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明日歸舟醉藕花中醉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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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明日歸舟醉藕花中醉過秋
122、明日歸舟 醉藕花中醉過秋
崇奕把畫像展平,仍舊掛在低低的枝梢上,入冬風大,畫像就呼啦啦的在抖動著,崇奕看了一陣,心裡想,明天要叫王遠臣拿去重新裱過才好。
太后冷眼旁觀,
“妖孽,不妖於人,必妖於己,久留成患,立誅之!”
這個念頭冒出來,連太后自己都嚇了一跳。崇奕毫不知情,又安心的坐在桌邊,掰了一小塊青梅餅,在手裡把玩,太后定了定心神,也在石凳上坐下,
“他究竟有什麼好,一個男人,竟能把皇上迷成這樣?”
崇奕苦笑,
“他有什麼好?朕也不知道。”
“皇上愛他貌殊色豔?”
崇奕搖頭,
“小山稱不得豔麗二字。”
“那是博學多聞,才藝尤佳?”
“博學多聞哪比得了上書房的那幫大學士,才藝嘛,朕倒是沒見過。”
太后不甘心,繼續問,
“那是性情溫順?”
崇奕抬起頭想了一會兒,忍不住笑出聲,
“小山最擅長的就是同朕鬧彆扭,朕說西,他做東,樣樣還都得理,雖然不吵不鬧,但是倔強起來,才更讓朕煩心。”
“那哀家就不明白了,皇上怎麼放著六宮不要,偏偏對他上心?”
崇奕的笑容變得有些悽苦,他在心裡問過自己何止百千遍,究竟喜歡傅小山什麼?
他顯然已不是當初牽著衣角要吃青梅餅的小山,性情已和小時大不相同。在江湖間浪蕩慣了,怎麼受得了繁瑣的規矩。初進宮時,兩人鬧不完的彆扭,隨便一個小事,都會惹得崇奕暴跳如雷,看上去柔順隨和的一個人,實則伶俐倔強,聰明卻不諳世事,對情事柔軟又狠心,要命的是,還是個酒鬼。
每每動起氣來,崇奕都恨不得就此一刀兩斷,以後眼不見心不煩。可是氣頭剛過去,又心心念唸的趕緊找回來,溫涼的身子要抱進懷裡暖著,含住帶著酒氣的舌尖,便什麼怨恨都沒有了。沉醉中,只想把自己深深埋進他瘦弱的身體,感受他漸漸發熱的臉龐,耳邊響起細碎的呻吟,緊緊摟著他,接受一次一次情潮湧動,狂亂又**靡,讓崇奕淪陷的心甘情願。
又愛又恨,又憐又怕,這滋味,除了傅小山,世上再也沒誰能給他。
太后盯著崇奕,越看心裡越害怕
“皇上這個樣子,……,像極了侑兒。”
崇奕愣了一下,隨即嘲諷的一笑,
“六哥比我痴心多了。”
太后一下溼了眼眶,她15歲進宮,前半生的心血都在這大兒子身上,哪想小兒子卻坐了皇帝,雖說總歸自己做了太后,可心裡空落落的,她對崇侑的心極重,母子感情很深。到頭來,崇侑卻要合著外人造弟弟的反。
“成了,江山不是你的;敗了, 皇上一定會殺了你!你這麼做,到底圖什麼?!”
這樣問崇侑時。崇侑的神色也如崇奕此時一般,凝眉深思,忽而一笑,嘆著氣微微搖頭。結果崇侑敗了,崇奕恩允不殺時,她曾在永寧宮的佛堂裡,含淚長跪,卻沒想到短短數月,終究是病死在了宗人府裡。
她一直覺得崇侑是入了魔障,這情景今天又在眼前,她怎麼會不怕。
太后拉住崇奕的腕子,半塊青梅餅順著皇袍滾落在地,崇奕側目看她,神色裡多出幾分陰狠,
“皇額娘今日,怎麼對小山的事,這麼有興趣?”
