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集 與魔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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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集 與魔對峙
第一百零五集
寰靈看著前方那個中年文士，也就是當今正道仙家的心腹大患‘鬥天老祖’，腦海中一片混亂。這些日子以來，他在深心處不時對自己往日的信仰有小小的疑惑，其實都根源於當日茶攤裡的一番對話。
如今，又見故人，這份心情當真複雜，幾乎讓他一時間忘了此時此地的處境。
不過就算他忘了，旁邊的人可不會忘。
苟盾伸手擦去了嘴邊的鮮血，勉強站了起來，低聲對寰靈道：“此人道行太高，不可力敵，我來拖住他，你快走！”
說罷，他伸手一招，倒插在巖壁中到現在兀自在輕微振動的，似受他召喚，“錚”的一聲破壁而出，飛回到他手上。
老祖看了看苟盾，點了點頭，臉上依然帶著一絲微笑，道：“以你的道行，看來蓬萊門下年輕弟子一輩裡，真是英才輩出。居然還有你這樣的人才，不錯，不錯！”
寰靈嚇了一跳，卻發覺那苟盾的眼光都瞄了過來，一時臉上有些發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苟盾深深呼吸，踏前一步，手中的嘯龍劍隨之亮了起來。這一幕，鬥天老祖卻是依舊如常，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站在那裡微笑地看著他。苟盾知道此人實是平生所遇最強之敵，但身後還有自己的轉世師叔在此，擔負著三界安危、福禍，無論如何不能棄戰而逃，只盼著自己能拖住他，讓寰靈早些離開才是。
不料苟盾剛想運氣御劍，忽然間心口氣血霍然翻騰，倒灌上來，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寰靈大為震驚，衝上前來扶住了苟盾。眼見，苟盾臉色蒼白，他知道自己被那鬥天老祖一擊之下，震動內腑，經脈受創，再也無力施法。他心中驚駭，一半是知道自己身處絕境，另一半卻是對這鬥天老祖道行之高，直是駭人聽聞，日後對正道之害，只怕難以估量。
老祖看了看他，忽地道：“你勉力欲戰，可是想拖住我一時半會，好讓你們正道奉為轉世靈童寰靈逃走？”
苟盾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寰靈緩緩站起身來，擋在苟盾的面前，朝著鬥天老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怒道：“••••••你、妖魔外道，別以為你道行高深就可以為所欲外，我正道人士要將你們魔界餘孽消滅掉！”
氣血虛脫的苟盾吃了一驚，剛才鬥天老祖一擊即傷了自己，任誰也看得出來他道行極高，自己二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他對手。眼看著寰靈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心中便有些擔憂，上前拉了拉寰靈，示意她不要太過沖動。
寰靈還未反應過來，但這番舉動卻已經落到了鬥天老祖和紫玉的眼中。紫玉臉色陰沉，冷冷哼了一聲，看了看寰靈，忽地冷哼一聲，開口道：“轉世靈童••••••！你當真這麼絕情？”
寰靈聞見紫玉古怪的話語，並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沉默之下，竟然隻字難言。苟盾倒是吃了一驚，皺起眉頭，道：“師叔，難道你與他們父女都認識嗎？”
寰靈沉默半晌，低聲道：“是。”
這時，苟盾淡然一笑，道：“原來如此，難道當日在流波山來正道人士的營地來找你的，後被道恆師兄和南海門柳葉飛等人追了出去，就是這個被魔界尊稱為聖女的鬥天老祖的女兒？”
寰靈心亂如麻，其實一直以來，他最害怕的就是出現這種場面，如今果然出現了，他卻依然不知道如何才能應付過去。
鬥天老祖站在那裡，看見寰靈神色複雜，他卻仍是微笑道：“小兄弟，當日在茶棚裡一別，這些日子以來可好？”
寰靈此時此刻早就心煩意亂，不去理他。苟盾眉頭緊皺，心中著實疑惑，看鬥天老祖父女對這轉世靈童神色溫寐，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怕大不尋常。只是蓬萊仙山門規森嚴，自己又時常陪伴在師父慧通子的左右，對外界之事很少有了解，這次，幸得來到這流波山，莫想還能在這裡見得如此場面。只是他早就聽說正道與魔界中人交往更是嚴厲禁止，只不知道寰靈究竟與他二人是什麼關係，可不要觸犯門規，那就大大不妙了。
