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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 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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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 那個人

今天早上,當我又一次不小心把牛‘奶’灑在‘胸’膛上的時候,爺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半天,深深嘆口氣:“真是討厭,越來越像你那死鬼老爸。.訪問:.。”

然後爺爺好像不太高興,連早點都沒吃,就出去了。

中山爺爺從院子裡進來,‘交’代保姆照看我吃早點,也尾隨著爺爺出去了。

我知道,他們兩個準是跑去小酒館邊喝酒邊回憶風雲歲月去了。

媽媽下樓來的時候,兩歲半的妹妹正調皮的正把嘴裡的稀飯吐在保姆臉上,並且指著她罵:“你給大爺滾……”

這句話是跟著爺爺學會的,有時候我們不聽話,爺爺就會罵我們:“你給大爺滾。”

妹妹什麼都沒學會,倒是這一句學得極像。

媽媽接過保姆的碗,揮揮手讓保姆去準備我上學用的書包。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媽媽昨晚答應要親自送我去學校。

妹妹最怕媽媽,早已經服服帖帖喊:“媽媽,抱……”

媽媽摁住她的頭:“無憂,坐好。”

妹妹撅起嘴看我,我裝作沒看見,乖乖吃早點。這兩年媽媽脾氣很不好,要是把她惹惱了,會被關禁閉。

有一次我犯了錯,她關我禁閉,結果忘記了有這件事情,害得保姆發現我的時候,我已經餓暈了過去。從此以後,我儘量不犯錯,因為餓暈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就在我扮演好孩子的時候,妹妹突然踢了我一腳,學著爺爺的樣子說:“真是討厭,越來越像你那死鬼老爸。”

我看到媽媽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板起臉訓斥妹妹:“你有本事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妹妹自知理虧,不過還是倔強地瞪著我:“等爸爸回來,我讓爸爸收拾你。”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爸爸,因為我們有太多的爸爸。元爸爸,宮本爸爸,還有蘇爸爸……

當然,還有隻有我知道的,一個爸爸……

媽媽麻利地幫妹妹擦臉換衣服,這時候保姆進來,小聲告訴我們:“先生回來了。”

妹妹跳下椅子,一歪一扭跑向外面,跑到‘門’口他搖搖‘欲’墜倒在一個男人懷裡。

“寶貝,快給爸爸看看,一個星期沒見,是不是瘦了?”

妹妹嗚嗚嗚哭起來,開始告狀:“爸爸爸爸,哥哥欺負我。”

像我這樣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人,見過數不清的不同型別的帥哥,洋介爸爸算是比較帥的。他是日本人,可是並沒有慣常日本男人的外貌,怎麼說呢,他長得很高很帥,關鍵是,他有錢。

有錢的男人多了去了,像我爺爺,隨便過年給我跟妹妹壓歲錢,都是六位數。

可是有時候我不太喜歡爺爺,並不是爺爺不帥,而是爺爺脾氣不太好。

也難怪,媽媽脾氣也不好,遺傳這個東西,真是不得不感嘆它的強大。

洋介爸爸抱著妹妹走到我跟媽媽面前,他先是跟媽媽擁抱,然後問我:“要去新學校了,緊張嗎?”

我搖搖頭:“不緊張。”

他笑起來:“很好,我宮本洋介的兒子,就該有這樣的霸氣。”

其實我想告訴他,因為以前有人告訴過我,男子漢哪怕‘胸’有驚雷,也要面不改‘色’。

出‘門’的時候媽媽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側過臉跟洋介爸爸說:“你陪我去拿吧。”

洋介爸爸點點頭,‘摸’了‘摸’我跟妹妹的頭,兩個人一起進去了。

妹妹問我:“哥哥,洋介爸爸為什麼不‘吻’媽媽,電視上爸爸不是都要親‘吻’媽媽嗎?”

