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46章 ”以琴知心(一)

“第146章 ”以琴知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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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以琴知心(一)

舒瑾萱路過荷塘,從水榭那邊傳來一陣低緩輕柔的琴音。

彷彿從遠古的時空中悠然飄至,大絃音似春風浩蕩,小絃音似山澗溪水,寧靜地、舒緩地、沉穩地迴旋在耳邊,如遠山的清泉瀉入久枯的石崖,給她沸騰如岩漿的腦袋帶來一絲清明,莫名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安祥起來。

覓著琴音快步走過去,在水榭的木亭中,舒瑾萱看到那個彈琴的人,一席月牙兒白的寬鬆錦袍,在溫柔的春風中揚起衣角,那柔和的琴音正潺潺地從他的指尖流洩出來,婉轉輕盈,他瘦削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蒼白,卻有一種虛幻般的晶瑩,一眼望去,如同畫中人。

“二哥?”舒瑾萱愣了一下,望著那個瘦弱的身影小聲喃喃道。

舒瑾萱靜靜地看著亭中如詩如畫的男子,心中有些微微的驚訝,舒以澤的琴彈得極好,甚至不比她遜色。

閉上眼睛,用心去感覺那舒緩的琴音,一時之間,只覺得心思變得極其純淨,地位、金錢、愛情、世俗的**,統統離她遠去,天地之間彷彿只得這麼一個人,似乎從混沌初開,便一直等在那裡,等她去聆聽他的聲音。

一曲罷了,清婉的餘音嫋嫋地在半空盤旋,舒瑾萱緩緩睜開眼睛,亭中的男子抬起雙瞳,他的脣角帶著一絲看不出情緒的淺笑,黑玉般的眸子深邃而朦朧:“四妹。”

舒瑾萱揚了揚眉,微笑著走進亭去。他的琴案上除了瑤琴,還放著一個精緻的黑陶小龍薰,薰頂透雕著像徵興旺的雙龍蹴球,薰腹表面鏤空雕刻著一對騰昇的祥龍,薰座浮雕著瑞龍潛水圖案,小薰側掛著雙耳吊環,色澤烏亮,視之如鏡。

舒瑾萱嗅著那薰中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龍涎香,微笑道:“以往只知道二哥喜歡作畫,瑾萱竟然從來不知道二哥能彈得如此一手好琴?”

“呵呵,閒來無事罷了。”他溫和地道,望著舒瑾萱的目光親切柔和,“四妹坐吧。”

“哦?”舒瑾萱心無旁騖地坐到他琴案一側的圓凳兒上,笑道:“二哥琴藝這樣好,可否空餘時間教我一下?”

舒以澤的手從琴上抽回,靜靜地道:“祖母說四妹機智聰敏、慧質蘭心,想必這琴應該難不倒四妹的。”

舒瑾萱笑著搖搖頭:“老夫人太抬舉我了,瑾萱哪裡有大姐的一半呢?”

他大概知道舒瑾萱指什麼,溫柔地笑了笑:“在二哥心裡,四妹擔得起老夫人的誇獎。”

“二哥又知道了?”舒瑾萱莞爾一笑,調皮地笑道。

這個相府的二少爺,二夫人的兒子,舒童的同胞哥哥,不同於大公子舒子嚴的鋒芒畢露,性子淡薄,喜好書畫琴藝,在這個勾心鬥角的大家族中如一塵不染的白蓮,心無雜念卻顯得格格不入。

“呵呵,四妹上次在劉府宴會中對童琴技的談論,可見一斑。”他的脣邊浮起一抹笑意,“四妹心思玲瓏、才情過人。”

才情過人?舒瑾萱神色淡淡:“粗俗鄙見罷了。二哥當時不在場,竟然也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呵呵,我也是聽童回來說的。”他只當舒瑾萱在意舒童當場要求舒瑾萱彈琴一較高下那件事兒,微笑道:“童只是性子刁蠻了一點,沒有惡意的。”

舒瑾萱望著他的眼睛,真奇怪,舒童的心裡大家都清楚的很,卻一點兒沒妨礙舒瑾萱與他之間的交流,舒瑾萱們沒有覺得一絲一毫的不自在和窘迫,交談極為自然,他不以舒瑾萱是他親妹妹所厭惡之人為忤,舒瑾萱不以他的平和為異,彷彿他生來在舒瑾萱眼裡就該是這個樣子,而舒瑾萱生來在他眼裡也應是這個樣子。

前世,舒瑾萱很少與這個二哥接觸,只記得在自己被其他幾個姐妹欺負的時候,這個二哥會出來為自己說幾句話,一心醉心於琴棋書畫的他也是一個善良溫和的人。

“知道麼……”舒瑾萱將手肘放到琴案上,託著腮幫子看著舒以澤,“二哥的琴音給我的感覺很平和、安靜,讓人覺得很溫暖……”

“是麼?”舒以澤只是靜靜地看著舒瑾萱,舒瑾萱笑道:“嗯,二哥的琴音讓我感到很溫暖。”

“再好的琴音,若無知音人欣賞,也是枉然。”舒以澤淡淡地道。

“二哥又怎知自己沒有知音?二哥剛剛那段琴音,純粹得令人動容,令聽者的生命亦變得泰然。”舒瑾萱撫上那琴,微笑道。

舒以澤溫和地望著舒瑾萱,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舒瑾萱微笑道:“二哥願意為四妹再彈奏一曲嗎?”

舒以澤淡淡一笑,沒說話,手卻撫到了琴上,垂下睫,撥動琴絃。瑤琴古樸的聲音悠然響起,像一片落花從枝頭翩翩而落,顫悠悠地墜於清澈的小溪當中,花瓣在湍急的水面上隨波逐流,如同一片無根的浮萍,無邊無際的寂寞從琴音裡瀰漫出來,扼緊了舒瑾萱的呼吸。

那是一種宿命般的寂寞,不同於高處不勝寒的孤寂,不同於知音難求的自賞,不是楚痛,不是自憐,不是優傷,是那種從骨子裡、從生命裡透出的無根的寂寞,與死亡融合在一起,生命彷彿隨時都會在這種寂寞中消失,你什麼也抓不住。

舒瑾萱悲憫地望著舒以澤清瘦的俊顏,無法言說那種幾近窒息的感覺。空氣裡有遠古的味道,舒瑾萱聽到了“曲終獨離斂香塵”的那個聲音,琴音在他纖長的指尖悠遠地消失,一曲之間,舒瑾萱的生命彷彿已遊走了千年。

一滴淚從舒瑾萱的眼角滾出來,順著臉頰緩緩下滑。

低垂著頭的舒以澤淡淡地抬眼,凝望著舒瑾萱的眼睛,那些悲憫、那些不捨、那些痛楚被他一一收進眼底,將他的眼睛染成朦朧的暮色。

舒以澤眼神漸漸深沉,幽暗如海:“四妹,沒有早一些瞭解你,真是可惜。”

“現在瞭解了,也不遲。是不是?”舒瑾萱微笑道。

舒以澤的脣邊綻出如花般的笑容:“嗯,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