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軒轅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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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軒轅翎
自小在我懂事兒起就知道父皇和母后之間存在著誤會,這個誤會究竟是因何而起我就不得而知了。每次我都跟隨在母后身邊,只要父皇看她一眼,我就能輕易地捕捉到。
在父皇的眼裡,我發現他對母后懷有愛意。那種愛意不完全是世間男女那麼膚淺的,那種愛裡麵包含著一種欣賞,一種仰慕,還有些男女之間的情愫。
我知道,也許那麼小的我為何會懂得那麼多的東西。
其實在我四歲的時候,母后做了一件事從此轉變了我對人生的看法。也轉變了我對這個世間的看法和想法。
原來一個人走到窮途末路能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當然,這些事未必是要傷害誰,可確實會傷到我們自己。
那天晚上母后哄我入睡後,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照常想入睡時,那晚天下著傾盆大雨。驚蟄時節總是有著充沛的降雨量。
雨水叮叮咚咚的落在琉璃磚瓦上,猶如一曲唱不盡離別的哀歌。我有些害怕,打雷的時候很想要母后能夠陪伴在我的身旁。
於是,悄悄下了床榻。穿上靴子,披著外袍出了寢宮。
當我走到母后的寢宮時,她的寢宮內燈火微弱,燭火零星點點。
然而,在那零星的燭火下,我見到母后手中端著一個空碗,另外一手拿著一個小瓶子。我記得那是什麼瓶子,是前不久從一位貴人的寢宮中搜查出來的毒藥。是鴆毒,據說此毒劇毒無比,只要滴一滴在清水之中,喝下去的人當場會暴斃身亡。
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看著母后的動作,一顆心提到了喉嚨眼。很害怕她會就此想不開,也很害怕她會喝下鴆毒,從此丟下了我。
就這麼看著母后,母后掙扎了三次。最後她嚎啕大哭,把鴆毒丟在了地上。
我聽到她喊我的名字,還拼命的說不能丟下我。
那如此想死的心情,就連後路都想好了的她,僅僅因為想到我,想到年幼的我想活下去的勇氣令我轉變了自己對人生的一種的思考。
我還想玩耍,想要無憂無慮的長大。可因為母后做出來的那件事,令我今後的日子裡再無快樂和無憂可言。
那時候我看到父皇的時候,很想問問他,為什麼不可以愛一個女人,僅僅一個女人。作為你孩子的母親,作為你琉毓國的國母,你的髮妻。這樣的妻子,不足以你用餘生去愛她嗎?
可是在我六歲那年的一天這個想法徹底轉變了,母后醒來後性情大變。
她不再變得像從前那麼的隱忍,她開始教育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開始教我很多現實的,有用的東西。
那時候的我總是在想,如果母后能一直這麼下去似乎也不錯。
起碼,不用和羽纖爭父皇。她說她不稀罕什麼軒轅烈,也不稀罕什麼皇后之位。她只想守著我,只想看著我健健康康的長大。
我知道那一刻起,母后真的變了。
她不再是兩年前的她了,她變得更加堅強。
有些時候,我甚至認為父皇做出來的某些事不如母后在兩年後做出的轉變那麼堅強和堅定。
的確,當母后不再去在乎父皇的時候,父皇卻開始對她有了全情投入的心情。開始時不時的來找母后,甚至出現在冷宮的機會一次比一次還要頻繁。我不知道那樣是否帶著著重新開始,但確實母后不再居住冷宮,而是回到了屬於她的鳳儀宮。
那麼小小的變化,看得出來父皇對母后的改觀。這其中也有羽纖的“功勞”,若非她那麼急功近利的挑撥離間,也不會給了父皇和母后重新開始的好機會。
我常常在想,為什麼,我們明明愛著那個人,而總是會時不時的鬧矛盾呢?後來我才懂得,原來愛的越深越容易迷失,平常對待一切正常事務頭腦清醒,思路清晰。一旦面對情情愛愛就開始犯糊塗了。
這六年來我有爹等於沒爹,整整六年父皇從未來看望過我,在我知道的印象裡,他從未面對面的看過我。那種滋味兒很難熬,就好像我的存在是不被祝福,不被喜歡的。他甚至認為我是母后和皇叔的孩子。
這麼可笑的猜測,也只有羽纖那種沒有腦子的人才說的出來。而父皇不是相信,而是他認為此事根本沒有去了解的必要。他害怕,害怕那個真實的答案。
那天在走廊上巧遇他,我就問他,難道你不喜歡我的存在嗎?
這是第一次,我當著他的面,還是如此有勇氣反問他。當然,我在他眼中得到了答案。他其實不討厭我的存在,只是有些時候他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起碼,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懂得如何去做。
父皇開始越來越寵愛母后,有時候還會在鳳儀宮留宿。
羽纖開始打了壞主意,她不想失去父皇,唯有對母后下手。這其中她還不忘記找皇奶奶出手相助,我認為羽纖實在太有心機,而母后根本不行和她鬥。這樣鬥來鬥去只是為了一個男人根本沒有必要,這大約也就是母后的心思吧?
