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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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流逝
第一五九章流逝
……
若惜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隱忍已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他終於說出了這三個字，這三個她夢中都在期待著的字。只可惜，這一切來得卻是那麼的不合時宜。
但儘管如此，在那瞬時間，幸福的感覺仍然籠罩著她的全身，讓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司恆將自己的一隻手，伸向身旁的女孩，輕輕的拉住，卻很快感受到從手臂上傳來的戰慄感。
她的內心也許和我一樣激動吧。司恆想到。
略一沉吟，司恆還是大膽的將拉住她的自己的手臂從她的手中抽出，在感受到她略微不捨的力道的同時，堅定的攬住了她的腰。
若惜的身體更加僵硬了，似乎連呼吸都暫時停頓了下來，心跳一個勁兒的加快、加快！
“不想對我說些什麼麼？”
司恆將她的身體輕輕地向自己的肩頭攏過來，略低下頭，溫柔的看著她有些茫然，有些錯亂的眼神。
若惜搖了搖頭，想要掙脫司恆的懷抱，但沒有成功。
“你……你別這樣好麼？”她軟弱的說道。
“不，我想你這樣和我一起看這夜晚的星光。”司恆的話語裡顯現出少有的堅定。
若惜不再言語，而是輕輕的將頭靠在了她的肩頭，閉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上，依然清晰可辨的淚珠，讓仍然凝視著她的司恆心頭湧動著莫名的情愫。
這份溫暖的感覺真好，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詳的心境了。
如果能夠永遠保持現在的樣子，該有多好啊。
但他自己心裡也很清楚，盤繞在心頭，還有很多事情，一些讓他無法保持心境的事情，都在等待著自己去解決。
夜，如此的溫柔，近日來少有的溫暖差點讓兩個人忘記了這還是寒冷的季節。
不過，冬天就要過去，春暖花開的季節就要來臨。你我的心，是否也該如花兒般綻開了呢？
“今晚……留下來陪我吧……”司恆忽然開口道。
然後，她感到了懷中的女孩身體一顫，緊跟著堅定的推開了他的臂膀。
在司恆詫異的目光中，若惜隨意的攏了攏散落在肩頭的長髮，嘆了口氣，將頭別過去不敢看他。
“你……”
司恆有點懵，剛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溫馨，片刻間蕩然無存。那心頭的一抹溫柔，怎麼瞬間就變了滋味呢？
是自己感覺錯了？還是若惜無法接受這樣的節奏？或許……有什麼其它原因？
他的眼中流露出詢問的神色，對上了又將頭扭過來看著他的那雙明眸。
“司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你說，我在聽。”
“我……”
若惜煩惱的用手攏著自己的長髮，似乎在下一個決心，而那種眼神，差點讓司恆心碎了。
“如果很為難，就不要說出來了。”他建議道，雖然他比她更加想要知道這個原因。
“不，我一定要說出來。”
“好，那我聽著。”
“你……”
若惜再次顯示出了自己今晚所特有的軟弱，在司恆的注視下，過了很久才嘆了口氣道：“司恆，我……我恐怕和你沒有未來……”
“為什麼？！”
司恆的心一沉，剛才的預感似乎一下子靈驗了起來。
他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突然伸出雙手去捉住若惜的纖手，顫聲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是不是……你父親和……我媽？！”
“不是，你別瞎猜，不是因為他們倆的事兒。”
“那為什麼？你必須向我解釋清楚！”
司恆急了，神情激動地擺動著雙手，讓若惜柔弱的身子也跟著他一起動盪起來。
“你……你別問了好麼……”
若惜一下子哭了出來，眼神中的無奈完全侵蝕了司恆的心臟，讓它滴血。
“不！我一定要問，必須要問，我要問明白，問清楚為什麼？！”
若惜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壓力，“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身體撲到司恆的懷裡，抽噎著，用雙手來回在他的胸口敲打，卻不發一言。
司恆緊緊地摟住她，感覺自己似乎一放手，就會讓眼前的這個女孩消失一般，心頭的沉重變得難以抵抗。
直到若惜的抽泣聲漸漸的小了下來，她才慢慢的將自己的身體抽離他那溫暖的令她倍感安全的胸膛，但依舊低頭不語。
這份心碎的痛苦，讓司恆幾乎無法承受，他低聲地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麼？”
但開了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然沙啞了。
若惜用手拂了下面頰上的淚水，痛苦的道：“別問我為什麼，好麼？”
聽著她軟弱哀求的語氣，司恆實在不忍心再問，可心裡卻還是憋著很多的話想說。
若惜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平定自己的情緒，但顯然做得並不好。
她抬頭深深地望了一眼司恆，慎重得道：“司恆，記住我說的話，我愛你，永遠都愛你，這是不會改變的。”
“那你為什麼還……”
若惜伸出手捂住司恆的嘴道：“但是我求你了，不要問我為什麼，因為……我自己也無法面對你坦然地說出來。”
她頓了頓，續又開口：“也許……過一陣子，你自己就明白了……但是，我還是不能面對你親口說出來。”
“可是，或許我會有辦法解決的。”司恆著急的介面道。
“不，你解決不了。”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司恆不解。
“有些事情，和你說了，也是徒增煩惱，我又何必讓你跟著一起痛苦呢。你只要記住我今晚說過的話，都是我的心裡話就行了。”若惜神色黯然。
“如果你認為我在你心裡很重要，那麼，不管有什麼困難，也請你說出來，讓我和你一起分擔。”他堅定地說道。
面對他的泰然，若惜很感動，但她依然搖了搖頭：“對不起，我無法告訴你，這和我愛你無關。”
司恆又急了，再次拉著她的手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讓我和你一起分擔？”
若惜嘆了口氣，柔弱的道：“司恆，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我們總是無力挽回，有些決定，是必須要做的。人活著，總會遇到各種無奈，每一種無奈，都讓我們懂得了什麼才是最珍貴的，什麼才是最讓自己割捨不下的。我想，我明白了什麼對我來說才是最珍貴的，這就夠了。總比那些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麼的人好得多。”
她含著淚望著他：“你說……是麼？”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考慮這件事，我現在只關心你，只希望我能幫得上你。我不希望你去做那些你不想做的事情，那樣會比你想象中還要傷害我。”司恆堅定地說道。
“你別說了……我……你別讓我再猶豫不決了好麼。”若惜使勁地搖頭，忽然掙脫了他，轉身就跑。
司恆大急，就要抬腳去追，可若惜卻又回過頭，站住了腳。
“司恆，不要過來！”
司恆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看著她。
“求你，不要再過來了。如果你還想以後能看到我的話。”
司恆震撼了。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若惜這句話中的堅決，也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堅定。
這句話，是真的。
直到若惜的背影已經消失，司恆才落寞的一屁股坐在餐廳大門的臺階上，掏出香菸點燃，默默感受著自己的心在一點一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