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0 互換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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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0 互換口味
“我打算這個週末回家。”如語喝完茶樹菇湯之後，抬頭看著神情淡然的譚老大說。
“恩？”譚夜停下手上的動作，之後眼含深意地看著如語，如語知道他已經猜到了什麼，可是他就是不點破，只能讓她來點破。
“你週末有時間嗎？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呢？”如語儘量裝作平淡地問，只有放在桌下的手在發抖，告訴她緊張的事實。
“語語，你都盛情邀請，自然是……要去的。”譚老大手託著下巴，一副很給如語面子的樣子，幸好她的湯早就喝完，不然一定會嗆到。
“我跟我媽相處方式有點特別，你見了，也別覺得奇怪。”如語提前給譚老大打預防針，因為她不知道她家老太太到時候是不是會給力，還是提前說一下好。
“不會。”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譚老大眼裡卻盛滿了笑意，讓如語覺得微微惱怒，“你就一點兒都不緊張？”想當初，她可是為了怎麼面對他爺爺，糾結了很久。
“因為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母親。”譚老大，你這是愛屋及烏，所以才覺得不恐懼，對嗎？
“對了，你手臂是怎麼弄傷的？”很早，早在譚老大推開車門，她就已經注意到了譚老大手臂上纏著的一層白紗，因為他一開始沒有講，她才沒有問，可現在越發覺得那個白紗有點礙眼，讓她忍不住想問。
“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一個星期就好。”譚老大彷彿在說他不小心摔了一跤一樣。
“那就好，你洗澡的時候，儘量不要將水弄到手臂上，不然會感染的。”既然他不想說，她還是不要尋根究底。
“語語，想得真周到，連我洗澡都想到了。不過，這樣的季節，每天沒有洗兩次，都覺得不舒服。”譚老大嘆了口氣說。
“就算是不舒服，也要忍著。”如語瞪了譚老大一眼，以示警告。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公寓住，這樣多了一個人管束，說不定，我就不會去洗澡。而且，拿個東西不會弄到手臂，你說呢？”譚老大隨口提議，也沒有指望如語真的去。
如語沉吟半刻，才說：“這個，讓我想想。”
譚老大沉靜不語，低頭喝茶的時候，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到底掀起了多大的波瀾？如果如語答應搬過去住，只會對他們的關係進一步發展有利而無害。自從跟林祖翔見了面之後，他愈加迫切，想要讓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
如語盯著手機，默默無言了好久，才把手機塞進包包。譚夜挑眉問：“怎麼了？”
“唉，我也不知道，林祖翔今天發了個奇怪的資訊給我，我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他回答說沒有什麼事情。你說，怎麼會有這麼鬱悶的事情？難道他談個戀愛，腦子也不正常了？”如語講起這件事，就特別鬱悶，也沒有留意到譚老大的表情。
“那就不要想那麼多，他心情不好，自然會有人陪著他。”譚老大安撫道。
“算了，不說這些，你吃飽了嗎？”如語看了下譚老大動了一半的飯菜，問。
“吃飽了。”譚老大起身，招來服務員買單。
兩人慢悠悠地走著，經過一個廣場，裡邊正播放著優美的輕音樂，如語禁不住停下步子，側頭看了廣場一眼。
“要不要進去看看？”譚夜也放慢腳步，詢問道。
“好啊！”如語也不是特別想去，但是她喜歡兩個人相伴著遊覽周圍的風景，有句話說得好，就算他們現在走過的是一片荒野，她也能把它當成是野外踏青，風光無限。