在得知母后中毒後,父皇整個人勃然大怒,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發那麼大的脾氣。由此可見,他對母后的愛是真心實意的。
這令我想到了兩年前,母后想飲下鴆毒的那一刻是那麼的悲哀。如果,她真的喝下去了那麼鴆毒無疑害她香消玉殞,如今她的堅持換來了,父皇的另眼相看。
這其中本本分分,安安靜靜,循規蹈矩的做人。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無需你來自辯,照樣上天看得見。
後來知道母后身上的毒需要南山上的藥引來解,這南山實在南郡國。試問,路途遙遠,再加上南山上的地勢由險峻,陡峭連綿的山峰不是一般人能上的去。
御醫診斷母后的病情實在拖不得。最終無奈之下,還是父皇毅然決定前往南山。他帶上楊天,楊天是帶兵打仗的大元帥,大將軍。上陣殺敵的先鋒,殺敵無數。帶上如此幫手上南山,已經事倍功半。
可是,我們都算錯了一件事,父皇帶走的輕騎衛隊是全兵隊之中最厲害的,也是最有威力的。
這一趟南山之行,皇奶奶千方百計的阻止,仍舊拗不過父皇想救母后的心。
臨別前,他坐在母后床榻前,緊握著她的雙手,要母后等待他的歸來,一定要支撐下去。那一刻,我所看到的是他們之間繾綣纏綿的愛戀。
在父皇即將遠行時,我問他這些年來你可有想過我呢?
父皇蹲下身抱了抱我,他告訴我,我一直都是他心頭的一個安慰,他說琉毓國的將來就握在我的手中,要我多加努力。
他說的那句話到至今為止我回想起來,才發覺,原來當初臨行前他已經間接的把皇位從形式上而言給了我。只是我太小,無法一下子猜測出來他言中之意。
反倒這樣一來給了我皇叔莫大的機會,說去我的皇叔——軒轅卿。此人和母后也有一段過去,當然他們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任何逾矩的事發生。這一點也算是我最欣賞皇叔的地方,不過皇叔這人身上有太多的悲劇,也是這些悲劇導致了他在這一生之中活的如此狼狽。
皇叔似乎沒有想過自己為何會活成那樣,他一心只想奪得皇位,得到那把龍椅。據說皇奶奶當年對皇叔進行了打壓,把皇位給了父皇。不過依照今時今日的皇叔的胸襟看來,皇叔這般的涵養確實不適合當一國之君。
不錯,自古以來事關到龍椅就會不顧一切的去進行殺戮。
萬萬沒有想到,就連皇叔也不例外,為了皇位,為了能夠得到龍椅,居然叫羽纖下了毒,一開始還不知道皇叔居然還有這麼一面。
宮中有傳聞,六年前在我沒有出世之前皇叔是沒有回宮的,他一直居住在宮外,後來在六年前後皇叔從宮外回到了皇宮中。
父皇出去為母后尋找解藥的期間,皇叔已經找到了皇奶奶要得到皇位。然而雖然皇奶奶是一介女流,可早在皇爺爺駕崩之時就由獨自一人守護著琉毓國。也只是後來父皇的長大才守住了皇位,這些年來皇奶奶所做到的事,光憑皇叔造反的心是無法得到皇位的。
在母后中毒期間,皇叔開始變本加厲,不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進宮開始想得到皇位。就連外公都沒了法子,開始頻繁進宮找皇奶奶商量對策。
他們甚至認為不久之後等父皇歸來之時就要拿下皇叔,兩人都認為皇叔起了造反之心,是萬萬留不得的。
以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然而,當迎來父皇找到解藥的好訊息時,也迎來了一個噩耗。父皇在南郡國的南山上尋找解藥的時候遇上了雪崩,下落不明。回來的只有楊天——楊大將軍,還有彌留下來的極為輕騎衛隊的死士。
楊天帶回來的不僅僅有解藥,還有父皇的骨灰,還有叫我繼承皇位的聖旨。
他們途徑千葉國時,因為千葉國常年都是溫度連天的高溫天,屍體是放不長久的,後來楊天下令火化了父皇的屍體。
當聽到父皇的噩耗時,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想不到。等了六年,等來的還是他對我的冷漠。從此以後,我軒轅翎徹底的失去了父愛。這六年來我時刻期盼的是他能夠看看我,能夠親自抱抱我。
然而,我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噩耗,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聽不到他的聲音了。事情一出,我想最開心的那個人莫過於皇叔了。因為他前不久還想著要爭奪皇位,想著要當皇帝。現在父皇死了,豈不是便宜了皇叔的帝皇夢。
不行,我在心底裡暗暗發誓,就算我什麼都不懂登基為帝,也不會把皇位交給他這種狼子野心的人。
皇奶奶看著御醫煎熬完畢的解藥,她想到父皇的無辜枉死,氣的想打翻解藥。我跪在她的面前,求她手下留情。我已經失去了父皇,不可以再失去母后。若是這世間我徹底失去了雙親,那麼對於年僅六歲而言的我是多麼殘忍的事啊?