但此刻畢竟不是追問的時候，他二人仍處絕地，苟盾勉強收束心神，轉身面對鬥天老祖，正要說話，莫想，鬥天老祖卻看了他一眼，忽地搶先道：“你強運真元，暗注靈力入嘯龍劍，可是想以殘餘之力拖住我，好讓靈童能有脫身機會？”
苟盾身子一震，面如死灰，不料這鬥天老祖心思竟如此縝密，以他的道行，再加上事先有了防備，自己等人只怕絕無幸理。
一陣，又見鬥天老祖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失望，我並無意為難你們。”
“什麼？”苟盾奇道，寰靈也是一臉驚訝，向他看了過來。
老祖看了看身旁的紫玉，又轉過頭看了看寰靈，微笑道：“小兄弟，我不管你是什麼轉世靈童什麼的，當日在天巉口生死淵下，你對玉兒也算是患難見真情，同歷生死……”
他話才說了一半，寰靈面色已然變了，更感覺到旁邊苟盾已用異樣的眼光望了過來，心中一急，就要開口道：“你、你胡……”
便在這時，寰靈望到紫玉看來的眼光，但見她明眸之中，隱隱竟有幾分哀怨。忽然間他想起了那個大風狂雨之夜，天地肅殺，卻只有她一人陪伴自己受苦的情景，深心處竟是莫名一軟，這話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而鬥天老祖的話，卻依然在繼續著：“而且當日ni更開解玉兒，化解了我們父女這十幾年來的一段心結，可以說是有恩於我。”他笑了笑，道：“今日就看在你的面上，我就放過你們二人。只是如此一來，將來你我為敵，必定要刀鋒相見。再者，你若此次回去，必定遭到你那些同道中人的斥責、數落，與其這樣，何不就此入我聖界，我必定好好器重於你，你也好與玉兒雙宿雙棲，豈不……”
“住口！”一聲斷喝，卻是寰靈再也忍耐不住，手指著鬥天老祖，大聲道：“你來殺我吧！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入你魔界！我的雙親、以及那些生靈都活活慘死在你們這些妖魔手中，如若今天你不殺我，他日我寰靈有往生機會，我定要取你們首跡，以祭那些慘死的亡靈。”
鬥天老祖微笑搖頭，道：“罷了，那也隨你。反正來日方長，你再慢慢考慮吧！”
說完，他一拉紫玉，再不停留，兩人向洞外飛去。
紫玉在半空之中，忽然回頭，望向寰靈，寰靈看她回望的目光，本來怒氣衝衝的心裡，又是一陣惘然。
苟盾站在一邊，把他的神色都看在眼裡，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老祖父女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片刻之後，外頭噪音忽盛，似是正道中人突然受了什麼突襲似的。
不久之後，呼嘯陣陣，風聲尖銳，似乎有許多人一起飛上天空。
只聽柳葉飛雄厚的聲音傳來，聲動四野，道：“尊駕何人，道行如此高深，為何不敢下來與貧僧切磋一二？”
這話明顯是對著鬥天老祖說的，但只聽風聲呼嘯，卻無人回答，想來鬥天老祖和紫玉是去的遠了。
山洞裡，此刻也是安靜了下來，寰靈看著苟盾面色蒼白，有些關切地道：“苟師兄，你身體不要緊吧！呃，不知道你是•••••？”
苟盾深深的看了寰靈一眼，然後輕輕嘆息一聲，露出了微笑，對他道：“你不要叫我苟師兄了，這是我混入魔界之內的假名，我不姓苟。”
寰靈點了點頭，道：“師兄果真是高人，看你剛才使出的招數，大致和蓬萊門下道恆師兄的並無兩樣，不知您是•••••？”
苟盾笑了笑，同時眉頭一跳，似是什麼地方痛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微笑道：“師叔說的一點都不錯，我乃是蓬萊仙山慧通子坐下，二弟子道清，道恆便是我的大師兄。”
“奧！”寰靈暗自點了點頭，心中默想，沒想到這蓬萊仙山不愧是當今修仙門派第一大派系，門下弟子果真是臥虎藏龍，群雄舉出，當即寒暄道：“方才失禮，還請師兄海涵，不過還請師兄恕我冒昧答應我一件事，不知•••••？”
苟盾淡然一笑，謙道：“師叔過講了，晚輩哪敢自居，師叔有什麼事情吩咐道清的，還請師叔講來，只要我道清能辦到的，定不敢推辭！”
寰靈見苟盾滿是豪爽的樣子，吱聲道：“師兄果真爽快，其實此事也不難，就是希望以後師兄不要再叫我師叔了，怪彆扭的，若是師兄不嫌棄，就叫我靈兒好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苟盾朝著寰靈的臉上瞅了瞅，當下悵然一笑道：“好，既然師叔這麼說了，弟子自當從命就是了，靈兒師弟！”
寰靈爽快的應了一聲，兩人俱是勃然大笑，面面相嵌之下，依附著走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