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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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遷居
原來，遠在塞外的草原上，世襲晉王塔察爾心傷愛子----也就是那三千蒙古jing騎的統帥兀良合臺身死，朝廷又吵作一團，遲遲拿不出意見，不禁又是悲傷，又是憤怒，整ri裡大罵元廷無能。當初晉王譴愛子剿匪，一則是應元廷的邀請，二則也是想讓愛子立個軍功，山賊的戰力歷來甚差，遠非蒙古jing銳的對手，故此絕無風險一說，不料這次卻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漢中，而且不是在戰陣之中，而是在運糧途中。蒙古人自尊心極重，風俗中以男兒死在戰陣之上為榮，這三千jing銳不被用作主力不說，竟被用做最讓人看不起的運糧偏師，寧不教人氣炸了胸膛。
傷心憤怒之下，按捺不住，便聯合幾個王爺上了一奏。蒙古塞外粗鄙不文，也不知那個酸秀才執筆，寫了這麼個奏摺：
可憐見嫡孫裕宗皇帝次子，我仁慈甘麻刺爺爺，根底封授晉王，統領上都大斡耳朵，及軍馬達達國土都付來，依著皇帝聖旨，小心勤慎。但凡軍馬人民的，不揀甚麼勾留裡，遵守正道行來的。上頭數年之間，百姓得安業。大斡耳朵委付了來，已委付了大營盤看守著。依次本分，與國家出氣力行來。諸王兄弟每，眾百姓每，也都理會的也者。今我子千戶兀良合臺，昇天了也麼，慘死在漢中，因由查不出來也，更兼我jing銳被侮辱，用在運糧的地方所在，我等幾個憤怒了也，從著眾人的心，便提大斡耳朵軍馬到漢中殺將去，為子報仇耳！乞大皇帝可憐同意則個。
意思就是你皇帝到底管不管這事？要是不管，我們便自己提調大斡耳朵軍馬，殺奔中原來了，簡直就是一個蠻橫的通牒了，這還了得，大斡耳朵軍馬守衛的乃是蒙古祖宗的故地根本，那裡敢輕動，而且中原之外的蒙古人也只是名義上聽從元廷的管轄，自主之權極大，遠一些的汗國，甚至可以和元廷分庭抗禮，若當真惹惱了這般人，提兵殺入中原來，即使元帝也奈何他不得。
這一下，連元順帝妥歡貼木兒也坐不住了，尊貴的皇帝面子都被丟到了草原上，以後還何以管轄那裡，雷霆大怒之下，一面不得不設法溫言穩住這幹蒙古王爺，一面大罵兩省飯桶，嚴辭飭令中書省右丞脫脫查明事端，迅速處理，給那些蒙古王爺一個交代。
脫脫在事發之初，便已然勃然大怒，當即再也不理會兩省的說辭，下文嚴斥痛罵兩省，並下了通牒：爾等只知相互攻訐，推委事端以求自保，置國家大義於何地？限三月內由四川方面查清事端，會同陝西，一同剿滅山賊，不得遷延。若再坐視賊勢養成，糜爛地方，爾等之罪，皆在不赦。
陝西平章政事勃羅貼木爾和四川行省平章政事霍脫思罕都知道皇帝好糊弄，但脫脫卻聰察嚴厲，是個極厲害的人物，自己的這些做作，須瞞他不過，不敢再行爭辯，分頭各自調兵。
勃羅貼木爾仍然以醜驢為主帥，在秦嶺地區頒發連甲作保的殘酷制度，一人通匪，株連十戶，甚至不惜遷移百姓，實行堅壁清野，企圖斷了山賊給養，將其困死在山中。那醜驢也新得了五千增援，ri夜在秦嶺中追殺李喜喜。
霍脫思罕也是當即調川中馬步軍兩萬，會同漢中萬戶府兵一萬，由漢中萬戶禿堅總領，漢中宣尉都元帥黑廝為副，嚴令限期破賊。
那黑廝發了狠，領三萬大軍狂攻惡虎嶺，ri夜不休。
卻說張廣信率大隊人馬曉行夜宿，輜重拖累，山路崎嶇難行，途中又有大雨困擾，至到第十ri上，才趕到了鳳凰嶺。嶺外的道路雖然險峻，但嶺內的山谷中卻是頗為平坦，站在嶺口便可一覽無餘，只見四周山峰壁立，谷內則是芳草悽悽，森林和竹林錯落有致，不時有小獸和飛禽出沒其間，平緩的草地上蜿蜒流淌著數條小河，再遠處，還有一個水面頗廣的湖泊，在ri光的照耀下發出粼粼波光。整個山谷的景sè極是美麗。
伊布拉欣、苗康農、諸世傑三人迎著，領大隊人馬來到那事先選好的駐紮所在。
那所在乃是一個不知何年就已被廢棄的山賊巢穴，位於鳳凰嶺山谷的東側，依山而立，中間有條小河流過，佔地很廣，宛如一個城鎮，想像當年的規模，當可容納數萬人馬。現下此處到處都是斷牆殘垣，殘破不堪。原來這裡也住了二十幾個毛賊，被諸世傑帶士卒一陣降伏，投入了正義軍。
伊布拉欣和苗康農已經說服了那夥流民的首領，宣示正義軍的宗旨，並相約以後相安無事，這夥流民居住在距此二十餘里的谷中平地間。伊布拉欣又拿出錢糧，僱傭了二百多名青壯流民，修繕和新建房屋，大隊人馬來到時，那些流民兀自在熱火朝天的忙著。
苗康農領大隊人馬到了附近一處巨大的山洞中安歇。那山洞開口極大，兩千餘人聚集其中，只佔了四分之一大小。山洞裡面黑黢黢的看不清楚，似乎很深，不知通往何處。
休整一夜，張廣信與眾首領商議後，便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
命毛貴領三百馬軍擔任護衛；
命人赴黑風寨，讓王伯韜逐漸將人馬財物轉移至此，黑風寨只留一百人馬守寨即可；
命佘大郎暫且放下私鹽勾當，領五十名士卒，並二十名被諸世傑降伏的毛賊，探察那個山洞，此洞緊鄰營盤，大意不得，終須探得明白，以防不測；
命諸世傑、林景率一百軍卒在谷中巡視，說服流民，收服大小毛賊，並密切監視谷中最大的匪夥兒王普祥；
命苗康農率二十人，詳細查勘附近山川地勢，製作沙盤，並選擇可開墾土地，以做長久計；
命伊布拉欣、沈雁林總領此處的營盤建設事宜，餘人約兩千多人，並僱傭的流民二百多人悉歸二人節制；沈雁林帶同十幾個匠人總體設計。雷大明及一干斥候也遠遠放出jing戒。
各頭領接了命令，便分頭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