終於事情告一段落,母后用了父皇千辛萬苦尋找來的解藥。
看著她醒來的樣子,身體充滿了溫度,臉色紅潤的樣子。我知道這解藥是沒有白白求下來,當母后知道父皇意外身亡的噩耗時,她居然承受不住打擊。
但,我能夠看出來,那種悲痛並非是朝夕相處六年之久的夫婦該有的感情。那種感情裡還透著一些陌生和疏離,又不可以說完全沒有感情的存在。
我曾經有過懷疑,就連碧桐姐姐也有過。
當父皇不在人世的訊息一經傳出,就連羽纖都承受不住打擊。我想這個女人是愛過父皇的。無論是長久的或者是短暫更或者她愛的父皇給她的一種依靠。
總之這些都不理會,首先她是愛過父皇的。
羽纖找到母后的時候,對母后做出了犀利的痛批。我知道羽纖這麼做無可厚非,因為她對父皇的感情確實有些超越了我們的想象。
她失去的是唯一的依靠,而我們失去的是一輩子即將無法再回來的親人。站在羽纖的立場上,和我們缺失的不太一樣。
正因為她還沒子嗣,而母后有我,皇奶奶有我,琉毓國還有我和皇叔。雖然皇奶奶不會把皇位交給皇叔去繼承,起碼他們還有選擇的人選,那就是我。
在失去父皇的那一刻,母后的心情是我們無法明白的。
她心底裡的痛,並沒有告訴我們。我認為那是她在偽裝,不想讓我們知道其實內心的痛有多麼的強烈。看著她脫掉了繡鞋,打著赤腳站在雪地上疾走。那種心情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這是在自殘,想用自殘來提醒自己,來告訴自己父皇走的訊息是真的,是正確的。
既然父皇死的事成了事實,成為了鐵證如山的事。那麼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奶奶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皇奶奶想過要保護我,又要保護琉毓國的江山,還有提防著皇叔的造反。這其中幸得楊天和外公的協助,讓皇奶奶她老人家高枕無憂。外公在朝中大臣之中說話還佔據一席之地,雖然無法勝過皇叔的低位,起碼他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登基大典迫在眉睫,由不得我們放任一點點,就連絲毫的放鬆都不可以。
我的內心渴望母后能夠留下來,陪同在我的身邊。因為在這之前,我的父皇已經離我而去,僅剩下唯一雙親的其中之一的母后就不該再離開我。
始終知道,朝廷上一切要以大局為重。當我得到帝位的時候,本想著皇奶奶會留下母后,可是我想錯了,因為皇奶奶留下的不是母后,而是要母后削髮為尼。
這當時是在朝堂之上做出的決定,我不能有任何的異議。
母后含淚望著我的,而我卻不能上去送別她。她的離開給了我莫大的打擊,若是可以的話,我情願自己什麼都不要也要隨著她一同離開。可想到爭名奪利的皇叔,想到年事已高的皇奶奶,想到為了琉毓國鞠躬盡瘁的外公。
這些人所做的一切使我那顆想要追隨母后的心,頓時平定了不少。
在大局面前,我始終要顧全這三人。皇奶奶不能失去我,外公效忠的琉毓國不能失去繼承大統的皇帝,還有一心想要奪得皇位的皇叔不可以讓他如願以償。
思想至此,我終究沒有隨母后一同離去。
當朝廷上站著的文武百官,喚母后“罪後”的時候,我的心是那麼的痛。原來,在這幫人眼中,母后的身份和價值不過如此。可見,一個國家的帝皇對於他們而言有著不可衡量的價值和至高無上的榮耀。
最終母后還是離我而已了,在母后走出大殿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好像是接到父皇噩耗的那一刻一般的沉重。要不是皇奶奶及時拉住我,想必我會追隨母后而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那時候我眼中的皇奶奶是那麼的強勢。好像她身上揹著整座琉毓國的皇室和江山,這從今往後她還要帶著我,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教我身為帝皇該有的威嚴和儀態。
然而,我還記得,那時候的皇奶奶就教了我一句話。她說,身為帝皇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控制自己的脾氣,要把自己的情緒掩藏起來。不可以在人前透露半分,喜怒哀樂要掩飾於無形。
這番話聽上去十分深奧,我根本讀不懂。只要是想到母后的離開,眼淚就一個勁兒往下掉。知道這樣當著人的面哭不好,會失去我身為帝皇的威嚴。
可是,我們誰沒有爹孃生養呢?那一刻,我的生母離開了我,難道,身為帝皇的我還不允許哭一下嗎?
父皇的離開,母后的離開,促使了我今後變得無比堅強。這也是最後為何我會在皇叔心存害我之心時,我做好了一些防備的預防。
原因全部因為我的父皇,他的死,告訴了我。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要保護自己,就不能隨意透露行蹤。
番外(二)
在母后離開不久,我徹底對人情世故變得憤世嫉俗,十分冷漠。人生莫過於此,失去了你千方百計想要留住的人,這種心痛不是一般人能夠領會的,甚至沒有人可以明白那種痛究竟是佮的刻骨銘心。
皇奶奶對這一切似乎越來越沉默,我也開始變得不愛說話。父皇的死去,母后的離開。在這座冰冷的皇宮之中,琉毓國這片錦繡壯闊的山河之巔,我沒有任何的人可以依靠,甚至連一點點都不可以。想要找那麼一個人都做不到。這皇帝當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我不過是想母后留下來而已,為何就連這麼小小的要求,如此卑微的請求都做不到呢?
在母后離去後,皇叔對我的態度有了轉變。他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甚至看我的眼神裡多了很多算計。有時候,我甚至不敢想。只因皇叔的決定令我十分為難。
唯有失去過的人才會懂得擁有的可貴,然而皇叔不懂這個意思。他一心只想爭奪,試圖從我的手中奪走皇位。這種無盡的防備,沒有結束的暗算,令我十分討厭。這樣的日子過久了會把人徹底逼瘋,我總是在想,為何皇叔這一生活著就只是為了皇位呢?
