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對不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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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對不起誰
夜已深,聲寂寥,蟲鳴陣陣,城郊的草屋中仍然點著一盞孤燈,也因而從支開的窗子中洩出幾縷光線,蔡大娘坐在桌前,面色凝重,甚至還帶著一點點陷入回憶的無奈哀傷,淬滿風霜痕跡的美麗雙眸中染上了一些迷濛的霧氣。
這些年,她原本以為改名換姓漸漸老去,看著蔡苞健康長大,而有些事情還沒有發生的時候,一切都成了過去,但,彷彿命運,也不打算就讓這樣一件事情就此平息。
她帶著蔡苞住在這權利的中心,也就決定了這樣一日的到來。
苦了那個孩子罷了。跟著她受了不少苦吧,她本來也算是放下了,可是,今日,他的出現卻提醒了她,有些事,怎麼也是忘不掉的。那個已經六個月卻慘死腹中的孩子,不允許她還未報仇就安穩過完一生。只不過,現在,計劃可能有點改變了,她不想瞞包子,對她來說,包子已經是她女兒。
而且,縱是不想承認,恨也還是淡了。
在這些年,她的願望已經從最初一定要報復,變成了看包子嫁一個好人家。
這樣的她,談何報復?記憶中,是他說過吧,她只適合無憂無慮地笑著生活,不適合談恨。可為了這個理由,她遭受了多少苦難?在她痛失腹中胎兒,流落街頭,在無數次瀕死之際,她詛咒每一個人,可當她大笑著,認為自己喪心病狂,終於有資格談恨的時候,老天爺又給了她蔡苞。
現在,只是仇人當前,再次提醒了她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她需要為自己的孩子討個說法罷了。
房中的燭,突然爆了個燭花,啪嗒一聲,讓蔡大娘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眨眨眼,揉了揉太陽穴,包子今晚怎麼那麼晚,還沒有回來?看著手上的丐幫令,蔡大娘猶豫如果包子還在總壇煩惱這件事,自己是不是應該去那裡告訴她,不用再煩了?
蔡大娘想著就步到床邊,往外探去,想看到那條小徑上會否會有包子蹦躍著的愉快身影,可是卻讓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渾身一震,幾乎站立不住。
眼淚剎那間,便盈滿了眼眶,她想起了那年那人,也是這樣等她,可是身體不好的他卻因此發燒,她責怪他的時候,他只笑笑說,一整夜,他都在逼問自己,為誰風露立中宵,一個明知道答案的問題,這般的堅持而篤定,他不會走開。
她口不對心,說他站一晚上算什麼,那幾年的時間誰也補不回來,他們早就錯過了。
而最後,她可笑的淪為別人的姬妾,再想當初的堅持,覺得真是莫大的諷刺。
眼前的年輕人,側影跟當年的他,一模一樣,下午的苟思墨出現時,她就震驚過一次,但放在這樣的情境下,眼前之人跟當年的他氣質如出一轍,對她的震撼便更是強烈了十倍之上。
蔡大娘想走出門去,問問眼前的年輕人,在等誰,可想了半天,又止住了。
這人不如那苟思墨,直接來見她,而是站在門口,痴痴張望,還會是等誰呢?
站著踟躕了半晌,蔡大娘吹熄了燭,上炕睡了,雖然依然是圓睜著眼睛,往日的事情如走馬燈般在她腦海中一一閃現,分不清楚的情感糾葛太多了。
清晨,蔡苞頭昏腦脹地醒來,眼皮如有千鈞重,頭更是疼的欲裂開,再次閉上眼睛,她在**伸了個懶腰,哼了幾聲,覺得蓋著的被子分外好聞,這味道,好熟悉,好熟悉……孟越之?
蔡苞漸漸清醒了過來,她這是在哪裡啊?支著床,拖著痠軟的身子,呻吟著坐起身來,看看四周,一片茫然,她幹了什麼會來到這裡啊?孟越之呢?
正在想著,孟越之端著一個銅盆走進房中,見到她坐起來,一如往日的冷淡目光掃過,不動聲響,走向放盆子的木架,將盆子放在上面,就又走了出去。
蔡苞癟了癟嘴,真是少言寡語到了極點,好歹說一句讓她過去洗漱吧……撐著床,緩緩下來,微微一愣,自己連鞋子什麼時候脫的都不知道,如果不瞭解孟越之,還會以為是他給自己脫的。走到盆架邊,用盆子邊搭著的布巾,浸溼水,搭在臉上,一股清爽之氣撲來,腫痛的眼睛立馬舒爽了,她頓覺神奇,拿開帕子,彎著腰,把臉埋進盆子,深深嗅著,果然啊,這水另有玄機,估計是孟越之加了什麼舒神的藥,還是奇效藥,映著這水,她能看出,自己的眼睛都不算腫了,就是還是覺得難看。
正仔細看著,突聽身後一聲疾喝:“包子!”
