第二十四章 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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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修羅場
莫問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遇到的這一切，如果說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那是不是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思，如果仙界的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直接派天兵天將圍剿就好了，何必如此絞盡腦汁大費周章。
讓莫問最為擔心的是，鎮妖塔中的這些仙人心魔，他們是不是真的善意，還是在將自己引向一條不歸路，但是如此淺嘗輒止話留七分，卻給人一種不得不信的感覺，最為可笑的是，原本自己只是為了還嫦娥一個人情，這份人情是否值得搭上性命，他不知道，但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做到了。
鎮妖塔百層以下鎮妖，百層之上囚仙，而第三百二十八層之後，再沒有了層數之說，只剩下無盡的須彌，不過這裡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莫問和小九一路走來，碰上許多強大的魂靈，比之玉帝的修為更加強悍，只是他們已經沒了意識，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沒有感覺，就算莫問沒有小空間隔絕，他們也不會發現兩人的存在。
“太上老君、紫薇大帝、長生大帝、青華大帝、天皇大帝，他們都在這裡，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小九一百年的驚訝也沒有這裡的一天多，她似乎很難相信，在鎮妖塔中還有另外一個仙界。
小九問的自然也是莫問想知道的問題，現在須彌中看上去並沒有危險，所以莫問只能急速的推動小空間前進，雖然前面的天魔之淵，等待他們的不知道是什麼。
這個空間與人冥兩界的黃泉路不同，這裡是有空間和距離的，但不知道被什麼力量束縛住，讓莫問無法擺脫這種束縛，只能極力維持在空間裡的極限速度，但是這個空間到底有多大，莫問想想就有種無力感...
“吼...”
前面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讓莫問頓時精神一震，經歷太多的平靜讓他的精神都快麻木了。
“估計快到天魔之淵了，雖然不知道你父皇為什麼讓你跟著，一會如果有什麼危險，你就乖乖待在原地，我怕我到時照顧不到你。”莫問囑咐道。
小九點了點頭：“你放心好了，雖然我沒有法力，但大姐她們給了我很多護身法器，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對於小九的自信，莫問只是心中苦笑，從九重天過來的莫問，見識自然不是平常仙人所能比的，混沌之中到底隱藏了什麼，想想都會讓人頭皮發麻。
隨著小空間的推進，前面的吼叫聲也越來越近，還伴隨著骨骼撕裂的咔啪聲，突然小空間像是穿過了一個水泡一般，稍稍頓了一下...
莫問只覺眼前天地一變，看到四周的環境，他的臉色也忍不住變了，這裡就像是一個修羅場，無數的妖獸相互撕咬著，似乎在這裡它們沒有同伴，要想活下去，只能不停的廝殺身邊的一切。
這裡的妖獸和混沌之境中的妖獸，實力基本上不相上下，甚至還有讓莫問感到心悸的存在，而且讓人後背發涼的是，整個空間都被妖獸充滿，它們用身體撐起了一個高大厚重的牆壁，密密麻麻就像是出窩的螞蟻，但是這群螞蟻一點也不和諧，瘋狂暴戾，有幾隻強大的妖獸還四處遊走著，鋒利的雙爪發了瘋一般，將前面抵擋它的妖獸撕成了碎片。
這是一個無重力的空間，血水化成了血珠然後相互碰撞融成了血球，殘缺的屍體四處飄散，尚算完整的在妖獸中巡弋幾下便成了碎片，血球相互碰撞最後越來越大，有的血球甚至堪比星球，比月亮還要大上百倍，裡面還漂浮著無數的屍體碎片，它無疑充當了清潔工的作用，無數的屍體碎片在碰到血球時，無聲的被融入其中，雖然時日已久，但是依然保持著新鮮的狀態，紫紅的血球表面，還映射出那屍體碎片斑駁的斷口，連帶著面板肉絲那樣的生動，就像是剛剛被撕扯下來一般。
小九張了張嘴，忍不住乾嘔起來，在她百餘年的生命裡，大多數是在天牢中渡過，見到的也只是那些溫和的仙人，大自然的殘酷她不可能見到，甚至是螞蟻打架她連想都想不到，突然見到這種血腥的廝殺，打擊無疑是毀滅性的。
“吼吼...”
妖獸的聲音似乎有著穿透空間的能力，就算是身在小空間裡，但那叫聲聽起來就像是在耳邊一般。
“陰陽子，我...我想回家，它們太可怕了。”小九忍不住抓住莫問的手臂，蒼白的小手還微微顫抖著。
突然間，莫問有些同情身邊的小九，就像當年的自己，從一出生就註定了這一切，使命責任如此種種，只是在天牢的百年安逸，讓她成為溫室中的花朵，如何去面對這種讓人崩潰的場面。
只怕我們已經回不去了，莫問心中苦笑，拍拍小九蒼白的小手，溫和的說道：“還記得你父皇的話嗎？”
九兒，身為朕的女兒，是勇敢的，對吧？
小九怔了一下，我可以嗎？我真的勇敢嗎？她似乎明白了玉帝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前面的路很難走，如果連自己這一關都不能走過去，那前面的路還能走下去嗎？
這些道理小九都明白，可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變的，她只能強忍著噁心和恐懼，放開抓著莫問的手。
莫問心中讚歎，輕輕地拍了拍小九稍顯瘦弱的肩膀：“只當自己看慣了就好，恐懼誰都會有的。”
小九聞言閉著眼睛點了點頭，最後還是睜開了雙眼，再看到眼前的血腥，她的瞳孔還是不可自制的放大，只不過比剛才好了一些。
莫問微笑著點頭，只是這笑容只持續了一秒，下一秒就僵在臉上，他感覺到了窺視，那是空間之外的妖獸，能發現小空間存在並且能將神識穿透進來的妖獸，它的實力無疑是強悍的，甚至讓莫問都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
“不好，”莫問臉色一變，靈魂之劍豁然乍現，“你呆在這裡。”
莫問說完，不等小九回答便跳出了小空間，正好在此時，那隻窺視的妖獸也到了近前，小九似乎能看清它面板上的綠色的毛髮，還有蟄伏在毛髮裡的血珠，隨著那妖獸的走動，不停地顫動著，它的那雙前爪的指甲裡還帶著一些黑色的碎肉...