我說:“不知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多問。”

她偏要多問:“為什麼他們也好幾天沒有睡在一起?”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已經九歲了,有時候還是無法回答一些問題。

比方說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面一個男人問我:“小愛,爸爸不在,有沒有人欺負媽媽啊?爸爸不在,媽媽開不開心啊?”

夢裡面我就哭了,我沒有辦法告訴他,並沒有人欺負媽媽,因為沒人敢欺負她。

我也沒有辦法告訴他,媽媽有了宮本洋介,一直都是很開心的。

看我老半天不說話,他‘摸’了‘摸’我的頭,把我抱在懷裡,緊到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緩緩說:“爸爸不在,你要聽媽媽的話,不許讓媽媽‘操’心。”

我的脖頸溼漉漉的一片,我知道是他的眼淚。

四年了,我一直都很瞭解他,雖然他不在了。

我一直很想喊他一聲爸爸,可是總開不了口,我甚至提到他都只能用“那個人”來代替。大約是因為,爺爺告訴我,我蘇爸爸的死,跟這個人有關。

五年前爺爺讓我把那枚翡翠‘玉’如意戒指放在那個人書房的時候,我就知道,爺爺恨死了這個人。

以前這個人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老是吵架,媽媽叫我喊他舅舅,但是我知道,他並不想當我舅舅。

他想當我爸爸。

那時候我還小,知道的東西不多,並不能明白:為什麼他想當我的爸爸,還要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孩子。

雖然那孩子最後並沒有留下來,但是媽媽傷心死了,他們大吵了一架,然後他打了媽媽一巴掌。

那一巴掌很重很重,因為媽媽的嘴角流血了,然後媽媽說:“是,就是我做的,我就是要你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看向媽媽的眼神裡沒有了火焰,全是仇恨。

那時候我很恨他,他的妻子對我和媽媽一點都不好,他難道不知道麼?他難道不知道,我身上那些此起彼伏的淤青,全是他的妻子所賜?他難道不知道,媽媽去找他的妻子理論,那‘女’人威脅媽媽,我們要是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她就要讓我們從這個世界消失?

他難道不知道,媽媽有多愛他,為了他跟爺爺大吵大鬧,甚至以死相‘逼’?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是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媽媽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可是也已經不重要了。

那一年媽媽病的很重,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連遠在俄羅斯的駱公子都來了,還有很多很多人,全都趕了回來。

總之我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來了。

我聽見爺爺跟布拉德醫生的談話,布拉德叔叔問爺爺:“不試一下嗎,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爺爺大怒,幾乎是聲嘶力竭:“我們蘇家,永遠不要他們周家的東西。”

布拉德叔叔無奈地嘆口氣:“這是他的心願,也是駱公子的意思。您是父親,難不成真要看著自己‘女’兒去死?”

爺爺越發生氣:“蘇三要是死了,我們蘇家認命。要是要了別家的東西,那就是大逆不道,我去了下面,以何顏面面對蘇碩,還有寧琅姐妹?”

布拉德就不敢再說話了,他拍了拍爺爺的肩膀出來,看見我他聳聳肩。

駱公子來的時候,爺爺正把茶杯砸在地上,有一片細小的碎片飛出來,擦著我的眼角飛過去,饒是我躲得再快,還是被颳了一下。

很快麒麟就奉命把我抱走了,我回過頭去,正好看見爺爺抓著駱公子的手,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天傍晚,爺爺帶我去墓地看‘奶’‘奶’還有姨‘奶’‘奶’,以前每個月,他都會帶我來。

‘奶’‘奶’喜歡喝‘女’兒紅,不是紹興特產,是爺爺親手釀製的‘女’兒紅。

那一天爺爺在‘奶’‘奶’墓前喝了很多酒,最後抱著墓碑開始哭,嘴裡絮絮叨叨都是那幾個字:“琅琅,你說,你說,是不是真的沒有退路了?”

