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心靈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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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心靈的火種
君子不以利害義,則恥辱安從生哉!
孔子
一
登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成功是運動場上每個追逐者的目標,然而,在2005年4月14日的蒙特卡洛網球大師賽的第三輪比賽中,世界排名第一的費德勒卻上演了另一種追求與堅持。
這是此次大賽的第三輪比賽,費德勒與岡薩雷斯苦戰了1個多小時後,費德勒終於迎來賽點。這個賽點來得太艱難了,兩個在網球賽場上同樣身經百戰的網壇名將對這次比賽都做了充分準備,都是懷抱著對冠軍的渴望踏上賽場的。作為本次賽事頭號種子選手的費德勒在以6比2拿下首盤後,第二盤以6比5領先,接下來的這一局是岡薩雷斯的發球局,接好對手的球本來就很難,偏偏在一些好機會出現時,費德勒竟然失誤了,他懊悔得直用手捶頭。終於,費德勒將比分追成了40平,只要再贏一球,他就可以順利進入下一輪,就可以逼近渴望的冠軍獎盃。
一分牽扯兩人的勝敗,賽場一片寂靜,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岡薩雷斯發球,費德勒將球回到對方的反手,岡薩雷斯將球回擊過來,隨著球落地,裁判的喊聲響了起來:球出界!球場內喜愛費德勒的球迷興奮地鼓掌向他表示著祝賀。費德勒卻表情淡然地走向裁判,示意裁判剛才的那個球沒有出界。
裁判驚訝,觀眾驚訝。費德勒卻堅持著自己的觀點,他認為他距離那個球最近,他看得最清楚。裁判最終對這有爭議的一球做出重新比的判決。比賽繼續進行,被從淘汰懸崖邊拉回來的岡薩雷斯異常神勇,贏得了這一局的勝利,比賽被拖入決勝局。
又一個小時左右的比賽後,費德勒最終取得勝利。全場觀眾起立,掌聲經久不息。掌聲中有對他取得勝利的祝賀,也有對他“糾錯”那一個可以早早結束比賽一球的敬佩。
在後來的電視慢鏡頭回放中,那個爭議的球僅有一點點壓在了線上。
渴望勝利,渴望倚劍絕頂的振臂長嘯,然而,更在意的是,那生命底處,那一根根抓牢土壤、給養生命的關於誠實、正直、明媚等等的根鬚。追逐勝利,追逐一騎絕塵的江湖笑傲,但更懂得,支撐起人生的不只是血肉,更是心靈和精神。
只有守住心靈的火種,人生才可能燎原。
懂得了對風骨的堅守,柔潤的水滴一樣可以穿石;懂得了對信仰的堅守,寒冬裡的種子一樣可以將世界裝扮成紅嬌綠翠。
二
美國人蘭斯?阿姆斯特朗堪稱運動天才,他雖然因為身患癌症切除了一側睪丸,但並沒有影響他在世界腳踏車運動上創造統治地位。
2001年環法腳踏車大賽上,阿姆斯特朗和最具威脅的競爭對手烏爾裡奇在一個艱苦的爬坡賽段衝出大部隊,緊咬著攻克向最後的山峰。突然,騎在後面的烏爾裡奇連人帶車衝到路邊的山溝裡。騎在前面的阿姆斯特朗發覺後,沒有絕塵而去,而是停了下來,等待烏爾裡奇趕上來後,兩個人手拉著手並肩騎行了一段後,在確定烏爾裡奇沒有受傷後,兩個人才開始發力競技。
春流秋轉,2003年的環法腳踏車賽進入最後一個賽段,烏爾裡奇已經將他和阿姆斯特朗的之間的距離縮短到15秒,多年渴望的勝利就在眼前,他緊緊追趕著阿姆斯特朗。突然,意外發生了,阿姆斯特朗被路邊觀眾手中的袋子颳倒。觀眾驚呼、嘆息。這時候,騎在前面的烏爾裡奇慢下了速度,一直等到阿姆斯特朗爬起、趕上來,兩個人才再次發力衝刺。
絕唱,從環法腳踏車賽道上嘹亮到世界的每個角落。
拼搏、衝刺,在追逐勝利的同時堅守住境界與風度,那麼,輸贏之外,都一樣可以俯仰天地。真正的勝利不是戰勝對手,而是在種種**中守住生命本源裡的美麗。
三
溯歲月長河逆流而上,一路蜿蜒,將濤瀾聲停在公元前4世紀的義大利。
