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寂如死亡的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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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寂如死亡的殤！
上了公交車，車上無人，他握著手機，恬靜的容顏倒影在陽光下恍如沾染著金輝……
今天是七夕節，也是他和她約定的一天，沒有合適的詞句來說明他此刻的心情！靜靜的，不需要任何的話語，任由她的倩影迴盪在心裡，好像靜止了一切的生命痕跡。
視線轉向手機，兩人正在聊天，二十歲的她也如同小孩子一般與他同樣期待碰面的那刻！
天空泛濫著浪漫的泡沫，上午十點，廣場上卻還橫著“慶祝七夕節，慶祝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巨大篇幅！寧靜的城市似乎也因為七夕節的來臨而顯得生機勃勃，進了公園，甚至能夠看到一對對並肩而過的情侶，有金婚的老人家，也有熱戀的小夥子，甚至還有一對小屁孩像模像樣的舔吻著……
生命是場有趣的主題，情愛正是其中不可缺失的色彩，猶如廣場的篇幅一般，夢幻而且美麗！
徐殤佇立在信江河邊緣，聽說這曲河曾經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忘情河！後來人覺得不吉利，便改成了信江河……
關於這條河的傳說也數不勝數，最為引人遐思與憧憬的便是在清朝年間，這條河曾經見證了一場不倫之戀！
據說女子本是此地縣令，大家閨秀自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嬌俏迷人！而一個家境貧寒的書生卻在一次偶然機會在忘情河救下女子，也因此著迷於這小姐，日思夜想下，於忘情河壁上刻下小姐的音容笑貌，更是題詩一首，引起此地震撼，廣為人知！
縣令責其痴心妄想，搖手不顧，次年便將女子許嫁給本地一富家子弟為妻！
女子卻被書生打動芳心，不肯下嫁，遂於家族隔斷情義，願與書生雙宿雙棲。
然而富家子弟卻言傷了顏面，要書生與女子斷絕關係，離開此地！
書生不願，富家子弟怒極下將書生活活鞭撻致死，女子絕望中，投河身亡……
故此，這條河便被當地取名忘情人，指意諸人要腳踏實地，莫學書生好高鶩遠，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慘遭橫死！
這個傳說，早已湮沒在歷史之中，少有人知！然而忘情河這三字確實不詳，隨即被改名為信江……
徐殤卻明瞭，因為家族傳承在明朝，曾在家族史記見到過這則記載，據傳這書生便是家族後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所以他望著這條河時，思緒總會回顧在那個書生身上，那個深情不悔的男兒，還有女子的殉情自殺，對於他而言有種隱入心底的憧憬……
人生能得此情，還有何求？！……
幽幽一嘆，他轉身離去，若是歲月輪迴，他能做得到與書生一般為情寧死嘛？！
再上情緣網咖，此地就如同公園一般成了殤嬌二人的長居之地！
午間，嬌姍姍來遲，兩人靠在網咖裡，聞著彼此的髮香，相擁的一幕浪漫的似乎銘刻在心底恆久長存。
七夕節，只因牛郎的追求，使得這個往日平常的日子變得浪漫富有感情。而徐殤對於這天的七夕節也同樣的銘刻於心，因為改變了他的生命也改變了殤嬌之戀！
晚間，夜幕降臨，霓虹燈在街頭閃爍，寧靜的城市迎來非凡的朝氣，七夕節使得天空的煙火一夜未息……
相吻在街頭，兩人找了一家燒烤店點了些菜式正要大餐一頓時，卻迎來一個意外的電話！
“潘嬌，你現在哪裡？！……還不回來？”
徐殤對於這個聲音真是刻骨銘心，就因為這個聲音，使得他與她分手一次，甚至以為是永遠的離別。
