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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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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雲斌睡眼迷離地推開廚房門。迎面突兀出現的人嚇了他一跳,頓時睡意全消,但顯然的,對方比他嚇得更甚。雲斌還從未看見過宋嫣像現在這樣慘白著一張小臉,滿眼驚懼的慌亂神情。

嫣兒,你在幹什麼?雲斌莫名其妙。

我,我,宋嫣剛才顯然是嚇壞了,現在看見是雲斌才稍稍平復了心跳,然後遲疑地說,我,我餓了,我來找點吃的。

雲斌看著宋嫣手裡捧著的裝著火腿炒飯的盤子,疑竇頓生,但是念頭轉了轉他沒有多問,反而開玩笑說,嫣兒你是不是有了,這麼晚還吃。

有你個大鬼頭,雲斌調笑的語氣立即使宋嫣恢復了正常,一面把手中的盤子藏向身後,一面問,我還沒問你呢,這麼晚你來廚房幹什麼?

師父的藥膳好了,我來端過去。雲斌坦然對答。

馬屁精。宋嫣白他一眼,高傲地抬起自己天鵝一般優美的脖頸消失了。

三天後。午飯時間。宋嫣正極其優雅的拿著勺子喝湯。

鍾毓慢慢開口。

嫣兒,賢姐說給你整理房間的時候聽到貓叫聲。

餐廳裡立時一片靜默,連喝湯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我,我,宋嫣站起來,低著頭結結巴巴地說,前些天放學的時候在路上撿到一隻瘸腿的小貓。

鍾毓慢悠悠地喝了口湯,放下勺子,這才一字一字清晰地說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我們是什麼人,我想用不著我一遍一遍地教你吧,把你那些沒有用的同情心拋掉,你給我......

還沒等鍾毓說完,雲斌笑嘻嘻地搶著接道:“師父,還是我去吧,正好晚上咱們吃貓肉火鍋。”

宋嫣的手,在桌下緊緊地攥成了拳。

行,那你去吧。鍾毓點頭,之後神色甚是嚴厲地掃了宋嫣一眼,才道,坐下吧。

當晚,雲斌洗完澡出來,蕭鳳染拿了大毛巾矇頭蒙腦擦上去:“斌斌,晚上的貓肉火鍋我怎麼沒吃出貓味來?”

“嘿嘿,那小瘦貓,一共也沒有二兩肉,哪來的貓味?”雲斌狡猾地笑著,“再說四哥你知道貓肉什麼味麼?”

“哼,你在師父眼皮子底下弄這鬼,給師父知道了可輕饒不了你。”

“怎麼可能知道。再說四哥,晚上你不是都誇了,說‘貓肉火鍋味道就是格外的鮮美’有你掩護我怕什麼。”

“你啊。”蕭鳳染嘆口氣,“心太軟。”

“四哥,”雲斌收斂了玩笑的表情,認真地看著蕭鳳染道:“我覺得嫣兒怪可憐的。你看她一個女孩子,從小沒了爹媽,在這學這些......,不就一隻貓,還非得讓她親手去弄死麼,四哥......”

“老爺子不問就算了。下次不準這麼自作主張。”

雲斌鬆了口氣,蕭鳳染這麼說就等於這事兒咱倆人一起扛了,那絕對是不會出任何紕漏的,那隻貓就算是活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他正在樹下扎馬步,馬博走過來道:老七,咱們也好長時間沒比劃比劃了,來,今天五哥陪你練練。

雲斌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頓時氣得頭昏。但是這時候想把事情引向平靜也很難了,馬博那銅鑼一樣的嗓門,嗷嘮一嗓子,差不多全院都能聽到,現在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們倆個身上了。

五哥,弟弟不是您的對手,算了罷。雲斌忍下一口鬱氣,低頭,認輸。誰讓自己攤上這麼個傻子五哥呢。

要是別人,對方給個臺階您就下來吧,但是馬博偏偏是個直腸子,認死理,還非打不可:“怎麼著,你瞧不起五哥是吧。”

“你是不是有病啊?”別人尚可冷眼旁觀,宋嫣急了,這事兒以她的聰明回過頭來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趕忙衝過來試圖拽馬博離開。本來雲斌都把事兒平了,這人還挑事。上哪找這麼傻的傻瓜啊。

宋嫣不拽還好,她這一拽,馬博頓時臉紅脖子粗地動了真火,“我就是有病了,我有病,今兒非打不可。”

所以說,是可忍,孰不可忍,能忍雲斌真就忍了,但有時候真沒法忍。而且這麼大動靜已然把鍾毓驚動了,打就打吧,打完就都舒坦了。

雲斌和馬博兩個就這麼撕巴到一起。雲斌也沒想真打,畢竟在自己家裡打出花來也算不了什麼本事,他就想讓馬博痛快痛快也就完了。但是他越是這樣,馬博越窩火。兄弟七個,屬他本領學的最糟糕,麻將牌九骰子,什麼都不行,趕不上別人都算了,連宋嫣和雲斌都比他強,宋嫣一個女孩比他學的好已經讓他夠沒面子了,雲斌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毛孩子都比自己靈,這委實讓他臉上掛不住。現在可好了,連打架雲斌都在讓自己,難道自己就真那麼沒用,好歹比雲斌多吃了四年飯,多長了兩膀子力氣吧。

