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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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交易
回到寧府的第一天，寧雨桐在自己的房間裡睡了一天一夜，沒有人敢去打擾她。
這一天一夜，寧雨桐是真的睡了，還是一直在想著什麼，沒有人知道。
時光若能倒轉，那麼付出過的感情呢？
即使光陰倒轉了，付出過的感情，依舊收不回來。
一個太在乎愛情的女人，愛錯了人，就註定了一生悲劇。
當光陰流轉，一切重來。
滾滾紅塵，你又宿命般的遇到了他，還……敢愛嗎？還，要愛嗎？還，能愛嗎？
答案是，不敢，不要，不能。
寧雨桐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頭腦似乎比往日清晰許多。
“大小姐！”
歡喜一直都守在寧雨桐榻邊，見寧雨桐醒了，歡喜立刻滿臉欣喜，不過隨即又臉色複雜起來。
“怎麼了？”
寧雨桐緩緩起身，四月末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有些晃眼睛。
“燕王殿下……”
歡喜聲音低了低：“燕王殿下昨天來過了，不過被老爺擋在了府外，老爺說等你醒了再決定要不要見他。”
“哦。”
寧雨桐點了點頭：“歡喜，我餓了，去弄些吃的來吧。”
“是！”
歡喜聽話的走了出去，不多時她就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都是寧雨桐平日裡喜歡的菜色。
寧雨桐很久沒好好的吃頓飯了，這一餐，她吃得很飽。
飯後，寧雨桐一個人來到了寧府的後園，院子裡的紫藤開了，那一串串的紫色，煞是好看。
轉眼，花開。
但是好花不常開，花開，花就會落。
這世上，有因才有果。
寧雨桐的指尖輕輕的從那一串串的花瓣上劃過，手指上沾染上淡淡的花香。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燕王府裡那一大片枯萎的紫藤。
縱然一切只是一場輪迴，也該結束了。
寧雨桐深吸一口氣，腦海裡那些雜念全都被她拋卻……
“歡喜，陪我去燕王府吧。”
寧雨桐帶著歡喜出了寧府，卻在大門口遇到了剛剛回來的寧飛遠。
“醒了？”
寧飛遠看著自己的愛女，溫和的問了一句。
“嗯。”
寧雨桐衝著寧飛遠點了點頭。
“要去哪裡？”
寧飛遠又問了一句，目光依舊溫和的盯著寧雨桐的臉。
“去燕王府。”
寧雨桐緩緩抬眸，迎著陽光，看著自己的父親：“這段日子，讓父親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寧飛遠的目光終於微微變化了一下：“決定了嗎？”
“嗯。”
寧雨桐淡淡的一笑：“決定了。”
寧飛遠上前一步，緩緩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寧雨桐的肩膀：“桐兒，你長大了。你選的，爹爹會支援的，其實……燕王殿下很好。”
真的很好。
如果不是皇子會更好。
寧飛遠對秦瑾霖，其實很滿意，但是他的身份，還是讓他望而卻步。
但是，如果這是女兒的選擇，他會遵從的。
“爹爹。”
寧雨桐側過臉，無比認真的看著寧飛遠：“為了女兒，爹爹什麼都願意做嗎？”
“桐兒？”
寧飛遠微微蹙眉，他有些不懂寧雨桐話裡的意思，難道她想要幫秦瑾霖說服自己……
“傻孩子。”
寧飛遠笑了笑：“為了你，爹爹什麼都願意去做。”
哪怕是死，哪怕萬劫不復，哪怕滿手鮮血……
寧雨桐的脣角再次翹起：“我也是。”
她低低的自語，為了大家，我也什麼都願意去做。
有些事，是宿命，或許不可改變。
但是有些事，我們依舊可以掌控在自己手中……
離開寧府，寧雨桐一路步行，緩緩的向著燕王府走去，這條路，她真的太熟悉了。
閉著眼睛，寧雨桐也能找到燕王府的大門口。
當來到那熟悉的大門前，寧雨桐站穩了身子，她不動，身後的歡喜也只能靜靜的站在後面。
此刻，天上的陽光正暖，但是那些燦爛的光芒灑在寧雨桐的身上，卻在瞬間冰冷了下來。
終於，寧雨桐動了。
她緩緩的走上燕王府門前的臺階，門口的守衛看到寧雨桐先是一愣，隨即都恭敬的問好。
“寧大小姐好！”
對於寧大小姐，燕王府上下誰人不知？
“我要見你家主子。”
寧雨桐冷冷的開口，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寧大小姐裡面請！”
王府的總管一路小跑著來到寧雨桐面前，一臉堆笑的把她引進了瑾竹園。
這個時節，瑾竹園的風景正好，而秦瑾霖正躺在竹椅上閉目養神，一旁的如憶靜靜的站在一旁，看到寧雨桐的身影，如憶面色一喜，立刻彎下身子在秦瑾霖的耳旁低語了一句。
秦瑾霖緩緩的睜開了雙眸，陽光下，他的眸光分外迷人。
