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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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美食
晌午，莞城
敦煌鎮離莞城並不遠，不過一個半時辰，也便到了莞城的街市附近的官道上。
護衛把馬車停了下來，等著南宮無烈吩咐。
“已經是晌午了，你是想回山莊用午膳，還是去街市找間酒樓用午膳？”南宮無烈朝歐陽曉曦問道。
“唔，在這邊用午膳吧。”莞孝山莊從這裡回去還要半個時辰，坐了幾個鐘頭的馬車，也想下馬車來透透氣，歇一歇。
此時，蚩尤也已經睡足，坐起身，摸了摸肚子，空寥寥的無一物，他今天清晨並未吃早膳，一上馬車便睡得天昏地暗的，南宮無烈跟歐陽曉曦起碼還吃了些點心果腹，因此並不覺得太餓。
“走走走，本公子請客，請你們去吃最好吃最美味的午膳。”蚩尤爽快的道，說完，便率先掀開馬車簾子，跳下了馬車。
南宮無烈跟歐陽曉曦相繼下了馬車，南宮無烈朝護衛吩咐道，“你聯絡莞孝山莊的護衛來此地接本王，你自己去用過午膳後，便回中蜀城去。”
“是，主子。”護衛點了點頭，他本是中蜀城芙蓉別院的護衛，因此自然把王爺送到莞城後，便要繼續回芙蓉別院當值。
交代妥當後，三人便往街市走去，歐陽曉曦兩人跟在蚩尤身後，任他帶著穿過大街小巷。
穿過了幾條街，蚩尤停在了一個紅牆紅瓦的宅院的外頭，伸手扣了扣那已經看得出年代久遠生了鏽的圓形門環。
極有節奏的扣了幾聲後，便聽到裡面傳來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嗓音，“誰在外頭敲門？”
“是我，蚩尤。”蚩尤朝裡頭應了聲。
嘰呀……
大門從內開啟，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出現在眼前，看到蚩尤，蒼老的面容露出了一絲笑容，朝蚩尤熱絡的道，“原來是你這小子，那麼久也沒來吃老夫做的羊肉泡饃，嘴饞了吧？”
“是啊，這段時間都去了外地，這會兒剛回來莞城，這不，一回來，便直奔老伯你這了，老伯，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的朋友，南宮無烈，歐陽曉曦。”蚩尤朝老伯指了指身旁的歐陽曉曦兩人，簡單的介紹道，“這是我無意中聞香尋到的老伯，這老伯有一手絕活兒，就是做的羊羹非常的美味，待會兒請老伯給你們做一碗嚐嚐，定會讓你們讚不絕口。”蚩尤大力誇讚老伯的手藝，想當初，他跟曉曦兒第一次來莞城街，他便聞到羊羹的香味，找到了這裡。
“哈哈，快點進來，別在門外站著。”老伯笑著道，熱情的邀請他們。
歐陽曉曦跟著一起進了大門，打量著這個宅院，挺小的一個宅院，一個小小的院子，載著一顆看起來已經種植了幾十年的大樹，這不知名的大樹極高，再加上枝葉繁茂，就像一把打傘，幾乎把整個院落都遮蓋住了，大樹幹的旁邊，放著一張八仙桌，四張長木凳擺在了桌子的四個方向。
除此之外，院落裡並無其他之物，簡略的很，院落的東方，幾間瓦房並排建立著，打掃的極為整潔，院落的角落，晾著幾件老伯的衣物，衣架上除了老伯的衣物外，並看不到有其他衣服，應該是個獨居老人。
“小子，你招呼你的朋友們，現在也是用午膳的時候了，老夫去給你們弄幾個菜去。”老伯朝蚩尤說道，說完，朝歐陽曉曦跟南宮無烈笑著點了點頭，便轉身欲進灶房。
“老伯，我來幫你吧。”歐陽曉曦忙道，看老伯雖然年邁，卻身姿矯健身子骨看起來健朗的很，不過讓一個老人給幾個年輕人弄吃的，她還是稍稍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哈哈，小姑娘你就好好兒坐著，老夫很快就能弄好，無須幫忙。”老伯朗聲笑道，朝歐陽曉曦擺擺手，便轉身進了灶房。
“曉曦兒過來喝茶，灶房可是老伯的祕密基地，一般人老伯不讓進灶房的，再說，你這隻會吃的吃貨，能幫得了什麼忙，只怕會越幫越忙。”蚩尤對歐陽曉曦的廚藝可謂是相當的沒自信，像她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丫頭，也就只會吃了。
蚩尤熟絡的把歐陽曉曦跟南宮無烈領到木桌旁，倒了杯木桌上茶壺裡的茶水遞給他們。
沒坐一會，歐陽曉曦便聞到了香味，剛才還不覺得餓，現在聞到這香味，便覺得餓了，而本來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的蚩尤更是使勁的抽了抽鼻子，一臉饞樣，唯有南宮無烈，神情淡漠的啜著茶，即使他手中喝的是一杯涼開水，可他動作高貴優雅，卻赫然讓人覺得，他在品茗好茶的錯覺。
過了大概一刻鐘，便看到老伯用托盤端著三大碗湯跟一碟圓形的白色的餅走了過來。
“來，做好了，把桌上的茶壺騰出來。”老伯對蚩尤說道。
蚩尤忙把杯子茶壺收好，騰出位置來放美食。
“啊，這是羊肉泡饃。”歐陽曉曦看著眼前的羊肉湯，再看看那放在桌子中間的圓餅，不禁兩眼發亮，這羊羹不就是在現代時吃過的羊肉泡饃麼？