“我，”嬌沉默，望著徐殤，輕聲道：“要不跟我哥說。”
徐殤聞言一頓……輕輕的放下了自己的筷子，他表情漸漸冷了下去，正當嬌以為他會拒絕時，他卻輕輕點了點頭……
忽然鬆了口氣，直到她放下手機卻還是見他表情冷漠，不禁有些害怕。
“怎麼了？”她輕聲發問。
徐殤苦澀一笑，他嘆了口氣，握緊了她的手，道：“沒什麼，不管多大的風雨，我都會帶著你闖過去！”
……
沒過多久，在
徐殤的心驚膽戰迎來她的老哥，一身白衣，淡然出塵，秀氣的臉頰白皙透明，身子挺拔，那氣質至少比一頭短髮的徐殤要華麗的多。
燒烤店洋溢著一股子燒炭的味道，一盤子清魚，一把裡脊肉，幾瓶啤酒就是接待他哥的禮節……
“哥！”他輕喚了一聲。
她哥名為潘秀序，聞言點點頭，身後緊跟著一個五官淡雅的女子，一見到她徐殤忽然灑然一笑，心道這女的怎麼長的跟付佳一個模樣。
四人坐落，她哥率先發問：“你就是徐殤？”
淡淡的點頭，徐殤放下心裡一些不安，正襟危坐。
“這麼晚不回家，爸爸都擔心死了！”他轉頭對著嬌白眼相加，指責道。
嬌垂下頭，咬著脣的模樣令徐殤微微有些刺痛。
“是我將她帶出來的，對不起，不要責怪她！”徐殤忍不住的為嬌辯解，他說過，守護她一生一世，不能讓她在面前受委屈。
“怎麼？我教訓妹妹也有錯，需要你來多管閒事！”他淡淡的撇過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原本七夕節，我不想來打擾你們，情侶間的聚會原本是理所當然！然而你帶我妹妹出來一天，不給個音信，家裡難免憂心。”
“恩！”徐殤點了點頭。
“這樣，你跟我回家一趟，把事情說清楚，如果我爸爸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們的感情也能夠光明正大，名正言順！”他淳淳善誘道。
徐殤聞言怔住，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當時嬌感傷的聲音：如果，有一天，我們再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約會，該有多好？！……
扭頭望著她期待的眼神，他閉上眼，猶豫片刻，輕輕地，仿若不可察覺的點了點頭。
…………
幾人收拾了收拾，當即啟程去了火車站……
面見“岳父”，徐殤毫無準備，此刻的他完全抱著荊軻的心態去的。然而，就跟荊軻一般，他逃避不了，嬌的眼神給他的是難以拒絕的責任！儘管此刻的他才十六歲，卻從未想過以年齡麻痺自己。
有些東西，逃不掉，便該勇敢面對！
是福是禍，他沒有想過，但是為了嬌，刀山火海有何不可？
輕輕的搖頭，放下那些沒有必要的思緒，他坐在出租車裡，望著嬌微微一笑。
“不用擔心，還有我！”他輕聲說道。
“恩！”嬌重重的點了點頭。
去了的時候，她家正在吃飯，一個店面承載了一家人的希望，他的“岳父大人”正在給甘蔗刨皮，徐殤走上前去喚了聲伯父。
他沒有回頭，似乎忙碌的失去了答話的時間。
徐殤尷尬的佇立在那裡，也同樣感到手腳無措，這樣生生的無視可還是第一次。
“潘嬌，瘋了一天還不快幫忙，這人一大越來越不懂事了，讓外婆一個人忙一天，你幹什麼吃的！”
一見到嬌，他爸頓時大吼一聲，嚇了徐殤一跳。
嬌垂著頭，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跑了上去：“外婆，讓我來，你先去吃飯吧！”
剛好晚餐時間，他們一家人端菜的端菜，刨皮的刨皮，招待顧客的招待顧客，徐殤完全就一多餘的“東西”！
晾了盞茶功夫，徐殤不耐的跺著腳，他爸這才似乎注意到了徐殤……
“你家哪裡的？小夥子！”他連頭都沒抬，淡淡問道。
“智光！”
“哦！”
“伯父認識？”
“不認識，聽說過！”
“哦！”
“你現在幾歲？”依舊是非常老套盤問，徐殤卻答不上來，說十六歲估計一刀給他爸劈了，說十八歲心裡的愧疚卻掩飾不了。
“怎麼了，問你幾歲了？”潘秀序皺眉問道。
