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濃春嚲柳簪不離_第一百一十二章 咕嚕

濃春嚲柳簪不離_第一百一十二章 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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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春嚲柳簪不離_第一百一十二章 咕嚕

程讓終於又被送進了醫院。一度昏迷。王理安小時候看青春純情小說,最覺狗血的就是女主一激動推了男主正傷的頭,然後他就死了。她淚眼朦朧地坐在薛城北的車裡,寒意一陣陣襲上心頭。程讓不會被蔣悅營一句話給氣死了吧。沒想到他聽到後撲哧一笑,又不好意思地憋了回去。王理安很久才反應過來。想到最近見到薛城北的時候多半都是哭著的。便擦了擦眼淚。

“你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哭了半天,連發生了什麼事兒都沒能說清楚。”她眨了眨眼睛,將前因後果來來回回講了一遍。她敘事的能力差,常常顛前倒後說不清楚。講了一半才想起來前面落下了什麼,再倒回去。薛城北努力地聽著,不知不覺皺了皺眉頭,小心地問:“那……那個人到底是保姆還是姐姐?”

“那是我表姐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就我和我姐姐在家照顧他。我姑父在醫院,姑姑在家照顧我奶奶。你是沒看見,當時蔣悅營那張盛氣凌人的臉都多討人厭。我姐姐臉一下子就紅了。”

“哦,那他說清楚不就行了。用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嗎?”

王理安更加驚訝地看著薛城北一臉不解的臉。忽然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他明知道程讓這所謂的意外是蔣悅營的媽媽造成的。更何況這次害程讓損失了這麼多錢。論起來,蔣悅營多少也有一定的責任。程讓生氣並不是因為蔣悅營說錯了一句話,而是她不但傷了他的人,傷了他的錢,還傷了他的心。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了。“哦,你覺得不值得生氣啊?”她冷笑了一聲。也難怪,他終究和蔣悅營是一樣的人,才不會明白他們這種平民老百姓的心情。

“你怎麼了?”薛城北聽出她話裡帶刺,便忍著痛想討好地摸摸她的頭,卻被她沒輕沒重地打開了。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緩了許久,疼痛才稍稍退去。回過頭,卻看見王理安還在自顧自地賭氣,完全沒有在意他。如果不是礙於胸口的傷不能動,不然真的很想把她按住,狠狠地打兩下。

頓覺王理安沒了趣味。雖然還不至於一下子從顆東珠變成只魚眼睛。但他還是轉過頭不想看她,有些失望。他身上的傷這麼重,一句關心都沒有。卻不停地絮絮叨叨一些有的沒的,為了不相干的人生氣傷心。愚蠢的女人。

“你這跟我這兒生什麼氣啊,又不是我惹得你。要是不想待在這兒就下車!”他覺得莫名其妙。更覺得她矯情可笑。

王理安像是讓人打了當頭一棒,回過頭來看他那樣冷漠的一張側臉。委屈極了,眼淚又噼裡啪啦地落下來。“謝謝你來看我。”說完便真的下車走了。薛城北看著她還在抹眼淚的背影,嘆了口氣。連程諾的十分之一都到不了。

程諾就從來不會這樣。首先,她也從來不會背地裡講別人的壞話。她總是會推己及人,將心比心。就算生氣,也是一首歌一盞茶的時間。最多不過嘆口氣說,其實他也不容易。算了……

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拿王理安去和程諾比。任何女人都不會是完美的。如果實在要爭論程諾是個例外。也好,她確是很不錯。有著其他女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光芒。所以她英年早逝。這便是命運。鬼使神差地讓人啞口無言。老天爺永遠是公平的。

只是薛城北從來不覺得這是命。他把這一切錯誤都歸諸在安赫陽身上。在他的眼裡,安赫陽就是一個神經病,而在安赫陽的眼裡,他也不過如是。

其實,每一個人的身體裡面都活著一個咕嚕,被陰暗扭曲豢養。因為一個執念不肯撒手,可恨也可憐。他們會時不時地偷跑出來咕嚕咕嚕叫兩聲:ohmyprecious。人們本能地會想在控制不了他的時候殺死他,以保全邪不壓正。有些人的被陽光溶掉了,有些人的被活埋在沒有墓碑的角落,而有些人的卻還沒有死透。

其實,咕嚕不就是一個光著屁屁到處亂轉的小人兒。和丘位元一個樣。

安赫陽又**身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麗姨因為她的病,開始慢慢關注新聞報刊,驚奇地發現許多神經病人都是喜歡**的。她不禁有些擔心。“陽陽不會真的得了神經病了吧?”

韓橋悄悄躲開不去看她,若無其事地說:“沒事兒的,麗姨。你不用擔心。她肯定沒事兒。”

麗姨聽到他信誓旦旦,但還是覺得不相信。韓橋見她遲疑,便笑了笑,悄聲在麗姨耳邊說:“不然,怎麼解釋她只在咱們這些人面前**呢?”

