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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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心死
“情飛,來抓我呀,呵呵…快點…”
女孩子歡快的笑聲在花叢中迴盪,她穿著火紅的衣服,綻放在白茫茫的霧氣中,她靈動的身影一直在前面跑著,越跑越遠【落鳳成凰:啞女亦傾城14章節】。
聶情飛微微蹙起了眉頭,看著那個飄忽不定的身影,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移動,但是他的腳下卻一動不動。
這個夢他已經做過很多次了,每次他都會滿頭冷汗地驚醒,所以他現在知道他在做夢,也乾脆不去追逐了。
以往,他都會奮力地跑上去,抓住她的手腕,然後期待著她轉頭,欣喜地喚一聲“思存。”但是此刻,夢裡的他卻是如此地清醒,他知道思存已經不在了,她不會再穿著火紅的衣服在花叢中亂竄了。
“情飛…”身後,似乎傳來一聲低嘆,一聲溫柔的呼喚讓他猛地轉頭,將那火紅的身影拋諸腦後。
只見蓮花塘邊,一抹白色而纖細的身影正慵懶地坐著,她美目疏離地看著他,嘴角卻是帶著笑意的。
“秋兒,你來找我了?”聶情飛欣喜地飛奔過去,但是他們的距離卻是如此之遠,隔著一片無邊無際的蓮花池,讓他觸碰不到她。
“秋兒,你過來好不好,不要離開我。”他滿眼悽愴地望著她,固執地伸出手,等著她來握,可是她只是笑,卻不說話。
聶情飛急了,他開始往荷塘裡淌,想要游過去。
“情飛,你看,下雪了。”突然,秋沫指著天空嬌俏地笑著,他抬頭,只見白色的飄舞著的雪花盈盈地落在水面上,他很開心,因為他記得她說過想讓他和她一起看雪。
他伸出手去,去接那輕盈潔白的精靈,等雪花落在他的手心,他去看時,卻驚叫起來,因為那雪花竟然融化成了一滴鮮紅的血液,他抬頭去尋水對面的白色身影,她卻不見了。
“秋兒…秋兒…”他驚慌失措地呼喊著,卻再也看不到她,天空中所有的雪花都變成了詭異的鮮紅色,一片片飄落在他的眼前。
“秋兒…不”聶情飛驚叫著從夢中醒來,他雙眼無神地坐在**,他一抹面上,全是冰冷的淚水。
一個小丫鬟聽見聲音,趕快跑了進來,滿是驚奇地喊道:“少爺,你醒了!快來人啊,少爺醒了!”
聶情飛掙扎著從**站起,腳步虛浮地跑了過來,一把狠狠地捏住了小丫鬟的肩膀,焦急地喊道:“她呢?她在哪裡?”
小丫鬟一臉茫然,卻被他臉上的焦急給嚇到了,似懂非懂地說:“你說老爺麼?他中毒不深,經過御醫的救治,已經沒事了。”
“不是!她呢?我問她在哪裡!”聶情飛的臉色蒼白,腳下無力,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低吼著,眼珠都快要瞪出來了【落鳳成凰:啞女亦傾城第十四章:心死章節】。
“那你問的是雲纖姑娘嗎?她已經被葬在了樹林裡…”
聶情飛還是搖頭,他只覺他似乎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裡,秋沫滿身鮮血,已經離開了他。他捂著頭,痛苦地閉上了眼。
“她已經消失了。”
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一個碧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卻是面無表情的銘玉。
聶情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衝上去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晃動著她的身體。
“什麼叫消失了,她消失去了哪裡?”
