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皇太后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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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皇太后老了
軒轅翎手中拿著紙鳶在御花園內放肆奔跑著，他的不遠處坐著皇太后。難得今日陽光明媚，萬里碧空。
“翎兒小心別摔著了，若是累了就過來歇會兒。”皇太后笑著看滿臉洋溢著天真笑容的孫兒。
也只有在無憂無慮玩耍的這個時候，他才儼然像個活潑好動的小孩子。
軒轅翎手中的紙鳶越飛越高，紙鳶上寫著他想對竇桑純說的貼心話。藉著紙鳶，把他的思念傳達到竇桑純的心中。
“哎……斷了。”軒轅翎驚慌失措的一喊，眼看紙鳶就要掉下來。楊天施展輕功，將落下的紙鳶撿起。
紙鳶的線斷了，這讓軒轅翎沒有情致再放。
索性就當休息一下了，“皇奶奶，今兒天氣不錯，你覺得呢？”
天不錯是一回事兒，還有一件令他們開心的事就是軒轅卿自從那次大年初一進宮後，目前為止做事安分守己，不再有什麼禍端惹出來，軒轅翎難得過上幾天安生的日子。
見皇叔難得肯收手作罷，鳴金收兵，試問軒轅翎怎麼會不高興呢？
“皇奶奶，翎兒想了下，今天這紙鳶就算是斷線了也未必不是個好兆頭。”軒轅翎接過小安子遞來的茶杯，朝皇太后眉開眼笑的說著。
紙鳶都斷了線，孫兒怎麼還認為會是好兆頭呢？
皇太后有些不敢相信孫兒的思想，不過既然他認為是好兆頭，那麼就是好兆頭，誰讓皇上的話是一言九鼎，君無戲言呢？
“翎兒，最近天下安定，哀家看你的心情也似乎不錯。”皇太后也察覺到了孫兒最近以來的好心情。
是嗎？其實，只要是皇叔能安分守己，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大事。軒轅卿能做到不再爭鬥，不再派人來刺殺他，時時刻刻對他懷有敵對之心，那麼軒轅翎又豈會陷入在水深火熱之中不能自拔呢？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隨手拿起一塊精緻的糕點，咬了一口，點點頭。這糕點可真是好吃極了，就如同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一樣。
“皇奶奶，朕真正開心的並不是這些，而是皇叔。攝政王能不再明知故犯，不再惹是生非，實乃不易。”軒轅翎吞下手中最後一口糕點，對皇太后直接稟明他的開心是意欲為何。
聽到孫兒的話，皇太后這才明白，原來他並非不是沒有感受到，同樣地連她自己都察覺到了軒轅卿最近的確是安分了不少。
想到什麼，皇太后伸出手，朝著伺候在場的太監和宮女一擺手。
屏退太監與宮女之後，皇太后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來。
“翎兒，此乃你母后託人所寄，哀家今早才收到，不如皇奶奶念給你聽。”皇太后說罷，便拆開了手中拿著的書信，她想告訴孫兒知，不論如何，她與竇桑純之間勢必會有一定的聯絡。
一聽是竇桑純來信，軒轅翎高興地馬上躍下龍椅走到了皇太后跟前。“皇奶奶，快快念，翎兒恨不得能馬上見到母后呢！”
瞧著孫兒一臉渴望又心急如焚的猴急樣子，皇太后算是明白了，可憐了他不能與竇桑純朝夕相對，分隔兩地。若他們能生活在一起，想來軒轅翎還會開心一些吧？
“別急別急，來，皇奶奶給你念。”皇太后彎下腰抱起了軒轅翎，他變得重了許多。
日子真快，眼睛一眨，這六歲的孩童如今已長成了七歲，不只是否他身上的膽子變重而影響了他本來的體重，還是他長大的好快好快，快到皇太后都沒有發現，也來不及發現。在不知不覺之中，那個原本需要他人呵護，疼愛的孩童變成了一個小男子漢。將軒轅翎抱起，讓他坐在椅子空餘的一旁。皇太后開始輕輕地念起了手中的書信，一字一句就像是竇桑純在他們面前一樣。