他難道不覺得悲哀嗎?這樣的他不是很可悲嗎?一生之中,活著僅僅只是為了皇位,龍椅。難道,這是他所渴望的一切嗎?如果的是,那麼我真的很同情他。
我千方百計防範著皇叔的狠毒算計,有時候不惜找外公商量對策。皇宮內的侍衛對我的保護更是有演變到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的地步,楊天楊將軍對我也是保護有加,對我也是相當的尊重。
說實話,要大家聽命於小小年紀的我,實在有些意外,也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現在的琉毓國已經沒有了人來坐穩這把龍椅,唯一有資格的人就是我。就算是為了我已故的父皇,為了我那可憐又可悲離開皇宮的母后,我也要當好這個皇帝。
母后離開的日子越來越長,我開始不習慣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有時候,我趁著皇奶奶不在身邊時,總是會跑去鳳儀宮,那裡有很多我和母后之間的回憶。去那邊走走,看看,就好像母后還在我身邊是一樣的道理。
只可惜,母后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最後,我下令封掉了鳳儀宮。這座寢宮不該再開放,現在母后也不在,我只有關掉了這座寢宮。
皇奶奶總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陪伴在我身邊,有一天她實在忍不住了,告訴我,母后只是出宮去了,並非去了尼姑庵。她相信母后說的話,說父皇不會無緣無故白白枉死,這裡一定還有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
於是,皇奶奶藉著大臣讓母后的動機,好讓母后名正言順的去調查父皇的死因,這樣一來,我們守著皇室和琉毓國。而母后去調查父皇的下落,終有天我們會團聚。
那天之後,我變得更加冷漠,對誰都是如此。身邊只有安心是最貼身的,平常別人喚他小安子。其實小安子的名字就叫安心。我有時候喊著安心的名字,心中想,他爹孃的願望真的好卑微,只想他能夠安安心心的度過一生。這看似卑微而渺小的願望,其實包含著很多的智慧,大智若愚大約如此。
我看到皇叔對我的逼迫一天比一天加緊,我已經從膳食到差點,只要是透過嘴的食物統統都加強了防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因思母情切,我感染了風寒,導致要喝藥。我派安心去監督那些熬藥的每一個程式,不想別人在我的湯藥裡做手腳。
我真是低估了皇叔的能力,他把毒塗在了碗中,我真的懷疑他怎麼會有如此的思考能力呢?
喝完湯藥後,我的身子一天差過一天。而皇叔下毒的劑量一天比一天嚴重,這也是後來我出宮後調查得來的真相,只是沒想過皇叔會那麼狠毒,狠毒到連小小年紀的我都不放過。如此心狠手辣,他實在令我不得不服。
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狠毒了,但同皇叔相比較,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在中毒彌留之際的剎那,我真的沒想過自己會那麼快就死了。那一刻,我好渴望能夠見到母后,能讓她再抱抱我。
可是,來不及了。
我知道皇奶奶來看過我,還有外公,楊天。
這次中毒的事來對我是一次血一樣的教訓,錯過一次,絕對不能再讓自己錯一次。
當我醒來的時候,在沉痛中驚醒,口中的毒液在棺柩顛簸的時候,從我的口中流了出來。這倒是有些神奇,我記得那天之前那人來找過我。那個神祕人告訴我,他是父皇派來的。不過,我總覺得很奇怪,看著他站在離我稍稍有些遠的距離,可還能感覺到那人好像是父皇。
他是如何知道,我會死,並且還是會死在軒轅卿的算計之下?
除非有一點解釋,那麼就是皇宮之中有他的眼線,此人的低位頗高,一般人是無法近我的身。後來我仔細想了想,才明白那人是誰,除了楊天之怕也沒有人了,不過我不會懷疑楊天。他的忠心耿耿日月可見,在父皇出事的那會兒,楊天毅然扶持我登基為帝。
這麼一番心思是絕對欺騙不了任何人的眼,楊天絕對忠誠。
我被關在皇陵,雙手拍著棺柩的蓋子。試圖外界有人能夠聽到,引來的卻是看管地下皇陵的死士。
他們的額頭上燙著烙印,這一輩子都是死士,除了他們死,否則永遠踏不出這皇陵一步,否則,代價是粉身碎骨。皇陵是關於皇室的祕密,沒有人能夠輕易地離開。
棺柩被開啟之後,死士見到我自然是不會放我出去,這身葬皇陵的歷代皇帝,都是出不了皇陵的,從未有此先例。
可我不想死在這裡,要知道外面還有很多人等著我回去。有母后,有皇奶奶,還有外公。琉毓國的江山社稷怎麼能輕易拱手讓人呢?那個人還是狼子野心的軒轅卿,我那卑鄙的皇叔啊,為了皇位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聽到皇陵外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聽那聲音十分耳熟,這聲音分明是安心的聲音無疑。頓時心中滿懷希望,只要有那奴才在,一切都好辦了。
開始和死士商量,只要讓我離開,我絕對不會說出他們的祕密。
死士卻不答應,這是歷代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我很是惱火,規矩,我現在沒死就是皇帝。難道,我說的話就不是規矩了嗎?
