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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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很快,甪里契明白了蘇晨的用意。
當蘇晨拿著那把鋒利的匕首從他手臂上割出一道不深不淺卻足以流下不少血的傷口後,他驚懼地看著蘇晨湊過來,軟軟的脣在手臂上吮吸著自己體內的血液。
這個人瘋了嗎?居然開始喝人血!
他瞪大眼看著蘇晨。
蘇晨自己喝夠了,舔了舔血紅的雙脣,似乎對他血液的味道還算滿意般點點頭。
然後再爬到他面前,將手臂舉起,把傷口移到他脣邊,讓血液順著流入他口中。
不但如此,還要我也喝?
甪里契幾乎要瘋掉。
雖然思維是反抗的,但身體卻軟綿綿的動彈不得,別說反抗了,連緊閉雙脣都做不到。
只能感覺從自己體內留出的血液順著喉管慢慢地再次回到體內。
……他不希望我死掉嗎?就算是他知道我想殺他,仍是不希望我死掉?
甪里契在心裡困惑地想道。
但是,沒多久,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蘇晨除了在自己身體上劃下幾道刀口子用於進食外,其他時候一概不會碰自己,自顧自地發呆。
雖然身體不能動,但痛覺還在,可是他見蘇晨每次舉起匕首時看到他因為痛楚而扭曲的臉時,表情卻不會有任何變化,就彷彿——甪里契只是個血液製造機。
那種眼神,就好像自己只是食物……
甪里契看著對方那黑沉沉的眸子,開始覺得恐懼起來。
雖然戰場宮闈裡殺人流血的事數不勝數,但是從來沒有哪次殺人是為了將對方變成自己的食物。
而且,每次都割下一道刀痕,一開始還不覺得怎麼樣,久了,傷痛就變成了沉重的負擔。
因為無論他再怎麼不情願,蘇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割自己一道傷口用以取血,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等一雙手臂幾乎已經找不到完好的面板時,蘇晨將目標移往他的雙腿,當然,腿腳是不可能移到嘴邊來的,於是蘇晨便用嘴給他渡著喂血。
現在的甪里契已經不會因為這樣的舉動而怦然心動了,確切地說,他現在看蘇晨都像是在看惡鬼一般,這個人,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蘇晨嗎?那個寬容仁慈的蘇晨嗎?
他給我喂血只是因為不希望我死,因為我死了他就沒東西吃了……
這樣的結論讓甪里契不寒而慄。
又過了十分漫長的一段時間,現在的甪里契連臉上都是刀傷,整個人看起來猶如被紅色水蛭纏繞著,佈滿了血紅色的傷口。
蘇晨和他的衣服都已經不知道蘇晨弄哪去了,因為蘇晨怕衣服將血液給吸收了,而且,穿著衣服切割起來十分的不方便。
大概,這就是地獄吧。
但是甪里契已經連地獄都感受不到了。
那樣目光呆滯地躺在那裡,仰望屋頂,身體不自然地微微抽搐著,每次蘇晨靠近時,甪里契只會抖的更厲害。
饒是對方已經變成這樣的模樣,蘇晨也沒有任何神情上的變化,依然在他身體上尋找著可以割開的地方。
