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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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林闇飛快取過一套乾淨的衣裳替林朗換上,而後沉聲道:“什麼事?”
“先生,劉家被人下了毒,現在全府上下沒幾個活人了!”婉兒聲音中透著焦慮。
話音未落,林朗猛地睜開眼睛,一隻手狠狠揪住林闇,啞著嗓子恨聲道:“一定是你那師兄師姐做的好事!”
這事情實在來的太突然,林闇也是一愣,而後也不辯駁,只是柔聲安撫道:“小朗,你冷靜些,救人要緊……”
“先去救我娘!她要有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林朗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支撐著坐起身來。
林闇知道事態嚴重,也顧不上林朗是不是尚存抗拒和排斥,只是將一樣東西塞進他嘴裡,而後一把攬起他鎖在懷中,道:“小朗,含著這顆避毒丹,抱緊我。”
門外是清晨乍暖還寒的涼意,林朗在那個懷抱中瑟縮了一下,然後被抱得更緊了。
他的腦袋還是木的,這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從開始被那絲絲溫情觸動心臆,濛濛月色下差點就動搖,到後來被人綁架,那人舍了重要的物事相救,再後來,本來的溫柔繾綣變成了一場不願再觸及的噩夢。現在,彷彿是噩夢的延續,整座劉府彷彿成了一座死宅,安靜得聽不到一絲聲響,各個院門都緊閉著,平日裡早該出來忙碌的下人們,一個個都不見蹤影。
林闇抱著林朗進了劉老夫人的宅院,一把推開房門衝了進去,只見劉老夫人頹然倒在床邊,也不知是死是活。
“娘!”林朗嘶喊出聲,掙扎著從林闇懷中出來,一個踉蹌跌到她身邊。卻見劉老夫人微微動了一下,抬起頭來,一抹黑血從鼻腔緩緩滴落。
林闇點了劉老夫人身上幾處要穴,餵了一顆續命丹,這才動手查五官探脈相。
林朗也顧不得有毒沒毒,勉力抬手拿衣袖,一點點拭去劉老夫人臉上的血跡。
劉老夫人直直望著林朗,而後顫抖著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勉力提了口氣,聲音微弱得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掉:“伶兒……娘只怕是不成了,不過你能逃過這一劫,娘就放心了……”
“娘……”林朗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這老婦人明明並不是自己的親孃,但是連日來的相處,她對自己的好讓人覺得無比親近。他自幼喪母,對母愛應該是怎樣一種東西其實並不瞭解,但他卻隱隱覺得這老婦人對自己,是不亞於其他任何一個人的好,無私的,不求任何回報的好,只要他陪在她身邊,她便會微笑,偶爾也會絮絮叨叨說他幾句,說這個不應學那個不該做,雖然都是說的那個早已故去的劉伶,但林朗卻覺得她也是在叮囑自己,十足的溫情包容,真的是親人在側的感覺。可這個昨天還一起吃飯閒聊、給他類似於親情感覺的人,今天就成了這副模樣……想到這裡,他本以為昨晚已經流乾的淚又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嗓子澀澀的疼,心也糾成了一團。
“伶兒,聽我一句……不要去找下毒的人,改個名字,往南方走,不要再回來,娘以後沒辦法照顧你,你要好好的……”劉老夫人輕嘆一口氣轉過臉去,卻在看到林闇時眼中驟然升起一絲光亮,她鬆開林朗,死死抓住林闇的手,喃喃道:“雪姬……雪姬……是你……是你來接我了嗎?”
“老夫人,我是林闇。”
“你……是林闇?”劉老夫人的神色瞬間黯淡下去,臉上已經浮現死色,她卻沒有鬆手,而是問道:“你肚臍下方是不是有一顆紅痣?”
林闇吃了一驚,卻還是點了下頭。
劉老夫人仿若鬆了口氣一般,竟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衝林朗道:“伶兒,我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母親與我同屬軒轅門,兩人情同姐妹,咳咳……我房中床下有暗室,你把我隨身的玉佩置於床頭牡丹花苞之中,機括便可開啟,這些年我從未告訴你的東西都在裡頭,看完之後,切記要焚燒乾淨。”
“娘,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林朗只覺得懷中的單薄身軀輕顫著,顯然是忍著極大的痛苦。只是劉老夫人臉上卻沒有半分痛苦的神色,她牽過林朗的手放在林闇掌中,道:“伶兒,這位林公子……應當是雪姬失散多年的孩子,也是你的親哥哥,以後你跟著他,也好有個人照應……”
林闇林朗兩人俱是大驚。
“林闇侄兒,雪姬的事情……你可以……可以去暗室檢視,軒轅門……軒轅門那邊,也勞煩你……去送個信,你拿著我的玉佩去洛陽城南高平陵,找個叫王平的人。”劉老夫人猛咳了一陣,握緊了林闇的手,斷斷續續道:伶兒……伶兒以後就託付給你了……”
林朗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情緒,轉過臉去看林闇,卻見他臉色蒼白地看著自己,連回答的聲音都是抖的:“我會的……”林朗心中一痛,本來對這人滿腔的怨恨之中倒摻雜了幾分不忍。
劉老夫人的手無力滑落,面色從容,辭世而去。林朗本來就是撐著一口氣,此時也是眼前一黑,竟暈了過去。
“先生,有人往這邊來了。”婉兒一直在院外把守,此時匆匆進來,道,“對方人數好像不少,現在該怎麼辦?”
