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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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血珠
“李業？”莫秦軒眉頭一皺，“這個小崽子來這裡做什麼？”
“莫前輩，既然您有客人，那我們就先告退了，明日莫師侄繼任家主，我們一定前去拜賀。”靜月有些尷尬的躬身說道。
“也好，阿忠，你去安排一下，將諸位客人安排在一起，以免有什麼不便。”
峨眉山眾人都是女眷，而龍丘莫家親屬眾多，而且都是混居，如同桃花源一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把她們單獨安排在一起，彼此都方便。
靜月靜雲行禮告辭，青璇和唐婉也和莫問聊了幾句，便跟著走了出去。
大廳只剩下莫問和莫秦軒，還有旁邊待命的鐵衛三人。
莫秦軒威嚴的神色一掃而空，伸了伸懶腰，活動一下老胳膊老腿：“孫兒，我到樓上鬥地主去了。”
莫問愕然：“爺爺，你不見那個李業了？”
“我見他做什麼？人家要見的是家主，又不是我，今天就當做對你的歷練吧，見不見在你。”莫秦軒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挪步上樓而去。
莫問一時間哭笑不得，但一想到肩上的擔子，只能無奈的苦笑。
“把他帶進來吧。”莫問坐到主座之上，才對那鐵衛說道。
“是，少爺。”
不到一會，那鐵衛便領著一人前來，在門前停住，讓那人單獨走進來。
再次相見，恍若隔世，莫問一臉驚訝，因為現在的李業，沒有了以前的狂傲和不羈，倒有些垂暮老人的頹廢，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頭髮亂糟糟的，衣服還沾染了土灰，猶如在泥土中滾打了幾個來回。
“莫問，”李業看到莫問愣了一下，隨即心中明瞭，不由苦笑一聲，“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
莫問悵然道：“是啊，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對於高傲的人，莫問有些反感，但當那人放下一切，莫問又覺得他有些可憐，有些卑微。
“請坐吧。”莫問一指旁邊的座位。
李業也不客氣，坐下來拿起旁邊的茶杯，一口涼茶灌了進去，才略顯好了一些。
“我們李家完了。”李業嘆了口氣，又像是在說毫不關己的事情。
“什麼？”莫問一驚，“什麼完了？”
“我父親死了，家中十大客卿長老戰死八位，其中兩個臨陣反水，修真界的力量一朝而盡，往後修真界中再無李家。”李業苦著臉說道。
“怎麼會這樣，是什麼人？”莫問眉頭一皺。
“李昭。”李業咬牙說出那人的名字。
莫問不由驚坐起來：“李昭殺了自己的父親？”
李業悲憤之色一閃：“不僅殺了自己的父親，還有那些叔伯，凡是不從的都被殺了，前段時間父親接到三長老的密信，說東南有異寶現世，於是匆匆帶著諸位長老叔伯去了東南省，而我正好在東南打理龍組的訓練，並沒有聽說異寶傳聞，加上此時魔門猖獗，就覺得此事有詐，連忙聯絡了父親，可還是晚了一步。”
“後來怎麼樣？”莫問給李業續了茶接著問道。
李業又咕咚一口喝下：“等我過去的時候，隨行弟子以及諸位長老都被殺了，三長老早就投靠了魔門，所謂的異寶出世也只是個幌子，而最令我想不到的是，魔門的門主竟然是李昭，他想要從父親那裡得到什麼東西，而父親悲憤交加，又怎麼可能給他，更讓我不敢相信的是，他不僅死而復活，而且修為竟然這麼高，面對他我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甚至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後來，他把我和父親囚禁起來，而父親也告訴了我一些驚人的祕密。”
“什麼祕密？”
李昭抬起血紅的雙眼：“莫問，我們做比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莫問一怔。
“聽說你有快速提升修為方法，我想你一定還有更好的方法，我只要有抗衡李昭的實力，因為我要報仇。”李昭咬牙切齒，還有些歇斯底里。
“你也太看得起我，就算我對上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莫問無奈的苦笑。
“我這裡有一篇賁虎技，你傳給他。”心中突然響起雀阿的聲音。
“為什麼？”莫問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感受到他體內有白虎之力，只是還未激發出來，你將賁虎技傳給他，可以幫助他激發白虎之力，說不定他就是白虎尊者，不過事有萬一，萬一他不是，但只要把白虎之力激發出來，潛力無限說不定是日後的大幫手。”
“好吧，不過事先，我要先確認一些事情。”莫問在心裡答道。