不等他們回答,我摸索著懷中的玉扳指,這枚玉扳指能夠號令輕騎衛隊,但一般情況下還能用我掛在脖子上的那枚玉簫。
那玉簫看上去形象猶如一個墜子,十分小巧。
死士還沒反應過來,我接下脖子上的玉簫,放在脣下吹響了玉簫。
不出多久,輕騎衛隊裡養的那隻雄鷹找到了我的位置所在。然後引來的輕騎衛隊大批次的人馬,死士全副武裝。看來他們之間會有一場生死交戰。
我把解決看守皇陵的死士人物交給了輕騎衛隊,而自己則是偷偷溜走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走到皇陵外面,看到跪在襲上的安心。安心看到我出現,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看著跪在面前的狗奴才,玩心大起。
走到他面前打算嚇唬他,可是安心看到我的時候,痛哭流涕,他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我。面對對我如此忠心的安心,我當下於心不忍,不想再嚇唬他。
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告訴他我沒有死。不過,我打算和他一起回去皇宮。
皇陵路途遙遠,再加上,我一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所以力氣自然是消耗的差不多,要不是安心扶住我,我恐怕會暴屍荒野。
我和他走了足足一整天,入夜時分才抵達皇宮。安心原本想進宮去,卻聽到一個訊息。母后回來了,她在大殿殺死了李奔,而且將皇叔押入天牢。自己登基稱帝,這是自古以來就少有的事例,看來她是因為琉毓國找不到男丁,唯有自己作用龍椅。
當我聽到這個訊息時,卻下了一個決定,想帶著安心離開琉毓國。
我死的事暗中安心有打聽過,原來我中的是巫毒。想到巫毒,我就想到了皇叔,他到底是透過什麼手段得到這巫毒的呢?
對於巫毒略微在父皇的口中聽說過,傳聞那是南郡國皇室的禁術,主要是在以前兵力不是強盛的南郡國,他們的祖上有幸識得一位來自其他國家的巫女。於是,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巫術。一直流傳到至今,只是唯一有些不明白的是,這巫術究竟是誰帶來的,或者巫術到了今時今日怎麼還存在呢?
所以,我打算帶著安心前往南郡國和千葉國,一路往下行走,總之先離開琉毓國。
安心聽到我的話,有些意外我做出來的決定。他也許會認為我應該回到皇宮,回到屬於皇奶奶和母后所在的琉毓國。
可,我現在已經死了。既然皇叔想要置我於死地,那麼我何樂不為將計就計呢?何況,這麼做還助於我能在外面好好明察暗訪,巫毒說不定有朝一日真相會水落石出。
帶著安心前往千葉國的路上我們先過關,打算先去南郡國。在抵達南郡國的邊關時遇見了一件好玩的事兒,有人同我們搶道。安心到底對那些江湖事不是很懂得,我自然也是一知半解。不過生存在皇室,有些事,我比一般人多了一些疑慮之心。
那個和我們搶道的人不是別人,那人是千葉國皇室的皇子。安心誇我很有本事,連一點都能猜透。
其實,這個傻瓜不是很懂得那些皇室之間的祕密。千葉國因為位置處於熱帶的國度,他們那邊常年炎熱夏季。所以,人們身上都會帶點香氣。甚至有些女性生來就是香香的,天氣熱人身上的發汗的機會就會增加。酸臭難聞的味道一般人都接受不了,何況有些是皇室中人和有錢人家。
於是,千葉國自然最盛產的也正是香料。
我靠那人身上的香氛來斷定那人是皇室中人,那種香料民間很少有人能夠用。因為量少,昂貴,普通百姓自然用不起。
我交安心讓道,不要和別人發生爭吵。出門在外,吵架和打架不是上上之選。
安心最後還是聽取了我的意見,我們過關後找了一家客棧投宿,不知道該說有緣千里來相會,還是冤家路窄,那人居然和我們投宿的是同一家客棧。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我叫安心讓掌櫃的把飯菜送到我們的房中。一路走來,我怕軒轅卿的黨羽發現我的存在,於是喬裝打扮,甚至還易容。易容是安心教我的,想不到這看似普通的小太監,居然也懂得那麼多。
我們住的客棧那天晚上遇上了偷襲,後來才知道那人原來不是來偷襲我們的,而是來找納蘭昭的。住在我們隔壁廂房的男子正是千葉國皇室的二皇子——納蘭昭。
說來也奇怪,和納蘭昭算是不打不相識。認識他之後,於是我也就自然而然的喚他昭哥。
我們前往昭哥的朋友家走去,我是打聽到白家四兄弟,當初母后在南郡國留下來的時候有足跡。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日子。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母后生活的地方果然是這裡。可是很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母后以什麼樣的心情在這裡生活著。
我想找白家四兄弟跟我回皇宮,因為我需要他們的幫助。只要把他們四大高手請回去,那麼琉毓國就有救了,到時候皇叔就不會再那麼囂張。而母后和皇奶奶都能過上安生的日子。
當我首先見到白連明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此人在我小的時候保護過我。還當過我的侍衛,只是,我的印象不是那麼深刻。還記得,那天我丟了一隻布老虎,所以要他替我尋找。
他幫我找到布老虎之後,我就要白連明留下來,要他當我的侍衛。
最後他不告而別,我有些不開心。直到在南郡國遇見白連明,我才知道原來他在那之後成為了輕騎衛隊的死士。當然是佼佼者之中的強者,不是小嘍囉。
見到白連明令我很意外,但是我也沒有那麼快就道破自己的身份,想給他一段表現的機會。他帶著我回到了白府,那些有眼無珠的人見到我就要對我動粗,最後我告訴了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並且警告他們不要亂來。我在南郡國為的就是尋找巫毒的下落,還有使用巫毒的人,究竟是不是南郡國皇室的三公主。
