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風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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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風暴1
方家大院裡下人忙成一團，殺豬宰羊，準備祭祀用的東西，原來方家大少爺方再添的結髮妻子江秋雲因為結婚多年沒有子嗣，所以方母要給兒子娶一房姨太太。
祭祀天台準備好了，方母和大少爺點上了香，拜了方家的祖先，“哎，媽，我就是娶個小老婆，你至於這麼隆重嗎？”
其實這一切都是新娶的姨太太桂枝的要求，她現在可了不得，是方家老祖宗級別的人物，因為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方家的骨肉，是方再添唯一的孩子，他今年已經五十歲了！
“如果她肚子裡沒我們方家的孩子，我才不會這麼做呢。”方再添對這個女人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明天就是大少爺和新姨太太桂枝的婚禮，大少爺的原配妻子江秋雲到外地去收賬，這天晚上坐著黃包車趕回了家，下人失魂落魄地前來稟報，給方再添也嚇了一跳，這件事情大太太還不知道。
方再添吩咐下人把天台快點拆掉，院子裡的大紅燈籠和綵綢都要立刻撤掉，方母不在乎大兒媳婦怎麼想，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趕快抱上個孫子，“算了算了，來不及了，你呀小老婆明天就要娶進門了，這樣偷偷摸摸的做什麼，她現在回來最好，乾脆把事情跟她說清楚。”
母子倆還在院子裡爭辯，大兒媳婦就進來院子了，看見院子裡一片大紅色，嚇了一跳。
“不是叫你去收賬嗎，你這麼早回來幹嘛？是不是沒收回來？”方再添的聲音有些顫抖，明顯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家裡殺豬宰羊的難道我不用回來嗎？”江秋雲上前一把抓住了丈夫，要問個究竟。
方母看不過去她的行為，訓斥了一頓，“秋雲，當老婆的對丈夫這麼凶，成何體統？”
大少爺甩開了秋雲的手，進到內堂，秋雲不罷休，繼續跟著進去逼問。
內堂裡，好多個下人在那又貼喜字，又換桌椅，傢俱地板什麼都是新的，明顯是要辦喜事的樣子，大少奶奶隨著大少爺衝進來的那一刻，下人們也都嚇壞了。
喜堂上寫著放再添和林桂枝的名字，江秋雲知道不能再騙自己，“看樣子你真的是要把林桂枝娶進門了，是不是？你故意地讓我出門好幾天，好讓你安安心心地把桂枝娶回來是不是？”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呢？叫你出門就是不想讓你在這裡吵吵鬧鬧的，你別不知好歹還在那裡大呼小叫的。”方再添其實不想這麼對待自己的原配，他生性懦弱沒有主見，這是有母親在這裡撐腰，才敢這麼大聲說話。
當初江秋雲就說過了，如果林桂枝進方家大門，那麼他們兩個只有離婚這一條路可走。
方母是個胡攪蠻纏的女人，在家裡說一不二，她老早就看不過去這個兒媳婦了，就暗地裡攛掇兒子找別的女人給自己生孫子好延續方家的香火。
她首先吩咐下人們都出去，“大膽！當老婆的要跟丈夫離婚，你是不是要造反呢你？”
“媽，再添既然要娶林桂枝進門，那麼方家就不需要我這個媳婦兒了，我留在這個家裡還有什麼用呢？”
方母的霸道脾氣又上來了，職責秋雲進方家大門七八年沒有給方家續上香火的事。
秋雲的性子很軟弱，是個好欺負的人，別人都騎到脖子上了都不知道怎樣反擊，只有聽天由命的份，再說這沒有孩子的事也不是秋雲故意的，她做方家的兒媳婦當之無愧，煮飯洗衣服打理家務伺候公婆，甚至做生意看店，裡裡外外樣樣都做的有聲有色。
“我這個做媳婦兒的還哪裡做的不好？要讓他娶小老婆來糟蹋我！”方母也被秋雲問的啞口無言，畢竟這麼多年來秋雲作為一個兒媳婦確實做的很出色。
“沒有生孩子，就是天大的不對！再說我們鎮上娶小老婆的人又不止再添一個，別人都沒說話你憑什麼吵吵鬧鬧，你要是還相當方家的媳婦就不要再提離婚的事，顧一下我老太婆的面子！”方母的眼睛有些迷離，不敢看秋雲的眼睛，她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情做的有些過分。