“哀家只是希望皇上三思,廢后是大事,要慎重,須請禮部合議,禮官上表方可。怎能說廢就廢,形同兒戲。”
崇奕不耐的點頭,
“那就叫禮部補個摺子上來好了。”
崇奕的態度激怒了太后,太后鬆開手,拍在桌子上,
“胡鬧!皇上到底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崇奕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不做聲,直到太后洩了氣,
“皇上覺得霖秀不妥,也不要廢了她。朱門不留廢人,她爹已經死了,你現在廢了她,她便也活不下去了。無論如何,你們做了六載的夫妻,沒有情誼,難道連恩德都一點沒有了嗎?”
崇奕心裡一動,想起霖秀哭著說,
“皇上的好……臣妾一直記在心裡。”
太后見他態度猶豫起來,忙說,
“你廢了霖秀,誰又能來做皇后這個位置呢?昭妃?容妃?”
崇奕搖頭,
“朕不打算……”
太后心裡一驚,截住他不許再說下去,
“皇上就算不再立後,於傅以銜而言,有什麼意義?皇上總不能立他做皇后!”
崇奕不再說話,手裡捏著青梅餅,剎那間淚水洶湧,滴滴答答落在雲緞上,濡溼成片。
太后站起身,扶著崇奕的後腦,顫聲說
“皇上能明白這個道理最好,哀家已經沒了侑兒,哀家不想再……失去你。你是天朝的皇帝,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你明白嗎?傅以銜再怎麼好,他只能是你的臣子,你們再怎麼荒唐,都不會有結果的。”
崇奕攥緊拳頭,翠微山上,傅以銜絕望的說,
“皇上冊封小山做皇后,此生此世,小山便長伴在皇上左右,不離不棄。”
“不是夫妻,怎以夫妻之禮相待?”
崇奕胸口痛得說不出話,突然覺得這麼多年都是徒勞,他以為傅小山不會在乎這些,可他錯了,不是夫妻,怎麼能求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是你要的太多,還是朕給的太少?
崇奕可以給他錦衣玉食,可他想就著一盤幹蒸黃花,同崇奕喝紹興酒。崇奕可以給他權勢,給他榮耀,可他想划著小船在洞庭湖唱歌,想養一隻會下棋的猴子而已。崇奕愛他愛到死也放不下,若死了,也要埋在洪鳴殿裡,埋在自己身邊,傅小山只想逃的遠遠的,生死不問,愛恨不提。
傅小山只想要愛,只想要專心,想要自在,這些,崇奕都給不了,但崇待可以。崇待就像一根繩索,將兩端的人系在一起。如果有一天,這繩索斷了,傅小山會飄去哪裡,崇奕猜不到,也不敢想。
“皇額娘說的對,傅小山做不了皇后,也不是能陪朕一輩子的人。”
太后扶著胸口,儘量平靜的說,
“那皇上打算怎麼處理霖秀的事?”
崇奕站起身,搖搖晃晃往殿裡走,
“朕的心意不會變,朕不想再看見她。”
太后推開洪鳴殿的厚重的宮門,馮坤立即迎了上來,搭著太后伸出的胳膊,小聲問,
“太后,皇上收回成命了嗎?”
太后覺得腳底一軟,半癱在馮坤身上,還好一隻手撐著牆,才沒有摔倒。馮坤嚇了一跳,忙叫人把轎子抬過來,這才發現太后面容蒼白,眼角通紅像是哭過。
轎子轉回永寧宮時,路過鳳祈宮,太后撩起簾子,鳳祈宮宮門緊閉,門上的兩隻紅綢燈籠在風裡搖擺著,死氣沉沉。馮坤趕了幾步上來,詢問她的意思,太后搖搖頭,輕聲說,
“其實誰住在鳳祈宮都可以,別讓它空著就好。”
馮坤不明白,她也懶得再說,倦倦的靠回轎子裡,皇上痛哭的樣子還在眼前,讓她驚心。傅以銜啊傅以銜,你要把大天朝鬧騰成什麼樣,才甘心啊。
崇奕進了內殿,死仰八叉倒在龍榻上,什麼話也不說。王遠臣進來了幾次,都忍住了,攥著牌子退出去,打發了競相求見的朝臣,留崇奕一個人清淨。直到宮人在外殿掌燈,崇奕才緩過神,
“什麼時辰了?”