廣場上走動得比較多的自然是小孩，彷彿他們的身後插上了翅膀，到處橫衝直撞，跌倒了也能夠在小夥伴的笑聲中，站起來繼續耍鬧。一些老人跟在身後，也知道管不住他們，沒有強烈阻止他們去玩，只是在他們玩得汗流浹背的時候，會心疼地走上前，替他們擦掉額上的汗水，然後輕哄道：“寶貝兒，歇一下，再去玩好不好？”
如語四處看看，嘩啦一下，好幾個小朋友，圍繞著他們繞圈圈，即使沒有什麼危險譚老大還是伸出手，圈住瞭如語，讓她在的保護圈裡，不受他人的干擾。
耳邊傳來尖細的聲音，伴著興奮地嚷叫，孩子們不知疲倦的繞著他們轉，像個陀螺一樣，如語被他們帶動著走了三圈，已經有點頭暈，她無奈地看著譚老大，譚老大看出了她的窘迫，衝還在圍著他們跑的孩子們大聲地說：“你們有誰想吃冰淇淋的？想吃的，就停下來買，大哥哥出錢，好不好？”
聽到有免費的冰淇淋吃，孩子們霎時停下來，靜靜地對視了幾秒，又開始大聲地叫嚷著，“大哥哥，我要，我要！”
一時間，如語看到的都是高高舉起的稚嫩雙手，拼命地向他們湧動，譚夜乾脆將如語環抱在懷裡，“面向我，排好隊。”
原本雜亂的隊伍，一下子變得齊整，分列兩隊，譚老大拉著如語，直接來到售賣冰淇淋的地方，抽出一張百元大鈔，原本這個動作看起來非常財大氣粗，可是偏偏譚老大做這個動作極其優雅，就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紳士，連賣冰淇淋的老闆，都被他弄得一愣一愣。
“冰淇淋，老闆，我要冰淇淋！”孩子們一起鬨，老闆自動收了錢，給每個小朋友一人一支冰淇淋。看護孩子們的大人都跑來，對著這一對出色的情侶，不好意思地說：“怎麼好意思，讓你們破費。”
孩子們吃得開心，也沒有留意到大人之間的對話。
“孩子們吃得開心就好。”如語會心地笑了，挽住了譚老大的臂膀，譚老大低頭，看著她幸福的笑臉，其實，只要她開心，一切都好。
“先生，零錢不夠，你看？”冰淇淋老闆拿著他那張百元大鈔，額頭上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譚老大頭也沒有回，直接回道：“不用找了。”
“那先生小姐，你們要不要也來一支冰淇淋，春天吃，特別美味。”冰淇淋老闆拿出兩支，遞給他們。如語微笑地接過，把一支遞給譚老大，另一支拿在手上。
冰涼的觸覺，讓牙齒冰得酸了下，不過吃進嘴裡，香甜的味道盈滿味蕾，如語側頭看了下譚老大，問：“好吃，你也吃一下。”
“好！”譚老大答應得很爽快，如語正低頭想再嘗一口，已經被人捷足先登，那人還當著她的面舔了下嘴角，笑著說：“味道不錯！”
“你……”如語被譚老大這個無辜的動作弄得羞紅了臉，可是當事人卻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讓她滿肚子火氣，硬是發作不得。
“你若是喜歡吃，這支給你，我吃你那支。”如語把她手上的那支推給譚老大，把譚老大手上的那支搶過來。
“確實，交換著吃，味道會更好！”譚夜吃如語原先的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而如語被譚老大這麼一說，吃得味同嚼蠟，卻還是裝作坦然道：“那是，人們總認為別人手上的都是最好吃的，卻不想自己手上的也是同樣美味。”
“是嗎？”譚老大疑惑道。
“恩！”如語很肯定地說。
“那我得驗證一下。”在如語迷惑的時候，譚老大俯下身子，低頭親吻著如語被冰淇淋凍紅的嘴，細細地品嚐，一點一點地描繪，兩人在人潮湧動的地方，纏綿地親吻，旁若無人地享受兩人世界。
當然，‘縱慾’過後的結果，就是冰淇淋融化在他們的手上，黏黏的，粘在兩人的手上，極其不舒服，這件事後，一度讓如語對冰淇淋避之不及。
Chapter81叫得小聲點
“媽，我來幫你。”如語挽起衣袖，不忍心看著她家老太太，為了他們，一個人在廚房忙進忙出。
“哎呀，你別進來，我一個人忙就行，你來了不是幫倒忙嗎？出去，陪小譚聊聊天。”林老太太似乎不太領情，硬是要把如語給轟走。
“媽，譚夜有堂叔陪著，你還怕他無聊不成？還是，在你的心裡，我的地位，根本及不上人家？”雖說她找的人，男女老少通吃，可是連一向養育她的林老太太都偏向於他，怎能讓她不吃味呢？
“我說，林如語，你是不是欠揍啊！出去，叫祖翔進來。”林老太太，至此再也懶得看如語一眼。
