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8 品茗有新伴聞旨思故人

18 品茗有新伴聞旨思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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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品茗有新伴聞旨思故人

品茗有新伴聞旨思故人

毓承四年春三月銅山關

此時,崇待正坐在監軍行轅的偏廳內,早上接到函帖就匆匆趕過來,卻說崇侑早一步去送宮裡傳旨的中官。崇待一邊扣著茶碗,一邊看著牆上的一副字畫出神。崇侑前年來到銅山關,整修了一座大宅作為監軍行轅,這座園子佔地並不大,但是七轉九曲,錯落有致,比起其他一進一間的塞北院落而言,倒頗有些江南園林的味道。崇侑對這座園子很是鍾愛,於是畫了這幅工筆,幾乎描下了整個園子的風情。

這幅畫正掛在偏廳的西牆上,因畫的是去年冬日情景,猶有梅花落雪,意境悠然。畫的側面還有兩行圓潤流轉的小篆,寫的是:

銅山關外憑欄思,

青絲華髮意猶遲。

他年若見梨花雪,

坐擁紅粉不提詩。

這小篆寫的筆法精到,古風濃濃,正是崇待的手筆。

彼時,崇侑見崇待頓筆,便湊上前去觀賞,

“梨花雪?不錯,這銅山關的雪,倒的確比的起天京城郊花衣小築春日的梨花。”

“回王爺,這‘梨花雪’三字,不過是末將拾了古人的牙慧。”

“哦?說來聽聽。”

“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憑欄干?”

崇待想,自前年初秋入得銅山關,到此時已一年有餘,去年冬末傅遠泰又帶來驍騎營的兩千人馬。只在春夏與北狄散部碰了幾次面,一入冬就關卡緊閉,俱不應戰。此時,宮裡傳了旨意來,且是傳給崇侑而非傅遠泰的,難道皇上有什麼機宜要中官面授監軍嗎?

崇待收回目光,端起茶碗聞了聞,發現居然是御供的紫筍尖,茶葉又嫩又細,在銅山關這樣春意遲遲的地方,能手捧一碗又綠又亮的茶湯,崇待突然間也覺得有融融暖意而來。片刻間,卻聽得外面腳步聲響,崇待放下茶碗,起身迎了出來,抬眼正看見誠親王崇侑。

崇侑穿著白浪海崖託仙鶴的一品大員補服,腳下是一雙朝靴,步履匆忙,在門廳與崇待打了照面,也不用崇待行禮,拖了他的手一併返回廳內。

看得出今天崇侑心情很好,崇待只等著聽他講宮裡的旨意,可崇侑卻不著急,端著一杯紫筍尖,晃盪著茶湯說

“子候可識得這茶?”

“識得,是宮中的紫筍尖。”

“是啊是啊,你也是親王世子,我怎麼倒忘了,拿這個豈能考倒你。那子候可知何時的紫筍尖滋味最盛?”

“回王爺,紫筍尖雖是春前茶,但民間有‘春前嫩,春後老,紫筍騎春味最好’的說法,可見,春分前後不過三日的紫筍嫩尖是滋味最耐的上品。”

崇侑微笑著點點頭

“說的沒錯。我這紫筍尖已是陳品,味道差了很多。好在今兒個宮裡中官千里傳旨,還特地捎帶了今年新茶來。我與子候都有口福了。”

崇待不答話,只瞧著那碗碧綠的茶湯出神,往年春分日,都是與傅以銜烹茶操琴,逍遙自在。只前年武勝門一別,兩人至今無有訊息,也不知傅以銜在崇奕面前究竟如何。想起傅以銜,崇待立時心亂如麻。崇侑呷了一口茶,見崇待不答話只自顧愣神,崇侑輕咳了一聲。崇待忙收了心神,微微欠身說

“俱是託王爺的福。”

“這都是龍恩浩蕩,皇上身在天京城,卻日夜為銅山關焦心慮神。”

崇待點點頭,斟酌了一下說

“我受皇上聖恩,自是時時想著替聖主分憂,可在這銅山關內,末將卻時時有心力不足之感。”

崇侑斜著眼看了看崇待,驚訝的說

“何事令子候心有餘,力不足啊?”

