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蕭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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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蕭晨的痛
皇太后雙手覆蓋在了軒轅烈寬大的手掌上，“烈兒，母后不會阻礙你想做的事，你要答應母后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母后老了，生死對於母后而言已經不算什麼大事。”
她要軒轅烈保重自己，而不是因為竇桑純的離開而與那些人不要命的去搏鬥。
“母后，兒臣答應您。”軒轅烈不想讓皇太后擔心，順口答應了她的要求。
無論竇桑純是否離開還是留下，軒轅烈都沒有想過要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他已經失去過一次的機會，也知道活下去是多麼難得可貴的事。就算是不為自己也要為琉毓國的百姓而好好保重自己。
夜色變得越加濃烈，“母后，天色不早了，不如兒臣陪你回去安寢可好？”軒轅烈生怕皇太后一個人不肯離開，索性直接說要陪同她回去。
“不必了，烈兒你去忙你自己的就好。有件事哀家不得不和你說一句，如果你遇見了軒轅卿，母后要你斬立決，不要猶豫。”皇太后說到軒轅卿的時候眼眶裡湧上的是失望的神色。
那種神色好比是一心想要一個兒子變好，最後卻令自己失望的母親。皇太后要軒轅烈狠下心腸來為的不是別的，而是軒轅卿誰都可以傷害，獨獨不能傷害軒轅翎。然而，皇位對軒轅卿來說，可以絕情的做到六親不認。連那麼小的孩子都可以痛下殺手，這一點令皇太后始終無法接受。
軒轅烈有些不太苟同皇太后的意思，“母后，您這麼做是否……”
不等軒轅烈的話說完，皇太后揚起手乾脆利落的打斷了他的話。
“對誰都可以抱則仁慈之心，對軒轅卿是最最最不應該的。他不只是害了你，還差點害了桑純，最不應該的是他連自己的侄子都不放過。你想想翎兒，哀家的孫兒死的孫兒死的很很冤枉不是嗎？”皇太后說話的語氣陡然轉變，臉上流露出悲痛的神色。
軒轅烈有些心頭難安，走上前擁住了皇太后，是他不好，提及了眼前年邁老母的最痛心的事。
軒轅卿雖是罪有應得，可軒轅烈不太想執行皇太后下的懿旨，對他來說軒轅卿的確是殺害兒子的凶手，但同時軒轅卿也是父皇的另外一個子嗣，無非走到逼不得已的地步，不然，他絕對不會先對軒轅卿痛下殺手。
“母后，您可有想過，在您的內心之中其實還是想阿卿回來不是嗎？人誰無過，阿卿犯下的錯雖是滔天大罪，可也不是不能彌補的，難道母后當真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嗎？”軒轅烈定定的站在皇太后面前，反問她這個**的問題。
皇太后內心中千萬般不願意讓軒轅卿死，正如軒轅烈說的，人誰無過，總不能因為一時的過失而導致抹煞掉別人一切的努力。
無奈之下，皇太后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哀家也不想把事情搞到那種地步，那是皇室的一出笑話，更何況阿卿雖有有錯，在哀家心目中他仍舊是哀家的兒子。可是，烈兒，阿卿害死了翎兒是不爭的事實。”
也對，誰會忘記至親的人死亡的事蹟。那是心頭最痛的事，也是最難以接受的現實。
“母后，不要再想了。朕認為就算是翎兒還在他也不願意您總是牽掛著他，這樣的話他走也走的不安生。”軒轅烈說到死去的愛子，心中深深的悲痛怎麼也擋不住。
頓時有些睏乏的皇太后不想再談論是關於軒轅卿的任何一個話題，“哀家有些乏了，烈兒不如送母后回去安寢。”
軒轅烈點點頭，扶著皇太后往鳳棲宮步行前往。原本屬於他的新婚之夜，卻成了孤枕不眠夜。
躲避在暗中的軒轅卿在他們遠去之後，從暗中走了出來。
皇太后和軒轅烈之間的談話內容他聽得清清楚楚，可軒轅卿內心一點點轉變都沒有。早在皇太后奪走他的皇位的那天起，早在軒轅烈奪走他心愛的女人的那天起，早在竇桑純在大殿上殺死了他唯一的親人的那天起。軒轅卿變得不是當初的軒轅卿，他一心只想報仇雪恨。想要把當初種植在他身上的所有不順和所有的委屈統統都還給他們……
母妃，卿兒不會妥協的。無論哪個老太婆說再多漂亮的話始終轉變不到兒臣的決定，她用亂棍將你打死，這些事兒臣是不會忘記的。
軒轅卿只要一想到皇太后對他所做的種種事，他心中唯有恨，那無名的恨意像黑暗的驚天巨浪要將他吞沒。
他這些年來為了皇位付出了多少慘痛的代價，每每想起乾爹對他的訓練，他就無法忘記那些過去的歲月。
突然，軒轅卿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聽聲音不像是軒轅烈的。
快速閃身躲在了暗中，然而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雪姬身邊的蕭晨。此人軒轅卿識得，他來軒轅烈的寢宮做什麼呢？
就在軒轅卿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蕭晨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摸索進寢宮之內，隨後開啟那包藥粉將藥粉倒在了桌上的茶盅裡面。
下毒？難道，千葉國讓雪姬嫁給軒轅烈從一開始就打著這個主意嗎？想了想，軒轅卿認為這個可能性比較小，那麼蕭晨下毒又為的是哪般？
蕭晨下完毒，軒轅卿利用輕功跟隨蕭晨到了雪姬所居住的冷宮之內。
軒轅卿金鉤倒掛於廊簷，看著寢宮內端坐著的雪姬，她身上是一身的火紅鳳袍，頭上還帶著鳳冠，顯然此人被打入了冷宮。