他更瘦了,雖然因為喝了甪里契的血液而得以暫時存活,但畢竟水分得不到充分的滿足,嘴脣起了層乾乾的膜,爬一爬要歇一下,如果不是匕首夠鋒利,他根本無法切開甪里契的面板獲得他體內的血液。
當甪里契身上沒有下刀的地方時,蘇晨開始割甪里契身上舊的傷口時,甪里契已經眼神渙散了,事實上,他中的毒已經散去了,但是他已經失去了逃跑的精力和意志,嘴脣不自覺地微微蠕動,每日只是躺在變成暗紅色的地面上**著,蘇晨過來時,他驚恐地看著蘇晨手裡的匕首,嘴巴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蘇晨看著他驚恐的神情,臉上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紋路,眼裡似乎有笑的樣子,突然,張了張口,說話了。
聲音十分的刺耳,語調也古怪,話語更是含糊不清,不知道說什麼:“……你不該想殺我。”
不過,反正這話唯一的聽眾甪里契也聽不進,確切地說,甪里契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
蘇晨很滿意自己兩年沒說話,說出的話如此難聽也沒人抗議,繼續趴在甪里契身上,思考著那個傷口比較方便割開。
石門突然“碰”的一聲,炸裂開來。
然後,明媚的,燦爛的陽光直接的投射了進來。
蘇晨發出微弱地尖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爬回自己慣常待的角落,大口地喘息,儘量縮起身體,閉上眼,驚慌地躲避那刺目的光線。
門口似乎站著什麼人,有極其濃烈的血腥味撲而來,這讓他覺得有些安心,因為最近“食物”產血越來越少,已經不能維持身體所需的水分了,好像聞到了血的氣味就感覺能繼續活下去一樣。
然後,輕輕的腳步傳來。
他意識到現在所處的情況,緊張得全身緊繃。
血腥味也越來越濃烈,幾乎到了讓人窒息的程度。
驀然,被收納進了一個顫抖著的所在。
血腥味合著淡淡的香味席捲而來。
身體緊繃著,精神也下意識地準備忍受接下來的痛楚。
但是卻沒有,只有那氣味纏繞著自己。
他困惑地睜開眼。
面前的臉有著讓人驚歎的美貌,精緻的五官無一處不展示出這臉蛋的主人有著怎樣的絕色,肌膚細膩雪白,神態優雅迷人——只是,他在落淚。
蘇晨困惑地眨眨眼:“……蘇岐?”忘記了自己刺耳的聲音和幾乎不能發出正常的語調,含糊地問道。話說完,自己都開始後悔了,便閉上嘴,不肯再說。
但蘇岐卻聽懂了,眼淚落的更凶。
眼淚中的鹽分很高,不可以去舔,不然會更缺水。
他制止自己想撲上去舔蘇岐臉的衝動。
“你沒死……”這才注意到蘇岐的神色似乎帶著更多的迷幻。
蘇晨點頭。
“……”蘇岐彷彿不知要說什麼做什麼似的,只是緊緊地再次抱住了他,將他整個圈在懷裡。意識到自己居然能夠如此輕鬆地將這個人全部抱住,臉上又出現了憤怒的神色。
“我們出去。”蘇岐的心跳非常的快。
蘇晨將臉埋進蘇岐的胸前,許久未見的陽光讓他畏懼,而蘇岐身上的血腥味反而讓他安心。
繞是如此,光線仍是讓並未直視陽光的眼睛流出了眼淚。
也分不清是因為許久未見光還是喜悅。
蘇夕正在門口等候著,一見蘇岐一邊脫xia身上的外褂輕柔地蓋在懷裡那瘦得只剩一堆骨頭的人身上,一邊穩穩地走了出來,便一劍劈開與自己纏鬥的侍衛,衝了過去:“晨晨!”
