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車未杳_第二十九章 警察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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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車未杳_第二十九章 警察調查
王理安一路跑到一個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高高的煙囪冒著煙。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黑這麼粗的大煙囪，冒著動畫片裡才會出現的白色濃煙。眼前竟然出現了一條鐵路線。王理安一陣驚喜。她想起了幼年家裡旁邊的那條鐵路。竟然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不知道這條鐵路是通往哪裡的。是不是沿著它走下去就能找到她的童年呢。
因為逃跑，心悸的感覺還在。老闆娘警覺地看著她，好像她是從犯一樣。她沒有辦法否認，也知道對她說她們其實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她也不會相信。王理安把錢放到桌子上，站起來要走。老闆娘竟然一把抓住她。
王理安驚恐地回頭望著她，眼淚就掉下來了。空了一秒鐘，老闆娘眨了眨眼睛放開她。她沒有解釋什麼，也實在找不到什麼話來解釋一件她也剛剛知道不到十二個小時的惡性殺人事件。她不是名偵探柯南，連毛利小五郎都算不上。她只是一個想好好上班，好好生活的普通女生。而現在她只想好好吃一碗酸辣粉。
她不是個尖銳的人。萬事好商量。不能好好吃，她就不吃了嘛。
或許是因為她實在懦弱，老闆娘覺得她辦不了殺人越貨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才肯放過她。王理安開始沿著鐵路走。逐漸平靜下來。嘴裡還留有酸辣粉濃濃的味道，吸一口氣，麻麻的感覺，一股涼意帶到心口。
再想不到她前腳踏出酸辣粉店，老闆娘後腳就打電話報了警——這個事這麼大，公安局一定會有懸賞。所以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她勇敢地舉報了王理安。
警車嗚啦啦地從局院旁邊的城區公安分局開出。張穎看著它呼嘯而過，心頭一緊，撥通王建昭的電話。
“說話方便嗎？”
“嗯，你來我辦公室吧。”
還好一路走上去沒有遇見什麼不該遇見的“熟人”。這一段時間是太**了。少有不慎就太引人注意了。
“怎麼了？”王建昭看張穎緊張的樣子。問道，“還沒找到王理安嗎？”
“也不算沒找到。俊梅給她打電話了，這孩子倒是心大，在後街吃酸辣粉呢。不過俊梅是動了氣了，我怕她去旅行社鬧。”
王建昭低頭考慮著，片刻方道：“應該不會。那她回家了嗎？”
張穎看著他擔憂的神情，嘆了口氣：“你這麼擔心她，那何苦要……”王建昭皺了皺眉，她也就沒說下去。頓了頓，話鋒一轉：“王理安那孩子心思單純，從小到大也沒經歷過什麼事兒。這一下肯定會受到打擊的。”
王建昭笑了笑：“跟她爸一樣，從小就是個寶兒。”雖然這麼說，但王建昭一想到王理安從小就和他親，還是忍不住心疼。“沒辦法啊。她和安家牽扯太深了，再說那些旅遊的錢也一定會查，安安是個實誠姑娘，檢察院的人一定會把她嚇住的。到了檢察院就不是安家這麼簡單了。”
張穎點了點頭。“所以……”她有些猶豫，害怕她要說的話會惹怒王建昭。
“所以什麼？有什麼你就直說嘛。”
“所以，我把錯就怪在安安身上了。俊梅聽了之後非常生氣，你說要不然先把安安接到咱們家住兩天……”“什麼錯，你怎麼跟她說的。”他沒有生氣，但嚴肅的表情已經讓張穎有些緊張了。
她沒敢保留，把說王理安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王建昭。他聽到之後沉默了很久。張穎開始坐立不安。“我怕俊梅會有所懷疑。”
王建昭嘆了口氣，站起來，給張穎倒了一杯茶。“楊俊梅的脾氣，最看重的是個面子。你說什麼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聽進去之後變成了什麼。最怕她借你的話怪罪安安，那安安在這個家裡就真得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張穎愣住了，她沒有想到這麼多。“不然，就讓安安那個小男朋友去找找她，開導開導。”
他還是搖了搖頭。“建朝跟我說過他的事，好像這小子在北京的時候鬧出過什麼不好看的事情，怕他進局裡來之後讓人抓著把柄。我看，他是靠不太住的。”
張穎有些著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說回去又是她的錯。“那你說怎麼辦？”
“安安有沒有什麼朋友？”
