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所謂兄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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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所謂兄長4
因為本來就有早上墓泠塵走丟找不到的事兒，現在一個姑娘又走丟了，老闆第一反應是去看斐宸的臉色擔心斐家的投資，被墓泠塵罵了一句才反應過來，一邊趕緊對講機去問那些在外面的工作人員，一邊寬慰墓泠塵：“沒準走岔了就是遲了一會兒呢？先彆著急。”
旁邊安舒窈看他在那和稀泥就氣：“遲了一會兒？我們五點從馬場回來，開車十五分鐘走路也就最多四十分鐘，現在都六點多了！”
斐宸看著安舒窈：“為什麼你沒跟她一起回來？”
一個姑娘在陌生的地方找不到人了，而且現在十一月份天也黑了，安舒窈也是自責：“我回來半路肚子疼，不知道是腹瀉還是來大姨媽了，看她騎一天馬也挺累的就讓她先回來了。”
安舒窈是腹瀉，她在去洗手間的路上肚子還沒疼得那麼厲害，在洗手間她幾乎虛脫了肚子還在疼，此刻大家也能看出來她有點蒼白和脫水。
老闆這邊對講機裡各個安保的小隊還有設施的服務人員紛紛回答沒看到有這麼個姑娘，老闆趕緊一疊聲讓他們去找。
“等會兒，”墓泠塵雖急但也沒昏了頭，立馬覺得不對：“難道不該先通知監控室查監控麼？”
老闆這下掩飾不了了，況且斐宸在一邊臉色也冷的快結冰了：“這個監控才剛裝，系統也還……”
墓泠塵兩頰的肌肉一瞬間抽緊了。
“怪不得早上墓泠塵出去鍛鍊你們就找不到人了，”這邊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
墓泠塵沒空聽他在那辯解：“你能保證這個地方沒有外人能進來麼？”
老闆覺得真是多事之秋：“大門是沒人能進來，但這一面臨湖而且後面又是一片小樹林……”
“艹！”要是打死他能把墓泠雪找回來的話，墓泠塵現在已經動手了。
黃子逸看到墓泠塵這表情有點膽顫，之前自己被揍得時候他都沒這麼盛怒。但他們也知道事情嚴重了，如果這是個封閉的地方，墓泠雪頂多是迷路了慢慢找就是，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怕她掉進水裡什麼的。可現在天都黑了，這又是一個女孩，還不知道是不是有可疑人物混進來，監控就是個擺設電話又沒訊號，現在每多過一分鐘墓泠雪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去找，給我部對講機！”墓泠塵一秒都不打算等。
“報警吧，”斐宸開口：“有備無患。”
老闆一聽心想這下糟了，度假村還沒正式開業就先招來了警察，他還要口碑麼？況且這才半小時不見人呢？斐宸就算不想投資也不用這麼整他吧？這些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賠著笑臉說：“哎，大家先別急……”
“嘭！”
下一秒，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沙發上的安舒窈驚得差點掉下來——忍到極點的墓泠塵伸手扣住老闆的後腦直接把他砸在茶几上，一壺茶都被老闆的頭砸得粉碎：
“你他媽再給老子廢話一句試試！”
老闆捂著額頭掙扎著站起來，血水直往下流。他本來沒把這群半大小子放在眼裡，但他現在卻不能不怕了，因為墓泠塵跟不要命一樣，他簡直懷疑要是那姑娘真出了點什麼事墓泠塵拼著償命也要先弄死他：“冷靜！我馬上給你拿！”他對服務檯兩個嚇傻了的前臺吼：“還不快叫保安室送對講機來！”然後他染著血的手拿出一部電話：“這個……衛星電話，能打，報警吧……”
