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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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99章
裴鈞道:“你沒見過。我學生,錢海清。”
一旁姜越側目看向他。
那邊蕭臨頭聽得頭昏腦漲,裴鈞看他一副不太能理清文官事務的模樣,便哎地一聲搖了頭:“算了,眼看你這些年是光長個頭了……你還是一步一問晉王爺吧,別自個兒瞎弄。”
“什麼瞎——”蕭臨眼睛都瞪圓了,抬手已經要提他脖領,“裴鈞,你信不信我——”
“別,別。”裴鈞把他手摁下來,“蕭小將軍,我的官兒比你高半品呢,你可別動手啊,御史臺就在隔壁。”
這下蕭臨是牙都咬緊了:“好——啊,裴少傅,你給我等著。等李存志這事兒完了,有你好瞧的。到時候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姜越聽言,好奇看向裴鈞:“你們有何舊賬?”
裴鈞連忙笑:“哎,小事兒小事兒,都是從前小打小鬧慣的,不打緊,不打緊……”說著回頭就給蕭臨一個厲眼,咧了咧嘴,與蕭臨四目一瞪算作告別,拉了把姜越的袖子就往外走了。
一路經過側邊的牢房,他又凝眉回頭看了眼牢中的李存志,果真見李存志暫且睜了眼,此時正由大夫施針調治著。裴鈞輕輕鬆下口氣,見周邊侍衛有要同他行禮的,一個“裴”字還沒叫出,他已讓人息聲,只同姜越加快步子走到外邊兒。
開門涼風拂面,疏雨拍簷。簷外三兩燕子低低斜飛過宮道,雨中遠遠有宮人列行。
裴鈞立在廊邊看了眼天,皺眉,正想回頭問蕭臨拿把傘,一扭頭,卻見姜越已撐起內侍遞來的一把紫蘇色的油紙傘,舉過他頭頂,淡淡道:“你用罷。你去禮部還遠,我馬車就在附近。”
裴鈞接過傘,看看外邊,又看看姜越,心知此時在宮裡,二人也沒法往雨中共傘同行,便低低一嘆,點頭道:“行。我先到禮部打一頭,出來還得去找找曹鸞,一來問問李存志的事兒,二來裴妍的案子怕也要他出力。這傘……我怕是得回頭得空再還你了。”
姜越點頭:“好,那就得空再還。”
裴鈞又道:“我後日一早走。”
姜越一頓,想了想道:“那我後日過午就去接煊兒。”
裴鈞道:“我明日該是在梅家議事。”
姜越便說:“那我今夜便把人馬調給你。”
裴鈞握著傘柄的手指收緊一些,最終是點頭:“好。那……你明日會在哪裡?”
姜越答:“宮裡。太常寺有春祭的東西要備,怕要耗上一日。”
裴鈞嘆了口氣:“那……你晚膳在哪兒用?”
姜越眸子終於一動,此時才明白裴鈞話裡的意思,可想來,卻還是隻能老實道:“明晚宮裡備了道齋,我要和王兄一起用的。”
“……哦。”裴鈞了悟,“那好吧。那咱們就……過幾日再見了。”
姜越點頭:“嗯,你一切小心。”
裴鈞道:“好。你也保重。”
說完見姜越再度點頭,他便撐傘走入雨中,走過十來步遠再回頭,隔著雨簾,卻見姜越在後目送他。
他不由抬手揮了揮,可廊臺上那素白的人影卻並不挪移,依舊不變地向著他這邊看來。
於是他終於失笑轉回身來,繼續沿著宮道往禮部去了。
第53章 其罪四十二 · 陷害(下)
閱卷日近,裴鈞原已將禮部的事兒做完一段,本以為籤批一二便可脫身,豈知剛吩咐完事務要走,內閣竟忽然送來一大批鹽案的教習文書,命禮部即刻過目並速速下放給地方禮員,不得有絲毫怠誤。
這眼看是有心人要借事兒綁得裴鈞分身乏術,故才在明面上標了是急文、耽擱了就是罪過。於是裴鈞又不得不再度坐下招齊部中各司議事,心裡不免將蔡張八輩挨個兒問候了一遍,待司部一番商討、分理完了,走出皇城一上轎子,只見天際已漾起晚霞。
白日晼然,雨還在下,綿綿密密落成一地春煙。轎子輕輕晃到城南,裴鈞下來,一手舉著姜越給的傘,一手買了包糖冬瓜拎著,晃晃悠悠走到曹鸞府邸前,見大門關著,便抬手叩了叩。
過會兒才有人來開門,一見是裴鈞來了,忙引了裴鈞入廳坐著,即刻又去後院請曹鸞來。
裴鈞坐在前廳的西洋鍾前,在鐘擺滴答中將手裡的竹傘靠放桌邊,此時四處看了會兒,只覺這府中瓶器擺設雖一一照舊,可廳內廳外往來的下人,卻同他年前見著的不太一樣了。當中不僅多了些生面孔,府中的氣氛似乎也不比從前生氣靈動,坐過片刻,竟叫他覺出分悶抑。
也不知是不是陰天的緣故。
裴鈞把糖冬瓜放在桌上,抬手鬆了松前襟,只當是自己近來事多才過於**多思,待打散了神思一轉眼,又見一眼生的小童來給他沏茶。
這小童放下杯盞就往當中添了把碎紅葉。裴鈞見了,剛舒開的眉又淡淡蹙起,問一句:“你新來的?”
