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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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甦醒
“你是誰？”莫問警惕看著眼前的大樹。
本來他追著那團黑影來到這裡，本想打散那團黑霧讓裡面的東西現出原形，可是當他的真元剛剛提起，他的元神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吸到樹裡，甚至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他現在才知道，先前感應到的那隻強大的神識，竟然是眼前的大樹，而他的元神被吸進樹裡之後，發現在他面前的依然是一棵大樹...
這由不得他不警惕，可是心中更多的卻是一個問題，這棵大樹雖然修為很強大，比那團黑影強了百倍，但面對自己仍然弱了好多，它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將自己的元神吸到裡面？
“你到底是誰？”莫問就像是被束縛住的囚徒，掙扎也無濟於事。
“哎。”一聲深深的嘆息，“我就是你，但你卻不是我。”
“什麼意思，你到底要怎麼樣，要麼殺了老子，要麼等老子出去燒了你的爛根。”莫問憤怒的說道。
“身體很強大，但是神識弱小的可憐，你做了外面那個女人的傀儡嗎？”那個聲音透著無盡的酸楚。
“你丫的才是傀儡，你要再這麼說我女人，老子自燃了元神也炸了你。”莫問冷著眼說道。
“你的女人，哈哈...”那聲音瘋狂的笑起來，緊接著轉為憤怒，“你個白痴。”
“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莫問手不能動，只能在口角上沾點面子。
“為了那個騙你的女人，你連失去的記憶都不願意找回，甚至連深愛自己的女人和家人也丟棄了，你不是天下最大的白痴嗎？”那個聲音像是在傾訴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家人，笑話，老子從來沒有家人，”莫問冷冷的一笑，“你這個臭樹精懂什麼？”
“我是樹精？呵呵...那你仔細看看，誰才是樹精？”
那個聲音剛落，莫問只覺視線一陣模糊，恢復清明之後，他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人，那個的人面容和自己一模一樣，他掙扎但動也不能動，讓他感到恐懼的是，他現在竟然成了那棵樹。
“你...你這個混蛋對我做了什麼？”莫問憤怒的喊道。
男人優雅的揹負著雙手，猶如閒庭信步般走近莫問，輕輕地撫摸著樹幹：“十五年了，我就是這麼過來的，沒有意識不能言語，甚至連愛人都不能思念，因為那種思念會讓人發瘋，而你，只不過是我的一縷殘念，一段破碎的記憶，所以，哪怕你擁有足以開天闢地的能力，面對我，你什麼都不是。”
“你撒謊，老子就是老子，跟你有什麼關係。”莫問掙扎著。
“如果不是為了保留師傅的那段記憶，我情願抹滅你。”男人淡淡的一笑，似乎世間再難有讓他心動的東西。
“什麼師傅，你說那個老混蛋？”莫問一怔。
“老混蛋，呵呵...我以前的確是這麼叫他。”男人自嘲的一笑。
“你不可能是我，我就是莫問，只是失去了一段記憶。”莫問掙扎著，但是那棵樹像是鋼鐵牢籠，他動也不能動。
“失去？不，你從來就沒有擁有過那段記憶，因為你是我十多年前的殘念而已，自從接觸到靈魂之劍開始，那個女人就將你從我的靈魂裡抽離出來，所以現在的你只擁有我渡劫之前的記憶。”男人平靜地說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我竟然是一個殘魄？”莫問不敢相信，但心底卻又深信不疑，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十分凌亂。
“回來吧，你我都有家人和愛人，難道真的要捨棄嗎？那些苦苦等待的人？”男人的聲音透著無盡的**。
飄渺的紅色霧氣以大樹為中心飄飛起舞，那團黑色的雲霧也靜靜地凝聚在一起，大樹的枝葉似乎晃動了一下，緊接著整棵大樹生機瞬間耗盡，連同枝幹化作飛灰消散了，原來的地方出現一顆圓潤的珠子，一黑一白兩色交替旋轉，只是略一停頓便飛進莫問的身體。
“靈兒，放他們出來吧。”
黑霧抖擻一下，將無盡的紅色霧氣吸了回去，露出雀阿和龍茫然的身形。
那黑霧不再理會雀阿和龍，輕飄飄的落在莫問身邊，濃烈的黑霧翻滾一陣竟然化作一個女子，那女子一群白衣面貌晶瑩，最為奇特的是她身後有九條尾巴，不就是當年的小迷糊胡靈兒嗎？
“大哥哥，你終於醒了。”胡靈兒雖然顯出真身，但卻是元靈之體，並非實質。
