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緋月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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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緋月悔婚
怒下凡塵緋月滿懷氣憤，奔出乾坤界一頭扎到人界，結果出來她就後悔了，因為她離開了乾坤界的庇護竟無法變成人，只能是一隻兔子。
忐忑不安的走在荒郊野外，忽然身後傳來危險的氣息，回頭一看竟是一隻獵犬。緋月嚇壞了，她可不想變成食物進了狗的肚子，於是撒開爪子拼命的奔跑。她慌不擇路，沒命的向前，不時的頻頻回頭，猛然間額頭一痛，她成了“守株待兔”裡的那隻兔子，華麗麗的撞暈了……緋月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頭上的劇痛提醒她還活著，睜開眼，看見一個月輝般出塵的男人端坐於書桌前，一身似雪的白衣，纖塵不染，一頭烏黑亮澤的長髮隨意的束在腦後，微側的容顏，挺挺的鼻樑，輪廓分明的淡粉色的脣、潭水般深澈的眼眸，偶有幾縷略短的髮絲順著男子臉上漂亮的輪廓垂下，形成一副令人屏息讚歎的畫面。而自己正是窩在這個極品美男的懷中……“嗯？你醒了？粉紅色的兔子，真少見，幸好大黃沒有傷害你。”他的聲音好溫柔，好好聽，就像溫泉般讓人舒服。
緋月張了張嘴，沒敢發出聲音，她怕把他嚇死。
“少爺，開飯了。”一個俏麗的婢女進門輕聲說道。
“嗯！”男子只是嗯了一聲，並沒有起身。那婢女走上前推動椅子，出了門。這時緋月才發現他們坐著的竟是個輪椅，她心中一痛，這麼美的人怎麼會是個殘疾呢？
來到飯廳，緋月打量四周，看來這是個大家庭，飯桌特別大，能坐下十幾個人。
不消片刻，呼呼啦啦的上來一群人，把桌子圍滿。緋月發現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和抱著自己的人有幾分相像，不知是父子還是兄弟。他的一左一右坐著兩個美貌婦人，婦人旁邊是孩子，左邊三個女孩，右邊三個男孩。分的夠明確的。
“晨，身體怎麼樣了？”那中年男子關心的問著。
“大哥，我沒事，老毛病了。”原來救了緋月的人叫晨，與那個中年男人是兄弟。
“嗯，沒事就好。”
“大哥……”晨欲言又止，面上有淡淡的紅暈，他飛快的掃了一眼那兩位婦人，然後低頭不語，默默的吃飯。
吃晚飯，晨被送回房間，他塞給緋月一根胡蘿蔔，雖然不愛吃，但是餓極了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你知道嗎？我很愛大哥。”晨幽幽的說道。
緋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得噎到，趕緊把頭插進茶杯痛飲一番。然後抬起頭，凝視著他。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晨的話裡充滿悲涼，他停頓了一下抱起緋月，又說道：“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但是花，深愛著葉。於是花便去求佛祖，能否讓他們見上一面。佛祖搖頭，可是花卻不甘心，苦苦求了千年，終於在它落敗的那天，佛祖說了，去吧，千年後讓你們見上一面。
花開心的閉上眼睛，在黑暗裡等了千年，當它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成了一座橋的欄杆，它看見了他，那個自己等待了一千年的人！他行色匆匆，像有什麼急事，很快地從石橋的正中央走了過去。那男人絲毫沒有也絕對不會發覺，身旁有一塊石頭，正目不轉睛地痴痴望著自己。很快地，那男人又一次消失在了遠處。
在他離開後，佛祖又出現了。他用憐憫的眼神望著花問‘你滿意了嗎？’
花瘋狂地搖頭，‘不！為什麼？為什麼我只是橋的護欄？如果我被鋪在橋的正中央，我就能碰到他了，我就能摸到他了！’
佛祖問‘你想摸他一下？那你還得等一千年！’
花流著淚點頭，‘我願意！’
佛祖遲疑地問‘你吃了這麼多苦，真的不後悔？’
它輕輕笑了，‘絕不後悔！’