我坐在他身邊,覺得他好無助好孤獨,可是我幫不了他。

最後,爺爺又說:“琅琅,周文籍和柳眉說了,要是蘇三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罪魁禍首。你說,你說……”

墓碑上***照片一如既往的好看,在媽媽還不是我媽媽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們倆長得太像了,只可惜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們原來是這樣的關係。

回去後爺爺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無論洋介爸爸還有中山爺爺怎麼勸,他都不出來。

最後還是駱公子出面搞定了這一切,讓洋介爸爸在媽媽的手術單上簽字,同意了那一場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的手術。

手術從早上九點持續到晚上十點多,所有人都去醫院了,只有我跟爺爺留在家裡。

我餓了一天,最後去敲‘門’,大喊:“爺爺,我餓死了。”

很久很久,‘門’終於打開了,出現在我面前的,並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爺爺,而是一個滿頭白髮老淚的父親。

他蹲下身抱起我,嗚嗚嗚哭起來:“小愛,媽媽要是死了,我們可怎麼辦才好?”

這一刻我才知道,爺爺也很怕媽媽死掉,甚至比我還怕。

爺爺給我做了一碗揚州炒飯,我們兩個窩在沙發上味同嚼蠟。

我不敢說話,他也沒有說,電視裡在正在播放狗血的偶像劇,相愛的男‘女’到了最後居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爺爺突然哭起來,沒有聲音,只是眼淚大滴大滴掉在碗裡。

周文籍來的時候,我們兩個正跪在地上擦地板。爺爺說,勞動能讓人忘記煩惱。

周文籍簡直驚訝得下巴都掉下來了,語氣裡有些吃味:“以前寧琅說過有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他下廚跪著擦地板……”

爺爺非常非常不待見他,板起臉繼續擦地板:“有話快說,說完快滾。”

周文籍走到爺爺面前,蹲下身,嘆了一口氣:“大哥,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你還是不能原諒嗎?”

爺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原諒?你周家死了幾個人,怎能跟我蘇家相提並論?”

周文籍也不生氣,他抓起我手裡的抹布,跪在地板上開始擦地,來回擦了一遍之後他問:“蘇三,既是蘇家的,也是周家的。”

就在這時候,洋介爸爸打電話回來,說媽媽的手術很成功。

電話用的是擴音,爺爺呵呵笑了兩聲,突然丟了抹布嗚嗚嗚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

他無所適從地一把抱住周文籍,哭了兩聲之後覺得不對勁,又一把推開他,忙不迭站起來,連鞋子都沒穿,就跑出去了。

周文籍拎著他的鞋子跟在後面大喊:“大哥等等我,一起去醫院啊。”

一個月後媽媽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布拉德叔叔說,並沒有排斥反應,一切都很正常。

又過了三個月,媽媽終於醒了過來。當時爺爺正在給她念報紙,洋介爸爸在茶几邊‘插’從昆明空運過來的新鮮山茶‘花’,而從美國趕回來的元爸爸和莫瑜阿姨,正拎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進來。

媽媽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洋介……”

砰的很沉悶的一聲,洋介爸爸手裡的山茶‘花’散落了一地。

她又看著我,招招手讓我過去,我有些害怕,但還是過去了。她艱難地支起上半身看我,好像要把我烙在她眼睛裡,良久之後,她開口:“這孩子,跟你那死鬼老爸,真是如出一轍啊。”

爺爺帶著我們全部出去,病房裡只剩下洋介爸爸和媽媽,我趴在窗子邊,看見爸爸俯身親‘吻’媽媽。

而媽媽,環住爸爸的脖子,我依稀聽見她親暱地呼喊他的名字,而他也一直抱著她,好像怕他跑了似的。

樓上傳來爸爸的聲音,我的回憶戛然而止,看著面前的小不點,我滿意地笑起來。

爸爸和媽媽下來的時候,我眼尖看見媽媽脖子上有一個紫青的痕跡,而爸爸笑得那麼開心。

妹妹有時候杞人憂天,擔心爸爸媽媽會離婚,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擔心過,因為我知道,爸爸有的是手段讓媽媽恨不起他來。

沒成想妹妹這個豬頭,居然開‘門’見山問:“爸爸,你跟媽媽為什麼不睡在一起了?”