驚喜的,熟悉又陌生的呼喊讓蘇晨勉強地睜開眼,從蘇岐肩頭望去。
蘇夕青色的衣裳染著暗色的血跡,一邊跑著,一邊拭去臉上不小心濺上的血痕。
她沒有戴假面具,美麗之極的臉上雖然滿是擔心和難過,但是眉宇間的飛揚仍能看出她過的不錯。
“晨晨。”蘇夕叫著往日的稱呼,轉眼就到了眼前。
他很想朝她笑一笑,只是因為長久的面無表情,他只能沉默地看著她。
“晨晨?”蘇夕疑惑地看著蘇晨:“我是小夕啊。”伸手試圖去觸碰他。
但由於長久的囚禁中養成的習慣,他下意識地往蘇岐身上縮去,躲開了蘇夕伸出來的手。
蘇夕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後放了下去,慢慢地拔出了腰間的劍,低聲咆哮:“蘇十……我要殺了你!”人如離弦之箭般往某處奔去。
蘇晨制止不及,只得無奈地扯了扯蘇岐的衣服。
蘇岐低頭看了眼蘇晨,眼中滿是疼惜,但也沒反對地舉步往蘇夕所在方向走去。
那邊,蘇夕已經跟一頭白髮的人打了起來。
雖然一手還摟著蘇晨,蘇岐只憑一招,便輕鬆將兩人格開。
將剛才隨手卷來的長劍丟在地上,然後冷冷凝視兩人:“他不希望你們廝殺。”
一句話,已經簡明地說明了蘇晨的意思。
臉上戴著寫了十字白紗的白髮男子看了眼蘇岐懷中,卻看也不看自己的蘇晨,頹敗地低下了頭。
蘇夕的臉上掛滿了淚水,眼睛都是紅的,充滿殺意地瞪了眼蘇十,然後冷漠地說:“好,我讓你活著,死反倒便宜你了。”
再轉身,走到蘇晨背後。
她嗚咽著:“晨晨,對不起……對不起……”
小夕是非常堅強的孩子,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都沒見她掉過一滴淚,如今她壓抑著的哭聲,讓蘇晨整顆心都被揪得生疼。
但是,小夕並沒有錯不是嗎?她為什麼要道歉?發生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她的錯,若是有錯,也只錯在我太過天真。
猶豫地抬起頭。
蘇夕仍是低著頭拼命道歉,眼淚落在石板上長出了小小的黑色圓點。
努力地抬起手,蓋在蘇夕的頭上,輕輕地拍了拍。
光這樣小小的動作,已經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
蘇夕愕然含淚地抬起頭。
蘇晨雖然笑不出來,但還是朝她微微點了點頭,喘息著看著她。
“晨晨……”蘇夕嘴巴再次一扁,眼見又要大哭。
“蘇夕,那邊還有人。”蘇六的聲音插了進來,使得蘇夕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
蘇夕點點頭,胡亂擦著眼淚,再看了眼蘇晨,眼淚再次落下,於是掛著眼淚朝蘇六指的方向奔去了。
“宮主,請降罪。”蘇六為自己擅自插話而向蘇岐自動請罪。
蘇岐淡淡掃了她一眼:“去吧。”
蘇六很明白蘇岐這話的意思,點點頭,再次偷偷地瞥了眼蘇晨那瘦得恐怖的臉。心裡微微地疼痛了起來。轉身,殺氣猛然爆發開來。
蘇晨雖然不明白蘇岐的言下之意,但光看蘇六那凜冽的殺意和蘇岐平時的狠辣手段,也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不由地扯蘇岐地衣服,抬起頭,緩緩地搖頭。
蘇岐臉色雖然平靜,但嫵媚妖嬈的眸子中的殺氣卻尖銳如針,看到蘇晨後,才緩和了下來,愣了愣:“……你要我別殺他們?”
蘇晨點頭。這只是甪里契的事,跟啟國其他人無關。可是,甪里契的話,自己已報仇了,他承受的恐懼痛苦不會比我少。
“不可能。”蘇岐斷然回絕,感覺到懷裡蘇晨身體頓時僵硬了起來,於是只得無奈地嘆口氣:“……我明白了。”
舉步往門前戒備的侍女那邊走去,侍女們見他過來了,齊齊俯身行禮。
他低聲命令到:“留下婦孺。”
“是。”其中一個貌似領頭的侍女抬起頭,往某處去了。
蘇岐從一具屍體上扯過一把劍,摟著蘇晨自顧自地往城門外走去。
沿路遇到不是長樂宮服飾的人,蘇岐總是看也不看地一劍砍下去,雖然不是致命傷口,但也足以讓人失去一臂半足了。
蘇晨總算了解到蘇岐這滿身的血腥從何而來了。
一路過去,哀號遍野,雖然也有不少試圖殺蘇岐的軍士,但根本是沒靠近就被他給砍翻在地。
為什麼啟國滅了到現在卻還有這麼多軍士?蘇晨實在是搞不明白。
但眼下實在是覺得非常睏倦,於是扯住蘇岐的衣服,在啟軍的慘叫中,他的氣息下,靜靜地陷入了久違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