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春有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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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青春有愛(1)
第12章 青春有愛(1)
青春有愛
沒有月亮,操場上卻也很明朗。晚風輕輕的、涼涼的。我慢慢踱著,想著今天收到的信。分手,這事實上遲早會來的分手。彷彿導演預先安排好的影視劇到了盡頭,我們的故事終於結束了。
高二文理分科後才認識燕君,因為我們分在一個班並坐在前後座位上。記憶中的她留著男孩一樣的短髮,有一張小貓般可愛的臉,亮晶晶的眼睛,和現在一樣活潑,但比現在清瘦些。剛開始時泛泛的交往,見面時打個招呼,平時說笑兩句罷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爭吵還使兩人好些日子互不理睬。
事情源於換座位,我被調至最後一排,不幸的是華珍就在我前面。跟她說過一些話後,一位“暗戀她日久”(他的原話)並已認她作“妹妹”的男生大為驚恐,認為我是出於“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目的調動位置,將對他構成威脅,於是他就向別人多次揭露我的險惡用心。一次我對華珍說笑了幾句,他義憤填膺地對燕君說:“看,那傢伙發起進攻了!”身為華珍好友,燕君對我亦極為不滿,便借某次機會(忘了到底是什麼事)跟我吵了起來。旁邊一同學拼命勸我:“算啦,算啦,別鬧了。”我凶巴巴地丟下一句:“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一昂頭走了,把燕君氣呆在地。
以後足有一個月兩人沒說過話,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彼此大有不用鼻子哼哼已算很客氣的感覺。再以後我又換開座位了,華珍的暗戀者大鬆一口氣,我由此又恢復清白。燕君大約覺得誤會了我,一次見面主動打了招呼,我們又恢復了淡淡的友誼。
高三時我們的交往卻大大增多了。
整天是習題、講解、測驗,每天只看課本、試卷、黑板,唯一的娛樂活動是每天不足七小時的睡眠,生活到了最單純最缺乏色彩的時候,一切為了高考。就算底下有再多暗流洶湧,表面上也得靜若死水。這就是高三,至少是我的高三。我自覺推遲了回家時間,傍晚五點五分放學,我一定要堅持六點鐘才回家,可敬的媽媽做好香噴噴的飯菜等我。每次教室裡人頭漸少,往往最後只剩下我一人。這時寂寞與驕傲齊生,讓自己好一會激動。大家都在盡力而為。燕君數學不好,我常見她對著練習題發怔,便主動幫幫她。燕君很高興,也常拿著題目來問我。無意中發現,她竟然也成了“黃昏留守者”,和我比賽似的堅守陣地。除了解答一些題目外,我們往往一句多餘話都不說,沉默著坐在一個教室,又沉默著各自離去,直至有一天我不想再這樣沉默地離開,頗有些不是滋味,便輕輕問了一句:“燕君,回去了吧?”看來有些驚訝的她接受邀請,第一次和我一起回家。路不長,從學校到分別的十字街口,其實只有四分鐘的路程。但年輕的朋友們,你們應該知道:十八歲的男孩是怎樣為有一個女孩結伴歸家而高興甚至驕傲,尤其是在那樣枯燥乏味的日子裡。有一天,夕陽將西天的雲彩燒得一片瑰麗,大道兩旁粉紅色的鮮花也連成一片豔麗的雲彩,我們不自覺地下車,夕陽將身影拉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因為美麗的斜陽,燕君的臉紅得好可愛,那樣天真美麗。