然後，它變成了一大樹，立在一條人來人往的官道上。
這裡每天都有很多人經過，它每天都在近處觀望，但這更難受，因為無數次滿懷希望的看見一個人走來，又讓無數次的希望破滅。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它的心又逐漸平靜下來。它似乎明白了，不到最後一天，他是不會出現的。又是一個千年！最後一天，花知道他會來，開始瘋狂地激動。來了！他來了！他還是那麼俊美。
花痴痴地望著他。這一次，他沒有急匆匆地走過，因為，天太熱了。他注意到路邊有一棵大樹，那濃密的樹蔭很誘人。
休息一下吧！他這樣想著，然後走到大樹腳下，靠著樹根，微微地閉上了雙眼，他睡著了。
花摸到他了！他就靠在它的身邊！但是，它無法告訴他，自己對他的千年相思之苦。它只有盡力把樹蔭聚集起來，為他擋住毒辣的陽光。
兩千年的柔情，等來的只是男人小睡的一刻，或許他還有事要辦，便站起身來，拍拍長衫上的灰塵。
在動身的前一刻，男人抬頭看了看這棵大樹，又微微地撫摸了一下樹幹，大概是為了感謝大樹為他帶來清涼吧。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他消失在她的視線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現了。
佛祖說道：‘滿足了嗎？兩千年的等待，足以讓你轉世為人，你可以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他，或許，你可以做他的妻子……’”
故事講到這裡，晨突地停住了。雙拳緊握，眼中有怨，也有不甘：“為何，轉世為人，他卻是我大哥？算一算，兩千年的等待，也不過換來兄弟一場罷了……”
緋月嘆氣，又是一個虐戀情深的傢伙。聽了晨的故事，她突然很想念天煞孤星，仔細想想，萬年前，她愛上天煞孤星；萬年後，她愛上日明；返回千年，她愛上展昭。此刻，這三個男人被融為一體，可以說是愛上加愛，這樣的男人不是每一世都會有的，可是自己卻因為小小的氣憤而逃婚了，他，一定很傷心吧……深夜，晨拋棄輪椅，獨自爬上後院的一座七層塔。緋月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一蹦一跳的跟著。到了塔頂，晨望著夜空吐出一口鮮血。
緋月一時著急，忘記自己是兔子，開口說道：“你身上有病，幹嘛上這裡來？”
晨詫異的望著她，隨即又笑了：“原來是隻小兔妖，還不能變成人麼？太陽昇起時是我二十歲生日，也是我在這一世最後一個日出。我想親自看看，因為經過這一世我就再也不能變成人了，再也不能與他見面。”
緋月焦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跑下塔找到晨的哥哥，咬了他一口後大喊：“快起來，你弟弟要死了，你可知，你與他是彼岸花，花葉永不相見。他為了能見你，經歷了許多坎坷。可是他現在要死了，你快去見見他好不好？他是愛你的，你知道嗎？”
晨的哥哥看見兔子說話只是微微詫異，起身，穿好衣服跟著緋月來到塔上。
“大哥……”晨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晨兒……為何不告訴大哥呢？”他上前把晨抱在懷中。“那年，我十歲，看著你出生。你小小的，粉嫩粉嫩的，你可知道，從那一刻我便愛上了你。可是……你是我弟弟……我只能用一生來守護你，而不能靠近你……”
“大哥……你愛我？”晨的臉上浮現狂喜，原來他沒有白等，幾千年來的痛苦在此刻全都煙消雲散。
“晨，我愛你……”他的脣，吻上他……太陽，出來了，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二人身上，晨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緋月的眼睛刺痛，幾千年的等待，最後也只不過換來一個吻而已……“晨，大哥來陪你了……”他竟抱著晨縱身從塔上跳了下去，地面上，兩個面帶微笑的男人倒在血泊中……緋月迅速跑下去，此刻，淚水再也忍不住，灑落在地上，匯成小河，流入他們混合的血液中……就在此時，血染的大地鑽出無數小苗兒，瞬間長大，開出一片火紅的花朵，襯著碧綠的葉子是那樣的耀眼……不知道哪裡吹來一陣微風，淡淡的憂愁融在風裡，帶走了兩個迷茫的靈魂。