麗姨豁然開朗。回想一下,果然如此。更像是一個惡作劇。眉頭也就舒展開了。但她轉念一想。如果韓橋看出了她的惡作劇,那他是不是就不會以看病人的角度看待安赫陽了呢?不由一驚。他再忠厚老實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年輕。就算是醫生看慣了人體不覺得好奇,但安赫陽畢竟不是一具屍體嘛。她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保證安赫陽的“安全”比較重要,悄聲說道:“你看,有沒有什麼辦法乾脆讓她睡一會兒算了。”

韓橋心中一喜。他已經知道蔣嚴駁回瞭解除安赫陽禁足的請求。沒想到麗姨這麼快就走到了他預設的軌道上。但他還是皺了皺眉,假裝驚訝:“這是您的意思還是……”

不不不!麗姨連忙擺著手否認:“這不過就是我的想法。我什麼都不懂,如果說錯了,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心裡慼慼然。才想到如果這樣做了,萬一出現什麼問題。她可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莫明地,和蔣悅營一樣。一想到周梓晨那張如玉冰冷的臉,她就膽顫。

韓橋見她猶豫,緩了緩語氣:“其實,這也不是一個太壞的辦法。”

麗姨馬上如獲重負。真的?

他們剛剛接到張媽在蔣家打來的電話。“其實蔣書記不過就是想讓安小姐能夠更加順利地透過程式。用這種辦法,雖然不會讓她的鬱結舒展開,但總也不會太壞。最多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對吧?”

麗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忘記了丁琴交代過,這些事不能對外講。“最慢不會超過七月份,她就能走了。”

“那就行了。我把藥量斟酌一下,肯定能夠保證她順利地出國。”他裝作欣喜,故意提高了聲音,保證安赫陽可以聽見。麗姨馬上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悄聲。

“可是我聽說,這種藥如果吃多了會傷腦子的。就像那個麻醉,不是也不好多用嗎?”

他笑了笑:“所以才要斟酌。不過這種事情我不能做主。雖然我是主治大夫,但還是要麻煩您二位幫這個忙。我……總歸不太方便。”麗姨點了點頭。安赫陽無論是用哪種身份,一旦被人發現有了心理障礙,都會被人抓住當做神經病來宣傳。對安蔣兩家都沒有好處,所以才祕密的治療。聽說韓醫生也是簽了保密協議的。她嘆了口氣:“那行,剛才老張跟我說,明天兩家太太都會過來。我就看著問問她們吧。”

安赫陽透過窗戶看著兩個人站在院子裡面竊竊私語。百無聊賴。她已經被禁錮了太久了,久到都快忘記外面長什麼樣子。王理安長什麼樣子。薛城北長什麼樣子。林琳長什麼樣子。連蔣悅營長什麼樣子,都快不記得了……

她冷笑了一聲。背後捅刀子從來都是蔣悅營的風格。從小就是。她真是蠢到家了才會相信她。

她抱著雙臂倚在窗邊,面板碰觸到自己的胸部。異樣的感覺。抬起頭,慢慢走到鏡子旁。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照鏡子了。她彎下腰,臉離鏡面只有一指之遙。撫摸著鏡面中的自己,冰涼地沒有任何感覺。她向左歪頭,鏡子裡的人也向左歪頭。她笑了,和王理安一樣蠢。看不出她是想吻她。該把頭向右歪,好迎接她。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她又站直了身子,向後退,直到能夠看清全部的自己。

她和丁琴確實長得很像。豐滿的胸部,纖細的腰身,緊實的臀。她不瘦,不像蔣悅營故意到簡直皮包骨頭。也不胖,不像王理安全身都是肉嘟嘟的。她的肌肉讓她的腿流暢成一條線。她還記得小的時候和媽媽親密地睡在一起。她就是這樣撫摸著媽媽。那時候還不懂得去明白,原來媽媽是這麼美的一個人。

現在想來,更覺得她可惡。

甘願自己浪費在一個人渣手裡。

安赫陽眼神變得輕蔑,轉過身躺回**。她剛剛聽到明天媽媽和周梓晨回來。一定又是一副唯唯諾諾戰戰兢兢懦弱小妾的模樣。一想到就生氣。

“麗姨。”她猛地坐了起來。

哎。麗姨一溜小跑進來聽命:“怎麼了?”

“明天我媽來,你多做幾樣我媽喜歡吃的菜。還有,告訴她,她要是敢穿那件青灰色套裝我就光著出去見她。”說完,她又躺下,過了一會兒,想起來。“再做一個巧克力蛋糕,我想吃了。”

麗姨愣了一下。應了一聲。木訥訥地轉過身。輕輕關上門的瞬間,兩行滾燙的淚重重地落了下來。韓橋站在院子裡,回頭看見麗姨抹了抹眼睛,吃了一驚。她經過他身邊,頭也不回地快速躲進廚房。他跟進廚房。果然,見她正捧著臉哭得很傷心。看見韓橋,忙把臉轉開,背對著他擺了擺手。

不是所有女人都在傷心的時候需要人陪。並不是因為年紀的關係。她哭只是因為她想哭,想發洩一下這許久以來的悲傷而已。這也並不是只有年輕女孩子才可以享受的權利。

她一直像一個旁觀者默默地站在這對母女背後這樣久,看著她們走過大風大浪。也為她們的身份尷尬過。甚至覺得在老張面前抬不起頭。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慶幸是當年老天給她安排的安家而不是蔣家。

“其實陽陽壓根兒不喜歡吃什麼巧克力蛋糕。喜歡吃的人,是我。”

韓橋知道她是說給他聽的。只好應了一聲。

雖然他還是不懂。卻再也想不到,一個蛋糕竟然有這樣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