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戒毒的失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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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戒毒的失敗（四）
故事是由討人厭自己親口講述的，他形容自己高中的時候就是個傻小子，貪玩，總是跟一幫混小子們打遊戲、玩籃球，被女生讚美也好、喜歡也好，不過是在男生中炫耀的資本，當然會很驕傲和自豪，戀愛是想都沒想過的事，一直到……
有一天有個哥們兒說小雅喜歡他，被校花喜歡是一件超有面子的事，而且校花是大部分男生都夢寐以求的女孩，應該是最好的吧？周圍的哥們兒都嫉妒，那羨慕眼神足夠讓他樂一天，然後就在一起了。
就連現在提起還能看到他蠻有成就感表情，特意在“超”字上加重音調，這個欠扁的臭男人。我聽過身邊人講的各種各樣愛情故事，這個是最離譜的，既沒有什麼溫情表白也沒有曖昧時刻，沒有喜歡和愛的承諾也維持了3年，感覺就像包辦婚姻。
“你就因為這個跟小雅學姐在一起了？”
“那還能因為什麼？”
沒想象到他居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反問過來。
“喜歡啊！愛啊？”
難道說小雅學姐就從來都沒有問過為什麼跟自己在一起，或者到底喜歡不喜歡自己，亦或是喜歡自己哪方面之類的話嗎？結果討人厭“撲哧”笑出聲好像我才是犯傻的那個，大手揉著我頭髮：“那個時候連什麼是喜歡都不懂哪來的喜歡，更別提愛了。”
“那你現在總該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她了吧？”
“現在更不可能知道，再一起那麼長時間都習慣了。”
我懵了，完全不懂望著眼前討人厭，就好像他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外星的人類，理解都成問題。
“你是火星的吧，地球上已經容不下你了，趕緊回去吧！”開玩笑推著他，實則是錯亂的更厲害了。討人厭只是笑，滿不在乎凝視像白痴一樣的我緩緩起身，大手毫不費力將我束縛在懷裡像在沙灘一樣。
“我很好奇。”
好奇？
“那個
多愁善感的微博主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女孩，本以為會是很挑剔型別，結果沒想到……”越說笑的越厲害，笑的越厲害我臉色越難看，“居然是個小孩兒。”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真是對不起啊！”
冷言冷語的同時奮力掙脫著結果毫無作用。
“可是等見到才發現好像根本沒認識過，從你口中說不出傷感詞彙，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放下手，等著他後面的話。
“是微博裡因為過去無法走出來的是真的，還是面前會哭會鬧會發脾氣嘴硬的是真的，你到底是害怕自己一個人，還是把自己封閉起來只想自己一個人？”
我趕緊否定，因為他猜中了真相。
“沒有啊！你看人都有兩面嘛，有這樣的也有那樣的，只不過是喜歡在微博上……”
還沒說完就發現他只是淡淡地笑，那笑容裡面意思是：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
別這樣討人厭，想被逼到死路一樣絕望，別這樣輕易將我看透，你怎麼可以這麼容易的知道我的內心世界，讓我怎麼辦？剛要伸手蹭掉臉上淚水卻被他的手阻攔，溫熱手指輕輕在我臉上擦拭，柔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到底什麼不是故意的呢？討人厭，是走進我世界不是故意的，是弄哭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讓我喜歡上你不是故意的，還是讓我在片刻間喜歡上你又死了心不是故意的？
頭抵到他懷裡抽泣，“不是我想一個人，而是我不得不一個人，如果不一個人的話就會被騙、被欺負、被傷害，在乎的人被奪走、喜歡的人被搶走、我愛的人不愛我，我沒有辦法反抗這樣的命運。”
第一次對人開口說那些從不願說的故事，在心底埋藏10多年的祕密，很幼稚、很青澀、很傻，不肯承認是自己的懦弱無助，只能是被他而蠱惑。
“你能想象幼兒園老師是怎麼欺負我的嗎？她說只要早起就能
穿舞蹈隊完整裙子，那天我起的特別早，可是結果呢，結果是我拿到裙子開心的時候，老師就把裙子拿走給她家親戚孩子，而我的變成最不完整的裙子。如果，如果這只是一次偶然也許就不會那樣傷心，為何在上小學的時候，整個隊伍50多人唯獨我的衣服被髮錯？”
情緒越來越激動，甚至都沒注意到已經被討人厭摟在懷裡。
“為何總是被男生欺負，被女生嘲笑那個，為何全學校那麼多學生，騙子就騙了我一個人。為什麼上初中第一天就被老師冷顏相對，才第一次見面。以為交到了好朋友，結果是在背後說我壞話最嚴重的一個。這裡面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根本都說不完，我只是不想再這樣所以閉上嘴不吭聲，讓自己的存在感消失殆盡，不想再被人欺負而已。”
這些話說出來只會被人嘲笑，可卻是作為一個孩子最真實的感受。
“我沒有媽媽，可就算有又怎樣，她寧願給我表姐扎頭髮都不願意理會我，我哭著求她都被冷落一旁。當她拿著相機給我表姐拍一張張照片的時候，我明白了，我不夠漂亮，很醜，她不喜歡我。從來都不對我笑，直到她去世的前一天說：筱優，其實我明白，你都知道，你什麼都知道。那一刻我就像所有委屈都釋然了一樣，可第二天她就去世了，毫無預兆的離開了我，討人厭，你說，我是真的只想自己一個人嗎？”
我內心的時間被禁錮在了過去，始終無法從陰影中走出，釋懷不了的東西太多將我緊緊包裹。母親的葬禮上一滴眼淚都沒掉，不是不哭，而是沒覺得這是她的葬禮。心裡只覺得媽媽去旅行了，很久很久才能回來，只要乖乖地等她就能再出現在我身邊。
即使她不對我微笑、不喜歡我，可她是我媽媽。
我像個孩子一樣被討人厭擁在懷裡，享受片刻溫存，哪怕下一秒鐘是地獄和死亡，都已無怨無悔。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他會擔心我，願意聽我說，安慰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