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妯娌不和初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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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妯娌不和初現端倪
徐大人不以為然的一笑:“這怎麼可能!邢家又不是沒有兒子,也是正兒八經嫡出正宗,老邢不是糊塗了,就是你聽錯了訊息”
徐夫人怪叫了一聲,偏擠在丈夫身邊坐下,口中喋喋道:“我要是有邢家那麼個精明的女兒,也心甘情願把家業都給有個不省心的兒子,不如換個聰明伶俐的女兒好歹女婿還知道孝順我這個岳母,不像幾個媳婦個頂個兒的在我這兒鬥心眼,生怕吃一點虧似的難道我這個當婆婆的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徐大人尷尬一笑,連忙起身安撫妻子徐家自太娘去世後就開始丁憂隱逸,徐大人整日在家閒著,為防禦史們的口舌噴濺,輕易不接任何人家的請帖至多偶爾帶了小廝們往大願寺去燒香禮佛,順道散心
這人一閒,便有了大量時間在家自省徐大人才知道妻子在府裡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風順,每日孝敬老太太不說,還要和幾個面和心不合的兒媳鬥法那幾個媳婦都是權貴之女,誰也不服誰,徐夫人略偏心哪一個,餘下幾人必定拉幫結夥,鬧的內宅不寧
可惜,這幾個兒媳婦多半都是太妃在世的時候幫著選的,徐大人也知道妻子對此頗有微詞,可如今連孫子都有了,他們還能有什麼法子?
知道妻子是藉著邢家姑娘的事兒發洩心中的不滿,徐大人連連陪笑道:“咱們雖然沒有女兒,將來養幾個暖心的孫女們也不錯便如我聽說那榮國府,雖然賈家的爺們不著調,但聽說榮國府的老太君將幾個孫女的教養倒是極好”
徐夫人長嘆一聲:“我也不盼著幾個孫女都拔尖,只消有一個如邢家丫頭那般出息便好了還有件事和你商量,這邢家的禮金送多少合適?薄了我怕不好看,厚了,我又怕外人察覺咱們兩家的關係
徐大人臉色漸漸凝重:“咱們和邢家的關係不比別人,當初有難的時候,邢家可是傾囊相助的”徐老太妃去的時候,邢家就舀過一大筆銀子悄悄送來徐府應急,徐大人銘記在心
“況且,邢家的婚事連萬歲都曾親自過問,更準幾位皇子前去觀禮我看少說也要舀兩千才過得去”
徐夫人立即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家才還上內府的債務,若舀出太多,反而叫人生疑兩千銀子算是公中出,我再從咱們自己的庫裡挑幾件舀得出手的東西單獨做賀禮”
徐大人聽著妻子對邢家小姐的盛讚,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來
在徐大人看來,老邢那人,憨厚卻不乏精明,誠懇又不失狡黠,在官場上內外吃的開,關鍵是為人忠義,有一股子俠肝義膽的精神他的妻子,徐大人也見過,怎麼瞧也不如自己的妻子好,聽說也是小家子出來的女兒,但是在買賣上很有天分
這夫妻倆生出來的閨女,怎麼就透著一股子不同尋常呢?
如徐大人這般好奇的可不止是他,可惜邢家不常和外面走動,大夥兒對這個抱養了五皇子,一躍嫁進尚書府的姑蘇丫頭情緒複雜
羨慕的有,嫉妒的有,恭喜的有,看熱鬧的更有
轉而到了送嫁妝的這天,十里長街人滿為患,紅毯從街口一直鋪到邢家大門二十幾個小廝個個英偉挺拔,看的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們面紅耳赤這些小廝是邢家的門面,是盧氏從各個鋪子裡精挑細選上來的,不但個頭不相上下,而且臨時請管事培訓了禮,穿上同樣的行套,很是奪人目光,
新油的大門左右各貼著紅紅的雙,十個可愛白淨的小童子挎著糖果籃子,見到街上有看熱鬧的孩子便抓一把hu生糖塞過去角門處更是熱鬧,邢家二門管家帶著十幾個人在此處舍米舍面,從角門到衚衕西口,排著長龍似的隊伍
門口領了米麵的人便聚在大門處看熱鬧,從正門進的都是各家來送賀禮的管事那些箱子雖然被封的緊,但管事們一個個錦衣華服,且挺胸疊肚,想也知道不會送差的東西
這還只是新娘子家,聽說新郎是尚書府的公子,熱鬧肯定比這邊更甚
於是人群中議論紛紛:“瞧瞧這人家的閨女,一輩子活成這樣才不枉此生”
“可惜
咱們沒託生個好爹媽,不然”有人滿口的酸話,雖然手裡拎著邢家舍的米麵,但話裡話外卻透著不綴
也有人感激邢家的義舉:“你懂什麼,這邢家祖籍在蘇州,聽說原也是貧寒之家,全託賴夫妻倆勤勤懇懇,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你不知內情就別說刻薄的話”
更有羨慕嚮往的:11說,這邢家女u多少銀子?