林闇當機立斷,飛快取下劉老夫人身上的玉佩往她所示之處一按,床後幾近無聲地豁開一道一人多寬的通道,他一把抱起林朗率先鑽了進去,回頭道:“來人不知是敵是友,先看看再說。”婉兒知機,緊隨其後跟了進去,而後取下玉佩,入口隨即合上。
不多時,密室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而後是凌亂的翻箱倒櫃之聲,最後一切歸於沉寂。只聽得一人道:“看來軒轅門的人行事果然滴水不漏,查了這麼久才找著這大隱隱於市的朱姬,卻沒想此番什麼都沒撈著。”
“公子,這其貌不揚的老太婆真的是當年舞絕洛陽的朱姬?”
“這朱姬本就不是絕色,當年全是憑著一曲戰舞傾倒洛陽王孫,當了三年的花魁,而後就去向不明。誰能想到她是換了身份,嫁作人婦,在這裡當起了軒轅門的眼線。”此人聲音鏗鏘有力,中氣十足,應當是習武之人,但音色有極清朗,聽來年歲不大。
“如今朱姬已死,這條線索不就這麼斷了?”
“無妨,與朱姬接頭之人我已經有了眉目,即使朱姬已死,我想要的東西還是能從那人手上拿得到。”這位公子渾然不把滿府的人命放在心上。
只聽那下屬又道,“劉家連僕役共113人,但只有112具屍首,那個最小的九公子好像不在府裡。公子,我們是不是斬草除根的好?”
那公子道:“不必了,朱姬行事嚴謹,劉九對軒轅門一事全不知情,即使殺了他,於事情沒有任何幫助,倒不如留他一條命,也當是給軒轅門一個警告。”
“是。”
片刻後,屋裡重又恢復平靜,林闇側耳又聽了半晌,確定他們確實已經離開,這才命婉兒點起火折。細看之下,這暗室雖位於地下,但前方牆上有細微小孔,看方向應當是通往院中的枯井,孔洞中有空氣流動,室內便也通風。暗室裡並無它物,只是一張極其簡陋的書桌,上有燈臺筆墨方硯之類,還有成卷的白絹,桌子後是個大大的書架,上滿擺著些卷宗之類。
林闇脫了外袍鋪在地上將林朗安置好,然後隨手拿起一卷湊在燈下粗粗看了一下,只見其上記敘著臨武府今年三月發生的所有事項,大至太守小至衙役的任免,賦稅徭役的數目人丁,大小案宗的審理明細等等。他拿起第二卷,內容與前一份近似,只不過時間不同。
林闇將這些都擱置在一處,而後前前後後在架子上尋了一圈,終於在一摞摞的絹冊後方找著塊微凸的木板,他五指暗暗用力,那木板“喀拉”一聲,應力而裂,後面露出個陳舊的錦盒來。
林朗猛地驚醒,抬頭望向聲源處,卻見著那人僅著單衣,立於燈前,燈火微微晃動,照著他有些猶豫的臉。自甦醒認識林闇以來,林朗見過他的冷漠,見過他的戲弄,見過他的溫柔,也見過他的……失控,但是,即使在面對他師兄師姐,身處劣勢的情形下,也從未見他有過這樣不確定的模樣,他到底在怕些什麼?
正在此時,林闇目光流轉,卻已經到了林朗身上,他輕嘆一聲,伸手取過那個錦盒,道:“小朗,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頭便是……便是雪姬。”
林朗接了過來開啟,將裡面一張約半米長的絹布鋪展開來,只見上面用水墨色勾勒著個素白衣裳的女子,她眉若覆羽,眸若晨星,瓊鼻菱脣,一頭烏瀑一般的青絲攏成一束垂在胸前,她手中執著一柄拂塵,身上別無它物,畫中似有清風,女子的衣袂,手中的拂塵,還有胸前的髮絲都隨風而起。——明明只是淡淡幾筆,用的也是簡單的黑白色調,但這女子卻好似鮮活著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更奇的是,這女子的眉目,還有那副飄逸之態,竟與林闇有□□分相似。
林朗盯著看了半天,最後竟將畫像往林闇身上一扔,低低地笑著,眼中卻又似乎要滴下淚來。
作者有話要說:因碧山重灌系統,導致本章此時才更完,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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