他是這個地方的老闆，本來不該那麼慫，但他活到這個歲數經驗都在跟人虛與委蛇上。而墓泠塵雖然不是不要命的小混混的，但他也是在街頭聚眾械鬥刀口舔血過的，此刻他噬人的狼一樣的眼神當真讓老闆膽寒。
其餘人被他的狠厲嚇得一時間都噤若寒蟬，方少天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次重陽節他們出去玩，無比慶幸當時自己接受了墓泠塵的敬酒。
安舒窈最初也狠嚇了一跳，但她現在
又覺得墓泠塵真是幹得好，老闆之前那個“沒確定出事就是沒事”的嘴臉她也氣的要死，要是現在失蹤的換成了自己家裡人，結果這邊還在打太極估計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保安室動作也快，跟著一起來的是醫務室值班醫生。
墓泠塵達到目的就不管老闆死活了，他拿著對講機和手電筒問了頻道轉身就要走，被斐宸攔了：“我們其他人去吧，待會兒警察來了肯定還要先詢問……”
“那你留下，”被攔下的墓泠塵只是又拿了根電棍。
剛才他把老闆打了斐宸能理解，可現在他覺得墓泠塵簡直是完全不講理了，警察來了要詢問墓泠雪身材長相可能會去哪還要找件她的東西讓警犬嗅，肯定是墓泠塵留下方便，所以斐宸也皺起眉：“我理解……”
“你理解個屁！”墓泠塵現在根本沒有耐心可言，他轉頭用狼一樣狠厲的眼神看著斐宸：“你去找校友能比我去找我妹更盡心盡力？！你家裡人丟了你的做法就是等警察來再找？！”
本來這事完全不是斐宸的責任，突如其來的指責讓他也怔了一下。墓泠塵此刻就像一頭受了傷反而激起了血性的狼，看上去脆弱實際上卻是最危險的狀態，六親不認凶性大發。
這邊程子衿也冷笑一聲，對正在處理傷的老闆說：“你最好祈禱墓泠雪沒事，不然這裡這麼多人，打死你都找不到償命的！”
這是一句頂幼稚的話，雖說法不責眾，但他們要真的把人打死了至少也得判惡意傷人致死的共犯，對面律師精明的話估計得在牢.裡待不少年，可有墓泠塵動手在前，現在這句話放出來沒人覺得僅僅是句恐嚇。
程子衿撂下這句話拿了東西就去追墓泠塵了。
第三個衝出去的沒想到是黃子逸，他的確是一直慫一直唯唯諾諾，但他不是完全沒血性，反而因為壓抑久了一旦爆發出來就更是衝動。此刻他被程子衿和墓泠塵兩個人搞得也是熱血沸騰怒火中燒，墓泠雪對他來說僅是臉熟而已，可他現在真的就在想要是這姑娘出事了，打死那老闆都是輕的。
還站在那的斐宸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他一直都是領袖和中心人物，第一次，他被排斥在外了。墓泠塵粗暴地從他那裡搶走控制權，主導了這些人。黃子逸只是開始，連安舒窈都去向醫務人員要了兩粒止腹瀉的藥，也去拿了裝備，臨走前跟斐宸說：“表哥這裡就交給你了！”
斐宸忽然明白不是他理解不了墓泠塵，而是人性中這一面他就完全沒有觸及過，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麼墓泠塵會因為誤會揍黃子逸，為什麼會因為他不知道安舒窈被欺負而鄙視他——斐宸活到十九歲，從來就沒有產生過要保護誰的欲.望。
明明……他剛才說的才是理智的做法，沒有經驗也沒有分工，這樣不僅效率低下恐怕根本就找不到……
老闆看著斐宸一個人留在這裡，還覺得挺同病相憐，那幫半大小子根本不講理，幸好斐宸腦子還清醒，這樣看來投資還有戲不枉他被打這一下……
正這麼想著他就看到斐宸忽然看了他一眼，他原本聲音清冽微冷，此刻簡直跟結了冰碴一樣：“你最好祈禱那女孩沒事。”
老闆心裡一沉正想再開口，就看到斐宸一抬手讓他閉嘴，與此同時他也拿了部對講機，攤開地圖。對講機裡都有發信器，此刻一個小螢幕上是所有拿對講機的人的分佈，他調好頻道，聲音一貫的冰冷理智：