信中所寫雖然平平無奇，波瀾不驚，諸多事都被隱瞞了下來。然軒轅翎總有些不太相信信中所描寫的那些，不是他不相信竇桑純過的太好，而是不相信竇桑純居然能表現得如此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顯然，這封信居假的成分過多。為不不給皇太后增添煩惱，軒轅翎不想說出心裡話。
“難得母后過得那麼好，翎兒也就欣慰了。皇奶奶，若是可以的話，我想出宮去看望我外公。”軒轅翎想到年邁的竇子唯獨自一人身在宅邸之中，膝下再無兒女，加上竇桑純已經離開了他身邊，不能陪伴又無法探望。
他想代替竇桑純去照顧竇子唯，起碼有空出去探望探望他也好。
一聽孫兒想出宮皇太后的眉不由皺起，但反過來一想是為了去看望竇子唯，倒也不再露出為難的神色。也好，竇子唯沒有竇桑純在身邊照顧著，一個人難免多少會有些寂寞，有軒轅翎這個做孫兒的時不時去看望下，一來能排遣寂寞，二來還能與竇子唯之間互相商討朝政要事。
“去歸去，皇上要小心保護自己的安全。皇奶奶老了，不可能寸步不離的保護著你。然，你必須要時刻提高警惕。”皇太后苦口婆心的說著，要軒轅翎注意人身安全。
軒轅翎對皇太后點點頭，然後靠在了她身上，狀似撒嬌。這讓皇太后笑開了懷，她是老了，兒子不在身邊，媳婦兒又出宮遠走他鄉。身邊就剩下一個孫兒，也唯有孫兒是她唯一最親近的人了。
她的手臂摟住了軒轅翎，就好像軒轅烈還在她身邊一樣，那麼的真實又是那麼的虛幻。
烈兒啊！母后常常在想，當初若是能阻止你不讓你去南郡國，你也就不會上南山，不上南山你就不會遇險，不遇險母后就不會痛失愛子。這一切的一切母后到現在想想，可能是宿命吧！是天註定了要母后去承受這些痛苦，也是天註定了琉毓國該有這一場浩劫。
母后越來越覺得乏力了，卿兒的所作所為令母后十分心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然，這是生於皇室的悲哀。卿兒會變成這樣，多數的原因還是出自母后身上，母后心想應該是我把他教的不夠好吧？！
皇太后摟緊軒轅翎，眼睛眺望著前方兀自出神。她連眼眶泛紅，眼淚滑落都尚未發覺到。
“皇奶奶，您怎麼落淚了呢？”軒轅翎的聲音及時響起，小小的腦袋抬起，一雙眼睛裡充滿了關切。
皇太后哆嗦著手，摸索著臉上的淚痕，頓時無奈一笑。“瞧瞧，哀家當真是老了呢！動不動就流淚，皇奶奶年輕時也不曾讓眼淚這般放肆的隨意流淌下來，現在可好，流淚的次數和時間越來越頻繁了。翎兒啊，皇奶奶有些睏乏了，今個兒御花園賞景，皇奶奶的興致到此為止了。”
她放開了摟住孫兒的手臂，鬆開手，喚了不遠處的魏公公。
軒轅翎目送著皇太后遠去，他驀然領會到，原來皇太后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老去了，就像是當初軒轅烈沒死之前，皇太后還是意氣風發，威儀萬千。如今的皇太后在逐漸的蒼老，憔悴。雖然他們都沒有發覺到，事實上她早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魄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退。
有了這一層認知之後，軒轅翎對未來的日子憂心忡忡，心頭有了一些思量。看來，琉毓國的江山只能靠他了。可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七歲的年紀，根本做不了二十歲，三十歲的人應該做的事。面對這單薄的皇室血脈，這些他根本做不到。
母后，告訴兒臣，應該怎麼做才能代替父皇守護好琉毓國的江山，不讓亂臣賊子覬覦皇位和那把高處不勝寒的龍椅呢？
軒轅翎從椅子上起身，站在御花園內暗自出神。顯然，這個難題只能自己去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