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55章 死纏不走

第455章 死纏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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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死纏不走

他蠱惑地呢喃著,箍住她柔軟纖細的腰肢,領著她一起進入迷幻甘醇的夢境。

美人觚裡供著的花枝似乎也為這一刻的旖旎感到羞澀,花瓣微微動了一下,緩緩落於桌面。

窗外夜幕中靜靜飄著雪花,外間丫鬟們說話走動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想是都退了下去。燭光是安靜的,繡簾是安靜的,桌椅櫃子也都安靜,唯有拔步床的幔帳輕輕搖曳,裡頭傳出急促的呼吸聲。

次日清晨,如瑾又是在茫茫大雪映照的天光中醒轉,偏頭,看見枕邊人靜靜的睡顏。

他的側臉輪廓非常分明,像是層巒險峰,在幔帳濾過的柔和晨光中呈現一種別樣的美。睫毛很長,眉骨很高,她看著,下意識就想去碰一碰。略動一下,還未伸出手去,他卻醒了。在睜眼的剎那,眸中就沒有任何睡醒後的迷惘,是很清明的。

他的手先過來摟住她,臉才轉過來,衝她笑笑。

如瑾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夜的事,眼簾垂了垂,與之對視就要臉紅。

“去洗個澡吧?”他醒來便是精力充沛的樣子,與她的疲累形成鮮明對比,不等她答應,就將她抱起來去了浴室。

洗浴,穿衣,用過早飯之後,如瑾勉強恢復了一些精神。

長平王要去錦繡閣“看書”,臨走時在她耳邊說,“今天很快就回來陪你。”如瑾略窘,他就補充道,“累壞了?好好歇著,今晚不鬧你了。”配上意味深長的笑。

如瑾將之推出了門。

回來,歪在軟榻上補了一個短暫的回籠覺,醒來時才覺身上痠痛好了一些。

吉祥端了熱茶來,笑道:“剛才管事們過來,沒什麼要緊的事,奴婢打發她們走了。主子好好歇息一天,明天年三十晚上要守歲呢。”

“嗯。”如瑾喝過茶,站起來在屋裡走動了一會,精神漸好,就想起昨晚的事,問,“冬雪呢?”

冬雪在廳堂硬邦邦的石磚上跪著,膝蓋底下連個墊子都沒有。一晃將近半個時辰過去,腿腳早就麻木得沒有知覺了不說,她感到越來越沉重的恐懼。自從被叫到了這裡,一進屋,還沒見到主子,吉祥就命她跪了下去。她想反駁,可是看見裡間緊合的繡簾,和吉祥冷清清沒有一絲溫度的臉,她就什麼話都不敢隨便說了。

內室裡靜悄悄的,院中隱約有荷露和婆子們說話的聲音,還有掃雪的沙沙聲。卻偏偏只有她一個人跪在廳堂裡,本不寬敞的廳堂也顯得空蕩蕩了。跪得越久,她越是懸心。

想著昨夜的錯處,和當時主子瞟過來的平靜的目光,她就覺得心中發虛,額頭冒汗。

她不住偷眼去瞄紋絲不動的內室繡簾,裡頭這樣安靜,主子在做什麼呢?為什麼叫了她來又不理會,難道主子在睡覺,故意讓她罰跪嗎?她咬了咬脣,不安地動了一下雙腿。

腿上卻沒有知覺,好像兩根木頭,只是和身體連在一起罷了。過了好一會,那木脹木脹的感覺才漸漸起了變化,突然像有很尖很細的繡花針扎到了骨血皮肉裡似的,兩條腿到處有了尖銳的鑽痛,越演越烈,痠麻疼脹齊齊湧上,讓她眼前一陣發黑。

跪久了,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她在巨大的痛苦中彎了身子,雙手拄地,想將腿腳解放出來,卻不料任何一點細微的動作都會引起鑽心的難受。秉著呼吸,咬著牙,她維持不住跪地的姿勢了,眼裡湧上眼淚,既難受,又委屈。

屋子裡卻傳出了細微的響動,然後,是如瑾的說話聲。

“……這半日低著頭,脖子都酸透了,一朵花卻都沒繡完。”