緋月止住淚水，抬頭，原來這世間並非只有自己的愛是坎坷的，還有許許多多，許許多多的人，遭遇不如她啊……她很想看看，彼岸花有沒有下一世，若有，他們會不會幸福……眼前一片朦朧，一個小女孩，走在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腳步聲清清脆脆，但不是從她的腳下傳來，似是跟在她的身後，但身後，卻是比黑夜還濃重的黑暗。
那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兒，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樣子。那腳步聲她聽得比誰都清楚，可，她不怕。她在微笑，裙角在夜風之中飛揚，右手在身側優美的擎著，顯得她更美，美卻詭異。
“為什麼不走了？”聽得身後腳步停駐，女孩柔柔的開了口。
“我~不~要~去！”帶著哭腔的悽慘聲音憑空響起，寒冷的彷彿冬天的海風，輕易就浸入人的肌骨裡。
“為什麼？”女孩好脾氣的問。
“我~要~報~仇！”是恨極之後扭曲的聲音，似乎要把什麼撕裂一般的尖銳。
“你要報仇！那一步是深淵，淵底有無窮怨惡，遮天避日，若你趟得過深淵，你便可以報仇。你可以想想，為了你所謂仇恨，受那樣折磨值得嗎？”女孩聲音輕柔。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女孩仍在笑著，身後已無聲。
緋月上前想問問有沒有看見彼岸花，那女孩用手指搭在嘴邊，“噓！”了一聲。
順著她的手，緋月看見，黃泉路邊，開滿了鮮紅的花朵，卻不見半片葉子。迴歸原點了嗎？彼岸花，永遠花葉不相見，世世相錯……“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而我卻註定做這引渡人，永無休止……緋月迫切的想回去，想撲進天煞孤星的懷中，再也不離開，再也不任性了。可是，又如何回去呢？乾坤界的入口在崑崙山，自己這樣弱小的妖，怕是還沒到就被那些散妖給吃掉了……緋月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花海，心中抽痛，他們的情何時才能有個結局？自己與他們比起來竟是那樣的幸運，身旁的每一個人都愛著自己，自己也愛著他們。可自己終究不能同時接納，這一世只能牽起一人的手。如今，自己是妖，經過修煉可以活很久很久，甚至一直活下去……可是……如果那樣，欠他們的情就無法回報了……她此刻很想去三生石看看，到底有多少名字刻在了自己的身旁……“小月兒，還不累嗎？”月老的聲音在頭頂傳來。
“月老，帶我去三生石看看吧，我想知道，我欠了多少人的債。”
“好。”月老輕柔的抱起她，飛到三生石旁。
緋月撫摸著那塊碩大而冰涼的石頭，找到自己的名字，在那旁邊，堅毅的刻著……天煞孤星、、白玉堂、無心、花仙、花冥、包拯、公孫策……還有三個個比較新的刻痕……黃泉、阮如玉……忘川……阮如玉這個女人也……淚，滾滾而下，她竟負了這麼多人麼？這些債要如何去還？
月老嘆了口氣說道：“這上面的名字不是隨便就能刻下的，他必須懷著最真的愛才能刻出痕跡，你……何其幸，有這麼多人為你留下名字。”
緋月猛的回頭，一雙兔眼冒著火光：“你認為我幸運嗎？這麼多的情，要我怎麼還？”
月老被嚇了一跳，很快又鎮定下來，說道：“投胎做人，百年也不過是乾坤界的一百天而已，對於妖來說，區區一百天，只是彈指之間。”
緋月無奈，低聲說道：“送我回乾坤界吧，有些事必須要做，逃避，不是辦法。”
月老低嘆一聲，把緋月送回乾坤界，緋月進入大門前，回頭壞壞的說了一句：“以後你的日子不會那麼清閒了，不過……謝謝你！”
月老愣了一下，沒放在心上，不過多年以後他卻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因為他的日子真的不好過起來……緋月剛踏入乾坤界，便看見前方的人，他們各個都很憔悴。誰也沒有上前，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緋月上前幾步，化作人身，笑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