我們就這樣一起走到了一九九七年七月六日,最後一次一起騎車回家,很快就到了十字街口,以往揮揮手就告別了。那天我們下了車,互相說了一些勉勵的話,最後還頗為悲壯地握了一次手。再見了,我回家的夥伴。
七月九日,高考結束。跟著有六七天時間體檢、估分、填志願,還有真正叫人有些傷感的告別。估分並不理想,我還是按意願填了幾所自己喜愛嚮往的學校,把志願表交上去,然後聽天由命,燕君成績也不好,填了一所專科學校,在濟南。她真正要回家了,因為她並不是我們縣裡的人,而是桂林市的,這幾年在此唸書,住在姑姑家。我送了一個漂亮的鏡框給她,上面有“天長地久”幾個字,雖然那時沒有什麼是天長地久的。第二天,我收到一個風鈴,還有一封信:
“又要說‘再見’了,下次見面不知何時何地。非常感謝你高三時的幫助,你是第一個和我一起回家的男孩,可惜我們再無機會推著車看夕陽了。你很優秀,你知道嗎?你會成功的,你的明天一定是燦爛的。人生何處不相逢,何況‘冤家路窄’呢?相信我們會重逢的。”落款是“永遠的燕君”。
我在空蕩蕩的教室裡看了又看,不覺有淚水湧出。拿起風鈴,夏風吹過,叮叮羅羅地響。
有一段日子我變得頹廢,我不停地想著成績,想著落榜,想著復讀。還有極度用功後的極度空虛。我彷彿失卻了未來,每天把自己囚禁在斗室裡,抽菸、喝酒、看無聊小說。爸媽上班了,沒有人來問我在幹什麼,除了電話。電話是燕君打來的,從桂林、從柳州、從南寧……她在享受自由,儘管成績不好。我羨慕,但做不到。她勸我不要抽菸喝酒,她是真誠的,有時我聽得直想哭。
然而八月初我卻被一所院校提前錄取了,正是我對它已絕望多日的學校。真不可思議,生活一下子又充滿陽光。我興奮地告訴燕君。她說了好些祝賀的話。八月底,她的錄取通知書也到了。那時我已離家,走得非常之匆匆,競在出發前沒有告訴她一聲,這樣就去了北京。事實上,當時我並不認為我們還能相見。
藏龍臥虎的班級,讓我感到巨大的失落。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感覺不到自己還有價值。我逃避在對往日的回憶之中,對舊友的思念之中。我希望有個人聽我說說心裡話,安慰我,就像我姐姐一樣。
我想燕君,非常想,一點一滴全重現在腦海中。我看著她的照片,笑靨如花,覺得親切極了。日子越難捱,想得越厲害。我想我喜歡上她了,而且本來就喜歡她,只不過一直無法說明罷了。聽起來有些奇怪,可當時就是這樣想的。我想起一天傍晚從離家很近的縣政府回到學校(已放學半小時了),自己一頭衝進暴雨中的情形。我對自己隱瞞了什麼?是一份感情,我似乎不該錯過。我著了魔般給燕君寫信,追憶美好日子,告訴她我的思念。我大膽地寫道:“燕君,我喜歡你。儘管現在我們不在一個地方,可我還是該向你傾吐,否則我太痛苦了……”我沒有說謊,我的確是這樣想的,是心裡話。
燕君來信了,我急切地拆開,“其實我喜歡你已經很久了……”
我的生活出現了新的色彩,我戀愛了,一顆心有了寄託,寧靜了。生活真浪漫。
慢慢的,薄薄的信紙再也負載不起思念了。我們便計劃著相見。從北京到濟南,坐火車僅需五個多小時。元旦那天,我登上了去濟南的列車。一路上,心跳得比火車還快。快到濟南站了,我想像著即將到來的浪漫的相見,又激動又不安,臉上熱呼呼的,眼睛都模糊了。我看見她了!還是記憶中的臉龐,只不過蓄起了長髮。事隔多時,那相見一刻記憶猶新:我雙腿發軟地下了車,燕君向我奔來。兩人面對面站著,聽任四周人潮洶湧,我們互相瞅著對方的臉,竟說不出一句話。
我像做夢一樣在美麗的泉城呆了三天。燕君的容顏像用刀子刻過似的印在心上。如火的夕陽下,湖水閃耀著金光,我動情地說:“我愛你。”燕君閉上雙眼。世界彷彿凝固了。