林祖翔正跟譚夜下象棋，看到如語黑著臉出來，笑著說：“叫你別進去，你偏不信，現在可好，被林嫂趕出來了？！”
“哼，是啊，你有本事，老太太要召見你呢！”如語一個眼風掃過去，讓林祖翔心裡潑涼潑涼的。
“得，我去看看。”林祖翔放下棋子，跟譚夜說：“侄女婿，改天我們再切磋。”
“吃點東西，別管他。”如語從茶几上，拿起芒果乾，遞給譚老大。
譚老大看了一眼，沒有接，如語挑眉，難不成要她喂他，只聽譚老大說：“我不喜歡吃那麼甜的東西。”
“那就喝茶算了。”如語直接把茶放在他的面前，微帶著惱意說。
譚老大把如語的頭扭過來，讓她正對著他，“好端端的，莫不是我坐在這裡，惹到你了？”
“噗嗤，譚夜，你以為你是神，坐在那兒，都能輕易引起我的心緒？”被譚老大一說，如語的心情立馬好了很多。
“我不介意你這麼認為。”譚老大也玩笑地說。
“你已經是眾多女生的男神了，我沒有必要成為眾多人當中的一個，這樣讓我很沒有成就感。”如語特地在眾多，成就感那裡停頓了下，並且加重兩個詞語的讀音。
“你原本就是眾多人當中最特別的一個。”譚老大肯定地說。
“那也是！！”眾多女生都無法追到他，而她卻是他的女朋友，可是這能代表以後的唯一嗎？她不知道。
“可以開飯了，小譚過來洗手吃飯。”林老太太熱情地招呼，換來如語不滿地叫道：“媽，你這胳膊肘也拐得太明顯了吧？”
“趕緊盛飯，別在一旁說廢話！”林老太太，眉毛一抖，瞪著如語說。
“是，遵命！”如語無奈地給譚老大一個眼神，暗示她家老太太有多特別。
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挺盡興，這個觀點完全是如語從大家的表情中看出來，只是中途，林老太太突然看著林祖翔，責怪道：“祖翔，也有女朋友了，怎麼不帶回來看看？大家一起吃頓飯多好！”
“哈，嫂子，我是喜歡人家，人家可不一定喜歡我。”林祖翔看了埋頭吃飯的如語一眼，聳聳肩頭說。
“噢，是什麼樣子的女孩？居然不買我們祖翔的帳？”林老太太的好奇心被勾起，那還真的是，如語連忙說：“媽，等時機成熟，他自然會帶回來見你的。”
“恩，你也別顧著你自己，適當去幫一下忙。”林老太太發話，自然要聽從，不過她這番話，還真讓如語為難，她若是出手，只怕他們兩人永無可能。見林老太太還盯著自己，如語只好乖巧地點頭，“恩，適當。”
“小譚，我聽祖翔說你的家世不一般，我家語語，從小就被我嬌寵慣了，要是她有做得不好，你可要擔待點。我對語語的要求不高，只希望她找一個簡簡單單的人，過一輩子就好。”林老太太不知為何，突然傷感值往上湧，如語只好扯住她的衣角，阻止她說這麼傷感的話題。
“不會，你把語語教的挺好的，我應該早點來拜訪你的。”譚老大搖頭，從容地說道，眼裡坦蕩蕩地看著林老太太。
“好，我們不說這些，小譚，來，多吃點。”林老太太特地給譚夜夾了一筷子菜，譚夜開心地接受。
吃完飯，林老太太，特意讓如語留下來幫她收拾，讓林祖翔陪著譚夜。如語以為她家老太太有話對她說，二話沒說就幫著收拾。
可是碗筷都洗的差不多，林老太太卻還沒有發話，讓如語不禁著急地說：“老媽，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有什麼好說的。”林老太太利索地把碗筷清洗乾淨，隨口回答。
“真的沒有話可說？”如語才不相信，跟她家老太太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這點她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你既然都帶回來見我，就說明你已經認定他了，要是我再說不好，你能聽我一句勸嗎？語語，你從我肚子裡出來，你是什麼性子，我不知道？”林老太太嘆息了一聲，手裡卻不閒著，繼續擦洗流理臺。
“可是人家確實很優秀，不管是樣貌，還是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如語談起譚老大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是啊，就怕人家太優秀，你配不上人家。”林老太太覷了她如語一眼，見她得意，忍不住潑冷水。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女兒呢？我身邊的人都覺得我和他很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除了人人都認為是她追求他以外。