我心裡雖然罵著她豬頭,其實自己也想知道這答案,於是我也看著他們。

媽媽的臉紅起來,她抱著妹妹,沒好氣說:“小屁孩別管大人的事情。”

妹妹不依:“我就要管,你們不許離婚……”

爸爸笑起來:“誰說我們要離婚?”

妹妹把矛頭指向我:“哥哥說的。”

我百口莫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好在爸爸也並沒有相信妹妹,他含笑看了我一眼,說:“爸爸跟媽媽不離婚,我們還要給你們生小弟弟小妹妹呢。”

妹妹拍手叫好,媽媽紅著臉白爸爸一眼。

爸爸側過身子來親媽媽,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爸爸就是有辦法讓她躲不掉。

到了學校爸爸親自送我進去,到了教室‘門’口他蹲下身說:“小愛,不管爸爸媽媽有多少個孩子,你永遠是我們最愛的寶貝。”

這一點我從來不懷疑,我點點頭跟他再見。

在新學校倒是蠻開心的,我的日語說的極好,關鍵是人長得帥,因此很快‘交’到了幾個朋友。其中一個也是中國來的,年紀跟我一般大。

他有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叫做胡雷。

一個早上下來,我們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告訴我,他跟著她媽媽住在北海道,他沒有爸爸。

我突然覺得他好可憐,於是說:“我倒是有很多個爸爸,要不改天分一個給你?”

他揚了揚漂亮的桃‘花’眼:“算了算了,我媽媽不會喜歡你爸爸的。我媽媽有喜歡的人,只是她不承認。”

過了幾秒鐘他補充了一句:“我知道那人是誰,但是我得裝作不知道。”

他開啟脖子上的吊墜,指著一張小小的照片問我:“這是我媽媽喜歡的男人,有可能是我爸爸,是不是很帥?”

“劍眉星目,是很帥。”

“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想方設法證明,這個人是我爸爸。”

媽媽手術前,前來探望的人裡,就有這個人,只是我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

但是我並沒有告訴胡雷,我決定,要幫他一把。

他真是個跟我一樣聰明的孩子,本來我決定國慶的時候邀請他跟我們一起回國,可是我臨時改變主意了。琉璃要是移情別戀不喜歡我,那豈不是很糟糕?

下午爸爸來接我,當他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我聽見很多尖叫聲,包括我的老師。

我在心裡切了一聲,心想要是把我所有的爸爸叫來站在這裡,這些‘花’痴還不昏過去?

爸爸牽著我出‘門’,告訴我一個好訊息,今晚家裡有客人。

家裡好久沒有客人了,不管來的是誰,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我決定跟爸爸來一次男人與男人間的對話,於是我問他:“你跟媽媽鬧彆扭了嗎?”

他搖搖頭:“怎麼了?”

我實話實說:“以前但凡你出差,媽媽都會提前幫你準備行李,她會寫很多便利貼提醒你一切事情,還會帶著我們送你去機場。可是上星期你出差,媽媽都沒起來為你準備早餐,你走了之後我發現她眼睛紅紅的,一定是躲在被子裡哭過。爸爸你不要騙我,我是小男子漢,你是不是不愛媽媽了?”

他詫異地看我,大約是奇怪我這麼小居然會有這樣的思維。

“別逃避問題,你得回答我。”

他噗嗤一聲笑起來,倒笑得我心裡一‘毛’一‘毛’的。印象裡三年來他跟媽媽連大聲說話的情況也沒有,這一次真是怪異裡面透著怪異。

他‘摸’了‘摸’我的頭說:“沒什麼,就是我跟媽媽說再要一個孩子,她說怕你們有想法,一言不合就鬧彆扭了。”

我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那也不算太糟糕。

“媽媽為什麼不要?”