莫問點了點頭，伸手想要撫摸胡靈兒的腦袋，但大手卻穿了過去。
雖然這十多年莫問沒有意識，但他可以感受到周邊發生的一切，他自爆之後元神碎片附身於支離破碎的**之上，毫無意識的在宇宙中游走，有的落進無盡的須彌之中，還有的返回家鄉，還有的跨越空間來到了這裡，但是這些都不是他主導的，好像冥冥中自有天定。
直到有一天胡靈兒的到來，將他的意識和肉身碎片一點點收集起來，並在這裡將他的肉身碎片埋葬，隨後他生根發芽意識重新聚攏，便形成了這棵大樹。
十多年了，莫問只是能看到，卻不能說不能言，和胡靈兒更是連精神接觸都沒有，但是她依然默默地守護著，就像當年的大哥哥守護自己一樣。
隨著大樹的成長，再加上莫問的意識碎片有很多遺失在須彌之中，這讓莫問的意識聚攏更加的困難，葉子也漸漸泛黃，好像水分流失了一般，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想到，胡靈兒竟然分解了自己的肉身，用以供應大樹的養分成長，還用靈魂將大樹包裹滋養他的元神。
莫問終於重生了，但是往日的小迷糊卻不復存在，它擁有了九尾的力量不會再迷路，但也因殺戮過重沾染了魔氣，同時也因為當年急於吞噬血珠，從而導致元神受創，誰也不會想到當年善良的小狐狸，卻成了今天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而這一切都因為莫問。
莫問似乎想起那次看到胡靈兒的靈環，她將會屠戮萬千生靈，還有自己當日的誓言：“如果以後你真的會屠戮萬千生靈，不管因為什麼，大哥哥都會幫你重回正道，化解萬千因果。”
“靈兒，這些年你受苦了。”莫問嘆息的看著胡靈兒，“你放心，大哥哥會重新幫你塑造一個身體。”
胡靈兒恬靜的一笑，猶如當年那般純淨，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這樣挺好，這些年習慣了守護大哥哥，只要可以時時在大哥哥身邊，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也許是十多年無聲的默契，莫問並沒有強求，意識感應一下，靈魂之劍出現在手中，當年因為被騙而產生離世的念頭，才將它丟棄，沒想到它原本的意識會反噬自己，臨死前的莫問或許不在意，但是飽受十多年孤寂之苦的莫問，不能不在意了，既然留你無用，那何必再留你。
雖是神兵但也不能任性妄為，不能掌控的危險與自己沒有任何益處。想到這裡莫問斷絕了靈魂之劍討好的意識，手中一道赤火激射而出，將靈魂之劍團團包裹起來，劍身一陣哀鳴，那靈魂之劍原本的意識被赤火燒的個煙消雲散。
再沒有以往親切的感覺，靈魂之劍握在手中和普通兵器再沒有什麼兩樣，莫問才滿意的點點頭，向胡靈兒說道：“靈兒，以後你便住在這裡吧，大哥哥走到哪裡都會帶著你。”
胡靈兒眼睛一亮，若是做這把劍的劍靈，那豈不是永遠可以和大哥哥在一起？想到這裡，胡靈兒開心的點頭，化作一團煙霧附在劍身之上，莫問立馬感受到她的心意，那抹濃濃的依戀。
雀阿在旁不由的皺眉，因為她發現站在自己眼前的莫問很陌生，不管是失憶之前的莫問，還是失憶之後的莫問，從來不會這麼絕情，劍靈，雀阿冒充過很長時間，她可以體會到那種意識受控，但又孤獨淒冷的感覺，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去死也不願做劍靈。
“龍，多年未見，你還好吧。”莫問淡淡的一笑，看向剛剛恢復意識的龍。
龍似乎知道了莫問恢復了記憶，不由激動的說道：“老大，你恢復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恢復了，”莫問負手一笑，“十數年恍若一夢，當真是好笑。”
龍想起剛才的魔鬼似乎和莫問認識，猶豫下說道：“老大，你真的打算收養那個魔鬼？”
莫問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你要說什麼？”
“她...她可是殺了數千萬性命的魔鬼，老大要是收養了她，恐怕冥冥天道也不容吧，這對你日後修為有損，”龍似乎想找到有力的勸說證據，不由加了一句，“老大，這可是以前你告訴我的。”
“龍，你知道我現在之所以活下來為的是什麼嗎？”莫問沒有爭辯，話鋒一轉靜靜地看向龍。
龍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莫問，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為了家人愛人，還有我的女兒小星，”莫問眼中的柔情一閃而過，“世界怎麼樣跟我無關緊要，如果非要選擇，整個人間界也比不上她們一根汗毛，別說靈兒真的殺了數千萬人，就算是她毀滅了人間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