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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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189章
恰逢張嶺折回宮中覆命,一見胡黎手中碗裡的血,不禁眉頭暗鎖,額角也滲出了細汗——
張氏一族歷代輔佐皇室君主,到了他這一代,就算是中興無望,也萬萬不能讓皇帝死於奸臣劇毒之上!
胡黎抖著手將瓷碗遞給了一旁小太監,不露聲色地打聽了一番宮外境狀。一聽見裴鈞已然逃竄、尚未抓獲,他不禁暗自鬆了口氣,又強打起精神問張嶺道:“張大人,眼下皇上可如何是好呀?”
張嶺招來皇城司人馬,令其即刻出動武藝高強之人出京追捕裴鈞一行、尋回解藥,此時卻聞禁軍之中卻有人報來,說城北瞭望塔上望見了烽火,似有城鎮起了戰事,而京城北關之外也發現了大批兵馬正在集結。
“兵馬?”張嶺眉心一蹙,“朝中從未有過北關集結的軍令,集結者幾許人?”
禁軍侍衛緊張道:“城、城防粗略估算,集結人馬,恐有過萬之多……”
“什麼?過萬?”張嶺大驚,“無詔調兵乃是叛亂!叛軍如此龐大,究竟是何人帶領?”
侍衛大呼不知,張嶺便勒令其傳令清查誰是那叛軍首領,並即刻從御書房中借姜湛印信蓋章下詔,緊急調派禁軍拱衛京師、皇城,並急招東西駐軍即刻回京救援。
裡間的姜湛聽著張嶺與那侍衛的話語,此刻已痛得生不如死、滿目金星,卻恍惚地看見了張嶺映在屏風上忙碌的影子。
他沒有聽見任何一句徵求他意見的話語。四下的眾人只是忙碌著,忙著為他端湯送藥,或只是忙著裝作繁忙,無一人在意他真正的痛苦。
他絕望地看著頭頂床樑上盤踞的金龍,在無盡的苦痛中心想:這輩子他竟是要死在裴鈞手裡了麼……
第126章 其罪七十九 · 叛逃
姜湛的痛苦一直持續到夜裡。經太醫數度鍼砭,他總算在又一副無濟於事的湯藥下肚後,抽搐著再次吐出一口汙血,兀地昏厥了過去。
他周身的氣力皆被抽離,夢境中有白臉的鬼魅與黑色的人影遊離衝撞,好似狂風般將他向前颳去,直把他送過一條湍急幽冷的暗河,來到一扇高達百尺的銅釘石門前。
石門上符咒遍佈,兩旁石座上屹立凶獸,一見他至,皆張開尖牙利口,發狂咆哮,引石門應聲而開,吐出陣狂風將他向內吸去——
姜湛一腳踏空從夢中驚醒,沙啞的嗓音透過被冷汗濡溼的被褥,驚醒了一旁陪榻的胡黎。
胡黎連忙抹了把臉直起身扶他:“皇上可還疼著?”
姜湛正要開口傳太醫,此時一動,卻發覺身上竟半分疼痛也沒有了。
他一愣,抬手四下捏掐周身,只覺渾身除卻痠軟無力外,果真絲毫不再有痛感。
“朕……不疼了?”他低下頭,發青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慘白的雙手,眉心一抖,在劫後餘生的此時亦哭亦笑,“快,快傳太醫來!”
中慶殿的宮門一層層開啟,王太醫揹著藥箱匆匆趕入,顫著手替姜湛把脈問診,片刻後,與另兩名同來問診的太醫相視一眼,皆是大鬆口氣,拭汗回稟道:“皇上龍體已無大礙,真乃洪福齊天,萬民之幸!臣等即刻為皇上開些調理藥物,不出幾日——”
“那毒呢?”姜湛扶著床沿打斷他,“朕體內的毒是解了,還是暫緩?”
“這個……”領頭的王太醫伏地叩首下去,脊背發抖。此時重壓之下,他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猜想:“回稟皇上,臣昨日查驗皇上口舌時曾見黃苔,並伴有香氣,當時只道是毒中所混之草木,可今日見皇上病痛全無……這令臣不禁細想,那黃苔,實則極可能是曼陀羅花泥。”
“曼陀羅?”姜湛細眉皺起,“此物何用?”
王太醫道:“曼陀羅花自南海傳入,歷來有除解病痛、致人昏幻之效。皇上曾說,裴鈞所給的解藥面有黃紋,暗含幽香,臣便猜測……那實則是曼陀羅花泥所制,而解藥裡同這花泥混為一處的,卻仍是之前的毒。皇上服毒後發作,吃下裴鈞這‘解藥’,確然會因‘解藥’上有曼陀羅而失卻痛覺,可待數時辰後,曼陀羅藥效過去,皇上卻會再度因那藥丸中的毒而感到劇痛,而這時再次服下‘解藥’,不僅是再度麻痺了痛覺,亦是服下了另一次的毒……迴圈往復,這便是此毒半日一‘復發’之原理。”
姜湛越聽面色越青,聽到最後,已氣到牙關發顫:“你的意思是說……如若朕不吃裴鈞那‘解藥’,甘於受苦,那這毒物發作久了便會自然消散——一如今日般安然無恙;可如若朕急於求解、迫於活命,那就反倒中了裴鈞的奸計……自討苦吃?”