“她說,關鍵是怕你有想法,怕你覺得……”

我明白了媽媽的想法,說:“不會啊,我永遠是這家裡的一份子啊。”

他握住我的手,認真說:“小愛你知道嗎,我們每一個人都很愛你的。”

我點點頭,鼻子酸酸的:“我知道。”

回到家,老遠就聽見妹妹‘奶’聲‘奶’氣的聲音:“叔叔有了嬸嬸就不要我,我不跟你玩了。”

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視線裡,他抱起妹妹舉高高,那沒出息的傢伙很快忘記了剛才的話,大喊:“叔叔再高一點,我最愛叔叔……”

我走過去,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叔叔。

他回過頭看見我,打量了幾眼說:“嗯,咱們小愛長高了,也長帥了。”

這時候‘花’架下傳來紀子姑姑的聲音:“快過來吃飯啦。”

我有些忌憚麒麟叔叔,卻最喜歡紀子姑姑,於是我小跑過去。

紀子姑姑蹲下身張開雙臂歡迎我,我撲在她懷裡,覺得她越來越美麗了。

媽媽出‘門’來,看我跟妹妹一個黏著姑姑一個黏著叔叔,無奈地嘆口氣,問爸爸:“就你慣他們,也不管管。”

爸爸油腔滑調:“我只管你。”

大家嘻嘻哈哈笑起來,妹妹問叔叔:“小嬸嬸怎麼沒來?”

叔叔颳了刮她的鼻間,寵溺說:“小嬸嬸去雙廊了,國慶的時候我們一起過去好不好?”

妹妹‘花’痴般問:“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見到雲錦哥哥啦,我是不是就可以嫁給他啦?”

叔叔被她逗得笑起來,問我媽媽:“嫂子,誰教她的?”

媽媽白了爸爸一眼,叔叔就笑:“不錯,果然是我宮本家的人,霸氣外‘露’。”

吃完飯媽媽和紀子姑姑在‘花’園裡散步,爸爸跟叔叔在院子裡喝茶,管家拿著電話跑出來,喊我:“小愛小愛,有你的電話。”

我丟了玩具,丟下妹妹,一溜煙跑到管家身邊,在‘褲’子上擦擦手,然後小心翼翼接起來:“喂……”

那邊傳來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小愛哥哥,國慶你是不是要來雙廊看我啊?”

琉璃的聲音是全世界最好聽的聲音,像‘春’風一般融化了我內心的憂鬱,我說:“是啊,我們好多人都要來呢,你想要什麼禮物?”

她說:“我什麼都有,就是想你。對了,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只告訴你哦。”

我豎起耳朵聽,她輕聲說:“最近媽媽的客棧裡來了一位帥哥,他居然公開追求媽媽哦。”

我吃了一驚:“那你爸爸知道還不氣死?”

她哼了一聲:“那個壞蛋,就是要氣死他,誰讓他不來看我和哥哥的。”

我知道她爸爸好久沒來看他們兄妹了,我安慰她:“那男人怎麼樣,你願意讓他當你爸爸嗎?”

“我願意啊,他長得可好看了,比我爸爸還好看,等你來了就知道。”

我們又互訴相思知情,最後戀戀不捨掛了電話。

半夜我起來上廁所,看見爸爸抱著熟睡的媽媽從書房出來,他沒有看見我,但是我看到他看媽媽的眼神裡全是愛,‘揉’得出水來。

我睡不著,正想著去客房找姑姑,就聽見隔壁叔叔房間傳來說話聲。

我出‘門’到他‘門’口,他的‘門’沒鎖,於是我清晰看見他握著電話站在‘床’邊,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柔:“寶貝,我愛你。”