“所有人聽我說，你們這樣亂找肯定不行。墓泠雪在回來的路上走丟，我們先沿著回來的路放射性把人分散出去。
“墓泠塵你現在已經要到那個衛生間了，她應該不會走回頭路，在衛生間那裡有條岔出去的小路通往湖邊，你先沿著那裡找。為防她真的走了回頭路，馬場那邊我會讓值班的保安去的。”
“好，”墓泠塵也不廢話。
“程子衿你停下，你的右
手邊沿著路下去是一片小樹林，你先在那裡找。”
“保安一隊注意，你們沿著湖邊反方向往馬場這邊找。”
“黃子逸去幫程子衿，你直接沿著現在這條路過去。”
“方少天張靜之，你們再往前走兩百米是通往高爾夫球場的路，你們白天去過，這條路你們找。”
“保安三隊分散在馬場和高爾夫之間的休息區。”
“安舒窈你左前方五百米去和保安二隊集合，你是女孩子一個人不行。”
……
斐宸大概真的是天生的領袖，他之前從未指揮過這種行動，卻能儘可能的利用到所有人手儘快把路都過一遍。
聽著他的話之前都有點急火攻心的墓泠塵也冷靜下來了，他拿著對講機說：“她很怕黑，小樹林她自己不可能去，還是多注意有燈的地方。”
“……我也知道她自己不太可能往偏僻的地方走，”斐宸回覆。
墓泠塵不說話了，其他人也找的更賣力了。之前他們彼此都不太熟，此刻為了一個目的統一行動，都覺得彼此的關係親近不少。
他們找的也不慢，按照斐宸說的，不到一小時幾乎就把整個度假村過了一遍，但都沒找到。
為防干擾大家沒事都不說話，但是斐宸這邊能聽到墓泠塵的喘息聲，他找的範圍最大，也最心急，此刻喘成這樣也有恐懼的作用在加成：“都沒找到嗎？”墓泠塵又問了一遍。
斐宸沉默了一會兒，墓泠雪已經失蹤快兩個小時了，現在沒人覺得她只是走岔路，心裡一團陰影也越來越大了：“既然路上沒有，那就可能是在某個建築裡了，現在度假村剛開有些設施還沒開放，”斐宸轉頭把筆給老闆：“哪些設施沒開放，哪些設施沒開放人也能進去，都標出來。”
本來老闆還覺得小題大做了，現在他也是真的慌了，跟警察來度假村比影響更大的就是真的有人在度假村裡出了事，況且他還沒按規定安裝監控和安全設施就接客，出了事度假村全責的。
這地方太偏，電話催了兩次了警察都還在路上，一時半會兒指望不上。
老闆標完斐宸就安排下去了，馬場那邊是林子圈起來的，現在還沒排查完，斐宸又補了一隊人，讓他們查完就散開去建築裡找。
這一查又是將近半小時過去了，建築裡不比平路，樓上樓下的查起來很費時，大家走得急除了裝備什麼都沒帶，此刻都有點脫水，況且都是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也不像墓泠塵那樣練過，他們幾個人的效率明顯就下降了，本來他們也就幾個人，主要還是靠保安隊。
這邊斐宸一個個安排下去，那邊安舒窈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本來身體就不舒服，又跑到現在嘴脣都是蒼白的聲音也有氣無力：“等等，我忽然想起來，在去馬場的路上墓泠雪曾經問過我瞭望臺，騎馬的時候她的所有東西都放我包裡了，我剛發現她沒把地圖拿回去，會不會上瞭望臺看路了。”
斐宸一聽就找地圖：“這是沒開放而且進不去的建築。”
眾人一聽好不容易來個線索又斷了，都有點洩氣。
“不對，”這時候忽然有人說：“我今天發現瞭望臺沒鎖，因為那地方沒開放我就重新鎖上了。”
“什麼時候？！”
“大概六點不到的時候，天還沒全黑。”
“我去找！”斐宸還沒來得及安排，墓泠塵就衝出去了，那個瞭望臺他知道在哪，之前還從那過了。
“派個人去送鑰匙，其他人接著找！”斐宸吩咐道。
對講機裡傳來墓泠塵跑動和喘氣的聲音，他真的已經跑了很多地方，要說不吃力那得讓足球隊員來，但還是一聽到有線索就衝出去了，斐宸心裡多少也有點感觸，覺得他之前發脾氣確實情有可原。
雖然他此時還說不上來這觸動到是感動還是別的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