這時大管家吳用已匆匆迎出來,見了此景,又恰聽見裴鈞此言,立即喝那小童一聲:“混賬!你怎給裴大人上客人的茶?裴大人只喝老爺窖裡的葉子,還不趕緊去取來!”
小童這才連連應是,收了杯盞就匆匆端走。
裴鈞的目光隨著那小童的背影消失在廊角,扭頭對吳用笑了笑:“嗐,新來的娃娃不懂規矩,教教不就好了,何值得生氣?”說著也隨意問道:“近來府裡有事兒麼?怎麼瞧著人都換了大半兒?”
吳用連連抱拳告罪:“哎喲喲,實在叫裴大人看笑話了。恰老爺昨夜才從竹縣回來,說這清理門戶的事兒也拖了大半年了,莫若今日就趁閒辦了罷——這不,咱就一宿一早都在加緊忙活這個。哪兒知道這才剛換了波老人兒走,新的還沒教全呢,今兒第一個怠慢的竟就是裴大人,小的簡直該死!”
常在權勢風浪裡打滾的人,府中人事更迭是常事兒,新來的下人不知固習也更是常事兒,裴鈞便沒多想,只略微坐直了扶他一把,笑得頗和氣道:“罷了,也還好是我,不算外人,不然你家老爺的生意怕是要黃一樁了,這該要少了多少銀子?”
吳用趕忙哎哎應是,又接下順承兩句,就聽外頭下人報曹鸞來了。他立即同撈袍入廳的曹鸞告罪道:“呀,老爺今兒可要罰我了!底下人方才竟給裴大人上錯了茶,這真是多少年沒有過的事兒——”
“給他上成客茶了?”曹鸞聽著,一邊走進來一邊笑,坐在裴鈞隔桌指著他罵道,“我這兒的客茶也是好茶,外頭抱著銀子也不見買得到一斤呢,偏就他嘴刁不愛喝。要我說,你們乾脆趁這時候別再慣他了,省得他老跟我搶葉子。”
“哎?哥哥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裴鈞拉下他手來放桌上,“什麼叫跟你搶葉子?說得我跟梅家的雞似的。”
“人梅家的雞可聰明著呢,都是撿著能斗的才去鬥一鬥贏錢,哪兒像你——成日裡鑽的都是龍潭虎穴,這可比雞厲害多了。”曹鸞向吳用眼神示意,指點一屋子下人不必守著了,待廳中只剩他與裴鈞二人,便嘆了口氣道:“我昨夜一從竹縣回來,就聽說了你姐姐的事兒,眼看你這回不止是同皇家槓上,和蔡家也鬧得不好罷?你姐姐……眼下又如何?”
裴鈞正要說話,可這時端茶的小童回來了,給二人倒好兩盞馨香青綠的茶水,恭恭敬敬放到二人手邊。
這一回茶倒是沏對了,可這沏茶的小童完事兒卻不走,只愣愣立在曹鸞身邊兒,好似沒人命令就不敢亂動般,停停站著,眨眼看看裴鈞身上的補褂,又看看裴鈞擱在桌邊的傘,模樣虎頭虎腦的,似乎是方才被罵怕了,現在正急於想把這位被家主優待的大官爺給記下來。
裴鈞已多年沒見過曹鸞手下有這般呆愣的孩子了,不禁覺出份兒好笑,只抬手向小童揮了揮道:“行了,沒你事兒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