這件事過去的年代實在太久遠,所以,就算是懷疑都不一定能夠派上用處。
後來我在白府住了下來,昭哥也在白府住了下來。
這一切是那麼的順其自然,後來慢慢和他們相處下來。我才知道自己很想念琉毓國的一切,可想念歸想念,現在的我根本無法回去。有太多的事,需要我去調查清楚。
那天白連修要進宮,我想叫白連修帶我進宮。我想和南郡國的南皇商量下巫毒的事,順便向他坦白我的身份事情。
僅僅只是想要他幫我實現巫毒那件事的關聯,別無其他。
最後在我和白連修再三遊說之下,他還是答應了帶我進宮。進宮後,我找了南皇,並且向他表明了我的身份。
南皇看到我的時候,感覺很意外。我成為琉毓國的新一任皇帝此訊息三國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同樣,我死在軒轅卿手中的訊息也一樣家喻戶曉。
後來在和南皇商量的過程之中,才發現原來他對巫毒有些不太肯定的猜想。他說,三公主肯定死了,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三公主不死的話,那麼她應該回來,哪怕不回來那麼私底下民間也應該有她的訊息。
按照南皇說來的依據就好像是三公主在人間從此蒸發了似的,這種猜想我認為有些不太可靠。畢竟有些事兒我們沒有眼見為實,甚至有時候親眼看到的事都不可能斷定是真實的。
和南皇談完後,我回到了白府。進白府後,白連明說要回去琉毓國,協助母后。
有一個訊息令我無比的震驚,那就是父皇回去了。他還帶著千葉國的長公主——納蘭慈,也就是雪姬前往琉毓國。據說要廢除母后,想另立雪姬為後。
就在白連明走的那一晚,我找到了他。
並且把布老虎交到了他手中,白連明很驚訝,說我居然還記得他。
有心,怎麼會不記得呢?依稀還記得白連明走時候的白家三兄弟是那麼的傷懷,可我還記得最後白連明死的訊息傳來時,白家三兄弟恨不得將雪姬千刀萬剮的樣子更加可怕。
我在白連明死之後,開始想回去琉毓國。目的是想替他報仇,更好的來說是我想回家了。
番外(三)
我離開南郡國之後前往千葉國,在這途中我遇見了很多事。首先碰上一個怪老頭,那老頭叫白齡仙,他說我身中劇毒,若是不及時治療就會命不久矣。我相信他說的話,只因為皇叔給我下的毒的確是沒有解藥,只是那毒在顛簸的過程之中倒了出來,不代表我體內沒有殘存的餘毒。
帶著安心隨白齡仙上了靈山,正所謂的靈山不過是處於地勢陡峭,沒有人敢輕易挑戰那座山脈的攀登。
上了靈山後,我在白齡仙的治療下,身上的毒清除了不少。原本他告訴我,不要報太大的希望,體內的毒是清除不掉的。現在想來,他當初對我的話不過是嚇唬我罷了。
在靈山上我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人,他算是白齡仙的關門徒弟,看上去很不好相處。整日板著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他銀兩沒有還似的。
後來才知道那人叫三叔,是白齡仙的關門弟子。可惜的是,此人一天之內說話不超越幾個字,在那段治療傷痛的時間裡,我帶著安心常常在想一些事。好像內心越來越渴望回家,琉毓國眼看越來越近,內心越是難以安定。
等傷勢處理的差不多之後,我想下山。帶著安心離開的時候,遇上了納蘭桑。他居然抓住了我,目的是想逼我說出昭哥的下落。可他知道我是琉毓國的軒轅翎時,他就想捆綁了我,從而威脅回國的父皇。我不可以就此被人輕易抓住,這對父皇而來是莫大的恥辱。身為他的孩子,豈能被人隨便抓住呢?
在納蘭桑的刁難下,我還是擺脫了他的鉗制。我找了葉帝,全靠他救了我一命。
和納蘭桑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找到了安心準備回去的時候,碰上了昭哥,他聽說我被抓住就馬上趕來救我。
後來我住在了昭哥的別院內,白齡仙和三叔都來了。
然而,住在昭哥別院裡的我,內心對想回去琉毓國的心越來越沉重。
那種感覺好像欲罷不能的一團火,隨時會呼之欲出。
原本想回去琉毓國的我收到了一個訊息,母后離開了琉毓國,父皇娶了雪姬為後。心中的一團怒火源源不斷的燃燒著,恨不得迅速回到母后身邊給她安慰,給她陪伴。
在我來不及離開的時候,昭哥收到了來自千葉國皇宮內的訊息,皇后因為葉帝的暈倒開始充滿了迷茫。
她認為是納蘭桑的錯,他用葉帝的生死來威脅皇后,從而想得到皇位。
昭哥不想皇位落到納蘭桑的手中,於是決定進宮。
然而在進宮之前,三叔找了我。他向我坦白了他的身份,那一刻我心中十分震驚。以為那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當聽到三叔說出自己的身份時,我才肯定。怪不得當初在靈山上見到他時,我就有一種好像多年前就認識的錯覺。
等三叔說完後,我自然是瞭解了。那一切不是假的,是真的存在。
我隨著昭哥進了千葉國皇宮,暗中千方百計想算計納蘭桑。因為上次他抓了我,我有自己的報復之心所在,還有一半的原因是我想幫助昭哥奪回皇位。
昭哥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心腸有些軟。應該說,身在皇室之中,擁有這麼一副軟心腸根本不適合生存。這無疑是把自己送到了死路,我只好勸說他,做大事就要心狠手辣。現在不是要他殺了納蘭桑,不過想要和他對抗,那麼就要做好萬全之策。
在皇宮之中鬥智鬥勇,我教了昭哥一些要緊關頭的事宜。以為這樣就能拖到和納蘭桑正面交鋒的時刻,直到昭哥告訴我雪姬回來了的訊息。我知道白連明的仇終於可以報了,報仇對於我來說是最要緊的事。
這場賭局我決定換一個方式來玩,就用我是琉毓國太子殿下的這把面子,於是葉帝答應了我的要求。因為我有三叔送給我那個信物,見到此物相信葉帝也會明白一切。果然,三叔送的那件物什十分好用,對葉帝都是那麼的暢通無阻。