蔡苞當即一抖,手揮舞著就栽進了盆子裡,由於驚慌正想叫,這一下下去,就猛嗆了口水,還好幾乎是同時,孟越之就抓著她肩把她救了出來,她閉著眼睛,拍著胸口,久久順不過氣。孟越之就拿著那毛巾,把她臉上發上沾著的水細細攢幹。蔡苞察覺到差不多後,睜開眼,就看見孟越之認真而細心的樣子,心裡一慌,轉過身去繼續原本已經差不多平息的咳嗽。
孟越之看破了也不說,只將布巾搭在盆子上,淡淡道:“你剛剛埋在盆子裡幹什麼?”
“研究你水裡加了什麼藥啊,不然你以為我會用這種方式自殺?”蔡苞提到自殺兩個字的時候,心頭一顫,刻意避開的東西,趁機鑽入腦子。
孟越之卻緩緩搖了搖頭,神色依舊淡淡:“我是以為你腦子壞了,居然把那個水當成喝的了。”
蔡苞只覺一陣陣秋風從她面前吹過,僵硬石化的身子,由此風化成片片碎片,眼前的人,真的是孟越之麼?
孟越之卻不顧他的冷笑話給人造成了重傷,只是轉過她的臉,面無表情的看了半晌,道:“眼睛看上去好多了。”
蔡苞回過神來,這麼近的距離以這樣一個曖昧的姿勢與他對視,難免尷尬,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帶有半點私情,就笑了笑,道:“謝謝你的靈藥,但是,有個問題……”
孟越之像讀懂了她的心事,放開手,轉過身端著那盆子就往外走:“喝一兩口不會有大問題。”
什麼事情都被人看的真切,包子難免受挫,悶悶地跟著走出門去,才發現者就是個簡單的小院子,看孟越之凡事親力親為,居住者應該也只有他一個人吧。院中沒有栽樹,一兩盆盆栽,由於氣候,也早已凋零,看上去難免蕭索。目光退回來,倒是他的屋子,雖然乾淨整潔,可是好歹有人住過的痕跡,就是太簡單了,除了一張床,一個圓桌,幾個凳子,也沒有別的任何裝飾,這樣死氣沉沉的院子,加上這樣一個冷冰冰的人,真是半點生氣也無。
蔡苞不由同情起孟越之的生活,他這樣孤僻的性格,真不是一天兩天造就的。孟越之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蔡苞唉聲嘆氣的樣子,挑了挑眉:“怎麼了?”
蔡苞看著他,收了剛剛的情緒,笑道:“我會幫你洗床單的,還有啊,以後我來幫你佈置一下這裡好了。多好的院子,你就這樣荒著。”
“沒必要,只是個住的地方罷了,也不是……”也不是家……可這個問題跟她提有些不合適,所以孟越之收住了口,走進房間,將一個紙包放在桌上,“過來吃早餐吧。”
“不是什麼?”蔡苞揉揉肚子,雖然餓了,可是還念著追問瀏覽器上輸入-α-р.$①~⑥~κ.&qu;看最新內容-”這個問題,“不是長住?可是我覺得你在羽城呆的時間不算短啊。”
“馬上就走了。”孟越之淡淡說道。
“啊?為什麼?”蔡苞驚異地看著他。
孟越之臉上浮起一絲淡諷:“要做盟主有很多要學。”
蔡苞淡淡應了聲,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孟越之肯學著當盟主,不是她的心願麼?可是還是捨不得他就這樣走了吧。以後,她就又少了個朋友,好不容易享受到朋友好處的她,怎麼捨得放手?
“不管住的長不長,這個地方也該溫馨點才是,你把它當成家,它就是家了,”見孟越之還是漠然的樣子,蔡苞又笑著道,“你就當滿足我一個心願吧,我從來就沒有機會佈置這樣一個院子,你放心,不會給你弄的很討人厭的……”
孟越之撞上她的期盼眼神,無法拒絕,只好點了點頭:“快先吃東西。”便為蔡苞打開了那個油紙包。
撲面而來的燒餅香氣,讓蔡苞腹中饞蟲大作,她忙拿起一個,就往嘴裡一塞,燒餅屑就順著下巴掉了下來,她忙用手掌接住,見孟越之盯著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個吃相確實有些丟人。
可孟越之卻不以為意,反而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她眼前,有些突兀地道:“其實這院子不只我一個人,會有個老人每天為我掃掃院子和打水燒水,只是做完了就走罷了。”
蔡苞喝了口茶,暖暖的茶帶著燒餅的餘香下肚,有種小小的幸福,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她笑著盯向孟越之:“那還不是一個人,你不要再跟我糾纏這個問題了,我主意已定,等我把丐幫的事處理好,就來幫你改造這個院子。”可說完了就犯難了,自己要怎麼解決丐幫的問題?