“是啊，很配，要是我再說不配，估計你都不想理我了。從他看你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他對你確實是真心的，也就這一點我放心。”林老太太看著如語直點頭，感慨道：“女大果然不中留啊！”
“當年你嫁給爸，外婆估計也是這麼想的。”如語揚起笑臉，掩嘴笑道。
“臭丫頭，出去，別在這裡惹我不高興。”氣氛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如語趕緊退出廚房，嘴裡嚷著：“媽，你這是利用完後，急著趕人走。”
如語在客廳繞了一圈，沒有發現譚老大的身影，就連林祖翔也跟著失蹤了，如語疑惑地推開她的房門，發現有人居然沒有得到她的認可，公然坐在她的書桌上翻東西，如語悄悄走過去，還沒有驚嚇到某人，某人反過來把她給嚇到了。
如語暈眩了一下，等她穩住心神，她已經坐在了譚老大的腿上，如語知道掙扎沒有用，也沒有動，笑著說：“你在看什麼嗎？”
“參與你的曾經。”譚老大眼裡閃著奇異的光彩。
如語看到譚老大正翻看她小時候的相片，而且他現在停留的那張圖片，是她一週歲生日，洗澡的時候被別人偷拍到的。即使還小，可是那個嬰兒也是她呀！她的臉上霎時染上紅霞，為了避免尷尬，她正想翻開另一頁，譚老大制止她，“別翻，我還沒有看。”
“這沒什麼好看的，我帶你去外面走走。”如語手放在譚老大的肩頭，露出淺淺的笑意。
“不急，等我看完後，再出去也可以。”譚老大冷靜地抓下如語的手，放在手邊把玩了一下，然後放在嘴裡，輕吻她的掌心。
如語躲閃不及，只好叫道：“別，不要，好癢！”
“語語，你叫得那麼動情，阿姨會誤會的，還有，門沒有關。”譚老大聽到如語的叫聲，心下一動，卻撇到房門大開著。
如語不由得把頭扭到門口，發現外面空無一人，回頭正想說什麼，如語的嘴脣卻擦到某個柔軟的東西，讓她呆在當場，直直地看著譚夜。
Chapter82帶你親歷我的過去
“你們在幹什麼？”譚老大口中的阿姨沒有出現，反倒是林祖翔一臉不悅地看著他們親密的舉動，身上散發著凜然之氣。就像當場捉姦一樣，怎麼看他怎麼奇怪。
譚老大率先回過頭，看著門口的人，挑挑眉毛，“我認為這等場景，不該是替我們先關一下門會比較好嗎？”
“語語，你別忘了，這裡是你家，你媽還在這裡，難道你不該收斂一下嗎？你這樣子，被你媽看到，該作何想？”林祖翔氣憤到胸部鬱積的都是鬱結之氣，最後實在看不下去，把門帶上，如語只聽到沉重的腳步聲遠去。
如語無辜地看了下譚老大，雖然她覺得他們剛剛的舉動確實會讓人誤會，但她不認為他們的舉止有多麼的不堪啊？！為什麼她從林祖翔的眼中，看到的是如此的不堪，這是為什麼呀？
他們是情侶，在大學校園，彼此親密擁吻的不計其數，就算開房那個，也大有人在，怎麼他們這樣就成為被別人抨擊的物件了？
想著想著，如語禁不住笑出聲，見譚老大驚訝地看著她，她忙解釋道：“你說，林祖翔之所以沒有追到女生，是不是因為他太保守了？”
譚老大寵愛地摸摸如語的頭髮，總結地說道：“難得糊塗！”
“好吧，確實有點阿Q精神。”如語無辜地說道。
“怎麼，不是要帶我出去嗎？”譚老大雖然享受佳人在懷的幸福時光，不過他估計他們再不從房間出來，就會引人遐想。他不介意別人怎麼想，尤其是能讓某些人多想，倒是好事。不過林祖翔，倒是提醒了他，這是語語的家，他要顧及阿姨的感受。
“噢！”如語後知後覺地從譚老大身上跳下來，整理了下衣服，想了想，還是說：“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出去。”
“恩。”譚老大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還嘆了口氣說：“可惜，相片我還沒有看完。”
“以後多得是機會。”如語急著想把譚老大請走，也沒有多斟酌她所說的話。
“這話我喜歡聽。”等譚老大走後，如語細細品味，臉上一熱。她覺得她最近太**了，只要譚老大說起什麼，她就不由得聯想起什麼，真的是她不單純嗎？