“額，哦，我十八！比嬌小兩歲。”嚥下了所謂的良心，他慌忙回道。
“那你父母都是幹什麼的？”他爸聞言又問道。
這個問題可真難住徐殤了，他從未問過爸媽是幹嘛，爸媽也從來沒有跟他提過，他自己的小時候爸
爸是學裝修的，這十年過去了，現在做什麼他壓根一點都不瞭解！
望著幾人質問的眼神，他不敢露出怯懦，只得揚起下巴，倨傲的說道：“搞裝潢的！”
“那你爸媽在家嗎？”
“沒在！你問這作甚？！……”徐殤側過頭，微微皺眉。
嬌父同樣皺眉，只覺得這小傢伙口氣未免太沒禮貌了！
徐殤桀驁的個性在範凌的熬煉下是滲入骨子裡的，一直以來，外公老是一幅長輩的態勢教訓他，早已受夠了那種高高在上的質問態度，更何況嬌老爸，此刻的他同樣的露出一絲不耐。
“那你是還在讀書嘛？”潘秀序見老爸沒耐心問下去了，連忙接下了話頭。他老爸的脾氣他知道，那是一點就著的火爆脾氣，從未見他好聲好氣的跟人說過什麼話。
“是的！”徐殤點頭。
“在哪裡？”
“師範！”
“哦，那是一所中專吧？”
“也有大專！”
“好了，現在回到正題，你跟她想怎麼樣？！有什麼打算？”潘秀序毫無疑問他是百分百反對殤嬌之戀的，此時的問話就顯得相當邪惡了。
“不知道！”徐殤老老實實的說道，此時的他能有什麼打算，十六週歲都不滿，可憐的他現在法律年齡才剛滿十五！
“那你覺得你們兩個合適嗎？”嬌父道。
“不合適怎麼聊得來？”徐殤撇了撇嘴，對於這個問題相當無語。
“可我覺得你們並不合適！”嬌父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毫不猶豫的說道。
轟隆！
殘酷的聲音恍如一道驚雷，震撼的徐殤剎那間有崩潰的感覺！他微微皺眉，抬眼望著嬌老爸淡然的模樣，輕聲問道：
“為什麼？”
空氣似乎凝結成冰，充斥著窒息的氣息，徐殤怒視著嬌老爸，憤然問道。
“光說你年齡，你們便不合適！”嬌老爸擺擺手，絲毫未曾顧及徐殤的神色。
“她大我僅僅兩歲都不行？”那要是四歲，豈不是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她大你小，我要顧慮她媽媽的感受，你顯然不太合適跟她在一起！畢竟，我要給她找的是一個帶給她安樂的家庭。而你，你能夠給她帶來什麼？”嬌老爸回視著徐殤，冷笑道。
“我？！……”
徐殤默然，捫心自問此刻的他帶給她的唯有一份家庭的指責，還能有什麼？然而，高傲的他卻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倔強的揚起下巴，咬牙回道：
“我可以做到，帶給她想要的一切！”
“就憑你現在，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你憑什麼誇下海口？小夥子，不可否認，我認可你的雄心壯志，然而，不合適就是不合適！我不管你的家裡環境怎麼樣，只要你本人不錯，就是賠錢我也同意讓她嫁給你！”
徐殤一怔，他本人怎麼了？來不及思慮那麼多，眼見到嘴的“岳父大人”轉瞬即走，他快步迎了上去。
“你還有事？”
然而，剛要說話，嬌父卻先發制人露出不耐的神色，徐殤那一扭頭，索性說道：
“即使現在不能，我以後可以帶給她想要的！”
“那就以後再說吧！”潘秀序走上前來，淡淡的說道。
夏夜乾爽，仍然殘留了白天的炎熱，徐殤卻手腳發冷，閉上眼，他試圖將煩亂的思緒整理出最理智的判斷……
然而，莫須有的寒意卻反而讓他反應更為的緩慢，神經線似乎被凍僵了！
“嬌兒，跟我走好嗎？”
抬頭，他露出最後一抹的希翼！
沉默，寂如死亡!
徐殤臉色由期待逐漸的絕望，這個過程中她始終沒有抬頭看他一眼，或許不忍心，或許沒有勇氣！
一片落葉飄蕩在街頭的一灘水跡，濺起圈圈漣漪，一股壓抑瘋狂的席捲了徐殤的心，死死地咬著牙，他不想自己沒有出息的在她家人面前流下眼淚。
然而，那迫人的寒意卻如影隨形，讓他挺拔的身子作不自然的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