我真的迷戀上她了。挺長一段時間,我日裡夜裡地想著她。兩地相思,特別的苦,寫著情意綿綿的信,忍受著思念的煎熬。受不了,我又去了幾次泉城。每多一次相見,便多一份想念,多一份煎熬。我浪漫地想,兩年後她畢業,工作;再過兩年我畢業,然後到她工作的城市找份工作,結婚,一起快活地過日子……多美的未來啊!遺憾的是,美麗的夢卻一直受著現實的阻撓。首先是我的成績糟糕透頂。一個學期下來,竟然有一科補考。我沒有看幾本像樣的書,做幾件像樣的事。父母隱約覺出有個女孩子和我關係密切,光看寒假的電話費就知道。於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戀愛慎重”的教導。說實話,我認為他們說得對,我錯了,我對不起父母,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燕君。可是我又放不下,不敢放,也不願放,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我覺得自己虛榮又自私。
我還在跟燕君來往,每次見面仍然那麼旖旎。我甚至放縱自己,沉湎在溫柔中不去想現實,不去想我們的差異,我們的處境,我們的未來。然而一旦分別,這些思想止不住地氾濫。心裡沉甸甸的,凝重中甚至有很多沉痛。這是愛嗎?如果是,這份愛多麼重,多麼痛,多麼脆弱!我覺得自己快支援不住了。
媽媽寄來這樣一封信。“……愛情上要看得遠些,個人問題上不能輕易給別人許諾什麼,害人也害己。要找一個你深深相愛,又值得你犧牲一切去愛,她也同樣深愛你終生的人。好好把握自己,否則會遺恨終生……”
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我寫了一封信,連同媽媽的信一起寄給燕君。
操場上人跡稀少,偶有鍛鍊的人輕快跑過。禁不住又掏出今天收到的信,展開,那熟悉的清秀的字跡跳入眼簾:
“……來信未使我驚訝,這麼說吧,我在等這麼一天,我也敢確定你和我一樣。我們都堅持了很久,我們都累了。將來的事情無法預料,但並非意味著我們不要去考慮。我歡笑過,也悲傷過,但無悔於這段不平坦的路。也許最美的愛情真是最短暫的,我有足夠的勇氣和準備來承受這將錯過的美麗和痛苦。這段情感的確真誠,卻也的確幼稚,不成熟。我們的愛那麼脆弱,沒法去考驗它。兩年後再去考慮這個問題已經遲了,會更痛苦,我們還是彼此分開吧。該放棄的就不要執著,該面對的就不要逃避。你媽媽說的對,愛需要很多犧牲,我們要現在卻無法做到。不要埋怨對方,也不要自責,我們都沒有錯。我們還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我抬起頭,看著天空一顆亮晶晶的星星,彷彿是燕君的眼睛。我喃喃道:“朋友,青春,愛……”原以為自己不會哭,忽然感到眼睛潮了,用手指在眼角一抹,競看見一滴清亮的淚珠。
不再留戀
我是一個卑劣的人,我一生中感動的次數不多,但那次,其實那也不算一個故事,不多說了,讓我們開始。
房門被打開了,我默默走進去,帶上門,開啟床頭的檯燈。淡黃色的光輝鋪在滿室的灰塵上,光線愈加柔和。我們的被子疊得方方正正靜靜坐在**,上面趴了兩隻軟綿綿的大枕頭。其實我們倆都很懶,極少疊被子,或許原來並不懶。最初的日子裡,她睡前總是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看見我把衣服揉成一團扔到沙發上,便爬起來幫我疊好,然後假裝生氣背對我躺著,被子裹得很緊,直到我像個屠夫似的細心而吃力的把她從中剝出來攬人懷中,這時她像一隻酣睡的小貓,柔軟而溫順。後來她也被我帶懶了。我喜怒無常。那次不知從哪兒撞了一肚子邪火,發洩在她身上,罵她是根本不配作我老婆的懶女人,看著暴跳如雷的我,她很傷心,為這猝不及防的暴風驟雨哭了很久。第二天我們離開前,她把房間收拾得很整齊,然後問我行嗎。我拍她的肩說很棒,她彎起胳膊向我展示那塊小巧的肌肉,樣子很得意。那是她在我印象中最後的形象。
那件事沒什麼亮點。據她的朋友說她是到校門口馬路對面的小賣店去買雪糕,一輛截滿煤塊的大卡車闖了紅燈。我猜想她一定是去買那種叫“聰明轉轉”的雪糕了,很便宜,我總買給她。