其實我應該高興,這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甚至很難過,因為我想起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很想他,媽媽恢復記憶以後,從來沒在我們面前提過那個名字,但是我知道,她從來沒有忘記過。

第二天姑姑送我上學,她開著她那輛幾乎全北海道人都知道的小跑車,把我送到學校。

下了車我看見胡雷從一輛勞斯萊斯上下來,一個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的男人下車,幫他背上書包,親切地跟他揮手。

這個男人,並不是媽媽住院的時候,我見過那一個。

下課我問胡雷那男人是誰,他神祕地說:“這是我媽媽的追求者,是不是很帥?”

“你不是要找你的親生父親?”

他撇撇嘴:“誰做我爸爸都是一樣的,只要媽媽開心就行。”

眼看就是國慶了,爺爺跟中山爺爺早就去了北美,往年的這時候,媽媽都要帶我們回國一趟。

因此我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回國不止可以去找周爺爺,媽媽還要帶我去雙廊找踏雪。她爸爸海星叔叔有一次跟媽媽提議,兩家要‘弄’娃娃親。

我偷偷告訴媽媽,我是把踏雪當成最要好的小夥伴,我真正喜歡的,想娶回家做老婆的,是琉璃。

因為要回國,所以媽媽提前到學校幫我請假,送她來的並不是爸爸,而是家裡的司機。

他是那個人以前的司機,這麼多年一直是媽媽的司機和保鏢。

我悄悄問他:“國慶要不要跟我們回國?”

他看了媽媽一眼,像哥哥看妹妹一樣,最後只是笑著點點頭。

回國那天我跟弟弟簡直高興壞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洋介爸爸臨時有事要去義大利,不能跟我們一起回去。

司機張勳推著行李箱走在前面,周爺爺到機場接我們,周爺爺抱著我跟妹妹一頓狂親,妹妹老大不滿意:“你給大爺滾,親我一臉的口水。”

我們愣了愣哈哈大笑,連難得一笑的張勳也笑了。

回到南郊老宅,妹妹就張著腳丫子大喊:“哇,這個地方又長大了好多。”

周爺爺就笑:“無憂長大了……”

鸚鵡學舌:“無憂,無憂……”

妹妹突然喊:“你給大爺滾,真是討厭,越來越像你那死鬼老爸。”

大家都沉默,好在媽媽忙著並沒有察覺什麼,張勳於是趕忙轉換話題問:“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去大理?”

媽媽有些恍惚:“後天吧,等洋介回來就去。”

那一晚周爺爺非要我跟妹妹去和他睡,我倒是願意,妹妹萬分不情願,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爺爺沒辦法了,只好抱著我回了房間,於是我就看見了那個人的照片,就擺在‘床’頭櫃上。

那一瞬間,一種叫做想念的東西,滿滿地充斥了我的神經。

我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他,他深深地駐紮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其實我是希望他當我的爸爸的呀,在他讓我叫他爸爸的時候,我就是歡喜的。

睡到半夜被什麼聲音驚醒,醒過來看到周爺爺抱著那個人的照片蹲在地上嗚嗚嗚哭,像個丟失了心愛之物的孩子。

我也偷偷哭了,卻只能裝睡。

吃完早飯媽媽帶我和妹妹去迪士尼,然後遇到了我們不想遇到的人。

媽媽緊張地把妹妹抱在懷裡,張勳早已經護在了我們面前。

那‘女’人冷眼看著我們,最後目光停留在媽媽身上,她撇撇嘴說:“不是說生則同衾死則同‘穴’麼,他都不在了,你怎麼不去死?”

