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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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怕了
61 怕了？
由於宋秋波一直都被放在湖中央，即便是帶著搜救犬，都不可能輕易的找到他的方向，如果不是紹傑幾個人見到直升機盤旋在湖的上空，也猜不到宋秋波竟然被放在了湖上。
其實霍一凡跳進水裡的時候，神志已經有些恍惚了，心理就有一個念頭，就算淹死，也要先把宋秋波救出來。
一個人如果在視線模糊的前提下，在水中游泳，那需要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
而霍一凡憑藉著記憶中的方向，以及僅僅存在的一點視線，遊向了宋秋波和那艘眼看就要沉了的小船。
看到霍一凡朝自己游來的時候，宋秋波還鬆了一口氣，尋思著也許這種高難度極限運動對霍一凡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了，所以他在情緒上的變化應該不足以讓他的病情惡化。
小船帶著宋秋波漸漸的沉了下去，霍一凡潛入了水底，在大腿的帶子上拔出了軍刀，割斷了宋秋波身上的繩子。
宋秋波會游泳，他了解。
繩子斷的一剎那，他的精神力，也跟著斷了，黑暗瞬間襲來，一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宋秋波掙扎著浮出了水面，一個深呼吸，再次的潛了下去。
直到後來，宋秋波想起這一段經歷的時候還會全身冷汗不斷，甚至眼淚都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他那個時候真的是害怕到了極點，霍一凡就好像是被黑暗吞噬的幽靈一般，漸漸的向水下沉去。
好在宋秋波在水中渡了口氣給他，讓他沒有嗆入太多的水。
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宋秋波將霍一凡拖上了岸，眼淚就像決堤了一樣，怎麼擦也止不住，此時此刻，看這霍一凡的光頭，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已經昇天了。
“師父，師父。”宋秋波一邊按壓霍一凡的心臟，一邊嘶啞著嗓子叫喊。
人工呼吸，心臟按壓，擠壓腹部的積水的時候，雖然霍一凡吐出了水，但意識卻仍舊是昏迷的。
飛機仍舊在空中盤旋，程顥最先衝到湖邊，看著宋秋波不停的叫著霍一凡，不停的給他人工呼吸，那雙眼睛，甚至絕望的散發著灰暗的色彩。
“師父，你睜開眼睛啊，你睜開眼睛啊！”宋秋波不停的按著霍一凡的心口，哭聲悽慘，令人聽了不禁為之動容。
直到這一刻，程顥才明白，就算大家再怎麼希望霍一凡不會和眼前的人在一起，那都是不可能的，只有深深的愛著，才會在危機的時刻，將對方的生命放在自己生命之上，一如心甘情願為霍一凡擋槍子的李陽。
程顥摸了摸霍一凡的頸脈，對著空中的飛機打了幾個手勢，飛機緩緩的下降，湖邊雖然沒有降落的地勢，但繩梯也被拋了下來。
飛機上只有兩個飛行員，在看到霍一凡出事的時候，其中一個就準備好了繩梯。這也只是在一分鐘以內而已。
程顥帶著昏迷的霍一凡上了直升飛機，宋秋波被後方趕來的童澤林紹傑幾人接了下來。為了不讓宋秋波參與霍一凡的手術，紹傑幾人直接將宋秋波打昏，送上了軍車。
車上準備了生理鹽水，在宋秋波昏迷的時間裡，也給他進行了簡單的救治，而霍一凡則第一時間被推進了手術室。
宋秋波睡的極不踏實，夢裡反反覆覆的看著霍一凡獨自一個人在森林裡走，周圍大片的迷霧，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霍一凡似乎想要和他說什麼，但迷霧太大，他根本追不上霍一凡的腳步，跌跌撞撞的，霍一凡就又消失了。
“師父，別走，師父，別走。”彷彿是在夢魘了一樣，一般人說夢話很容易被自己吵醒，可宋秋波卻是始終重複著這樣幾個字，就算宋秋豔在邊上輕輕的安撫，卻仍舊無濟於事。
撕心裂肺的叫了五分多種，宋秋波才突然睜開眼睛，有一瞬間他還處在恍惚之中，當看到自己手上的針管的時候，意識才漸漸的清晰，一把將針管扯了下來，就要衝出病房。
“秋波，你去哪！”宋秋豔連忙拉住了宋秋波，卻抵不過他的力氣。
“霍一凡呢，霍一凡在哪，我要去見他。”宋秋波轉身，抓著姐姐的雙肩，雙目血紅。
他從來沒有這麼恨一個人，而現在，他恨，恨劉樂讓霍一凡處在了生命危機之中，即便是劉樂將他殘忍的放在小船裡，要將他折磨致死，他也沒有這麼恨過。
“他還在手術室裡，你已經一夜沒有睡了，乖，再躺一會，等手術結束我告訴你！”宋秋豔心驚膽顫的看著從來沒有這樣墮落過的弟弟。
即便是對生活失去了鬥志，宋秋波在自己面前，仍舊是堅強的，活潑開朗，甚至總是犯二。
“姐，帶我去，我求你，帶我去，帶我去！”宋秋波一邊說著，膝蓋也漸漸的跪了下去，他無法接受霍一凡在手術室裡，而自己沒有等在門外這種恐懼，只要離他稍微近一點就可以。
童澤林看向了自己的老婆，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頭對宋秋波說道：“跟我過來吧！很多事要告訴你。”
手術室外，宋秋波看到了霍家二老和霍玲玲，腳步停在了走廊的盡頭。
現在，他沒有一絲的勇氣去見霍一凡的父母，在宋秋豔和童澤林的目光中，宋秋波後退了兩步，靠在了轉角的牆上，緩緩的坐了下去。
“怕了？”童澤林看著宋秋波，淡淡的問道。
怕了？
宋秋波搖頭，他不怕見二老，卻不知道見面了該怎麼說，更不知道他們都瞭解了什麼。
“他們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但知道老大腦袋裡有子彈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打擊了。”童澤林繼續說道。
紹傑從電梯裡走了出來，見到坐在地上的宋秋波的時候還詫異了一下，但轉頭對站在一邊的童澤林說道：“事情都調查清楚了，秋波在回去的路上，被那個叫王大明的劫了車，他原本只是想勒索點錢，但沒想到劉樂出現了，還把他揍了一頓，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宋秋波人就不見了，只記得有幾個黑衣人。不過秋波的車門沒關，但鑰匙卻被人帶走了。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拿走了秋波的部分現金和手機。”
“劉樂直接帶人上了山，獵鷹的骨灰被倒在了一棵樹下，秋波的那艘船底被打了幾個洞，又用幾層紙糊上，為的就是在秋波恢復意識，太陽出來的時候，慢慢的感受沉船的感覺，折磨致死。時間算的很精妙。”紹傑看向了宋秋波。
宋秋豔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捂著嘴，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砸在地上，她緩緩的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將宋秋波抱在了懷裡，想要努力的安撫。
“姐，我沒事。”結果卻是宋秋波反過來安慰她。不知不覺，弟弟已經長大了，成熟了，沉穩了，遇到這樣的事情，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宋秋豔沒有親眼看到又怎麼能明白歲宋秋波最大的打擊是什麼，也許在沉船的過程他的確恐懼，但是現在即將失去霍一凡的滋味，對他來說，才是最恐懼可怕的吧。
“姐夫，帶我去見他。姐，你該回去照顧欣欣了。”宋秋波抬頭，緩緩的站了起來，面色沉穩，前所未有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