莫問沉吟一下，問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李業眼睛裡一絲野獸的猙獰：“父親寧死不說那東西的下落，最後自絕而亡，李昭氣急只得把怒火發在我身上，無休無止的折磨，將狗鏈拴在我身上，讓我每天趴在門口學狗叫，很驚訝嗎？我都照做了，而且還百分之二百的做了，我把自己當做狗，吃屎嚼糞最後裝瘋賣傻，只因為這是父親的計劃，讓我活下去的計劃，李昭以為修為高就可以掌控一切，可是他卻不知道，父親早就把他看透了，一條陰險的毒蛇。”
還有什麼比把高傲的人踩在腳底下更舒心的事情，但這個人的高傲一旦成了一種目標，那他的意志便永遠不會被摧毀，比如曾經高高在上的勾踐，別人把他的高傲扁的一文不值，這比殺了他都難受千百倍，但他忍了，並且百倍的償還在敵人身上，譜寫了一段臥薪嚐膽**絲逆襲的傳奇。
“後來，他看我瘋了，就讓人把我綁起來活埋，不錯，他就是這麼謹慎的人，就算對一個瘋子，也要綁手綁腳，我在地底下閉氣三天，才敢掙斷繩索爬出來，按照父親的指示，聯絡了龍組的一個部門，偷偷潛伏回來，拿到父親交代的東西，我便連夜拜見莫家主，雖然兩家因為龍組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可現在是修真界生死存亡的關頭，父親不得不讓我來莫家求救。”
“到底是什麼東西，要讓李昭如此喪心病狂？”莫問奇怪的問道。
李業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看似是棉布，但卻如水般柔軟，表面還有光彩轉動，一看就不是凡品，最讓人驚訝的卻是包裡的東西，竟然會動，好像隱忍了好久的野獸，不停地掙扎。
李業解開包上的細繩，一股沖天的戾氣撲面而來，李業伸手把裡面的東西掏出來，竟然是一個血紅色的玻璃球，看似是玻璃，但卻很柔軟，李業的手指都能陷在裡面。
“這...這是什麼，怎麼戾氣這麼重？”莫問見李業抓著那紅球，眼神中血紅忽閃，好似被迷惑住，連忙將紅球奪了過來，用真元包裹住。
李業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鬆了口氣說道：“父親說的不錯，這血珠真的能迷惑人的神智。”
“血...血珠？”莫問臉色大變。
修真界有一傳言，如果將世界萬千生靈的精血煉化，融合而成血珠，那修道者服用之後，那修為可以瞬間達到人間界的頂峰，化身成血魔，不入輪迴，不在三界，有足以抗衡仙人的能力。
“你也聽說過吧，”李業苦笑一聲，“這血珠裡的精血堪比仙人的實力。”
莫問心都忍不住顫抖一下，要是一口吞下去，那...
“既然你有這個血珠，為什麼要拿出來，你自己直接吞了，那實力直接飛昇都沒有問題，殺一個李昭更是覆手之間，為什麼...”
“為什麼我不自己吃？”李業面色一整，“雖然我明知道，只要吞了它就可以報仇，但我有我的原則，我有我的尊嚴，身為正道之人，若是不能堅守自己的底線，那和弒父殺母之人有何兩樣？我又如何對得起父親誓死守護的東西？就算我報了仇，卻失去了自我，滿身戾氣輪迴不入，難道會有好的結果嗎？”
這一刻，莫問心裡真的佩服眼前的這個固執高傲的男人，面對如此誘人的東西，竟然可以保持一顆平常心，說出去，這人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這血珠你們從哪裡得來的？”莫問知道，一顆這麼大的血珠，不知道要吸納多少生靈的精血，要是用人來算，這一顆血珠足以讓俗世中的人死上兩次了。
“這件事要從三十多年前開始說起，”李業似乎沒有打算隱瞞什麼，“當時我爺爺去世，父親繼任家主，二叔跑去蚩尤峰學道，本來是相安無事，可是不到五年，二叔便跑了回來，說是門派歷練，父親當時並沒有懷疑什麼，還派族中子弟跟著二叔，好讓他順利完成任務，可是二叔拒絕了。”
李業悵然的說道：“一連三四年，二叔都是東奔西跑，行蹤詭祕，父親覺得事有蹊蹺，便讓人悄悄跟蹤，沒想到卻發現了，二叔竟然在到處屠殺精怪，為的就是練就這血珠，父親當時沒有聲張，在二叔孤身回家的時候，將他制伏，並搜出這顆血珠，詢問來龍去脈，並追問這練就血珠的邪惡方法是何人傳授，二叔惱羞成怒，聲稱這是蚩尤峰掌門交代下來的事情，讓父親不要多管閒事，以免惹來殺身之禍。父親見他冥頑不靈，便廢去他的修為，將他囚禁在地下牢房，二叔隨行的弟子也到處打聽他的下落，不過父親為了家族安危，並沒有告訴他們，十年前，二叔鬱鬱而終，而這血珠也一直儲存在李家，成為世代相傳的大忌。”
老胡，莫問腦袋裡一個人影閃過，原來如此，老胡的九尾一族原來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屠戮，可是仇人似乎早就死了，要不要告訴他？
“那你說的交易就是這顆血珠？”
“不錯，這顆血珠雖然戾氣太重，但如果千百年之後，戾氣削弱，那修道之人就可以服用，雖然效果沒有現在強，但一舉突破渡劫大乘之境，也是輕而易舉，雖然是交易，但也算為了我二叔贖罪吧，要不是因為他，莫家也不會如此。”李業嘆了口氣說道。
“你二叔和莫家有什麼關係？”莫問奇怪的問道。
李業訝然抬頭：“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莫問更奇怪了。
“殺你父母的仇人！”李業眼睛閃爍一下，臉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不說。
“是誰？”莫問連骨頭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