她的家裡人都垮了,整個善後工作包括葬禮都是我幫張羅的,我精明得象個久經此事的人,其實我是個傻子。她的葬禮我爸爸媽媽都沒去,或許她們覺得他們在那裡的位置很尷尬吧,我記得他們曾說過我們並不般配。般配,這類似機械的字眼兒真讓人噁心,我恨他們。
我開始收拾東西,傢俱是房東的,屬於我們的只是一些書、磁帶和其它小零碎,這些東西大多無用,但給我們帶來很多快樂。隔壁的青年夫婦在做一些事,在我們的房間裡可以清晰聽到,不知是牆壁太薄還是他們太吵。我曾問過君嚮往怎樣的生活。她說那需要一個很大的房間,明亮而空曠,房間裡鋪著樺木地板。我們**著躺在涼而光滑的地板上,有清涼的風吹進來。屋頂有很大的天窗,可以看到很高很藍的天空。我們在地板上安靜地**,她皺著眉頭一副被凌辱的樣子,看著淡淡的雲在天空中緩緩飄過。
東西基本收拾好了,我取了寫字檯上的木像框,坐到舊沙發裡,點燃一支菸。那像片是我倆的合影,在長城上我們嘻皮笑臉地擁抱著,笑得很爛爛,肆無忌憚。當時她用嬌小的胸緊緊貼著我,用手指著那裡說我們的心留得很近,我說那只是物理距離。她說我把她的心裝滿了她爸爸媽媽都被擠出去了,因此她得叫我爸爸,並真的叫了,我高興地拍著她的頭說她是個乖孩子。她說她是媽媽,我沒理她,甚至有點兒想揍她。她沒生氣,只低了頭幽幽地說她知道我很孝順,能排在我爸爸媽媽後面她就滿足了。我想我真的很卑劣。
夜深了,我準備睡在這裡。床單上的灰塵積了很厚,我把它疊起來直接睡在毯子上。檯燈熄了,我開啟床頭的小錄音機。
微微的月光飄進屋子,使我在黑暗中也能看到那熟悉的一切,掛在牆上的鍋和小鏟子、盛雜物的竹編小簍,兩個矮敦敦的塑膠凳子……
“久違的事想起還是甜,久違的你還在相簿的第一片,你留下的藍信箱我不時還要看一看,你帶走的粉窗簾如今飄在誰窗前……”高曉松的歌,歌如往事。
我把被子蒙在頭上,象個執拗的孩子。拼命聞著我深愛的女孩在這世上留下的唯一一點淡淡的氣味,我喜歡這氣味,只喜歡這種。我從沒象現在這樣強烈的思念著那個與我彼此擁有的女孩,女人,回想著我們共同度過的似水流年心如刀絞。我想我哭了;那晚夢裡,我夢到了君,我們捧著各自的心,那心像軟皮雞蛋,透明而易碎,最後它們都碎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背了收拾好的東西走出門去,不再留戀。這樣,我終於成了一個真正卑劣的人了。
飛蛾撲火
“離開你,我像一個逃兵,無處可去也無路可退……愛要有你才完美,我卻無力再挽回長長的夜獨自去面對,我不想聽見你愛上了誰,愛只剩下一團灰,曾經燃燒得很美……”
“愛到飛蛾撲火,是一種墮落。”然而,無法怪你,無法怨你,無法恨你,無法遺忘你,所以,我只有選擇依然愛你,如同飛蛾撲火。那是一種無怨無悔的壯美。
和俊分手後,我有些悲哀地發現我根本無法遺忘他,那強烈的感情仍日夜煎熬我的心,燒得心好痛,好痛。不願壓抑自己的感情。那樣只會讓心更痛,所以,我的目光依然追隨他的身影,我的心仍然為他牽掛,我渴望著,期盼著他能回頭一笑,讓眼神與眼神交會,讓我能從那裡找回失去的光芒,然而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他總是吝嗇地將眼光停留在我視線的範圍之外。我失落、我傷心、我沉淪。我瘋狂地迷戀上了傷感情歌,我尋找著傷感的字句,就像在尋找渲洩的出口,我妄圖將那一首首情歌唱給他聽,希望能挽回一切。然而,只能是幻想而已。
失戀似乎總是使人在瞬間長大、成熟。時間或許是治癒創傷的最佳良藥,慢慢地,我學會埋藏心事,我學會讓自己快樂,我學會假裝已遺忘了他。他的身影不再是我眼睛裡唯一的風景,但我也知道,我的心裡似乎只有他的存在。所以,我會為他對朋友說的一句牽掛的話而興奮不已,為能與他迎面相遇而心情愉快。我還會來斷打探他的訊息,希望得知他依然牽掛我,就象我牽掛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