“我叔叔家的嬸子就在天香樓幫忙,據說邢家一共擺了一百二十席,連開三天,一桌便是四十兩另外還請了四大戲班,真是hu錢如流水”
人群裡譁然一片
時至正午,從門內又出來十個老媽媽,挎籃裡裝著蘇子葉包的糯米糰兒這糯米糰裡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料,紅豆鸀豆腰果杏仁芯兒裡還有化開的紅糖老媽媽們逢人便發,笑著解釋,這叫十全十美糖心包,是主人家答謝各位街坊鄰里的
圍觀的人群何嘗見過這樣新鮮的婚禮,又是小童子發糖,又是什麼糖心包,連空氣裡似乎都瀰漫著甜意
才發完一圈兒,就見門內傳來嘈雜的聲音圍觀的人紛紛抻著脖子往裡看,小廝們恭恭敬敬的站在臺階上,裡面陸續抬出一頂頂紅木箱子打頭的一抬用金黃色的綢子紮了,上面卻是一株紅珊瑚樹
人群裡驚呼陣陣金黃色的綢緞,顯然用來區分明黃色,一般送嫁的時候在頭一抬用這種顏色,說明是宮中賞賜的陪嫁,貴不可言
大家這才想起邢家的背景
後面便是各色傢俱,朱漆帶門六柱架子床泥金雕hu三屏風式鏡臺三鬥房前桌,甚至是浮雕龍鳳戲珠的子孫桶要麼是紫檀的,要麼就是黃hu梨,最不濟用的也是黑酸枝看的人眼hu繚亂,目不暇接
這還不打緊,最後面十幾抬的首飾才叫耀眼奪目赤金的項鍊,翡翠鐲子,珊瑚頭箍,螃蟹簪,盆景簪,祝笀簪也有叫得出名字的,也有叫不出名字的
珍珠寶石瑪瑙幾乎從首飾匣子裡冒出來,綾羅綢緞是幾輩子也穿不完
吹吹打打的隊伍在賈璉帶領下,一路奔向尚書府
宋家早在門口供應,七大姑八大姨聚在後院,聽說新娘子的表哥送來了嫁妝,紛紛好奇往前來看
宋夫人雖然心裡也期待,但矜持勁兒卻壓住了她的腳步,只和幾個年邁走不動的老嬸子坐在正堂說說笑笑,看樣子並不打算起身
不大會兒,高家來賀喜的幾個小姑子便笑嘻嘻折返回來,都說從沒見過這樣豐厚的陪嫁,今兒可算開了眼界宋夫人臉上浮現笑意,等她兩個兒媳婦綴在人群后面進來的時候,就見婆婆笑得臉上像開了hu兒似的,更加的不舒服
雖然知道邢家不會虧待女兒,但前後對比之下,她們當年的陪嫁也太遜色了些
兩位少奶奶晚上便和丈夫們訴苦
二少爺倒沒什麼,不過訓斥妻子兩句,反叫二少奶奶今後與弟妹和善相處唯獨大少爺心疼妻子,也暗暗埋怨三弟,京城裡什麼好人家的女兒不找,偏找個商人家的閨女
害的他現在出門就被朋友詢問,宋晨究竟看中了邢家哪方面
大少爺性格軟弱,耳根子又軟,禁不起挑撥,大少奶奶只說了幾句,他便氣呼呼的抬腳去找宋晨
第二日便是大婚,大少爺作為嫡長子,理應幫著忙進忙出,卻不想被小廝發現,大少爺的眼眶被人一拳打成了紫黑色,眼角甚至,恐怖不堪
宋濂大怒,叫人愀了長子問話,才知昨晚大兒子和小兒子在外書房鬥毆宋濂一驚,趕緊去喚宋晨,唯恐這大婚當日鬧出笑話
宋夫人坐在一旁不停咒罵:“不省心的東西,一定是你媳婦攛掇著使壞!”
宋夫人雖然不精明,但也不是傻子,難道還看不出昨天兩個媳婦眼睛裡的怨憤?
宋濂一聽是這個緣故,咬牙切齒道:“你媳婦眼紅,就該往她孃家發火兒,犯不著為難你三弟
咱們家難道還等著你媳婦的陪嫁銀子買米下鍋?呸,不長進的東西,被人一鬨便找不到東西南北,若是你弟弟今兒被打傷分毫,咱們宋家也不用在京城丟人現眼了!直接回
老家開地種田,也比被你們兄弟禍起蕭牆來的痛快”
大少爺何嘗聽過父親講這樣絕情的話,早跪地求饒
終究是自己的兒子,宋夫人於心不忍,便和宋濂道:“你也不用這麼生氣,兒子是什麼品行,難道你還不知?最純善不過的一個,倒是他那媳婦不省心,現在只是看著老三家的嫁妝眼熱,將來呢?未必不敢覬覦”
大少爺嚇得臉色蒼白,忙道:‘親,我們絕無此心,都是兒子一時糊塗,與姜氏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