“以前我覺得我們這裡房子的佈局是最好看的，可是出去讀書後，我仍然是這麼認為的。這樣圍成房子才有人情味，而且適合人居住。”踩在青石小路上，如語挽著譚老大的手臂，邊走邊說。
“最重要的是，這裡每家每戶的天台都植上了美麗的花草樹木，一年四季總有一種花盛開，而且總有綠色植物在你眼裡盡情的舒展，每次走在這條路上，我都在想，它們是召喚我回家。”如語指著每家每戶的天台說。
“對了，你有看到我們家天台的那棵銀杏樹嗎？”如語立在路口，問。
“恩。”譚老大在如語的期待中，肯定地點點頭。
“那棵樹其實是我爸在我出生不久後，種上的。其實，我之前不是叫如語，而是叫杏茹，可是我媽不喜歡，就給我取了現在的名字。我爸說，銀杏樹不僅生命旺盛，更重要的是它結的果最多。”如語這麼說著，眼睛突然紅了，“但是，以後每年的銀杏成熟，他都看不到了。”
譚老大輕輕地抱起她抖動的身體，最親的人逝去的痛苦，他體會過，那是任由你做再多的事情，也無力挽回的。
等如語平復下來後，譚老大聲音帶著悠遠的味道，清雅地說：“語語，你知道嗎？我小姨她也喜歡銀杏樹，最喜歡吃的水果就是銀杏果。”
“是嗎？那麼巧！”如語說出來，才發現她的聲音哽咽了，喉嚨口也像堵著什麼東西一樣。
“世上的巧合多得是，一個人遇到另一個人原本就是一個巧合來的，就如我跟你。”譚老大看著懷裡的如語說道。
“你喜歡銀杏嗎？”如語低低地笑了，人生的際遇就是那麼神奇，換成以前，她一定不會抱著會結交一個如此優秀的男友。
“喜歡。”譚老大遠遠地看著如語家所在的方向，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單親家庭，卻不知她的父親已經逝世。
“對了，還有一件更巧的事情，我父親也是車禍死的。高三那年，我接到訊息，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靜靜地躺在醫院**，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如語苦澀地笑了。
譚老大抓著如語肩頭的手緊了緊，他能夠明白那種痛到無力挽回的感覺，是什麼。就像當年，他站在醫院盡頭，同樣看著他小姨閉著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那種對於生命如此脆弱的認識，讓他消沉了一段時間。
“我曾經也以為我的世界崩潰了，就在那一刻。可是，當我看到我媽她面對如此大的劇痛，卻嘗試為我撐起半邊天的時候，我覺得我根本沒有資格消沉。就算我爸不在我身邊，我也有我媽需要我去關心，哪怕靜靜陪在她身邊，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安慰。”如語深呼吸一口氣，笑著說完這一段話。
“並且，我一直堅信，如果我爸有感應，他也是希望我能夠好好地陪在我媽身邊。所以，夜，我相信你
小姨也是這麼想的。而且，比起自己難過，你的母親心裡也不好受。”如語反握住譚老大的手，堅定的話語，不僅說給她自己，也是說給他。
“語語，能不能再叫我一次？”譚夜聽到如語的話，心裡即使掀起大波，但是面上仍然可以做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什麼？”如語奇怪地問。
“我還是第一次聽你只叫我的名，而不是連名帶姓，再叫一次，我想聽。”聽譚夜這麼一說，如語回想了一下，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當時情急之下，所以才說出來的。”如語除了這個理由，似乎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了。
“恩，我喜歡你這麼叫我，以後你就這麼叫我。”譚老大不由分說。
“……”如語默默在心裡叫著譚夜和夜，總覺得叫一個字，感覺挺奇妙的。
“你要帶我去哪兒？”他們前面有一顆大石頭，如果他再不出聲提醒，估計如語會帶著他直接撞上大石頭。
如語心緒回籠，看到前面的大石頭，笑道：“這顆石頭，由來已久，在我出生的時候，它就已經立在這兒。”
看著石頭上斑駁的痕跡，已經歪歪扭扭，看不清楚的字跡，能夠猜到這顆石頭，已經在這裡停留了許久。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如語繞著石頭轉了一圈，回過頭問。
