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夜半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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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夜半哭聲
夜宿妖宅婦人哀哭道：“亡夫辛苦一世，到死也不得一塊棺木棲身，小婦人不忍心就這般草草用爛席裹身，正思量如何得副棺木，但小婦人身無分文，又如何去買？若客官肯仗義相助，小婦人願做牛做馬侍奉於您。”
公孫策又問道：“你夫家貴姓？難道就沒有鄉親父老相助一把麼？”
婦人哀哀說道：“先夫姓劉，父母早亡，只有一人，那些親族就別提了，沒有一人來瞧上一眼，人窮，哪有人看得起呢？”說罷把懷中娃兒放在地上，說道：“睿兒，你該懂事了，去求求大伯，給大伯磕個頭吧。”
這孩子顯然已懂事，晃晃悠悠的向包拯走來……包拯見孩子可憐便俯身下去想抱起……緋月忽覺心血浮湧搶先抱起孩子說道：“大嫂，我等出門在外身上銀錢不多，這裡有十兩碎銀，贈與您買付薄棺，剩下的好好哺育孩子吧！”說罷拿出碎銀遞與婦人。
婦人千恩萬謝的收了，然後收拾了一下床鋪說道：“家宅簡陋各位客官將就一宿吧。”
坐了一天的馬車，眾人的確是累了，於是上床歇息，哮天犬毫不客氣的佔了“半壁江山”。婦人抱著孩子守在靈前仍忍不住的低聲哭泣。緋月心煩，無法入睡，索性打起坐來。展昭見她衣衫單薄便脫下外衫給她罩上，然後躺在她身側假寐。
緋月盯著屍身發呆，總覺得哪裡不對，又發覺那婦人時不時的偷偷瞄著榻上眾人，心中頓時提高了警覺。外面的雷雨張狂，呼嘯的烈風似乎要把這草房掀翻，直到後半夜才漸漸安靜下來。緋月此時也有些疲累，於是閉目養神起來。好在這些年在展昭身邊，她已經漸漸的不怕雷聲了。
朦朧中聽見那母子對話：“娘，我餓了。”
“乖，以後咱們不吃人了，況且他們都是好人，你爹便是吃多了人遭到報應，咱娘倆以後找處深山潛心修行，興許能跳出三界之外，得一處棲身之所。”
“娘，乾坤界不是能收容我們嗎？為何不去呢？”
“這都要怪你爹了，他生性好殺，被界衙通緝，他雖未死在魔役手中卻也遭了天譴，娘不敢去啊。你還小，受不了那牢獄之苦。”
“娘……興許妖王大人能赦免我們呢？”
“唉……聽說妖王大人不在乾坤界，我們到哪裡去找尋呢？”
緋月聽到此處已完全明白，原來這母子果然是妖，雖然自己沒有法力，但仍能感應到。但聽這母子的談話，似不是那大奸大惡，於是心中有了主意，起身來到那女妖面前。
女妖見緋月站立身前嚇了一跳，吶吶的說道：“恩……恩公……”
緋月笑笑，說道：“你們母子二人要去哪裡呢？如果我為你們指條明路，你們可願意去？”
女妖一聽，立即抱著孩子跪地磕頭，說道：“請恩公指點。”
緋月咬破中指，在女妖和孩子的眉心各點了一下，說道：“你們葬了他以後就去汴京的昭月樓，找白玉堂或者花仙，他們會為你在乾坤界安排住處的。這滴血，可以保你們路途平安，但切記不可妄殺，否則天譴立現。”
女妖連連叩頭，口中稱謝，面上終於浮起一絲喜色。緋月見無事了，便回到榻上躺在展昭身側休息。展昭睜開眼，他並未睡著，那些對話他都聽見了。心中起了更大的疑問，很顯然，這母子是妖怪，緋月為何能降住他們？那昭月樓表面雖是青樓，但見那些人皆不似自甘墮落之人。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都是妖……白玉堂明明死於沖霄樓，但他此刻卻可以完好的出現人前，還有他……為何有尾巴？哮天犬、地獄惡鬼、眼前的妖怪母子……司馬緋月……你到底是什麼人呢？或者你……也是妖麼？……展昭想的頭疼，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低頭看見緋月沉睡的容顏是那樣純淨，心底浮起一絲柔情，心道：“罷了，人也好，妖也罷。我不會再放手了……”
清晨，經過暴雨洗刷的大地顯得分外乾淨，就連空氣也清新了不少。包拯一行人打點行裝準備上路了。妖女忽然拉住緋月的手說道：“前方城內不甚乾淨，恩公還是繞路而行吧。”
緋月拍拍妖女的手，說道：“大嫂不用擔心，你們也儘快起程吧。”
妖女見緋月有恃無恐，便放下心來，目送他們離開。
出了小村，前行八里便來到一處小城，城門並無官兵把守，顯得古舊蒼涼，隱約可見“鬼城”二字。
包拯很是奇怪，問道：“大宋境地有這樣一座城池麼？”
公孫策想了一下說道：“大人，以前學生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有座城池本來很繁華，但在晚唐期間開始沒落，以前應該叫槐城，後來年久失修，字跡剝落便成了‘鬼城’，地方官曾多次修葺城門，但修完的第二日字跡又會變回去，所以就乾脆叫‘鬼城’，想必這所城池便是了。”
包拯點點頭，下了馬車步行入內，街上行人來往頗多，倒也熱鬧非凡。緋月不知為何，一踏入這裡便覺脊背發涼，可是放眼望去並無異常，心中很是不解。
四人一犬尋了一間古樸的客棧住下，想在這裡盤桓幾日。
展昭停好車馬進來時眾人已經點了菜坐在窗側等他，於是趕緊落座說道：“此地甚是奇怪，家家戶戶門前皆掛有佛珠。”
公孫策早就發現這點，笑道：“大概是因為這城名字的原因吧，掛了佛珠鎮宅之用。”
展昭微微點頭，不再說什麼，低頭用飯。緋月隨便吃了幾口說道：“老爺，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下。”因為是微服私訪，所以在外不稱呼大人而該稱老爺。
包拯點點頭，公孫策不放心的問道：“可是路途勞累生了病麼，讓我看看。”
緋月笑道：“只是有些睏倦罷了，沒事的，多謝先生了。”說完便上樓休息。
展昭見緋月上樓，輕聲說道：“昨日借住那戶人家乃是妖怪，老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