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集 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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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集 就此別過
第六十集
天又亮了,山間響起了鳥鳴聲,清脆悅耳。此時,山間竟是一片無與倫比胡靜謐與空闊。
寰靈走到小溪邊上,雙手合起,捧起一把水潑到臉上,涼絲絲的感覺,直透入心底。他查看了一下左手處,拆下用枯藤纏繞的繃帶,那斷骨處居然也好得差不多了,心中高興,用力活動了一下左手,果然沒有什麼大礙。
看著還在熟睡中的紫玉,寰靈本打算一走了之,本為道不同不相為謀,想想自己一個正道中人怎能和一個魔界妖女呆在一起。一番思想之後,正要起身向著林間走去。
“手好了嗎?”紫玉從他身後走來,看了他一眼,然後蹲下用溪水洗臉。
“嗯,好多了!”寰靈有些驚奇的說道“沒什麼大礙了,不疼不痛了。”
紫玉用袖子輕輕抹去臉上水珠,道:“你也不要亂動,傷筋動骨的,多休息一段日子才好。”
“知道了。”寰靈順口應了一聲,隨即看向紫玉,猶豫了一下,才道:“紫玉,如今我們萬幸得保性命,從那山腹中逃了出來,你我也算、算是交了個朋友,不過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今日就在這裡分手了罷。”
紫玉蹲在水邊,沒有起身,但身子彷彿抖了一下,寰靈看不到她的神情,過了一會,才聽到她低沉了聲音道:“哦,是道不同麼?”
寰靈點頭道:“是,我是正道,你乃魔——,自古正邪不兩立,下次再見,只怕你我已是敵非友。你在那山腹中顧我救我,我心中實在感激,這份恩情,來日有緣,我自然會報答你的。”
紫玉怔怔地看著清澈水裡倒影出來的那個朦朧的人影,低低地念了一句:“報答我嗎?”
寰靈應了一聲,道:“是,我們恩怨分明,若非你救我,我決不可能活下來,來日若有我效力的地方,我自當效勞。”說到這裡,他忽覺不妥,趕忙又加了一句:“不過你可不能讓我做出對不起正道之事來。”
紫玉慢慢站起身來,轉過頭來,道:“我看你也算是一個人才,不如投奔我們聖界吧,我向聖王推薦你,他老人家一向愛才,必然會肯重用你的,也勝過你在平日到處奔波,跟著你那一幫師兄弟做一些無用之事。”
寰靈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道:“請你不要胡亂說話,我乃是正道中人,寧死不入魔道,在我看來,斬除妖魔,維護三界安定是我的己任,哪怕是粉身碎骨。”
紫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話語也尖刻冷漠起來,道:“正道中人?維護三界安定?現在的局勢我魔界如日中天,跟我們鬥,你們自尋死路。還有,你們正道中人造的孽也不比我們這些魔界中人少吧,當年正魔大戰,你那些神仙祖師不一樣是見人就殺,老弱婦孺也不放過!”
“胡說!”寰靈勃然大怒,“這些都是你們魔界所做的好事,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們殺人盈野,生靈塗炭……”
紫玉怒道:“那些都是你親眼看見的麼?還不是你的師長告訴你的,他們為了自己的臉面,又怎會告訴你真話?”
寰靈冷笑一聲,道:“那麼你又可曾親眼看見了?你在這裡告訴我原來正道為邪,妖魔為正,又豈不是你的長輩粉飾自己祖輩的話語!如果不是你們這些妖魔的邪惡,我也不會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那些無辜的人也不會慘死在你們利刃之下。”
紫玉呆住了,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寰靈看了她兩眼,回念一想前些日子與她一起生死與共,心中一軟,放低了聲音,柔聲道:“紫玉小姐,不管前人如何,我們不去管他好了,今日我們就此別過吧,以後有緣再見,若是你能幡然悔悟,棄暗投明,我寰靈一定以身家性命為你做保,讓你得入正道……”他振振有辭地說著,但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只看見紫玉一臉譏諷,冷笑不止:
“你們那些狗屁正道,請我去也不行,還說什麼棄暗投明,也罷,我給你指出一條明路你不走,就去當你的正道人士吧。他日再見,我第一個就先取你人頭!”
寰靈吃了一驚,只覺得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但終究無心爭論,而且對著紫玉,他始終覺得有虧欠地方,當下一拱手,道:“珍重。”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去。
紫玉眼看著他走遠,竟是沒有回過一次頭,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後,忽然之間,心裡空蕩蕩的,像是丟了什麼重要事物一般,整個人一下子沒了精神,慢慢地坐了下來。目光遊離,不經意地掠過昨夜寰靈燒烤兔子的那堆火焰灰燼,怔在原地,竟是不知不覺流下淚來。
看著那堆灰燼,就這般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忽然發現,身後樹林中原本清脆的鳥鳴聲忽然全部靜了下去,彷彿感覺到什麼大凶氣味一般,竟是不敢發聲。
然後,她看到一個黑影,從她身後緩緩移出,把她籠罩其中。
雖然是在白天,可是不知怎麼,好象天也似陰沉下來一般。
紫玉霍然回頭,怔怔地看著身後之人,半晌,忽然間悲聲叫道:“父親……”撲進了那人的懷裡。
那個陰影彷彿也怔了一下,似乎根本沒有想到紫玉會有這樣的舉動,只是他欣見女兒得脫大難,那種喜悅卻是再也掩飾不住的。
“哈哈~~你失蹤多日,今日見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多了!”這溫馴的話語讓原本內心波瀾的紫玉頓時平靜了許多,看著父親襁褓的面色,紫玉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輕啟嘴脣說道:
“孩兒不孝,讓父親大人擔心了。”
紫玉稱父親的這位便是魔界之中被稱為是天王的鬥天老祖,乃是千年前修煉成道無尚高人,後因變故,誤入魔道,為魔王效命。鬥天老祖看到自己女兒平安無事,自然是喜不言語,喜聲道:
“據你大鵬叔來報,轉世靈童被汪洋衝進生死淵之中,所以我便奉命魔王來擒獲他,可不料,路遇你倩姐,說你被九陰蜈蚣捲走了,於是情急之下,也顧不上那麼多,在絕情湖邊四處尋找你,連連數日,也不見你的蹤影。也就在我認為你已經,,,,,灰心之時,突然我的心念轉動,憑著你我的靈犀,便來到這裡,沒想到真的找到你了。為父也就放心多了。”
紫玉看著父親喜不自禁的臉龐,心中幾日以來的不悅全部揮灑而去,眼角之中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鬥天老祖見女兒淚水潸然,道
“傻孩子,哭什麼呢?自從你母親走了之後,可苦了你了,為父發誓以後一定好好待你,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紫玉伸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哽咽道:“我沒哭,誰說我哭了?”
“哈哈——沒事了。對了,我剛才看到你身邊有一道白光在閃動,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並且我才來你身邊,就覺得有仙氣繚繞在你身上,告訴父親是不是有人在你身邊。”
聽到父親的問話,紫玉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嘟囔著最說道:“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剛才打從我身邊經過,被我收拾了一頓,逃走了。父親,孩兒累了,我們回去吧!”
鬥天老祖諾諾的點了點頭,似曾想到了什麼,但見女兒體態虛弱不在多問,隨即化作一青色的氣體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