“悉聽君便。”譚老大從頭到尾都沒有看石頭一眼，只是對研究石頭的如語，始終移不開眼睛。
“既然你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那我就帶你去個地方，讓你親身經歷我的過去。這樣，是不是比起你窩在家裡看我的相片更有意義呢？”如語得意地說。
譚老大挑挑眉，不置可否。
如語興奮地拉著譚老大的手，“既然你都說了要聽我的，那麼這一次我們就搭公交車，不搭你那輛拉風的車。這估計是你第一次搭公交，是吧？”
“恩，不記得什麼時候搭過了。”譚老大倒不是對公交車有意見，只是不喜歡人太多，擁擠到連別人身上體味都能聞到，而且討厭被不熟悉的人碰觸。
“那就更要搭了，放心，我帶夠了零錢。”如語巧笑嫣然地說完，譚老大忽然眸色一深，笑道：“原來語語早有預謀。”
“你現在發現還不遲，我太善良，估計不會賣了你再讓你數錢的。”如語心情高昂起來，完全忘了她身邊的人可是譚老大，不是紙老虎來的。
Chapter83重遊校園
“這是我讀小學和初中的地方，那段時光對我來說很寶貴，人人都說高三是人生當中最有意義的回憶錄。因為我爸的緣故，我對高三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反倒覺得，小學初中那幾年，是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如語抬頭看著校門口那塊匾額。
“我們進去吧。”學校裡不時有一兩個人走過，都忍不住瞄了他們幾眼。或許是俊男美女的組合，走到哪兒，哪兒都是搶眼的。
保安看了他們一眼，例行公事地問：“請出示這裡的工作證，沒有的話，要在這邊登記。”
“老秦，我學生說有東西落在你那兒了，我來取一下。”一箇中年男人，中等身材，衝門口的保安叫道。
“噢，昨天是有一個學生把東西放我這兒了，你等一下，我幫你去拿。”保安想了下，轉身走進他那個小亭裡翻找。
中年男人推了推他略微下滑的眼鏡，當看到如語他們時，眼睛一亮，道：“林如語，是你嗎？”看得出來，他特別驚喜加意外。
“恩，劉老師好！”如語禮貌地點頭微笑。
“你今天過來是……”中年男人遲疑的看著她。
“我帶我朋友過來看看。噢，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譚夜。”如語也想在朋友之前加多一個‘男’字，不過想想還是沒有必要說那麼清楚。
“噢，你好！如語，你的男朋友真是一表人才，估計也是跟你一樣，是個優秀的學生。”劉老師看到昔日的得意門生，帶著她的男朋友來參觀母校，心情怎能不激動呢？
“劉老師，認識他們？”保安拿著東西出來，看到他們熱絡地交談，不禁問道。
“恩，她是我畢業來這邊執教教得第一批得意門生，語文每次考試都是班上最好的。”劉老師指了指如語，無不自豪地說。
“是嗎？還真不錯！”保安向如語投來讚許的目光。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學生是優秀的，劉老師繼續問：“語語，現在是在哪兒讀大學？”
如語在劉老師期盼的目光中，坦然地回答，“在T大。”
“恩，不錯，那是一所不錯的大學，好好努力，老師看好你！”劉老師聽到這個大學，直點頭說好。弄得保安也笑了，問：“你們是來看看校園的嗎？”
“恩，是的，我們登記一下吧。”如語正想拿筆登記資訊，保安擺擺手，笑道：“不用了，既然是劉老師的得意門生，今天就破例讓你們進去吧。不過，不要逗留那麼久。”
“好的，謝謝！劉老師，那我們先走了。”如語揮揮手，挽著一直沒有出聲的譚老大往校園裡走。
“沒想到，這麼多年，校園還是沒有多大變化，只是新建了一所科學樓。以前我們讀初中還沒有開設電腦課程，不過現在的初中生，每天都會有一節電腦課。真是幸福！”如語站在新建不久的科學樓，停留了好一會兒，說。
“你以前讀書，是不是有電腦課程？”如語見譚老大不吱聲，碰碰他的胳膊說道。
“初中的時候，每個星期都會安排一節，不過老師並沒有多大的作用，只是給我們一個系統，練習打字，而且還不允許我們做其他事情。”譚老大說完，換來如語的白眼，“你們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要是換成我們，一定開心死了。”