語氣裡有深深的遺憾和無奈,卻是輕鬆閒適的,似乎不是心裡記掛著什麼事或者要發脾氣的動靜。冬雪聽得心下一鬆,可身上一陣一陣難言的麻痛還是讓她高興不起來。

接著是吉祥的笑聲:“主子也太著急了,奴婢幾個從小五六歲開始就捏針做活,十來年才勉強有了能拿得出的手藝,您才練幾天,就想著飛針走線?寒芳不是說過麼,慢慢練才能練出來。”

“罷了,且歇一歇吧,我雖開著繡鋪子,卻不指望用繡活餬口,既然天生了一雙笨手,就不逼著自己了。”

接下來是放東西的磕碰聲,還有走動、倒茶、挪椅子的聲音,冬雪含著眼淚以扭曲的姿勢跪在地上,一邊忍疼一邊支著耳朵聽動靜。

隔了一會,裡頭似乎又說了什麼,夾著笑聲,卻聽不見了。廳堂離著裡間有一段距離,裡頭聲音稍微低一下都不能夠聽到,冬雪有些忐忑。

正想忍著難受將身子往那邊挪一挪聽動靜,冷不防繡簾一動,吉祥從內走了出來,抬了抬下巴示意,“進來吧。”

冬雪唬了一跳,連忙穩住心神,覷見吉祥臉上還有未褪的笑意,這才沒有那麼害怕了,連忙點了點頭往起爬。但是,實在是跪得時候久了,腿腳都不聽使喚,她一起身,控制不住平衡,一下子就朝旁邊的矮桌歪了過去,眼看要撞到桌角上。

“啊!”她低呼一聲合身朝旁邊倒,險險避過。

吉祥說完話就返身進了裡頭,根本沒有上前幫手的打算。冬雪含淚看她旋轉的裙角消失在繡簾那頭,咬了咬牙,再次撐著往起站。

小心翼翼手腳並用往內室挪,心裡急,動作卻實在快不起來,挪到半途就聽見裡頭如瑾問,“怎地不進來?”

冬雪隔著簾子忙介面:“奴婢這就進去,這就進去!”

她忍著痛好歹挪到了門口,扶著隔扇邁過了門檻,張眼一看,就看見如瑾端端正正盤膝坐在羅漢**喝茶,面前兩碟果子,床頭還放著未曾收起的繡架,一副居家之態。

“給主子請安。”她三兩步跨到床前,姿勢歪斜,搖搖欲墜,想要福身行個禮,實在是蹲下去掌握不住平衡,索性一下跪倒在地行了大禮。膝蓋觸到地面的時候,雖然有繡毯隔著,鑽心的麻疼也讓她咧了嘴。

如瑾拿著茶碗蓋輕輕撥弄,轉臉看了看她,說:“跪這半日,辛苦了。”

“奴婢不敢!”冬雪聽著話音不對,連忙俯身。

如瑾卻說:“你母親鄭媽媽原是老太太跟前比較得臉的人,你自小在藍府長大,沒享過大丫鬟該得的福氣,卻也沒吃過什麼苦,原是一帆風順到了我跟前的,所以,跪這麼久,怕是生平頭一次吧?怨我麼?”

溫和的語氣,像在談論天氣,聽在冬雪耳中卻是寒涼透骨。自她到了如瑾跟前,沒受過什麼重話,沒做過什麼重活,上頭有大丫鬟頂著,下頭有小丫頭使喚著,同伴們就是不交心相待表面上也是和和氣氣的,她可沒料到有一天會聽到這樣的話!

“主子!是奴婢錯了,奴婢毛手毛腳,冒冒失失,實在枉費您的教導,枉費碧桃、青苹姐姐和吉祥姐姐的**。不過,奴婢人笨卻願意努力,您千萬不要和奴婢生氣,要打要罵您只管開口,不要遠了奴婢啊……奴婢燙了您和王爺,就是再跪上三天三夜也毫無怨言,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砰砰地磕起頭來。隔著冬日所用的厚厚繡毯,也在地上碰出聲聲悶響。

如瑾眼皮都沒動一下,只淡淡問:“我說你什麼了?惹得你如此惶恐不安。”

冬雪只管磕頭求饒,吉祥在旁皺眉,“有話好好說,這是做什麼,跟了主子這麼久,你何曾見過我們哪個人在她跟前這樣過?你是在真心求寬恕,還是故意給主子博苛待僕婢的名兒?”