馬博這正紅著眼準備跟雲斌殊死搏鬥,突然察覺到周圍一片寧靜,然後一聲輕咳響起,馬博馬上把按著雲斌的手鬆開了。

行啊,挺好。鍾毓看看馬博又看看雲斌,再看看旁邊一直在試圖拉架的宋嫣,以及一直到現在都沒醒過神來的眾人,不由一陣冷笑。

這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啊,自己家裡人打起來了。行,光彩,真光彩,我教的好徒弟。真長臉。鍾毓怒極。

因為什麼呀這是?因為女人?還是因為貓?行,甭管因為什麼,我得讓你們長這個記性,韓冬,你過來!

韓冬大氣也不敢出,應聲過來,鍾毓低聲對他吩咐了幾句,韓冬白著一張臉就出去了。

大夥全站在院子裡杵著,鍾毓不發話,誰都不敢動。

過了不知道多久,韓冬帶人開了一輛車進來,雲斌一抬頭,看見車後的鐵柵欄裡一片毛茸茸的小腦袋,傻掉了。

100只貓,黃昏前殺光,我不管你們仨用什麼辦法,反正晚飯前我來點數,少一隻,就再來一次。

鍾毓說完,甩袖子走了,留下那一百隻貓和石化的徒弟們。

韓冬帶著其餘人默默消失了。剩雲斌他們仨站在那誰也說不出話來。

“你們倆走吧。”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斌站起身,眼睛裡已經全是決絕。

“不行,斌斌,”宋嫣是真下不了手殺這些貓,但是她更不能讓比自己小三歲的師弟來幹這事,何況雲斌完全可以說是被自己連累的。但是還不等她再說什麼,雲斌已經一掌敲昏了她丟進馬博懷裡,“趕緊的,帶她走。”

馬博看著雲斌,雖然此時他只有12歲,可是眸中那凜然的殺氣已經不容小覷,相識七年,馬博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破釜沉舟的表情,那是一種縱強敵環伺,捨我其誰的氣概,那是一種絕對屬於男人,屬於強者的決絕表情。

當天晚飯的餐桌上少了一個人。

雲斌是一口飯也吃不下去。鍾毓點完數他就回房了,也不開燈就一個人躺著。

蕭鳳染食不知味地把晚飯吃了,輕手輕腳地回到房裡,房內昏黑一片,只有月亮帶來的淡淡微光。

蕭鳳染不敢開燈也不敢開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問了句:“給你放水洗澡啊?”

好半天,聽見雲斌悶悶地嗯了一聲。

蕭鳳染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一些,去浴室開了燈,放好洗澡水,伸手進去試過水溫,出來叫雲斌,水好了。

直到現在雲斌腦子都是木的,殺一隻貓和一百隻貓對他來說沒有分別,甚至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從第一隻開始,那種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感覺,始終在他胸口徘徊,他努力想忘卻下午的畫面,放空大腦,可是胸口還是悶脹欲嘔,那感覺怎麼都消除不掉。

直到全身都浸泡在水中,雲斌才感覺到好受一點。這行為是很殘忍,但如果一定要有人去做的話,絕對不能讓那倆個孩子去承擔,自己怎麼說也是個成年人了。只是,沒有想到會如此難過,可能小孩做久了,承受能力也變差了。

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了雲斌的身體,然後,另一隻手拿著毛巾輕輕擦拭著。

雲斌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看著蕭鳳染,四哥,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又怎麼樣?蕭鳳染很淡定地反問,從小都是四哥給你洗澡,你哪裡我沒看過,現在不好意思了?

不是不好意思,雲斌直覺地想要解釋什麼,卻又突然失笑,是啊,是有點不好意思......四哥,雲斌忽然伸手抱住了蕭鳳染的脖子,埋首在他懷中,這一瞬間,前世煙消雲散,眼前的人就是他今世的四哥。

蕭鳳染在這一刻心底全是苦澀,攬著懷中的人,半天才說道:斌斌,你難受就打我吧,罵我吧,怎麼樣對我都可以。

哈?雲斌這會兒是真的無奈了,抬起頭看著蕭鳳染那張冷酷卻又迷人的臉,“我為什麼要打你罵你,我又不是虐待狂,難道打你我就能好受,再說又不關你的事。沒事,四哥,我餓幾頓就好了,這沒什麼的。是不是?這不算什麼?”

是沒什麼,比這更糟糕的我也經歷過,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蕭鳳染默默抱緊懷中的人,無力地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