小九沒有時間噁心和恐懼，她只能呆呆的望著妖獸張開吞天巨口，她甚至可以預想到，下一秒自己也會被撕咬成碎片，身體也會化成血珠和殘肢，最後變成那血球中的一員...
“砰...”
就在小九絕望的時候，那隻妖獸就是撞到牆上一般，竟然又倒飛出去，而原地出現了一個更加巨大的身影，一個平板頭身著古怪裝束的男子，不過小九看到他的臉，忍不住呆住了。
“陰陽子，竟然懂得天神的曲張之術，他...他是神嗎？”小九怔怔的自語。
莫問變換黑洞之身，沒有時間回頭看小九如何，他知道自己剛才只是將那妖獸打飛而已，甚至莫問可以肯定，那隻妖獸一點傷都沒有，此時他不能有一絲鬆懈，因為那妖獸的速度十分的快。
果不其然，在妖獸群中再一次出現了漩渦，那隻巨大的妖獸又衝了出來，它吼叫著憤怒而瘋狂的衝向莫問。
莫問手持靈魂之劍臨危不懼，劍身一橫，在他身前百米處，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法像，擺出怒羅漢力可擎天的架勢，腦袋微微下垂雙臂極力的向前延伸，一團白色的光幕自法像雙掌間升起，直撞向那撲來的妖獸。
“轟隆...”
妖獸腦袋上牛角一樣的尖角被打斷了一隻，那妖獸狂躁的吼叫一聲，口鼻之中竟然生出火焰，化作一團飛向莫問。
莫問踏風而起，舞幾個劍花將那火焰打散，還沒來得及施展後招，那妖獸便伸頭撞來，莫問躲閃不及，正好被撞在胸前，自從練就黑洞之身，莫問基本上再沒有遇到可以匹敵的敵人，但是今天他遇到了，那種天翻地覆的力量，讓他感覺五臟六腑都被燃燒了一般。
莫問沒有喘息的時間，他在中途努力穩定住身體，腳踩虛空再次折返回去，身周法像不停地變換，時隱時現，而那妖獸撞飛莫問之後，也沒有停歇繼續追來，一人一獸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
轟隆之聲不絕於耳，莫問的劍直插在妖獸的心臟位置，隨著他身周的法像消失，那妖獸的身體也轟然炸開，最後化成遊離的灰塵飄散，莫問只覺喉嚨一甜，金色的血液還沒有留下，就化作點點星辰飄飛出去。
但這裡的一場爭鬥，卻引起了其他妖獸的注意，它們一邊相互撕咬，一邊向這邊移動，似乎想要將莫問拉到它們中間，然後狠狠的撕碎，有幾隻意識強橫的妖獸，竟然捨棄身邊的同伴，直接向莫問撲來。
看著鋪天蓋地黑壓壓一片飛來的妖獸，莫問忍不住心驚，橫劍在前手指迅速的劃過劍鋒，一道鮮血湧出。
莫問用手指輕彈了一下靈魂之劍，全身光彩噴薄而出，讓人不敢直視：“道法萬千。”
隨著莫問的聲音落地，那道血珠砰地一聲炸開，在半空中轉化出無數的莫問分身，只見分身剛剛顯現，便仗劍迎向那群妖獸，如同兩撥衝鋒的騎兵，轟然撞在一起。
以血為引，道生一，一生陰陽，二生四象，三生八卦，四生萬物，道法者萬千。
雖然以數量暫時取勝，但是莫問知道，分身的實力太過弱小，一個拼一個就算是拼命，估計也難以打敗這裡強悍的妖獸，就算是妖獸群裡比較弱小的，也需要三個分身才能解決。
這是一場人與獸的廝殺，比之剛才更加的慘烈，妖獸的屍體被刺得千瘡百孔血流橫飛，一個巨大的血球正在醞釀，分身被撕碎後變化成金色的光點消散，隨著戰場的展開，天空中的金光越來越多，這讓莫問有種錯覺，自己好像就在人間的星辰之中，那種生機勃勃，那種群星璀璨，好像他再次回家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隨著金光的消散，莫問的分身也被斬殺乾淨，只是那妖獸群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引來了周圍更多的妖獸，血腥激發了它們的暴虐，它們的瘋狂依然在持續著...
離莫問近點的妖獸，脫離戰圈又一次向莫問撲來，而後面的妖獸也像潮水一般湧來，就算莫問再強大，也有種在大海中漂泊的感覺，或者乘風破lang，或者被海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