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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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接受
第54章 接受
他的意識從深淵中迴歸，他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下柔軟的床鋪和身上腰間那有力的手臂。雖然他疲憊的不願意張開雙眼，但他知道，有人在看著他，並且不是那麼陌生。
他想了想，好像原先是暈倒在冰冷的宮殿大地上，可是他怎麼也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了，只記得那個霸道的人突然陷入昏迷，卻依然不放開他。
他不想動，不想去想，所以再一次，任自己的意識沉眠。
有那麼一個念頭，在他模糊的意識中閃現，這個霸道傢伙的懷抱，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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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玄霄第一次看到過去的自己，只不過，是第一次看見小時候的自己罷了。他是追著那一縷青色的光來的。
光芒不見，只見眼前這個無任何表情的孩子。
太清真人滿意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這是他好不容易尋得的至陽之人，而且根骨奇佳，xing情沉穩是個修仙的好料子，如再尋得可以匹配的至yin之人，也許瓊華派百年來的夢想，會在他身上實現。
只是，他到底還是個孩子啊，這樣無慾無求，無喜無悲真的好麼？
玄霄玄霄，九天之霄，又同音：囂。其實私心裡，還是希望他同普通孩子一樣，偶爾撒嬌，偶爾搗亂，偶爾……不要那麼冷漠吧。
他曾掐指一算，知道玄霄命中有劫，這並非奇怪的事，每個修仙之人，都會有這樣的劫難，所以當雲天青出現時，太清真人力排眾議，收了他做自己的囧囧。
原來是想，只要他在自己手心裡，諒他也弄不出太大的花樣，雖然他也很聰明，善良。但是xing情急躁，玩世不恭，總有一天會厭煩這個清修之地，下山去也，所以便連道號也沒有取。
直到後來一切發生，太清真人仰天嘆道：天意！
“可是，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吾亦不會反對你們兩個囧囧之間的來往，因為只有和雲天青在一起的時候，才可以看見視如親子的你身上，有了那麼一點點人的味道。儘管你本人並不知曉。”那蒼老的手，慈愛地拂過玄霄的面龐，“至於其他的，只能說，沒有發現雲天青的不軌意圖，吾亦有責吧。”
玄霄下意識的後退半步，這明明是他自己的夢境，為何卻覺得彷彿回到了千年之前，他仍然是那個青澀的小徒弟，在認真聽師傅的循循善誘。
師傅早就不在了，同妖界的戰役中損命。
那以後，再沒有人可以包容他，教導他。剩下的人，對他只有嫉妒和害怕。
直到雲天河的出現。
“師傅……”玄霄哽咽。他真的，十分想念這個可以引導他，幫他解惑，給予關愛的老人。那是他的長輩，他的師傅，他的……父親一般的存在。
“你已經學會控制自己的脾氣了吧？那麼，這一次，千萬不要再弄壞了……”老人微笑，雙手托起青色光芒，遞到玄霄面前。
玄霄接過，一瞬間，光芒暴漲，刺痛他的眼，他伸手遮到眼前，太清真人的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熱的熔岩。
玄霄熟悉這感覺，這是他心魔在爆裂發狂時，內心的感覺，他向前走，四周的熔岩在沸騰，彷彿可以融化一切。
好像是突然出現的，星星點點的青色的光芒，如螢火蟲般在他身邊飛舞，玄霄遠遠地，看見前邊好像有人。
是天青！
這個認知讓他加快了腳步。
雲天青不是一個人，他席地而坐，有人枕在他的腿上，睡地香甜。
火紅色的髮絲，安靜的散亂在地面，那人的面容上，是從未有過的安詳。嘴角上翹，顯然在做好夢。
紅與青的空間交接處，不是很明顯，這兩個人，就在青色空間的中央。
雲天青抬頭看看立在面前的玄霄，對他伸出的手輕輕搖頭，表示拒絕。
“我不可以離開。因為‘你’會寂寞。”
玄霄終於知道為什麼在自己身邊找不到天青的靈魂了，因為從東海衝出來以後，他就把另一個自己摒棄，甚至，是憎恨著的，如果可以，他也許會“自殺”。
他不曾休眠，所以他不知道，天青一直就在他的夢中，陪伴另一個自己。
天青愛他，所以他的一切，在天青看來都是同樣平等的，都是屬於玄霄的，天青不會愛上他的光芒而捨棄他的影子。
如果玄霄不接受另一個自己，就無法帶天青離開。
他能放棄天青麼？
不能！
他只有選擇接受自己，可是……
“天青，我的力量只有毀滅，我不想再傷害人或任何人。”
“我知道師兄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呢，所以我相信師兄一定沒有問題的。”雲天青堅持。
“算了，不用再勸了。”那人伸了個懶腰，從天青身上起來。“‘我’本來就是個膽小鬼，‘我’是如此的懦弱，還是個大騙子，明明是‘我’拋棄了雲天青，卻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讓天下人都以為是雲天青和夙玉負了‘我’。”他譏笑的看著眼前的人。
“現在，連自己也不敢去接受，這樣的‘我’，不值得你的付出。”
“沒錯。”玄霄表示同意。“天青，我現在只希望可以把你全部找回來，讓你是一個完整的‘人’，這是我唯一的願望。我負你良多，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可是……”雲天青笑了，一如既往，賴皮的痞子笑言：“我就是喜歡師兄的全部啊。難道我的願望，師兄——霄你就不能為我實現麼？這個不難吧！”
玄霄無言，如果這是雲天青的願望，那麼——就一定要做到。
那紅髮心魔倒是不在乎玄霄接受他的理由，他在玄霄耳邊輕語：“也許，有我在的話，你可以……”
玄霄聽了，雖沒有多看他一眼，卻十分痛快的拉了他一把，然後，帶了雲天青，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