王遠臣進了內殿,
“回皇上,已是戌時了。”
崇奕坐起身,
“朕怎麼躺了這麼久。”
王遠臣過來攤開一床被子,蓋住崇奕的腿,又挪了火盆進來,
“皇上身上涼了吧,奴才們一直不敢過來侍候,又怕著了風。”
“不打緊,有什麼緊要的事嗎?”
“嗯,今兒遞牌子的,大多是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其餘的……”
“其餘的什麼?”
“也有為傅大人的事。”
“關小山什麼事?”
“就是……,就是……外臣留宿內宮的……”
王遠臣說了一半,見崇奕臉色不善,忙打住,
“去把摺子拿來。”
王遠臣應了一聲出去,片刻抱著一個大箱籠進來,放在東窗的榻上,崇奕吸了鞋過去,一面喝熱茶,一面撿了裡面的摺子來看。看了第一道,忍著氣丟在一邊,又撿了一道,看了半扇,就撇開,第三道,第四道,都是看不到兩行就扔了,最後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問王遠臣,
“有多少?”
“都在這裡了,皇上,大約有三十多道。”
崇奕把茶碗摔出老遠,茶水正濺在香爐上,嘶嘶作響。
“給朕把董頡季叫來!”
王遠臣應聲,剛要出去,又被崇奕叫住,
“等等,給朕把禮部所有的人都叫來,讓他們在榮泰殿外面等著朕。”
德隆大街 大將軍府
仝有烈坐在床頭,推開窗戶,傅以銜一個人蜷在胡**,懷裡抱著酒罈,正衝著他傻樂,仝有烈懷裡也有一小盅熱酒,啄了一口,覺得身上暖暖的,
“真看不出,皇上為了你,竟然連皇后都不要了。”
傅以銜假裝沒聽見,咕咚喝了一大口酒,前襟溼了一片,涼的他一哆嗦。仝有烈招呼他,
“都什麼日子了,還穿著單衣,喝涼酒。”
說完自己也是一嘆,
“難怪子候不肯走,你這個樣子,誰能放下心。”
傅以銜只是笑,笑的仝有烈心裡有氣,跳起來,跑到院子裡,伸手把他揪扯起來,
“裝什麼醉!喝再多酒,也躲不過去的,我們要帶子候走!離開天京城! 你呢,當真要留在皇帝身邊一輩子嗎?”
傅以銜掙開他,捂著嘴打酒嗝,
“不要說大話,翠微山禁防森嚴,你們能不能帶走子候還不一定呢。”
“哼,顏離總有辦法。”
“可子候現在……瞎了,你能有幾成把握?”
仝有烈看著他,忽然怨怒的說,
“他怎麼會瞎的,還不是因為你!你應該照顧他一輩子!”
傅以銜灌了一口酒,
“也許還有的治。”
仝有烈愣了一下,
“小山,你對子候真狠心。他是心裡瞎了,妄想著你能留下來,他寧肯又瞎又瘸也願意。”
傅以銜不語,仝有烈知道情不能強求,當年他也見過崇奕的失魂落魄,知道兩人的感情,只是氣崇待,事到如今,明明該心灰意冷了,卻總也放不下。
仝有烈趴到傅以銜臉前,左看右看,傅以銜推開他,
“你又發什麼瘋?”
仝有烈撇撇嘴,
“怎麼看,也不是傾國傾城,不說崇待了,皇帝要什麼人沒有,姑子衚衕裡的孌童,有的是驚豔的貨色,怎麼偏偏就霸著你不放呢。”
傅以銜翻了個身,仰起臉,有東西落下來,涼涼的,
“有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