“可是你想想，城裡大部分孩子，家裡都是有電腦的，他們很早就開始跟別人聊Q，打字速度自然不慢，學校仍然採用那種面對小學生的政策對待我們，自然不得人心。”譚老大無奈地解釋道。
如語多少能夠諒解了，自己會的東西，別人硬是當你不會，讓你從頭開始學，換成是她，也會覺得鬱悶，“真是同人不同命！”
“這是我們學校的小禮堂，有什麼重大會議，全校師生都擠在這裡開，冬天倒是可以相互取暖，夏天倒是熱的汗流浹背。”如語踏著階梯，一層一層的往禮堂中心靠近，譚老大也緊隨其後。
“你們學校要是頒獎，也是在這裡？”譚老大往下看，這裡最多容入一千人左右。
“對啊，大大小小的頒獎都是在這裡舉行，有時還會在這裡舉行文娛節目。”如語與譚老大，肩並著肩，往下看。
“你經常會站在哪兒領獎？”譚老大側過頭，下頷剛好擦過如語柔細的頭髮，鼻子聞到淡淡的清香。
“就是你現在站得位置。”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如語是一個不喜歡炫耀的人，可是他們學校有個不好的地方，就是會對考試成績優異的學生大肆表揚，然後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給他們頒獎，而且還拍照，放在校宣傳欄裡，弄得經過那裡，都會有幾個看宣傳欄的學生，崇拜地看著她。
“我在你家裡，沒有發現一張獎狀，你藏起來了？”譚老大雖然沒有要求自己喜歡的人有多優秀，但是如果還附帶著優秀，他也很樂意接受。
“是啊，壓箱底了。”如語睨了譚老大一眼，眼裡閃過細細碎碎的光芒。
“恩，剛好可以留下來給孩子們看。”譚老大也看著如語，琥珀色的眸子，流動著如語看不懂的光芒。
“什麼孩子？”譚老大跳躍得太快，如語還未反應過來。
“自然是我們的孩子了。”譚老大看著如語眼裡縮成一團的，他的影子，舒心地笑了。
“……”譚老大，你的調戲果真是無處不在啊！
“這個地方，是我最喜歡的，每天清晨，我都會在這裡看書。夏天我可以坐在樹下看書，冬天我可以坐在花壇下，晒太陽。而且，這裡很少有人來。”周圍盛開著一些野花野草，很茂盛，間夾著開放，倒是不覺得突兀。然後兩旁植有梧桐樹，中間還有一個湖。
“我來過這個地方。”譚老大忽然說，讓如語愣了好半天，才奇怪地問，“什麼時候？”
“我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跟隨我媽到這裡。經過這個地方的時候，看到有一個穿著淺藍色毛衣，牛仔褲的小女孩，在靜靜地看書，只看到一個側面。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小女孩她看得很入迷，當時我就很想走過去，問她在看什麼書，是不是很好看？可是，我還來不及問，就被我媽拉著離開了。”譚夜站在湖邊，不知是惆悵，還是在感懷當年那一幕。
如語在腦海中搜索，她到底有沒有穿過淺藍色毛衣，加牛仔褲，可是這些衣服，在當時，很多女孩子都穿過，倒沒有什麼出奇的。如語有點想問，那件毛衣具體是什麼樣子，牛仔褲又是什麼顏色的。然而，仔細一想，覺得似乎沒有必要。不管是不是她，她都可以保留遐想。
“那個女孩，就是你吧！”譚夜用得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那是我的榮幸！”那麼小，他們就有過一面之緣，還真的是冥冥當中，有一條線牽引著他們。
“有點可惜，要是當時我走上去問你，說不定那時候我們就認識了。”譚夜惋惜道。
如語正色地搖搖頭，態度很堅定地說：“那又怎樣，我是不允許我們早戀的！”
譚夜聽到如語這麼一說完，完全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雖然即使譚老大笑成這個樣子，絲毫沒有讓譚老大的形象受損，可是卻讓如語越發心虛，而譚老大的話，更加讓她心虛，“語語，你在想什麼？我是說，跟你做個朋友，然後高中畢業後，我們再在一塊。看來，你比我還著急。”
“……”譚老大，你是不是不調戲她，就覺得一天白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