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聞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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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聞訊
正商議間，外面有人匆匆進來，卻是佘大郎。見眾人都在，便急忙給眾人稟報了從漢中帶來一個訊息。
近三天，漢中城中開來三千蒙古jing騎。同時，沿漢水從湖北也源源不斷的運來各種糧草物資，官府也開始收編在漢中的各地流民，選壯丁以充民夫。牛車、馬車也收集了幾百輛。當初，佘大郎受命時，張廣信便已經吩咐他暗中留意元兵動向，見了元兵如此大張聲勢，惟恐不利於正義軍，於是透過一個衙門裡的朋友，查清了原由。
原來這些物資是準備送到關中的。李喜喜在那裡越鬧越凶，元兵集結了大軍準備圍剿，陝西行省物資不足大軍資用，所以從湖北調撥過來。那些元兵，來自關外，進入陝西后，又奉命來漢中押解這批物資。蒙古兵準備三ri後起程，估計五ri前後從附近路過，走的是距這裡約四十里的荒僻官道。因為秦嶺險峻，山路崎嶇，且久已未從漢中越秦嶺調糧，其官道窄小，行不開大車，是故只有那條已荒廢多年的官道可走。
眾人陷入沉思，三千來自關外的蒙古jing騎，便是目下正義軍再多十倍人馬，野戰中也不可硬撼，委實是惹不得的，但丟了這次機會，卻又有些不甘，若有良機將這批物資劫下，正義軍不但可解目前的困局，對以後的發展也有不可估量的好處。王伯韜和毛貴尤其熱切，毛貴甚至提出聯合白不信，一起幹事，但被張廣信斷然否決。商議良久，也沒個頭緒。但張廣信、王伯韜和毛貴均是xing情堅毅之人，雖暫時不明戰機何在，卻不肯輕易放棄。
張廣信見這樣議下去終無了局，便道：“韃子勢大，正面硬撼絕非善策，惟今之計，人和不在我，那隻能從天時地利方面著眼，而天時似乎並無機可尋，那隻能看一路的地形可否利用了。”王伯韜和毛貴齊聲稱善。
當下叫來幾個原是附近山民的戰士，並那去過鳳凰嶺的匠人，迅速製造沙盤，標明官道附近兩個驛站之間，約一百餘里路的地形。務必要儘量詳細。張廣信、毛貴、王伯韜、沈雁林幾人不放心，索xing親自參與了進去。沈雁林迅速領會了沙盤的製作之法，親自動手，他技藝遠勝那兩個匠人，製作沙盤的速度大大加快。毛貴、王伯韜已見識過先前那鳳凰嶺的沙盤，現在潛心細思這沙盤的用處，越想越是心驚，有了這個東西，當真便可以運籌帷幄之中了，遠非尋常地圖可比，卻不知張廣信從何處學來。
天sè漸黑，張廣信命人點起火把。那幾個山民戰士有不確定之處，便去邀他人澄清，沈雁林也命一些人和泥搬石，不多時，沙盤附近聚集了上百人，嘈雜爭辯之聲充斥了整個院中。
這番工夫，花了足有三個時辰，終於，在子夜之後，長二十餘丈，寬約四尺的沙盤製成了。眾山民戰士對沙盤所示地形也再無異議。
張廣信、毛貴、王伯韜又細細的逐段詢問，又花了兩個時辰，三人最終把目光集中在了一個叫扇子崖的所在。此處位於黑風寨約五十里，地形獨特，或可利用。張廣信便命人把扇子崖左近十里方圓的地形再另做一沙盤，做好後，三人又是細細詢問，不久天光便已然大亮。
三人還是不放心，帶同沈雁林並一干親衛斥候，由昨夜的幾個山民帶路，騎上馬前去查勘扇子崖。
一路快馬急行，沿途地形也不及細察，不到正午時分，便趕到那扇子崖。只見那扇子崖東西走向，崖高有百餘丈，峭然壁立，頗類扇面，山崖絕壁，很難爬到崖頂。官道在崖下經過，在官道和崖壁之間，有個巨大的平臺，時下那巨大的平臺籠罩在崖壁的yin影裡，山風從這裡吹過，其時正當初秋天氣，兀自酷暑難熬，眾人快馬趕到，早已大汗淋漓，此時停駐那平臺之上，只覺暑氣頓消，極是爽快。
官道的另一側，乃是一個茂密竹林。平臺的前方，地勢很低，官道旁是個開闊的草地，一條小溪蜿蜒穿流在草地間，景sè頗美。
張廣信、毛貴、王伯韜、沈雁林並不稍歇，下馬命眾人駐馬平臺待命，便在幾個山民戰士的帶領下，攀上了崖頂。
在崖頂之上俯視，周圍景sè盡收眼底，越發顯得清晰。如何利用目下地形，張廣信、毛貴、王伯韜三人卻還是沒有頭緒。
一個戰士不慎，腳下石塊被碰落崖下，忙急呼崖下小心，崖下眾人左右躲避，幸喜未傷到人馬。張廣信、毛貴、王伯韜三人卻是同時眼睛一亮，同時大聲道：“石頭。”彼此交換眼神。王伯韜道，“崖下平臺可容三千人，再多了就覺擠了，韃子若來，必在此處暫歇，我軍在崖頂多備石塊，屆時從崖頂擲下，當可重創韃子。”毛貴道：“王總領所言極是。且那馬匹輜重，當駐在那裡的草地上，蒙古人沒了馬，就像老虎沒了牙齒，便沒什麼可怕的了。”張廣信也道：“適才一路過處，此間甚是荒僻，並沒有往來行人，也不怕走漏了訊息。”三人議論紛紛，有了頭緒，面上均現興奮之sè。
沈雁林此時也明白了三人的意思，在旁沉思片刻，插口道：“可於這崖頂和崖壁隱祕處多設竹籬機關，多蓄石塊，屆時只須發動機關，石塊便可砸下。”又細細解釋竹籬機關，指點崖上各處，平臺及yin影大小，何處設機關當可盡覆平臺而不使有漏。
張廣信想起前世的“地毯式轟炸”，頗與沈雁林所想暗合，從如此高的地方砸下人頭大小的石塊，其威力當不遜於後世的炸彈，又聽沈雁林說若時間充足，可備下數十萬石塊，還可分批砸下，當下信心更增。
眾人商議良久，計議已定，看那太陽已經偏西，便下得崖來，留下了五名斥候守侯在此處，嚴密監視往來行人，便率崖下其他人迴轉黑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