我想殺了雪姬,無時無刻不在想。光是白連明的死,足夠讓我有理由殺了雪姬來報仇。想到這些的時候,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索性一場大火燒了葉帝的寢宮,果然這一把大火讓納蘭桑和納蘭昭和好如初。
而趁著這個空檔和凌亂之際,我就找昭哥商量關於雪姬的事,打算兩人聯手對付雪姬。希望這樣做,能夠有更好的效果。可是,我低估了昭哥對雪姬的痛恨。
同樣在我看到雪姬的時候,也低估了自己對她的痛恨。站在雪姬面前,我和昭哥義不容辭要為白連明報仇。兩人拔出手中的劍,用來對付雪姬和蕭晨。就連安心都沒有閒著,他掩護我。
我算錯了一件事,以為這場決鬥沒有人會受傷。安心為了保護我,被蕭晨的劍刺傷。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安心,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渴望的到底是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要安心死,只想他活著,至於白連明的仇可以換個方式去報。
在安心死後,我帶著他火化的骨灰回了琉毓國。
我回到琉毓國的時候,要皇奶奶封鎖我活著回來的訊息。
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還早,起碼父皇還沒回來。再者,要是被皇叔知道,當年他用盡心思下毒毒害我,可惜的是我卻沒有死。相信,皇叔知道此事後一定會大受打擊。
當年他千方百計想要置我於死地,結果蒼天幫我不幫他,皇叔若是知道自己功虧一簣,想來一定會咆哮。
回到琉毓國之後,我見到了皇奶奶,大年多的時間沒有見到她,看著皇奶奶那兩鬢出現的白霜,那一刻,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離開的時間居然有了將近兩年。不知不覺,歲月荏苒。
皇奶奶抱著我,說真是祖宗保佑。我想不是祖宗保佑,是皇叔技不如人。連下毒都毒不死我。我知道說這樣的話,有些幸災樂禍。可我說的都是實話,畢竟皇叔的確是有些自作聰明。
那夜,我站在鳳儀宮前,想起了關於琉毓國的種種過去。特別是和安心有關係的事情想起來的也很多,我想我以後還是會遇見像安心那樣的人,但願的那個不會再是安心了。
當魏公公知道安心出事的時候,他看著我手中捧著的骨灰甕,望著骨灰甕默默掉眼淚。我想大家都沒錯,錯的是有些事我們無法預料到。正如我,正如安心,我們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可,曾經我也沒想過能夠活下來。只是安心比較倒黴而已,他離我而去了。
安心的事兒暫時被擱置在一旁,皇奶奶叫魏公公寫一封連夜送往父皇手中。他要是知道我回來了,不知道會做什麼想法。大約先是驚愕吧!一個死掉的人,怎麼能說回來就回來了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出宮,也不想死去。在皇陵醒來的那一刻,我的天和世界變了。因為那一刻,我知道,我等於死而復生。這種好事,不是年年有的。
那幾天,我都呆在自己的寢宮內。偶爾皇奶奶會過來看看我,她知道我暫時還忘不掉安心的死。
那麼活生生的人,曾經又是陪著我走過了那麼多的生死關頭。誰都無法預料到這就死安心的下場,如果可以的話,我情願死的那個人是我。
當我在祭拜安心的時候,魏公公來到了我的寢宮,問我是否要和皇奶奶一同前去迎接父皇凱旋歸來。
聽到父皇回來的訊息,我跑出了寢宮,出去後碰到了皇奶奶,那一刻我知道我和她心中的感情和激動是一模一樣的。
我和她朝著城門外的方向走去,此時此刻所有的文武百官全部跪在了地上,等我和皇奶奶趕到城門外的時候,看到父皇騎著高頭大馬。
那一刻,我心中的想念是那麼的強烈。原來,這就是愛。這種思念會把人的神經變脆弱,這也許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看到父皇的時候,心中對他的想念有增無減。兩年的離別。兩年後才回來,這一路走來我經歷了很多的磨難,生死關頭的瞬間。
父皇躍下高頭大馬蹲下身將我抱起,我看到他的眼裡充滿了淚光。
在那一瞬間,我渴望見到母后。只有她在才算是完整。若不然,我們三人缺少了每一個都不行。
在回來琉毓國之前,我帶著安心的骨灰回來,那一刻,我心中想的不是別的,而是想著母后能回來,父皇和她能夠得以團聚。我們從今往後無需在分離。
安心,你可知道?現在我擁有了那時候失去的一切,但願這一切能夠長久擁有,我知道再也經歷不起一次失去的沉痛。這樣的打擊,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想到死去的白連明和死去的安心,我知道回來琉毓國之後,我還是會繼續堅持我的目標。一定要手刃雪姬,唯有如此,才算是真正的替他們報仇了。
目前為止,唯一令我欣慰的是蕭晨的死。可是,蕭晨的死換不來安心的生。要是可以的話,我情願死的不是安心,而是蕭晨。
當父皇回到琉毓國之後,我看的出來他有一些難言之隱。有些事兒,他隱瞞著我和母后。看上去父皇的神色和以前大大不同了,他的眼神之中透露著小小的疲憊。但願是我想多了,我希望父皇是健康的,這樣他不用受那些痛苦。
在我們三人相擁的那一刻,皇奶奶和魏公公都流下了眼淚。到底是怎麼樣的感情,才能感動在場的他們呢?我知道,我和父皇,母后能得意重聚是相當的不容易。不說別的,光是父皇能平安歸來,這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我看得出來母后其實不是跟隨著父皇回來的。
當母后從大軍後面衝上前來的那瞬間,我清楚的看到了父皇眸光中一閃而過的驚訝。那種表情似乎是當年我在皇宮裡見到的父皇是一模一樣的。當我看到這種表情時就猜想父皇大約又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母后了吧!?