妹妹張口就罵:“滾你大爺……”

那人伸手要來打妹妹,被張勳抓住,她憤怒道:“你們都是殺人凶手,全都該死。”

就在這時,洋介爸爸天降神兵出現在我們面前。媽媽一看見她就哭了,趴在他肩膀上嚶嚶‘抽’泣著,像個熱戀中的少‘女’。

洋介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妹妹抱在懷裡,我趕忙偎過去靠著他,好像這樣就天不怕地不怕。

那‘女’人好像很怕洋介爸爸似的,剛才的囂張全然不見了,心虛著想要走。

洋介爸爸叫住她:“不知道該稱呼你蘭太太還是向太太,我們家三兒還有兩個孩子膽小,但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負。”

我想起來了,這個凶神惡煞的‘女’人,是蘭心的母親。聽說蘭心死後,她就‘精’神失常。

一箇中年男人走過來,抓起那‘女’人,給我們道歉:“宮本先生,宮本太太,對不起了。她情緒不穩定,還請見諒。”

洋介爸爸揮揮手:“沒事,我們走吧。”

走了好大一截,我回過頭去,還能看見那‘女’人‘陰’森恐怖的眼神。

好在過了兩天我們就飛往大理,去雙廊找雲錦和琉璃兄妹。

前年媽媽帶我們來過一次,那一次我們在洱海划船,洋介爸爸還掉了進去,嚇得媽媽差點跟著掉下去。

這一次情況有所不同,到了琉璃家的客棧裡,我才發現駱公子居然也在。

按輩分來,我應該叫他一聲阿公,只不過他總說這稱呼太老氣,於是我也就一直叫他駱公子。

加之我要是叫他阿公,那琉璃就是我阿姨,將來長大了我還怎麼娶她?

進了客棧,雲錦的媽媽,也就是闌珊阿姨,就叫雲錦帶著我們幾個人出去玩。

我知道大人們有事情要談,就牽著弟弟和琉璃,跟著雲錦出來。

出‘門’琉璃就開始哭,嘴裡屋裡哇啦說著什麼,我聽了老半天終於知道,她爸爸和媽媽昨夜吵架,把房間裡能砸的不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小愛,上一次有一個漂亮阿姨來找媽媽,她說她是爸爸的‘女’朋友,請媽媽別霸佔著爸爸。你說,爸爸是不是要跟媽媽分手?”

雲錦買了‘花’環給琉璃戴上,雲淡風輕地說:“不會不會,哥哥保證不會。”

琉璃哭的梨‘花’帶雨:“你怎麼知道不會?”

雲錦臉都憋紅了,最後說:“因為我看到爸爸把媽媽抱進了客房,然後媽媽罵爸爸是流氓。爸爸說,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流氓去對誰流氓?”

琉璃停止了哭泣:“然後呢?”

雲錦看著漫無邊際的洱海:“然後爸爸今早就起‘床’做早點啊,我說要去叫媽媽,他說媽媽昨夜太累了,讓我別打擾她。”

兄妹倆呵呵笑起來,我問琉璃:“那天你不是說有一個住在客棧裡的人在追求你媽媽嗎?”

她越發哭起來:“是啊,原本是這樣的,可是爸爸一來,百里叔叔就走了。”

我們在洱海邊玩耍了一下午,直到張勳找來,帶我們回家吃飯。雲錦帶著琉劣無憂在前面走,我跟張勳走在後面,他突然停下來,看著煙‘波’浩渺的海面發呆。

‘弄’得我也憂愁起來,問他:“怎麼了?”

他‘摸’了‘摸’我的頭,問:“你會夢見他嗎?”

我沒有說話,他說:“昨晚我還夢見他呢,他問我蘇三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她她開不開心。他說了很多,說以前他們一起去看演唱會,一起出國看球賽,一起什麼什麼的……他說,要是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再不會那麼折磨她了,一定會好好愛她。你知道他最後說什麼嗎,他抓著我的手,顫抖著說,再也回不去了。以前我從來不知道,世間最殘忍的幾個字,竟然就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我抬起頭,發現他默默流下淚來。

我也哭了。

我也想那個人,他是我的爸爸。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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