年輕的皮斯阿司背井離鄉到羅馬城為國王修建城堡。每天十四五個小時的揮汗如雨讓他和夥伴們越來越體力不支,當國王因為工程進展緩慢而責怪工匠們偷懶時,他據理力爭。一國之君的權威怎能被侵犯,國王震怒,下令將皮斯阿司處以絞刑。死亡的突然臨頭讓皮斯阿司想起家中的老母親,就這樣死去,老母親會等待到淚乾,作為兒子的他失孝失道,死難瞑目。皮斯阿司試探著懇請國王,讓他回家見母親最後一面。國王左右為難,答應了,皮斯阿司就可以就此脫逃,作為國王的他將被遺留笑柄;不答應,民眾就可能攻擊他是一個沒有人性人情的君主。國王權衡左右後表示可以答應皮斯阿司的請求,但必須有人替皮斯阿司坐牢,如果皮斯阿司不能按約定時間回來,替他坐牢的人就要替他死。
沒有人不熱愛生命,誰會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替別人坐牢?誰會用自由換取死亡的繩套?這時候,皮斯阿司的一個名叫達蒙的朋友走到國王面前:“國王,讓皮斯阿司去看望他的母親吧,我替他坐牢。”平淡的一句話,山風不動,河水不鳴。國王詫異地看著達蒙,問道:“皮斯阿司如果不在規定的7天內回來,你就要代替他上絞刑架,你想好了嗎?”“我相信他一定能回來。”
一字一句落地鏗鏘。
揮一揮衣袖,皮斯阿司奔離絞架,奔向城牆外的遼闊;扶一陣清風,皮斯阿司消失進茫茫暮色之中。沒有人知道皮斯阿司這一去奔向哪裡,沒有人相信脫離死神的他會再回到絞刑架上。人們都在嘲笑著達蒙的愚笨,都在等待著行刑的追魂炮炸破謊言。
7天很快就過去了,行刑日到了,皮斯阿司仍舊杳無音信,達蒙被押赴刑場。
淒雨哀舞,冷風悲咽。人們聚集在路旁哀嘆達蒙的愚笨和輕信,咒罵著皮斯阿司的狡詐歹毒。國王問達蒙:“你後悔了吧?”達蒙淡然一笑:“山高路遠,風雨飄搖,我相信皮斯阿司正在向這裡奔跑……”達蒙的至死不知醒悟,讓人們將同情化為嘲笑,人們等待著這個將生命交由朋友和信任的人遭受絞索的懲罰。
追魂炮點燃了,絞索掛上了達蒙的脖子。有人高聲喊問達蒙是否還相信皮斯阿司,達蒙凜然一句:“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唏噓聲一片,咒罵聲一片。就在唏噓和咒罵聲尚未停歇時,一個聲音穿透雨幕傳來,嘹亮而鏗鏘:“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在淋漓的雨中,皮斯阿司蹣跚跑來,衣衫襤褸、渾身泥水、氣喘吁吁。人群閃向兩旁,皮斯阿司在人群組成的夾道中跑向絞刑架。
高山流水。阿爾卑斯山動容,地中海狂嘯。
國王被震撼,問皮斯阿司:“你不知道生命的珍貴嗎?”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回來,你不怕死嗎?”
“我怕死。但我一定要回來,因為我不回來,達蒙就要替我死。”
茫茫荒野,他懷抱對母親的養育恩情不停地奔跑著,他知道,稍稍的遲怠都可能導致諾言的崩潰;寂寂長夜,他挾一身霜雨冷月,以野草充飢雨水解渴不停地奔跑著,他知道,稍稍的猶疑都可能導致友人的懸命、信任的坍塌。從死亡的繩套中,他奔向對母親的最後盡孝,從曠野的天高雲淡中,他奔跑回死亡的絞刑架。一個普通的工匠,用至情至信睥睨死亡;一個渺小的身影,用錚錚鐵骨將對生命的理解定格成千古絕唱。
國王親自為達蒙解去繩套,並赦免了皮斯阿司的罪行。
千年風塵,國王和絞架都已塵煙難尋,而皮斯阿司和達蒙所演繹的千古絕唱卻流傳難失。玉可碎不可損其白,竹可破不可毀其節。卑狹的生命可以隨著身軀倒下而終結,堅守的偉岸仍可以在生命化煙後生動。
快樂提示:
臺灣有位經濟學家提出一個公式:人品加質量等於品質。從某種意義上講,市場經濟是一種人格經濟。誰具有高尚的人格和道德,能夠堅持正確的經營方針,始終為使用者著想,以一流的產品和一流的服務為顧客效力,誰就會獲得他們的信賴,從而實現良好的經濟效益。如果不講經營道德,採用欺詐手段矇騙顧客,儘管開始時也能賺到一些錢,但那隻能是短暫的。因此,要想把生意做好、做大,就必須真正學會“做人”。人生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