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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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對不起
敲門聲響起，“哥哥，我能進去嗎？”手冢迅速將日記本放回抽屜，“進來吧。”靜音推門而入，手中拿著一張表格。“哥，這是地區賽的名單，婆婆要你安排一下出場順序。第二雙打桃城和海堂，第一雙打大石和菊丸，現在只差單打了。”
手冢接過表格看了看，提筆迅速寫下幾個名字。第三單打越前，第二單打不二，第一單打——
靜音咬了咬下脣，“哥，你確定要參加比賽嗎？”
“有什麼問題嗎？”
“不......”靜音遲疑了片刻，走到窗前望著夜色，“今天下午，哥哥跟龍馬打了場比賽吧？”手冢微怔，“你怎麼知道？”
“為什麼？”靜音不答反問，“為什麼要跟龍馬打，而且還是用了全力？”
片刻的沉默後，“越前南次郎......”“什麼？”靜音沒聽明白。“現在的越前就好比是他父親南次郎的翻版，無論是速度、力量，甚至是二刀流，都全部襲傳於他父親。”手冢來到她身旁和她一同望著窗外，“不可否認現在的越前很強，但是如此下去的話，他永遠也不可能超越他父親。我們要做的不是重複前輩所走過的，我們要創造自己的風格，創造屬於我們自己的網球。所以我讓越前親自感受一下我的球風，我希望他有一天可以打出屬於他自己的網球，只有這樣他才可以變得更強。”
“哥哥還真是瞭解龍馬呢！但是——”靜音目光瞟向手冢的胳膊，“哥哥這樣做，值得嗎？”手冢的右手緩緩撫上左手肘，慢慢卻很堅定地說：“為了超越前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所以哥哥寧可不管自己的傷也要和龍馬打嗎？”靜音終於忍不住心頭的難過與憤怒，“為什麼哥哥就是不肯顧忌一下自己？以前就是因為跟不二哥哥比賽加重了傷勢，現在好容易才剛痊癒，你卻又跑去和龍馬打。哥哥明知道削球對你的傷不利，為什麼還要再用？只是為了激發龍馬的潛力嗎？為了勝利即使以後再也不能打球也無所謂嗎？”靜音越說越激動，兩行清淚順著臉龐無聲地流下來。
“靜音......”手冢愣住了，他沒想到靜音會對自己的傷反應這麼大。抬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珠，手冢下意識地把她摟在懷裡，“對不起......”
聽到他的道歉，靜音哭得更凶了，滿腹的委屈一股腦湧上來，兩手緊緊圈住手冢的腰，“求求你......求求你多關心自己一下好嗎？如果沒有哥哥，就算贏了全國大賽，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所以請你愛護自己好嗎？哥哥......”
“對不起......”手冢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剛才靜音的話讓他有種熟悉的震撼。曾經也有一個人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就在兩年前。
“比賽？”
“恩，我知道一年級不可以隨意比賽，但我們可以偷偷地，瞞著學長好不好？”不二雙手背在身後，略帶調皮地笑著說。手冢低頭不語。
“果然還是不行嗎？”不二微笑，但語氣中仍是包含了淡淡的失望。
“不，我們比吧。”手冢終於抬起頭果斷地說。
“真的嗎？”
“恩，因為我也很想和不二比一場呢。”
“太好了！手冢，謝謝你！”不二情不自禁地拉住手冢的手，臉上寫滿了興奮。手冢心中“咯噔”一聲，看著握住自己的不二的手，異樣的情緒撫過胸口，不經意露出一絲自己也未曾察覺的笑容。
“手冢！”看著跪在地上的手冢痛苦地捂著手肘，不二全都明白了，“你的手果然不行！”手冢深吸一口氣，儘量使自己語氣聽起來正常，“我輸了，是慘敗呢。”
“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手臂有傷還要跟我比賽嗎？”
“因為我已經答應了你，這是約定。”
“你——”不二忽然一把揪起他的衣領，聲音幾乎是用吼的，“手冢！即使你這樣遵守約定，我一點兒也不高興！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他說不下去了。
手冢被不二的怒氣震住了，自己首次見到這樣的不二，冰藍色的眸子充滿了憤怒與懊悔，甚至還有......心疼？手冢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不二......你是在擔心我嗎？一種叫做溫暖的情緒充斥著手冢的心房，欣喜和感動糾纏在一起，但看到不二因為生氣而微微顫動的肩膀，內疚之情油然而生，“對不起，不二......”
“對不起......”相似的情景，不同的人而已，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手冢驚覺自己走神了，低頭看看懷中的人，大概是哭累了，靜音居然就這樣抱著自己睡著了。暗歎一聲，手冢抱起靜音，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間，凝視著妹妹熟睡的面容，手冢心中又是一陣絞痛，“我要怎麼補償你？”聲音蒼白而無力，“我欠你的，大概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睡夢中的靜音忽然挪動了一下身子，嚇得手冢慌忙起身站好。“不二哥哥......”夢囈的話語輕輕吐出，靜音依然繼續著她的美夢。手冢鬆了口氣，輕扯嘴角，“連做夢都在想著他嗎？”輕輕為她蓋好被子，“睡吧，明天你就可以見到你的不二哥哥了......”聲音溫柔得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只是手冢沒有注意到自己提到不二時，聲音裡夾雜了一絲苦澀......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本應該熟睡的靜音卻慢慢睜開了眼睛。這一夜註定要在失眠中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