聞到母后身上那熟悉的氣息,我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流浪的將近二年的時間。那些日子,我常常想念有關於當初和母后在一起的日子,那相依為命的每一天是多麼的精彩。可,僅僅因為皇位,因為龍椅。
這些原因促使了我們一家人的分離,若是可以的話,當初皇叔想要皇位的時候,就不應該對我下毒。正因為下毒的事,令我離開了琉毓國。
直到和父皇,母后相聚的這一刻,我才領會到皇叔活著是多麼的悲哀啊!他就因為皇權,因為真命天子那四個字付出了一輩子,顛沛流離的生涯導致他現在還是孑然一身。
這完全是命運造就了他這一生的悲哀!
我站在皇城前,望著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當初離開琉毓國的時候,心頭上那種難以捨棄的感覺在今天看到那些下跪的大臣時,再次湧上心扉。
包括母后被他們趕走的那一天,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稱母后為“罪後”的那一刻,如今我看著那些跪在腳下的大臣們,心裡的感觸是如此不同。就好似,這完全不是他們犯下的錯誤。
父皇包圍了母后同時抱住了我,那擁抱六年前我要是早點享受到的話,興許對這世間就不會再心存有留戀,若是那樣的話,興許我會同安心一樣一起死去。
正因為心頭有牽掛,所以才不肯低頭。想得到全部的愛,想找到你們。
我在他們牽著手的情形下走進了皇城,那一左一右牽著我小手的父皇和母后,包括站在他們中間的我,氣氛是如此的微妙。
父皇和皇奶奶有話要相商,我則是和母后坐在了迴廊下。她看著我的小臉,那眼神裡充滿了認真和專注。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算不算美好,但我知道有母后在,我心頭十分滿足。
母后問起我將近二年的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想知道我遇見了什麼人。
我告訴她,我遇見了太多太多的人,其中還有白連明。
母后有些意外我居然也知道白連明,我想她並不知道,安心的死都是因為我想殺掉雪姬為白連明去報仇才會令他死掉的。若是母后知道了,肯定會心疼萬分。
我聽到寢宮內傳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還有父皇哽咽的聲音。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就連母后都聽到了。她不放心,要我呆在原地,她則是起身,然後我看到母后二話不說推開了寢宮大門走了進去。
我坐在迴廊下,想到了曾經和安心還有昭哥,在野外露宿的經歷。吃的都是野果,有時候甚至是烤魚,烤野雞。那種生活帶著一種野味兒,卻不失淳樸。
想到安心的離開,我有些難以接受。就算到了至今也是,安心對於我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是從前的我不知道的。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事情還能那麼去完成。
當我想到安心的死,再想到白連明的死,那一刻,我發誓,要雪姬血債血償。下一次,我一定要摘下她的項上人頭來血祭我兩位好友的亡魂。
我不見母后出來,便自己一人起身,隨著走到了寢宮。
這種感覺很好,漫步在皇宮的每一個角落,見識不一樣的景點之美。以前的我沒發現到皇宮的好處,一個勁兒想離開,只想走掉。只因那時候的皇宮內充滿了太多我不願意留下的原因。
我走到了屬於母后的鳳儀宮,這裡已經被解封了,我想應該是父皇做的。站在鳳儀宮外頭,想到了那時候被趕出皇宮的母后,還有我一個人面對狼子野心的皇叔,皇奶奶千方百計想保護我,到最後沒有避開皇叔的算計。有些時候一切事情的壞處並非真的是患處,起碼這之前我完全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過來,還去了南郡國和千葉國一趟。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遲遲找不到的巫毒源頭,包括巫女的事情,還有三叔的事。這一切是否存在著無形的聯絡呢?如果是的話,那麼我實在不敢想象接下去的事情會變得有多可怕。
這世上是不是有白齡仙就能化解一切的病痛根源,我想,我還是希望得到這樣的祕密。但願一切不是我心目中想的那麼可怕,要是事情真的如此,只怕我自己也承受不住那種壓力。
面對這件事,有一點比較好,那就是父皇和母后都回來琉毓國了。這裡不會再像以前那麼的冷清,起碼,琉毓國終於恢復了昔日的輝煌和熱鬧。
想到這些,我心裡還是比較高興的。一趟遊歷回來,增長了自己的見識,還豐富了聽聞。只是,我最可惜的事就是安心的死。
但願,報仇有朝一日我能完成,不可以讓白連明白白枉死,還有安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