“雨桐，你來了！”
聲音雖是冷的，目光卻是溫柔的，秦瑾霖緩緩起身，很是自然的迎上了寧雨桐。
“休息好了？”
秦瑾霖習慣性的拉過寧雨桐的手，她的手心很冷。
“我有話和你說，單獨說。”
寧雨桐抬頭看了秦瑾霖一眼，低低的說道。
“進來吧。”
秦瑾霖揮了揮手，如憶和一旁的管事立刻退了下去。
“歡喜，你在這裡等著。”
留下這句話，寧雨桐就跟著秦瑾霖進了瑾竹園的正房。
房間裡陽光也很好，暖意融融的，秦瑾霖沒向裡走，而是站在外室的中央，轉頭看著寧雨桐：“雨桐，有什麼事，你說吧。”
她說的事情，應該很重要，秦瑾霖看得出來。
“你要娶我嗎？”
寧雨桐抬起眼，目光清亮的看著秦瑾霖。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看著他，那目光清冽無波卻又像暗藏無數驚濤駭浪。
有那麼一刻，秦瑾霖恍惚了一下，那個答案在心中，就是說不出來。
“當然。”
沉默了一下，秦瑾霖再次抬頭，笑意暖暖，目光溫柔：“寧雨桐，我要娶你。”
“好。”
寧雨桐笑了，笑得有些清冷。
“現在我們來談談這場交易。”
交易？
秦瑾霖微微蹙眉：“你說什麼？”他的語氣不自覺的發寒。
“我寧雨桐的價碼。”
寧雨桐微微揚起下巴：“你不是最喜歡等價交換嗎？”
“寧雨桐！”
秦瑾霖猛地抬起手死死的按住了寧雨桐的雙肩，眼前這個少女，真的是那個在沙漠中拖著他走了一天一夜的少女嗎？
眼前的她，還是那個在他中了北疆劇毒的時候，不顧一切想要幫他的人嗎？
為什麼，突然這麼陌生。
“你現在可以反悔。”
寧雨桐似乎感覺不到雙肩上的疼痛，依舊緊緊的盯著秦瑾霖的臉。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僵住了。
直到良久後，秦瑾霖鬆開手，淡淡的笑了笑：“紫桐，你希望我反悔嗎？”
“叫我的名字。”
寧雨桐的語氣一沉，她厭惡他叫她“紫桐”。
長歌，是她的朋友。
而他，不是。
秦瑾霖臉上的笑容更深，他抬起手指在寧雨桐的心口虛晃了一下：“你的心裡住著個魔鬼，這個魔鬼，就是我，不是嗎？”
他是她的心魔，她親口承認過。
雖然秦瑾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寧雨桐的心魔。
但是原因不重要，不是嗎？
他做事，向來只看結果。
面對著秦瑾霖的問題，寧雨桐再次微笑，笑的很燦爛：“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你可以是我的心魔，我也可以是你的。
“我們還是繼續談這筆交易比較好。”
寧雨桐的聲音越來越淡定，一旁的秦瑾霖收起笑容眉頭一挑：“好啊，本王也很想知道，寧大小姐的身價有多少。”
“你可以洗耳恭聽。”
寧雨桐輕輕的靠近在秦瑾霖身邊，翹起腳在他的耳畔輕語了幾句：“這價碼，你承擔的起嗎？”
秦瑾霖的目光逐漸深邃起來：“雨桐，你可真會給本王出難題。”
說話間，秦瑾霖突然間把寧雨桐攬到了自己面前：“若是本王答應了你的條件，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寧雨桐的呼吸一滯，臉色卻還是保持著剛剛的淡定：“若王爺說話算數，雨桐就是王爺的！”
“好。”
秦瑾霖微微低頭，面對著寧雨桐，整張臉幾乎要靠在她的臉上。
“我……答應你。”
那灼熱熟悉的氣息在寧雨桐的臉上盪漾開來，下一秒，秦瑾霖的脣已經印在寧雨桐的臉上。
寧雨桐僵在原地，沒反抗，也沒反應。
秦瑾霖的吻從寧雨桐的腮邊微微滑過，最後來到了她的脣上。
終於，寧雨桐皺著眉，偏過了臉，躲開了秦瑾霖的親吻。
“王爺，空口無憑，若是你把那些事全部做到，再去寧府找我吧。”
說話間，寧雨桐已經離開了秦瑾霖的懷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寧雨桐……
望著那熟悉的背影，秦瑾霖眯了眯眼睛，他習慣了掌控別人，這種被別人牽著走的感覺，他真的很不喜歡。
不過……
“暗夜。”
秦瑾霖低低的喚了一聲，一陣微風拂過，暗夜黑色的身影鬼魅的出現。
“這段時間調查的差不多了吧？”
秦瑾霖看了暗夜一眼，語氣淡然的問道。
暗夜點了點頭，隨即微微錯愕：“主子，難道寧大小姐的條件是……”
“暗夜。”
秦瑾霖的語氣突然間一冷：“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呃，我什麼都沒看到，就是不小心聽到了一點點，真的是不小心，那個……我繼續去調查了，最近真忙啊！”
說話間，暗夜的身影再次迫不及待的消失不見。
秦瑾霖站在原地微微搖頭，腦海裡又不自覺的想到寧雨桐——
寧雨桐，你想做的是什麼別人不清楚，但是我清楚。
我要掌控的一切，從不會脫出我的掌心，也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