“她的朋友我怎麼知道……哦對了，今天俊梅還跟我說了一件事。”張穎又把蔣悅營的事情說給了王建昭。此時已經變成了王理安被蔣悅營打暈了，逼問了一些嚴重的事情，可能與安赫陽有關係。
王建昭聽得糊里糊塗。他很謹慎地對張穎的話保留了態度。“一會兒我還要見個人，你先回去吧。中午不行就和楊俊梅一起吃個飯，穩住她。這件事越低調越委屈越好。大老闆馬上就要下指示了，這次的事如果做得漂亮，對後面安安工作調動的事情也有幫助。”
張穎點點頭，但是一顆心還在懸著。她從樓後面的小門悄悄出去，給楊俊梅打電話。卻聽到說她在旅行社，警察來問王理安的情況。
張穎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不成是剛剛看到的那輛警車。
王理安的電話打不通。楊俊梅不肯在程曉華面前示弱，也不會一看見警察就膽兒顫。她雖然不是大家閨秀，但也見過名門正派，能學出幾分樣子。只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很難讓自己不顫抖。紅紅的眼睛出賣了精緻的妝容，她儘量鎮靜地說道：“我剛剛還和她透過電話。”
來的是兩個年輕的小夥子。白白淨淨的臉，也很有禮貌。“我知道，剛才就跟您說了，我們就是從那家酸辣粉店來的。給我們打電話的是他們家的老闆娘。說是看見了安赫陽的朋友。關係很好。我們來也沒別的意思。就像咱們家的孩子要是按時沒有回家，咱是不是也得看看在不在朋友家。您說是吧？”
楊俊梅笑了笑，正要回話的時候，張穎進門了。原本一臉不屑站在旁邊等著看好戲的程曉華眼睛馬上亮了起來，恨不得擺出甩袖子上前請安的架勢。楊俊梅看在眼裡，終於氣得發抖。
張穎也看不上程曉華這副嘴臉——如果他能辦得利索一點，她也不至於這麼頭疼了。她向程曉華點頭打了個招呼，便轉過頭向著兩位警員說道：“你們好，我是王理安的伯母。她現在已經不在這家公司工作了，你們有什麼事就跟我們說吧。咱們不要影響人家工作，畢竟是個人行為，您說對吧？”
張穎是被王建昭訓練出來的，說話時聲音永遠不會有太大的起伏。清晰沉穩，讓人敬而信之。
楊俊梅太瞭解張穎薛寶釵式的處事方式了。看到她肯出面為王理安周旋，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一時自己也穩了下來。她回頭笑著對程曉華說道：“您忙吧，不耽誤您工作了。”
程曉華還想說點兒什麼，但一直找不到說話的機會。眼看著兩個人走遠了，卻久久不能將眼神收回來，他喜歡這樣的女人。那種氣質像蘭花，雖然他不是很懂，但知道是好的。他搖著頭嘆了口氣。回頭看見人們都在看著他，連忙咳了兩聲避嫌：“我就是納悶，王理安是怎麼在這樣好的家庭裡變成這副模樣的，你看看這沙發上都是被劃傷的印子。哎……這些官二代就是不像話。”說著自己走進辦公室，在衛生間裡站了很久才平靜。
走出旅行社，張穎開始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衝動。她向楊俊梅使了個眼色，告訴她這樣和警察說話太招搖冒險了。楊俊梅眨了眨眼睛，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一時也想不到辦法。
這時警員中的一位模樣俊朗的男孩子突然開口道：“這樣吧，既然王理安還沒有回來，那我們也不便耽誤兩位的時間了。那我把電話留給您，要是有什麼事您就給我打電話。您最好也把王理安的電話留一個給我，我們還要繼續和她聯絡爭取了解一下情況。”
楊俊梅連連點頭，好的好的。她找出王理安的電話，遞給這個年輕的小夥子。說道：“其實說起來，她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聯絡過了。她和安赫陽是同學，後來王理安在旅行社上班，安赫陽……”張穎連忙打斷她：“她們同學留在濟州的不多，你也知道像安赫陽，蔣悅營這樣的孩子身份比較特殊，總會吸引一些目光的。安安是個好孩子，如果她回來的話一定會主動和你們聯絡的。”
張俊梅愣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麼。
警員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她們說話，笑著把手機還給楊俊梅。“阿姨我叫薛冰，叫我小薛就行了。記得有事就聯絡我。”他很有禮貌地道過再見之後便上車離開了。張穎終於鬆了一口氣。手裡面全都是汗。現在只剩下祈禱他們不要注意楊俊梅那句話。
薛冰兩個人本來就說好辦完正事兒找家餐廳吃箇中飯。路上，和他一起出任務的趙偉一臉壞笑地不停扭頭看他。
“你開車就看前面，你想死我還沒活夠呢。”薛冰一邊調侃一邊低著頭存手機號。
趙偉越看這小子越不對勁兒，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殷勤啊，認識這個王理安？”
薛冰略有深意地笑了笑：“認識認識不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