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二十七 章 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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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二十七 章 一定要幸福
第28章 第 二十七 章 一定要幸福
吳大勇扶著已然虛脫的文曉雪來到食堂一樓坐下。
上午十一點，有幾個視窗已經提前開了飯，食堂裡還沒什麼人。
吳大勇給文曉雪打了飯菜，坐在對面看著她。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校醫院看看？”文曉雪看著他微腫的臉說。
“不要緊，兩天就消了。”頓了頓，吳大勇又說：“曉雪，你，還好吧？”
“沒事。”文曉雪眼神空洞，呆呆地坐著。
“吃點東西吧。”
“吃不下。你也沒吃飯吧？你吃吧。”文曉雪把餐盤推給吳大勇。
剛才的情景歷歷在目，卻不真實地像電影裡的情節。
她多麼希望只是一場悲傷的電影，眼淚乾了的時候，電影就會結束。
“文曉雪，這輩子，最好都別讓我看到你！”任一晨帶著巨大的憤怒和絕望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驚醒了彷彿夢遊著的文曉雪。
一晨，你是說一輩子嗎？
文曉雪的眼淚又不聽話地湧出來。
“曉雪，曉雪！你怎麼了？”吳大勇看到她哭，慌了手腳。
文曉雪沒接話，眼淚止不住。
“你，是不是，還放不下他？”吳大勇問。
文曉雪哽咽起來。
“好了，我不提了。你不吃東西不行，你自己看看，你都沒人樣了。”吳大勇又把餐盤推給她。
文曉雪抓起饅頭，狠命地往嘴裡塞，眼淚簌簌地掉著，落在饅頭上，鹹澀。一下子吃得太多太猛，文曉雪劇烈咳嗽起來。
“曉雪，你別這樣好嗎？”吳大勇心疼起來。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知道你一定受傷了。”
……
“以後，讓我照顧你，好嗎？”停了會兒，吳大勇說。
文曉雪抬起頭，眼淚婆娑：“我沒事的，謝謝你。”
脆弱如此，仍在拒絕。強烈的失落感，落在吳大勇心裡，但很快消失了。
文曉雪不知道吳大勇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宿舍的，她意識混沌精神恍惚，無知無覺。
電話響起來，是同專業的張雯。
“曉雪，今天上午有導師的課，你怎麼沒來？導師問起你，我扯了個謊，說你病了。你有什麼事嗎？”
文曉雪才想起今天還有課。週二週三的課由於老師去外地開會暫時取消了。
“沒什麼事，睡過頭了。謝謝你啊。”
“沒事就好。”
掛了電話，文曉雪又躺下來，她覺得自己連站的力氣也沒有了，不論是上課還是別的什麼統統沒了概念，只有任一晨的表情動作
和他說過的話在腦子裡一遍遍盤旋。
午夜，文曉雪哭著醒過來，枕巾已經溼透了。她忽然清醒了，她清楚地知道，任一晨徹底和她沒關係了。如果說高中畢業時還有期待，現在，是連期待都不被允許了。
暑假過去了，行屍走肉般了無生趣。
開學不久，文曉雪接到李敏的電話。
“曉雪，聽迎春說，任一晨出國了，前幾天走的。”
他已經走了，從此陌路。
“他可是咱們幾個裡最有出息的一個了。”
“嗯。”文曉雪淡淡地說。
是啊，他一直是最好的那個。
正因為如此，她才不能成為阻礙他變得更好的絆腳石，不能讓他的光芒因為她熄滅。
“怎麼，興致不高啊。不是兩年後就回來了嗎？到時候，你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了。”
“我們分手了。”
“你說什麼？”
“分手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愛了。”
“曉雪，我知道你有多愛他，不可能的。”
“愛是會變的，以前愛不代表現在和以後還愛。”
文曉雪不想告訴李敏真相，她明白李敏知道了，距離任一晨知道就不遠了。
“我真沒想到你會這樣……”李敏語氣裡透著失望。
只能這樣。
現在，我只希望任一晨能夠幸福，能夠離開我給的陰影，幸福。
文曉雪的２００６年是在悲傷中度過的。
２００７年不聲不響地來了。
這年有個喜訊，李敏要結婚了。新郎當然是她夢寐以求的迎春。婚期定在五一，李敏打算婚後利用長假去度個蜜月。
文曉雪想起她和任一晨“約定”的“婚期”不免傷感。酸楚之外，小小的安慰是李敏終於獲得了幸福。
五月一日，李敏的婚禮如期舉行。
作為新娘新郎雙方的老同學，文曉雪和吳大勇是義不容辭的伴娘伴郎。
婚禮是在戶外舉行的，交由某婚慶公司打理。
婚慶公司把婚禮場地定在了郊外的某水岸草地上。賓客所坐的白色靠背椅的椅背上均繫上淡粉色的蝴蝶結絲帶，坐席中間是供新人透過的白色拱形門廊，每個門廊的頂部都扎著椅背同款淡粉色蝴蝶結絲帶，只是大了很多。門廊下鋪著白色撒滿花瓣的地毯，在翠綠的草地上顯得分外明亮。地毯的盡頭是主席臺，掛著大幅婚紗照。
陽光明媚，暮春的風微薰，清澈的湖水泛著微微的漣漪，一切都那麼浪漫而唯美。
賓客盡數入席後，婚禮正式開始。
張迎春站在主席臺一側，等待即將屬於他的新娘。
悠揚的婚禮進行曲中，李敏挽著她父親的手臂，慢慢接近那個等待她的人。李敏爸爸胖胖的身形透著嚴肅與緊張。
文曉雪眼裡，李敏從未如此漂亮，簡潔的白色婚紗拖曳著，緩緩移動，嫵媚而神聖。
也許，自己也終將穿起婚紗，只不過，等在那頭的，不會是她摯愛的人了。
李敏的爸爸把李敏的手交給張迎春，輕聲囑咐他：“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照顧好她，不要傷她的心。”
李敏的淚瞬間流了下來，文曉雪也眼圈發紅。
父親的囑託，大概是世上最樸實也最真摯的吧。不要榮華富貴，不要高官厚祿，只要，你愛她。
“放心吧，爸。”張迎春的眼裡是嚴肅的堅定。
接下來是證婚人朗讀結婚誓詞。
當兩個人分別說出“我願意”的時候，當張迎春掀開李敏面前的薄紗眼睛發紅但含笑地看著她的時候，當李敏哭得妝全部都花了卻笑的一臉幸福的時候，當兩個人交換了結婚戒指閉著眼親吻對方嘴脣的時候，文曉雪終於忍不住了眼淚。
這樣的情景，是她喜歡上任一晨之後就一直夢寐以求的。她真的很羨慕，羨慕得難過，羨慕得心痛，羨慕得恨自己。
不知道任一晨在異國怎麼樣了，他是不是會偶爾想起她。
我只希望你能夠幸福，就像眼前的李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