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罪有應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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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罪有應得（三）
藍景誠悚然一驚，舒瑾萱卻道：“殿下何必驚惶，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嗎？沈家總有一天會投靠藍楓逸，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他們這樣煊赫的世家，本可以不必依靠任何人，可是最近一連串的打擊，逼的他們不得不做出決定，皇上子嗣不多，五殿下愚蠢，剩下藍楓逸和你之間”
“呵呵，他們情願扶持一個無權無勢，毫無母族背景的皇子，這樣才能重振沈家的聲威，相反，他們若是站在你這一邊，得到的一定不比羅國公府更多。”
藍景誠略目光閃過一絲冷意，沉了臉道：“你說的對。”
舒瑾萱的神情卻很悠然，道：“很多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既然沈家投靠了藍楓逸，他們自然會幫著他除掉競爭對手。若是你去了南疆，被人参一本結交邊疆大臣，意圖造反的罪名，你說會是什麼結果？”
藍景誠皺緊了眉頭，這段時間以來，他也隱約懷疑過，只是沈家一向低調，在朝堂上也從來不曾表現過對藍楓逸的支援……一切都讓人覺得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全摸不到頭緒，也辯不出個緣由來。
見他躊躇，舒瑾萱的神情似笑非笑，音色清冷的說道：“此去南疆危機重重是不錯，但若是處理得當，卻是一筆極為划算的買賣。”
藍景誠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舒瑾萱笑著在他面前豎起了玉琢似的手，停頓片刻，便果斷地揮下：“殿下，四個字送給你，永除後患！”
藍景誠震了一震，面色卻不改：“不知你說的永除後患，是何意思？”
舒瑾萱微微一笑，向他招了招手，他疑惑地走過去，舒瑾萱卻展開了他的手心。指尖與肌膚輕觸所帶來的酥麻間，他清楚的感覺到，舒瑾萱輕輕寫了幾個字，藍景誠吃了一驚，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的乾乾淨淨。然而他遲疑了半響，終究對著舒瑾萱點了點頭。
三日後，傳來舒諾涵被判處了剮刑的訊息，舒赫面露不忍道：“真是前世的冤孽。”
舒瑾萱微微一笑，嘴角浮起一絲諷刺，道：“她既然不是我舒家的人，父親又何必傷心？”
舒赫輕嘆了一口氣，道：“我不希望看到她在眾人面前受到如此極刑，你替我去看看她吧。”
舒瑾萱似笑非笑：“您的意思是——”
舒赫望她一眼：“你說我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
舒瑾萱淡淡地垂下眼睛，道：“瑾萱明白。”
當天下午，舒瑾萱吩咐白芷準備了食盒，白芷好奇道：“小姐去哪裡？”
舒瑾萱看了一眼那食盒，慢慢道：“去京兆獄。”京兆獄與一般囚牢別無二致，只是更大一些而已，舒諾涵是重犯，舒瑾萱原本很難見到，但舒諾涵的關押並非皇帝親自下旨，而她畢竟又是皇上親封的安平縣主，所以向姚長青打了個招呼，舒瑾萱便走了進去。
在最深處的要犯牢房中，舒諾涵被單獨關押著。如今的舒諾涵，全沒了曾經的美感，反到狀若女鬼一般，披頭散髮，因為沒有藥物，所以她的潰爛已經加劇了，現在簡直讓人連看都不想看一眼，而她卻還以為自己是個美人，露出高高在上的表情。
獄卒走過她的牢房，嗅到很重的腥味。
這監獄裡什麼臭味都有，但什麼味道都沒辦法壓得住這可怕的腥味，是腥，不是臭狐的羶，而是不知從哪兒發出的，腐爛的味道。
看到舒瑾萱進來，獄卒露出作嘔的表情道：“小姐，你千萬不要靠近，這個瘋婆子簡直臭的要死！”
舒瑾萱微笑道：“沒關係的。”她靜靜地在門口站定，望著裡面關押的人，一見到舒瑾萱出現，舒諾涵便撲到柵欄前，使勁往外伸手，就像要把她抓進去撕碎了一般：“賤人！賤人！”她不斷地嘶吼著，伸出的手都已經腐爛。
“用刑了？”舒瑾萱問左右道。
獄卒趕緊回道：“這種要犯，沒有大人的命令，咱們下面不敢亂來，這些傷口都是她自己抓出來的，真是噁心的要死！”
舒諾涵厲聲道：“舒瑾萱，你不得好死！”
舒瑾萱淡淡一笑，道：“哪次不是你們招惹在先，我不過是反擊而已，難道只能引頸就戮，才能有好死嗎？”
舒諾涵恨意滿滿：“舅舅他們一定會放我出去的！”
“放你出去？”舒瑾萱素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黑漆漆的眼睛帶了一絲嘲笑。
“你什麼意思？”舒諾涵警惕地瞪著她。
舒瑾萱又笑了一聲。
“你到底笑什麼？”聽到舒瑾萱的笑聲，舒諾涵徹底暴怒了。
“我笑——你果然是個愚蠢的女人。而且，不得不說，是我生平見過的最愚蠢的。”
“你說什麼？”舒諾涵拼命地想要伸出手抓住舒瑾萱，可惜，徒勞無功。
“你殺死了老夫人，為了自保，你以為沈家人會來救你嗎？”
舒諾涵聽到這裡，內心深處有什麼地方裂開了一條縫隙，開始涔涔地往下滴血。而她，簡直是氣得要發瘋：“那你來幹什麼！就是來嘲笑我的嗎？！”
白芷給了那獄卒一錠銀子，他快速地退開了去，留下空間給他們。舒瑾萱微微一笑，道：“把食盒給她吧。”
“你要毒死我？”舒諾涵開口，每個字都像是浸**了鮮血裡一般，充滿了恨意。
舒瑾萱一動不動地站著，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慢慢冷笑：“殺你？想要你死的人，不是我，是沈家！看看，是不是很有趣？”舒瑾萱的眉眼，一旦深沉下來，就顯得說不出的冷酷。
舒諾涵的身體在顫抖，她突然恐懼起來，原先那種恨意和憎惡也全都不見了：“瑾萱，瑾萱！你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已經認輸了，我再也不敢惹你了，你求求他們，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瑾萱，我是你的親姐姐，好妹妹，求你看在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放了我！放了我！”她的聲音越來越悽慘，一句句都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