“事情都辦妥了嗎？”雪姬冷冷的問著身後的蕭晨。
蕭晨抱著懷中的寶劍，頭也不抬。“回公主的話，事情全部都辦妥了。”
當軒轅卿聽到雪姬的聲音時，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那個聲音。他渾身有一骨子的冷意竄上心頭，前因後果千絲萬縷結合起來，猛然間察覺到原來自己竟是無惡不作的傀儡。
他還想聽下去的時候，寢宮內的蕭晨發覺到了冷宮外有人，軒轅卿身手矯健的一縮，整個人潛到了屋頂上，他趴在屋頂上一動不動。心跳如鼓，雪姬雪姬，雪姬是千葉國的長公主——納蘭慈，怪不得他覺得那人給他的感覺很是熟悉。
這一次進宮果真沒有白費功夫，軒轅卿聽到蕭晨沒有找到自己，轉而又走進了冷宮，他心口鬆了很大一口氣。
回到冷宮內的蕭晨對雪姬稟告外面並沒人，雪姬這才作罷。
“如今你我身在琉毓國，一切不比從前，起碼行動上絕對沒有以往那麼的自由了。所以，你要打醒精神，千萬不要出岔子。軒轅烈既然對我不仁，那麼我也無需對他手下留情了。”雪姬想到被軒轅烈打入冷宮為的就是替竇桑純出一口氣，她很是難以接受。
難道，她還不夠愛軒轅卿嗎？僅僅因為一個竇桑純，就可以如此不留情面的否決掉她對他天一樣高，海一般寬闊的愛戀嗎？
蕭晨暗暗看了懷恨在心的雪姬一眼，心底湧上無限的憂傷。她到了今時今日還是看不到自己的好，他不由抿嘴苦澀一笑。那笑一縱即逝，令人難以捕捉。
若非相信雪姬的狠毒之心，蕭晨絕對不會留在她身邊麼久，如果她想報復軒轅烈，那麼他會義不容辭的為她赴湯蹈火，就算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小姐，有些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唯有在蕭晨想找雪姬說說話的時候，才會喚她小姐。
他還是喜歡那個當年收留了自己，還沒被葉帝接回千葉國皇宮的雪姬。然，回到皇宮之後，所有事都便了個樣。
雪姬不由抬首，對於蕭晨的話不是很贊同。“你究竟想說什麼？說完趕緊給我出去，只要你一看到你我就心情不佳。”
儘管被雪姬一頓痛罵，蕭晨卻絲毫不介意。“小姐，難道軒轅烈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連自己的自尊都可以拋棄，重要到連你看我一眼的機會都不給我，重要到你連自己變了個人都沒發覺到。
雪姬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殘舊的桌子上，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你懂什麼？我的心思你豈會懂，別自以為是的認為你很瞭解我，你永遠都不要痴心妄想，懶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納蘭慈，永遠都不會屬於你，聽懂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麼歪主意。如果，你不想留在我身邊，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我就當自己，這麼多年來白白收養了一條狗。”
即便被雪姬罵的狗血淋頭，蕭晨依然好脾氣的站在原地。他扯起脣角，露出了令人不敢恭維的笑。
“想不到我在小姐的心目中是一條狗的存在，你當真覺得軒轅烈會愛你一生一世？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你不知道你自己真正的面貌。到底自欺欺人要到什麼時候，就算是做青天白日夢好歹也要有個限度。”蕭晨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雪姬，把實話說了出來。
他知道，就算被討厭，被趕走，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強留。
有時候緣分盡了就是盡了，這麼多年來他的一雙眼只看著她一個人，他的一顆心始終愛著她，他的情為她而保留。而她卻喜歡這世上最浮華虛假的虛榮。
雪姬被蕭晨說了一頓，氣得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打在他的臉上。這一次，蕭晨不再估計主僕之分，伸出手握住了雪姬的手腕。
“別動不動就耍脾氣，這裡是冷宮，軒轅烈看不到你的好，你為了達到你的野心，竟然可以心狠手辣的除掉白連明。而殺掉白連明不過是為了使竇桑純痛苦。小姐，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草菅人命了呢？我以為，你不該是這樣的。”蕭晨露出傷痛不已的眼神，凝望著眼前的雪姬。
她似乎被蕭晨那一番肺腑之言打動，然表面不想承認他說的話都是正確的。
不想承認他說的話有幾分道理，她知道走上這條路再也回不去了，如果當年她沒有犯錯，那麼現在的她也不會活得那麼卑微。
“夠了，你不過是一個奴才，沒有資格教訓我。蕭晨，我看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若是你不想留下來，大可以走。”雪姬耍脾氣的對蕭晨說。
蕭晨不為所動，“每一次你就用這一招來對付我，覺得還會管用嗎？留在你身邊全部是出自我真心，要說當年的恩情，這些年來我為你所做的，差不多也都還清了。”
他用硬邦邦的話語提醒著雪姬別得寸進尺，當年的恩情不過是虛偽的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