“哈哈，小姑娘對這羊羹的稱呼倒挺貼切，那這羊羹的吃法小姑娘應該也懂吧？”老伯聽到歐陽曉曦的驚呼，愉悅的大笑起來，這羊肉泡饃聽起來，比羊羹這稱呼更直觀。
歐陽曉曦但笑不語，在一旁的水井邊洗了把手，便坐回位置，拿起那圓餅形狀的饃先橫豎掰成四塊，把每塊分別掰成兩層，最後再把每小塊細細地掰成黃豆大小。然後掰好的碎饃放進羊肉湯中。
泡好後，歐陽曉曦吃了一口，口中的口感讓歐陽曉曦大讚，“好吃，肉軟不糜，滋味鮮美，老伯，真的好吃。”說完，便低頭大快朵頤起來。
南宮無烈並未吃過這羊肉泡饃，看歐陽曉曦吃著香，便也跟著歐陽曉曦的方式，把饃撕成碎饃，放進了羊肉湯中，泡好後，吃了一口，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訝異，這看似簡單的吃食，竟能夠如此美味？
一時間，倒只聽到咀嚼喝湯的細微聲音，誰也沒空開口說話，只顧著碗中的美食。
在三人的合力奮鬥下，三碗羊肉湯跟饃悉數被消滅掉，歐陽曉曦心滿意足的放下調羹，滿足的輕吸了口氣，人間美味啊。
“這個羊肉泡饃還有個典故，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某個皇帝落魄時，流落在外，那時候正值寒冬。某一日，飢寒交迫，手中卻只有一餅，而大冬天的，這餅冷口乾的，實在讓這落魄皇帝難以下嚥，恰好路過一家賣羊肉湯的小店鋪，那老闆見那落魄皇帝的慘狀，極其不忍，便給了他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這皇帝將餅掰碎泡在羊湯裡，吃完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胃中暖和，這一掃頹廢之心，重新振作起來。這落魄皇帝登基以後，依然忘不了這羊肉泡饃，這羊肉泡饃也便成了宮中御膳。”歐陽曉曦想起歷史書籍上曾經出現過的跟羊肉泡饃搭上關係的那位皇帝，便當故事般講了出來。
“哎哎，老伯，如果你生在那個時代，只怕現在就成為宮中御廚了。”蚩尤意猶未盡的咂咂嘴，雖然肚子已經塞飽，卻依然還想吃。
“那個做這道羊肉泡饃的廚師長被那皇帝封了萬戶侯。”歐陽曉曦笑著補充道。
“老伯，要不你也進宮去走走，也許大尹朝皇帝嘗過你做的羊肉泡饃後，也許也便龍顏大悅封你做萬戶侯了。”蚩尤打趣道。
老伯本來滿面笑容樂呵呵的臉，聽到進宮後，卻倏地沉下臉來，冷冷的道，“老夫這一輩子，最不願的，便是跟皇室扯上關係。”
歐陽曉曦等人看到老伯的反應不禁一怔，老伯何意對皇室如此大的反應？似乎跟皇室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氣氛忽的變僵，南宮無烈淺笑，悠然道，“與其待在皇室這個看似繁華富貴卻陰暗是非多的牢籠裡，倒不如在市井間過得逍遙自在，老伯的選擇，真真是明智的很，晚輩欽佩。”
南宮無烈的話讓老伯的神色緩和起來，看向南宮無烈的眼神多了一些欣賞之色，看南宮無烈生得俊逸非凡，氣質又尊貴高雅，一看便知是生在富貴之家的，難為這富家子弟還能一副謙謙姿態，這讓老伯恢復爽朗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南宮無烈的肩膀，朗聲笑著道，“這南宮公子說得倒是甚的老夫的心，就衝你這些話，如若公子不嫌老夫粗鄙，而又覺得老夫做的羊肉泡饃賞能入口的話，以後可常來吃羊肉泡饃。”
歐陽曉曦若有所思的望著眼前的一老一少，南宮無烈的話中明顯聽得出，他對皇室是完全沒有任何好感的，若不是他有一般血緣來自於當場皇上，只怕他會完全跟皇室脫離開來，不沾染一絲一毫的關係吧？而這確實情有可原，畢竟，南宮無烈的母親，便是在皇宮中送了命，這對他來說，皇宮便是扼殺了母親的地方，再加上他自小便沒在皇宮長大，自然對皇宮沒任何感情，甚至可以說是避之唯恐不及。
而這老伯對於皇室的恨意，又是從何而來？以她的直覺，這老伯必定與皇室有過故事，而這個故事，也許還不是一般的故事，就不知，老伯跟皇室的故事是如何的，如果老伯知道他欣賞的這個年輕人便是皇室的王爺，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希望老伯永遠也不會知道南宮無烈的身份吧，不過，以南宮無烈這身份，或許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來老伯這裡吃羊肉泡饃，想到此，歐陽曉曦鬆了口氣，如此甚好，她總覺得，老伯跟南宮無烈太過靠近，就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來，所以這兩人，還是不要有所交集的好。
老伯心情甚好的把碗碟收回灶房後，便準備了一壺熱茶，給歐陽曉曦三人泡了一杯香茶。
喝過茶後，跟老伯拉了下家常，便起身告別，老伯甚為熱情，叮囑他們有空便要來這裡吃羊肉泡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