崇待重重嘆了一口氣

“關門不開,收旗不戰,我這先鋒官沒有用武之地呢。”

“這是什麼話?你是皇上親封的珍寇將軍,怎麼沒有用武之地呢?”見崇待不答話,崇侑點點頭

“這銅山多是撫遠大將軍的舊部,參領部將居功自傲。你年紀輕輕,身無戰功,調動起來覺得吃力也是在所難免。北狄族人很善雪戰,前些年我們也吃了不少虧,因此逢冬只堅守而已。傅遠泰自隆正二十二年洞庭湖剿匪後,便常年在銅山關,寒疾日重,此番先帝大行,對他打擊又很大,所以此時確不是出擊殲敵的好時機。子候少安毋躁,靜待良機吧。”

崇待聽崇侑話中多偏袒傅遠泰之意,也不再多話,起身準備告辭,卻被崇侑攔住。

“子候這就要走了?”

“回王爺,驍騎營那兩千人馬,對銅山戰事甚為不詳,所以每日裡都要盯緊演練,一刻也不能耽擱。”

“子候對這兩千人馬的演練倒很上心呢。”

崇待眉頭一跳,覺得崇侑語意不善,正想著如何答話,卻聽崇侑接著說

“我看倒也未必,只怕是本王適才那番話,令子候不快,因此託詞要走吧。”

“末將不敢。”

崇侑起身踱到窗邊,幽幽的說

“子候的確是沉得住氣的人,這麼長的光景,竟不探問宮中的訊息。”

“王爺這是哪裡話,難道崇待是這麼不知規矩的人嗎?”

崇侑擰過身來,

“皇上大婚了。”

崇待聽的心裡一驚,崇侑倒是很歡喜的樣子

“皇后是近侍衛長瑞榮的長女霖秀。”

崇待聽得是霖秀,心裡想

“十有九成是小山的主意。唉,我怎會不知他情重如此,只是糊塗,糊塗,要置我與小山這樣的境地。早知如此,當年就該帶著他遠遊,他那個脾氣,如今對崇奕動情,勢必殫心竭慮輔佐。可惜崇奕大婚,要小山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崇侑撇了一臉失魂落魄的崇待,眼神中多有埋怨之意,但他為人素來寬和,招呼下人將宮中賜的新茶重新泡了一壺。

崇待只好歸坐,這新春的紫筍尖,湯色油亮,茶味悠長,崇待一口一口卻喝不出什麼滋味,他來銅山關這些日子,每日裡演練佈陣,宴請軍士,只為不去想傅以銜,今日一旦思及,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衝的腦中嗡嗡作響。

崇侑坐在一旁,也不講話。兩人靜靜坐著,各懷心事。

許久,還是崇侑先開口

“子候,覺得這新茶滋味如何?”

“甚妙,卻美中不足。”

“哦?”崇侑來了興趣,“哪裡不足?”

“回王爺,要知茶水,茶水,有茶有水。這茶葉是極品沒錯,但水卻是地井之水,沏出的茶湯雖然顏色好,入口後味卻是苦鹹。”

“的確是這樣,但是這井水確是已經用沙粒澄清了三遍,算是銅山關最好的井水吧。”

“末將曾聽關內的老人說起,說這裡的水,最好的要數遠河鎮的山泉。那山泉本是青山的雪水,匯融之後,又經山石濾淨,滋味甘甜,如果用這泉水煮茶,應該才是上上之選。”

崇侑別有深意的看了崇待一眼,崇待忙低頭飲茶。崇侑想了一陣,放下茶盞,笑著說

“也好。皇上大婚,明晚本王要大宴銅山。今日倒也閒的無事。不知子候可否陪本王遠河鎮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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