銘玉眼神複雜地打量著神情憔悴的聶情飛,淡淡地道:“她和柴房裡面的那個丫頭一起消失了,我想,是那丫頭帶走了她的屍身吧。”
“屍身…”
這個詞語狠狠地衝擊著聶情飛的大腦,如一盆冰水從他頭上澆下,讓他渾身瞬間冰涼。
他還以為那痛苦的一幕只是夢境,只要他醒過來,他還可以見到她的,即使是恨著她也好。但是現在呢,她真的離開了他,永永遠遠地離開了他,連“恨”的機會都不再給他。
“不,不會的,我不相信!”如受傷的孤狼般吼完這一句,聶情飛赤著腳,穿著中衣便衝出了門去。
“誒,少爺!”那小丫鬟想跟著追出去,卻被銘玉拉住了。
她淡淡搖了搖頭,道:“讓他去吧,不親自驗證過,他不會死心的。”
“可是少爺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身體很虛弱啊。”
“沒事,我去看看。”說罷,銘玉轉身跟了出去。
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聶情飛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柴房,他猛地推開門,裡面,冷冷清清,只有幾隻老鼠唧唧叫著快速鑽進了草堆裡。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即轉身,沿著最近的石子路朝西廂跑去。細碎的石子刺破了他的腳他也不理,他只是瘋狂地奔跑著,他希望他去到西廂,還可以看見她悠閒地在打理她的那些草藥,嫻靜而淡然的模樣讓他心馳神往。
“秋兒!”
聶情飛一把推開了西廂的院門,然而,入眼處全是蕭索荒涼,木棉樹已經落光了葉子,院子裡厚厚地鋪了一層落葉,那以往種滿草藥的花圃中,只有幾株萬年青還在恣意地揮灑著綠意,然後就是半人高的枯黃雜草在風中微微顫抖著。
他放慢了腳步,很輕很慢地走上前去,深怕他的動作會驚嚇到什麼一般。
他緩緩地蹲在了花圃前,不住地拔著雜草,一邊拔,眸子赤紅地死死盯著在雜草小瑟縮著,還開著一朵朵金黃色小花的蒲公英。
“呵呵…這些下人真是的,怎麼可以這麼偷懶,要是她回來,看到她種的蒲公英都被這些個雜草淹沒了,她一定會生氣的,說不定又要用爪子抓我,對我發脾氣了…我一定要把這裡清理乾淨,這樣她才會開心…”
聶情飛嘴角帶著笑意,認真地拔著雜草,手指被泥土裡的碎石劃破了皮,不住地流血,他也絲毫不在意,依舊全神貫注地拔著。
身後,一個碧色的身影緩緩靠近,默然地立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近乎瘋狂的舉動。
銘玉微微偏過頭去,拭掉了眼角的淚水,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紙張,遞了出去。
“少爺,你看看吧,這是秋夫人以前留下來的藥方。”
聶情飛聽到她的話,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緩緩站起身來,混雜著鮮血和泥土的手顫抖著伸出,他看了看手上,又連忙收了回來,使勁地在衣服上擦著手,直到確定雙手乾淨之後,他才小心翼翼地接過紙張,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虔誠地將其捧在手裡,認真地翻閱著。
“天氣漸寒,忽聞他鼻音很重,怕是時感,酌情應以生薑五錢,紅糖少許,板藍根五錢,黃連三錢煎水服用…”
“在仲秋之時,偶犯溼熱之症,應以陳皮、半夏、茯苓、枳實、竹茹、炙甘草、生薑、大棗適量,煎服。”
“今日他心中鬱結,飲酒過度,應輔以蜂蜜、柚子…”
看到這兒,聶情飛心口抽痛著。原來以前她一直躲在西廂研究藥方,而這裡面有大半都是為他專門研製的,其中還不乏有聶母的,聶父的,甚至還有些府裡與她親近的丫鬟的。
難怪,有段時間聶母非要逼著他喝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原來是她…
她不是蛇蠍心腸,她不是非常狠心麼?那為何在她那樣傷害了他和他的家人後,她還要留下這些來讓他心痛?
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惡了,就算是死,她都不讓他心中平靜,要讓他帶著遺憾,帶著猜疑,帶著孤獨和自責過完這一輩子麼?
聶情飛將那疊藥方緊緊地按在了胸口的位置,他痛苦地彎下了身子,淚水無聲地流出。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這是心死!
是啊,他的心跟著她一起去了,去到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寒冷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