“奴婢不敢!”

冬雪下意識又要磕頭說話,看見吉祥臉色,硬生生忍住了。

如瑾喝茶,慢慢地抿,半晌才道:“受了你這麼多禮,也不好再追究什麼了。便算了吧,去吧,跟著吉祥去領兩錠銀子,你今日便回藍府……”

“主子?!”

冬雪呆住,這是要攆她走嗎?

她萬萬沒想到話還沒說上兩句,就得了這樣的結果。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沒等如瑾將話說完就硬生生打斷了。

如瑾輕輕抬眼看她。

她不顧腿上難受膝行撲到了羅漢床邊,伸手扒在床沿上,神情激動,就差扯住如瑾的裙子了。“主子您別這樣!主子,奴婢知道錯了,今後一定把手腳練靈巧了再上來服侍,您就饒了奴婢這遭吧!您生了大氣,是不是……王爺被燙傷了?奴婢以前似乎聽誰說過治燙傷的偏方,這就去問來,您千萬饒了奴婢,不要攆奴婢走!”

“你覺得,自己只是手腳不靈巧的錯?”如瑾看住她發問。

冬雪一凜,不敢對視,藉著俯首埋下了臉。

“我身邊是需要心思通透的人,但通透也要通透對地方,胡思亂想太多的我萬萬不需要。去吧,主僕一場,好聚好散,我給你留個體面,只說是你回去幫我在太太跟前盡孝。你年紀也不算小,待過了年,讓孫媽媽好好尋個人將你嫁了,這是我能給你的結果。”

“主子!主子?”

冬雪身子抖得厲害,死死攥住了拳頭按住床沿。話說到這個地步,是無可轉圜了麼?

如瑾不理她的反應,接著說,“你家生在藍府,自小認識的人多,若是有中意的人家也可主動說出來,我自會給你做主。只不過,像彭掌櫃那樣的得意人你就別想了,忖度著自己分量挑個門當戶對的就是。”

“……主子。”冬雪聽見自己聲音在發抖,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吉祥上前拉她起來,“跟我下去吧。我那裡還有過年新作的兩身衣服,你一併帶了回去傳吧。”

冬雪愣愣怔怔被拽起來,隨著吉祥的拉扯往後退了兩步,眼看著一身細絨錦襖裙的如瑾離自己越來越遠,還有她手裡頭捧著的小巧金絲馬蹄杯,上等花梨的床榻桌几,俱都在視線中後退,猛然打了一個激靈。

“主子!”她一把推開吉祥,再次撲到羅漢床前,淚水橫流地央告,“主子饒過奴婢這次吧!您不看奴婢,看在奴婢母親勤謹伺候了老太太這麼多年的份上,給奴婢家裡留個臉面行嗎?奴婢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敢逾矩了!”

如瑾就說,“若不是看在鄭媽媽面上,這點臉面我也不會給你。你也知道自己逾矩了,但在我看來,還不只逾矩這樣簡單。我很討厭有異心的人跟在身邊,你需知道,有些事不能做,有些念頭不能起,有些錯不能犯。”

說完,目視吉祥。已經這樣明晰地點出來,實在沒什麼好多說的了。

吉祥點頭,再次上前拽了冬雪往外走。

“主子……主子……”冬雪大哭。

吉祥道:“主子給你留體面不聲張,你若非要自己喊出來,也怪不得別人了。你不顧自己丟臉,我卻得顧忌主子名聲,少不得只能堵了嘴一輛小車將你送走。是體體面面齊齊整整的回藍府,還是被押回去,你自己忖量。”

冬雪打了一個寒戰。

以前只聞南山居大丫鬟吉祥的名頭,到底沒認真在其手下做過事,更沒機會被其拿捏斥責,此時,聽了這話,她才知道吉祥若是狠心起來果然比最刻薄的管家娘子還要厲害。

“姐姐,好歹相處一場,你替我在主子跟前說說話啊!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

吉祥不吭聲,只管拖著她往外走,一路拖到了門口。

然後,冬雪雙手死死扒住隔扇,不肯離開。

“你真讓人意外!”吉祥皺眉,“鄭媽媽也是府裡積年的老人,怎麼你卻不知進退。”一面跟如瑾說,“奴婢弄不動她,這就去找竹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