諸太醫根本不敢搭腔。此舉在姜湛眼中無疑是眾人在預設他的愚蠢,這終於叫他
氣得一把打砸了榻邊方桌上的藥茶,憤恨地嘶啞道:“裴鈞這奸賊!竟敢如此嘲弄朕的性命!給朕宣張嶺進宮,朕要發天下之令追捕裴鈞,將他千刀萬剮!”
一片鴉雀無聲中,唯有胡黎鬥起膽子道:“皇……皇上,張大人一夜沒出宮呢,眼下正因了……因了……”
姜湛見他吞吞吐吐,不悅:“因了什麼,說!”
胡黎伏地道:“啟稟皇上,昨日城防查探有叛軍來襲,張大人因此留在宮中輔佐大局,現已查出那叛軍首領。”
姜湛問:“領軍者何人?”
胡黎嚥了咽口水,低聲道:“回皇上話,是蔡渢。”
“什麼……”姜湛瞪大雙眼,吃驚到難成一言,聽胡黎接著道:“皇上,自昨日城防發現叛軍後,短短一夜間,城西、城南、城東與四京關也相繼發現叛軍的蹤跡,並與之惡戰起來。今早傳來的信兒裡說,此番蔡渢所攜領的,是北境各地的豪強人馬與蔡氏所養的正、西、北三字營親衛,粗計少說六七萬眾,正兵分數路圍堵而來。禁軍措手不及,眼下已落了下風,張大人正與內閣商討如何對付呢!”
姜湛一聽禁軍不敵,心下驟然發冷,腦中幾個急轉之下,驀地一拍床榻道:“蔡渢這莽漢,一輩子唯獨只聽一個人的話,那就是他爹。快,胡黎,去告訴張嶺,讓禁軍押了蔡延去城門上喊話,告訴那蔡渢,若他不退兵,朕就殺了他爹和整個蔡氏,讓他看看什麼叫血洗城牆!”
天剛矇矇亮,京城北坊的蔡氏府邸大門已被人哐哐砸響。半時辰後,蔡延老邁的身軀出現在北門城牆上,渾身捆著麻繩鐐銬,身著白衣、頭系白條,其乾枯而灰敗的髮絲在晨風中巍巍顫動,一雙沉濁的眼睛深嵌在刀刻般的皺紋裡,對周遭官差朝臣毫不多看一眼。
這位年不過七十卻已有古稀之貌的老人,曾位列朝班之首,穩坐內閣第一把椅子,如今卻失去了所有身份與尊嚴地,如同一個階下囚般,撐著他風燭殘年的身子屹立在城牆頭上,如舊地半闔著雙眼,凝視著遙遠外京郊的密林——在那裡,駐紮著他曾引以為傲的長子蔡渢的大軍。
此時此刻,一騎人馬正帶著朝廷勸降的詔書,從蔡延下方的城門洞中奔出,火速趕向那密林中騰起硝煙的營地。
蔡延望著遠處尚未熄滅的烽火,抿緊了脣角,搖了搖頭,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天意……命也夫……”
不出半個時辰,勸降的人馬便從密林中折返,可奔馬跑至半路,馬上的信差卻從馬背上跌落下去,周身與口鼻都流出鮮血,霎時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蔡渢殺了勸降使臣!這對於朝廷來說,已經是再明確不過的訊號。
當城防官兵全數陷入愕然與無措時,蔡延再度被禁軍押解著帶下城樓。他站在石階上最後回望了一眼那皓日天雲下無垠的沃土江山,目中藏盡蕭索,終是一嘆。
一場大戰無可避免。
勸降使臣被殺的信兒一經傳入宮中,姜湛更是陷入驚惶。
作為一個養在深宮之中的羸弱皇帝,他這輩子從未如此近地直面過真刀真槍與千軍萬馬,此時唯獨能做,也不過是強拖著剛剛復原的病體,來到內閣,將自己的焦慮全數傾倒給一屋子陣腳早亂的閣臣,更向張嶺提出了一個眼下可行的法子:
“京中物資常年虧欠,許不足以支撐兵力。北境猛將強兵,難以應對,朝廷與其同蔡渢死戰到底,倒不如再給他個臺階下。”
張嶺側目看向他:“皇上此言何意?”
姜湛飲下湯藥,艱難出聲道:“蔡渢之所以叛變,皆因裴鈞、晉王當初栽贓挑釁與迫害之故。既是此二人離間了蔡氏與朝廷,那此罪也當由此二人來償還,不該由朝廷來頂替。朕以為,如今當務之急,必是要令皇城司找到裴鈞,再拿下姜越,把這二人交給蔡渢,恕了蔡渢的罪,先讓蔡渢解了怨氣、無故發兵,到那時,朝中援軍已至,便不怕不能夠殲滅蔡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