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話 罕見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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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話 罕見脆弱
第十二話 罕見脆弱
害怕的，越逃避就越懼怕，把懼怕藏在心裡，只會讓懼怕在看不見的地方滋長的更加瘋狂。
——寒月
“今天下午有沒有兩個大生入院？”蘇伊翔詢問著前臺護士。
“兩個大生……哦，一男一女吧！”護士想了下，肯定道。
“查一下他們在哪間病房。”
“我知道，在六樓九號房。”另一個護士插上話，“當時他們引人注意了，很多人都看著他們呢。話說那個男生的好帥啊。”
護士還再回憶，蘇伊翔他們轉身就走。不用聽，寒月和景顥站一起的確引人注目，更何況一身儒雅氣息的英俊景顥，一直都是大家的視線焦點。
葉雪他們都朝著病房去，而蘇伊天卻朝院長辦公室走。蘇伊翔看了一眼哥哥，有點無奈的笑了笑。
走廊裡兩個護士邊走邊聊：“中午來的那個男生好帥啊，雖然很狼狽，但是看起來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哎呀，我最喜歡這種型別了。”
蘇伊天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這麼鍾情，我剛好被派去替那女生換藥，不如讓你去吧。”另一個高個護士接著道。這個高個護士沒有那樣的激動，甚至連好奇也沒有。
“哎呀，說不定可以藉此認識他呢！”護士兩眼發光，但隨即又蔫了下來，“不過好可惜啊，大概沒機會。”
“是啊，你自己也明白。”
“無所謂啦，看看養眼也不錯。”
“阿嵐，要不要給你放幾天假？”回頭，蘇伊天站在身後正冷著臉，“上班期間在長廊裡聊天？”
“啊……大少爺。”叫阿嵐的護士頓時白了臉。
“去工作吧！”蘇伊天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走到離她們不遠的院長辦公室，敲門走了進去。
目送蘇伊天走後，沈流嵐鬆了口氣。高個護士有點奇怪，“怎麼這麼緊張？”
沈流嵐搖手：“因為大少爺看起來真有點生氣了。”
“他平時都是這個樣？”
“也不是啦！兩位少爺對我們都很好的，大少爺只是看起來比較冷漠而已，我在這裡十幾年了，很瞭解他們的，其實大少爺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十幾年？你多大了？”
“我爸是這裡的醫生，我從小在這裡長大的。”沈流嵐調皮的對高個護士眨眼，“我也是個資深元老護士哦！”
蘇伊天走進辦公室，向對面眉目凌厲，渾身透著威嚴的院長很恭敬的一聲：“爸。”
蘇仁私家醫院的院長蘇仁抬頭淡淡道：“坐，我正想找你。”
景顥閉目休息，一下午的擔心害怕折騰的自己現在很累。有人敲門，開啟門見是葉雪，賴火靈和蘇伊翔他們個。雖然不熟，景顥還是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景顥的現在的形象很糟糕，凌亂的頭髮搭拉在脖頸上，皺巴巴的襯衫，身上到處沾著沙，像是一個逃難者。
賴火靈頓時驚叫道：“哇，主席大人，你現在可真像難民，想想你平日的優雅得體，想想你——”
“瘋丫頭，你夠了啊，這裡是病房。”蘇伊翔忍不住打斷了賴火靈下面的長篇大論。
“景顥，你先回去洗洗休息一下，這裡有我們呢。”葉雪看得出景顥很累。
“可是，她還沒醒。”
“景顥，你就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小月的。”賴火靈強行把景顥推出病房，“你不休息，至少也要去洗洗換身衣服。”
放眼看去都是血，殘破的車身，幽深的水，昏暗的燈光，危險的山崖，呼喊聲亂成一片……寒月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讓她不得不閉上眼躲避光線的刺激。
那個讓人害怕的夢裡發生了什麼？這裡是哪裡？記得自己好像……好像暈倒在水中，嗯，所以夢裡才會有冰冷和窒息的感覺嗎？
寒月慢慢睜開眼，目之所及便是一片白色。這裡是……醫院？寒月猛的扯掉手上的針管，掀開被掙扎著就要起來。
“小月，你這是幹什麼？”葉雪發現了想阻止，慌忙中忘了自己正在削蘋果，水果刀割破手帶著血痕落在地上，葉雪來不及處理傷口就去阻止寒月的行為，“小月，你先躺著。”
血滴在白色被上氤氳開，一滴一滴頓時開出了腥紅的血色花朵，鼻息間縈繞著濃膩的血腥味。
“葉雪，對……”寒月心裡很愧疚，但剛開口便看見葉雪手上流著血，於是推開葉雪跳下了床。
哥哥，好多血。那天抱著哥哥，血從指縫裡快速湧出，快速散開蔓延開，漸漸的由鮮紅到暗黑。
（喂，你趕緊出來，身體還給你，你快點出來！）
胃在劇烈的翻湧，寒月蹲在地上止不住的乾嘔。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努力的去忘記，到頭來還是逃脫不了那天的陰影。
葉雪被眼前的情景弄得不知所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慢慢靠近寒月，小心翼翼的詢問：“小月，你——”
剛靠近，寒月便觸電似地往後退：“不要過來！”
為什麼？葉雪不懂，可是不能放任不管。“小月，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葉雪向前想扶寒月起來。
（寒月，我不要你的身體了，你趕緊醒來把我換回去。）
“你走開！”寒月大叫一聲後捂著胸口乾嘔的更加嚴重了。
門就在這時開了，蘇伊天和蘇伊翔同時在門口停住了腳步。他們看到葉雪因為那凌厲的一聲連退幾步，臉上是來不及藏住的無措委屈。
從來沒見過葉雪露出這樣的表情。蘇伊翔脫口道，“小月，你怎麼可以——”話到嘴邊便硬生生的卡住了，因為發現寒月的情況好像更加不對勁。從來都沒想過那個一直平淡微冷的寒月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眼前的寒月，穿著病號服蹲在地上，皺著眉，臉上全是恐懼和害怕，蜷縮的身體像是在力躲避什麼，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一個人萎縮在角落，靜靜的，只有自己的世界。
（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永遠代替你！）
哼，還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這樣的你怎麼有能力代替我。
忽的寒月臉上露出狠戾的表情，然後在一陣陣莫名的顫抖後終於平靜了下來。
蘇伊天看著著寒月，眉心微皺。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替葉雪包好傷口安慰道：“沒事，大概是怕血才會有這樣的反應。”頓了頓，“剛才的事別放在心上。伊翔，你帶雪兒去處理傷口，這裡交給我處理。”
嗯？應該反了吧！蘇伊翔轉念一想，自己好像真不知道怎麼處理，還是先帶雪兒去處理傷口。
寒月側身靠著牆，光著腳，單手撐在地上，低著頭，頭髮垂下來遮住了臉，藍白相交的格病服襯托的臉色更加蒼白無力。
這樣徹底安靜下來的寒月，看著脆弱了，但隱隱覺得這脆弱和自己以前在醫院看到的又有所不同。此般情景倒是讓蘇伊天有點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