方再添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在一旁，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對不起秋雲的。
自從秋雲嫁進方家，不敢說是個多麼孝順的兒媳婦，不過八年來，從來沒有違背過婆婆，更沒有忤逆過，今天方母不讓大少爺跟秋雲離婚居然是為了方家的面子！而並不是真正的心疼秋雲。秋雲不能再忍受了。
“不讓你離婚就是疼惜你，不然你想想看，你孃家誰能讓你依靠呢？離開方家你三餐要靠誰呢？靠你自己你這兩隻手能拿幾斤重啊！”
秋雲始終不肯妥協，寧願當乞丐去乞討也不要再留在這裡。
方再添的脾氣也上來了，索性一切實話都告訴秋雲，“桂枝已經懷孕六個月了，我不娶她行嗎？”
少奶奶聽了後退了幾步，滿眼的淚水，方再添原來一直在欺騙秋雲，把她矇在鼓裡！
最後方母發話，“話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要怎麼樣隨便這個女人好了，總之她答應也要娶，不答應也要娶。”話說完就吩咐兒子趕緊去睡覺，免得耽誤了明天娶親的時辰。
方再添臨去睡覺之前告訴秋雲從今以後不要再睡在他們的房間裡，她的東西已經被收拾到最後那一間裡，以後就讓她睡在那裡了！還告訴她有空會去看看她。
江秋雲忍受不了他的不念舊情，上去給了他一巴掌，在這裡發誓絕不與人共侍一夫。她哭著跑回他們的房間裡，衣服零星散落的遍地都是，好像被抄了家似的，對待一個下人都不至於如此吧。
大早上，鞭炮聲四起，方再添身穿黑色禮服，白色襯衫，花紅色領帶，很有新郎官的架勢，家外面車隊已經等候多時了。
外面熱火朝天，屋裡只有大少奶奶一個人，她無法忍受這眼前發生的事，寫了一封離婚協議書，然後收拾了行李。客廳裡方母和大少爺正在招呼來賓，很混亂，但是方母還是注意到了拿著行李箱子的大媳婦，在坐的賓客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指指點點。
秋雲眼前的人群散開，只剩下方母和她對視，她拖著想走朝婆婆走去，她的眼神裡充滿了猙獰，然而方母還是滿漢愧疚的，“你拿著這隻皮箱真的要走？”
“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請您原諒我。”
面對著這麼多人，方母也不好說什麼，秋雲最後一次給婆婆跪下，對這幾年方家對她的照顧表示感謝，並對以後不能侍奉左右表示抱歉，同時把剛寫好的離婚協議書給了婆婆要他轉交給方再添簽字。
這時候外面接新娘的花車剛好到了門口，方再添撐著黑色雨傘，新娘林桂枝挺著個大肚子，緩緩往正堂走著，這個女人一看就是個尖酸刻薄的，滿臉的盛氣凌人。
快到正門了，“桂枝啊，我們從偏門進去。”
林桂枝怎麼可能從偏門進去，她非要走正門！方再添用力攙著新娘往偏門去，林桂枝的步子一動也沒動，就要走正門！
客廳裡，秋雲正在給婆婆磕頭，頭磕過了，她該走了。剛從大廳走出來，方再添的結婚隊伍浩浩蕩蕩的酒進來了，秋雲本來要避開他們走，但想著還是應該跟再添再交代些什麼。
林桂枝看著江秋雲，本來右手是捧著花的，這下攙著再添，好像很甜蜜，她就是要給所謂的大太太一個下馬威。
“再添，離婚協議書我已經寫好交給你媽了。”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能這麼做。
“你小老婆都已經娶進門了，我不走行嗎？”
其實，方再添的心裡還是很捨不得秋雲的，要不然剛剛也不會讓桂枝從側門進來了。
他還妄想對秋雲多加挽留，可是被林桂枝制止了，而且這個時候方家全是客人，不能丟了方家的顏面，“你要出去我不攔著你 ，但是你給我從後門出去！”
“憑什麼？我是你從大門娶進來的，我要走當然要從正門出去！”
拿她沒辦法，也就只好讓她從正門快點出去，結婚的隊伍又開始往大廳裡擁，林桂枝攙著方再添往前走，江秋雲拖著行李箱也朝前走，走到交叉處，都駐足，什麼都沒說，該進方家的進方家了，不該走的也走了。
這樣也好，以林桂枝的勢頭來看秋雲即使還留在方家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她的離開正好是她想要的，還沒等秋雲走出院子多遠，林桂枝在裡面吩咐放鞭炮！
她離開了方家孤苦伶仃，拖著行李箱不知道該去哪裡，天下之大就沒有自己的藏身之處，走到吊索橋上，她請求老天爺給自己一個答案，人海茫茫何處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