“燒餅不好吃麼?只吃了一口就不動了。”孟越之當然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便轉移話題。
“好吃啊,”蔡苞一面說一面又咬了一口,還點點頭,“還是你好,我吃包子都吃膩了。”想著就輕嘲了一聲,不知是不是跟她作對,出去這段時間,醜男每天早上都吃包子……“你……”孟越之見她無所謂的神情,不由出口想問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樣措辭,一時就頓在了那裡。
蔡苞眉眼不抬,將那整個燒餅塞完,再將杯中的茶喝了個乾淨,嚥下那一大口燒餅,滿意地拍掉手上的渣,再揉了揉肚子,露出滿足的神情,舒服地嘆息聲後才道:“一天之計在於晨,早餐不吃好,一天心情都不妙。”
孟越之見她不願意提,就也不再追問,平添尷尬而已:“吃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蔡苞想了想,點了點頭,丐幫的事暫時一籌莫展,她去了也沒意思,還是先回家躲兩天吧。
“你不要太擔心了,他會幫你處理好的……”孟越之溫言相勸。
蔡苞點了點頭,又展開笑臉:“那個床單我先幫你換上吧,帶回去洗了,下次給你。”
孟越之沒有答話,直接掠過她走出了房間。
他裝作為蔡苞的生疏講禮生氣,其實是怕她突然想起問他昨晚的事,他解釋不了。所以一刻不停地轉移她的注意力,一刻不停的沒話找話,就是怕她提起她酒醉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不過還好,估計她以為都會跟上次酒醉一樣直接睡著,所以什麼都沒問。
蔡苞不知他這些心眼,只是看了那杯她睡得皺巴巴的床,再看看孟越之已經走到院子中央的身影,原地猶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苟思辰終是看著天漸漸亮起,而蔡苞還沒回來,心裡不由想,她去了哪兒?
莫非是去處理丐幫的事了?是啊,這件事他還沒有與苟思墨交涉,要不先回去?可是卻一步都邁不動,仍是想看看她現在怎樣了。
天亮了又過了好久,茅草屋邊炊煙陣陣,粥香傳來,他也不覺肚餓,只是算著都到早飯時間了,蔡苞到底該什麼時候回來。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苟思辰回身,之間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年女人端著一碗粥向他走來,這女人眉目溫和,帶著時間的沉澱,越發淬出別樣的味道,看著只覺得心神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只見她將粥遞到他面前,明明是最普通的白粥,還並不濃稠,可他也是覺得極香無比。
“喝吧。”蔡大娘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他還在,心生感慨,也終是忍不住想要過來關心一下他了,藉著晨光,她細細打量眼前的人,心裡暗驚,跳動加快,那幾分影子依稀可見,她彷彿隔著他,將另外一個人的樣子提了出來,看的真切。
苟思辰接過碗,先微微吹了吹,才輕輕啜了一口,露出了讚歎的表情。
蔡大娘笑了:“這樣的表情是對做飯的人最佳的讚賞與鼓勵,不過我想你該是餓了,這鍋粥我燒的並不好。”
苟思辰搖了搖頭:“真的很好。”
說著就又接二連三地喝下去。
“你是在這等包子?”蔡大娘不欲再就粥的問題與他討論下去。
苟思辰微微一愕,便點了點頭。
“你是……”蔡大娘滿臉疑惑地故意將問題停在了這裡……苟思辰猶豫了半會兒,才道:“定王爺世子。”語聲中有點無奈,雖然知道這個身份可能會嚇壞蔡大娘,甚至給她留下個不好的印象,畢竟由蔡苞口中知道,她的娘對於達官貴人可是沒有什麼好看法,可總不能在這事上一騙再騙。
卻不防蔡大娘笑了笑:“我是問你和包子的關係,你反而自己介紹起身份來。不過你可知道我是禁止包子和像你這種的貴族子弟有交往的?”
蔡大娘心中猜想在得到證實時,暗自心驚,可卻不動聲色地開始試探眼前之人,只因為從他面上淡淡的無可奈何,就知道他知道內情,卻還是直言不諱,這樣,令她不免好奇。
果然,“知道。”苟思辰捏著碗簡短地回答。
“可是你還是說了。”蔡大娘輕嘆,“不過不管怎樣,你們都不合適。”
“我是真的愛包子。”苟思辰捏著粥碗,堅定的說,還帶著或多或少的懇求。
“愛和一起是不一樣的,”蔡大娘有心想跟他多談談,可看著路的盡頭,卻又輕嘆一聲,“包子回來了。”
苟思辰扭頭,在見到小路盡頭走來的蔡苞和孟越之時,抿緊薄脣,不吭一聲。
而後兩人,抬頭見到他,也是不同程度地顯示出驚訝,尤其是蔡苞,先是如見鬼一般,滿目震驚,毫不掩飾,半晌,才執拗地扭了頭,看著她正前方的蔡大娘,不肯再多施捨給他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