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9章原來你也在這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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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9章原來你也在這裡2
“額——在我母親的公司幫忙。”岑旭堯簡單說。
書小童點了點頭，他過得好便好。她沒有告訴岑旭堯她和舒子默曾經去興臺找過他，那些舊日的時光是再也回不去的了，那段日子，她有多想念他啊！總是在小小的檯燈下開啟日記本，一遍遍的書寫著他的名字，那是她最隱祕的祕密，被她藏得好好的，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舒子默。
她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會像她一樣，隔了那麼遠，隔了那麼久，卻還是記得有那麼一個人，曾經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少女的暗戀，原來竟是那麼悠長。
能夠遇到他已經算是很好了，她不敢奢求什麼，這樣已經很好了。
岑旭堯的車在一家餐廳門前停了下來，有門童上來替他們開了車門，他帶著書小童上了三樓，其實也就是頂樓，餐廳不大，但別具一格，腳下是長條的木地板，淺棕色的木桌椅整齊的排列著，兩端有蔥鬱的盆栽，綠茵茵的樣子讓人看著便頓感清涼。
他們在其中一張桌旁坐了下來，侍者拿來選單，遞給了書小童，是個年輕的男生，臉上帶著笑容，因為那笑容看起來並不十分職業，所以更讓人覺得親切。
選單上羅列著密密麻麻的菜式，還配有圖畫，書小童選了兩個自己喜歡吃的，便遞給了岑旭堯，岑旭堯拿過選單，不免蹙了蹙眉：“怎麼點那麼少？”
“你再點兩個你喜歡的。”書小童說。
岑旭堯闔上選單，示意一旁的侍者靠過來，侍者走上前來，微微彎下腰，岑旭堯不知和侍者說了什麼，侍者點點頭，很快離開了。
書小童問：“你幹什麼？這麼神祕！”岑旭堯笑而不言。但很快書小童便知道了，她看著滿桌的菜樣說：“怎麼這麼多？”
岑旭堯說：“應該還沒完，我剛才跟他說你比較能吃，所以每樣都來一份。”
“岑旭堯！”書小童嘟起了嘴。
“看來還是直接叫名字比較自然些。”岑旭堯笑。
“真浪費！”書小童嘟囔著。
侍者還在陸續上菜，書小童叫住了侍者，說：“別再上了。”侍者看向岑旭堯，岑旭堯點了點頭，侍者轉身離開了。
“不想浪費便多吃些，你看你，瘦成這麼樣了！”是帶著幾分嗔怪的柔和語氣。書小童拾起筷子，夾了少些的鮮蘑菇送進了嘴裡。
岑旭堯脣角揚起了好看的弧度，他拿起筷子，剛想夾菜，卻突然聽書小童叫了一聲“哎呀！”
“怎麼了？”岑旭堯問，他以為她是被燙到，結果卻聽書小童說：“差點忘了先給楊媽留。”
岑旭堯啼笑皆非，書小童轉頭對站在不遠處的侍者說：“麻煩給我三個飯盒。”
侍者很快拿來的飯盒，書小童認真的夾了一些菜放到兩個飯盒裡，之後再盛了一份飯在另一個飯盒裡，一切弄好之後，才又開始繼續吃起來。
感覺面前的岑旭堯沒動，她抬起頭：“怎麼不吃？”
岑旭堯回過神來，不動聲色的送了一口飯到嘴裡。剛才，她看著書小童，想起在伊裡的那段時光，她經常給他帶早餐，各式各樣的，都極好吃。
同齡的很多孩子不願與他玩，嘲諷他是沒孃的孩子，唯有她總是如口香糖般粘著他。他被人欺負了，她比他還氣憤，咬得人家嚎啕大哭。她的好，他一直都記得。
他為什麼想見她？為什麼總是惦念她？為什麼希望她過得好？他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因為她曾經對他的好，所以他感激她，是的，就是這樣，僅此而已。
吃好以後，兩人離開了餐廳。
車子在路上緩緩行駛，車內空調溫度恰到好處，伴著輕柔的音樂，這樣的舒適讓書小童昏昏欲睡。加上剛吃飽，又覺得疲乏。她每天晚上做彩繪要做到很晚，第二天又要起個大早，總難有時間睡滿8小時。
書小童終於還是睡著了，她的手耷拉在身側的真皮座椅上，纖細的手指微微卷曲，隱約可見掌心屈曲蜿蜒的細小紋路。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在下眼瞼顯現出弧形的暗影，類似於小小蝴蝶的薄翼。
有一縷耳際的鬢髮散落下來，髮梢覆在有些許自然粉的嘴脣上，她沒有化妝，坐在那裡闔著眼的樣，似一副清新的水墨畫。
岑旭堯側了側身，躊躇了一下，輕柔地把她散落下來的鬢髮捋到了耳後。她離他那麼近，近到能嗅到她身上隱隱的淡香，他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香水，極其好聞。
他的眼光落在她的脣上，即便她什麼也沒塗抹，卻似閃耀著懾人心魄的光澤，他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聲，一聲聲的迴響在胸腔四壁間。許久後，終於還是忍不住俯下身去，就在這時，書小童動了動。
岑旭堯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他極快的坐直了身體，他在幹什麼？他懊惱這樣的自己，他已經結婚了，夏水鈴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
他只是感激她，大概是太想念她才這樣，是的，是這樣，他只是喜歡她，就像哥哥喜歡妹妹那樣的喜歡，並不是愛。是的！是這樣！岑旭堯在心裡不停的給予這種想法的肯定。
但他終是心煩意亂，便掏出煙盒，抽出一支菸，想要點燃，看了看身側的書小童，卻只是叼著。
書小童醒來時，看到身側的岑旭堯玩弄著精緻的黑色打火機，耳邊還流淌著輕柔的音樂，只是聲音似乎被調低了。
“你好能睡！”岑旭堯微微笑道。
書小童揉了揉眼，透過車窗，看到了對面的楊媽，她想起給她帶的午飯，著急起來。
“我已經給她送過去了。”岑旭堯說。
書小童這才安心下來：“謝謝你！你怎麼不叫醒我？”
“我叫了，可是怎麼也叫不醒。”
“真的！”
“嗯！”
書小童一臉內疚：“我大概是睡得太沉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你快回公司吧，我耽擱你太長時間了。”
岑旭堯有些想笑，但終是忍住了，這樣她也信！
“你用什麼香水？”岑旭堯突然問。
書小童愣了愣：“我沒用啊，怎麼了？”
岑旭堯也愣了愣：“沒什麼，隨便問問。”
書小童笑了笑，下了車，岑旭堯看著她朝馬路對面走去，她的身影混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彷彿下一秒便會消失不見，岑旭堯心裡空蕩蕩的煩亂。他啟動車，換擋，松離合，踩下油門，很快疾馳而去。
書小童交上了好運。
這天上午，一個30來歲的男人來到他的攤位前，無意中看了看後便被吸引住了，他蹲下身：“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書小童點了點頭。
男人又看了一會，說：“不錯！”說完站起身，遞給了書小童一張名片，名片上寫著“百變時尚”的字樣，下方留有電話號碼與姓名。
男人自我介紹說自己名下有幾個服裝店，覺得書小童的彩繪不錯，希望可以合作，男人彬彬有禮的樣子很誠懇：“小姐，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找個地方談談怎麼樣？”
書小童有幾分猶豫，擔心會碰上騙子。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鮮榨果汁小店說：“我們可以就在那裡談。”
果汁小店是半露天式的，小店門前的每張桌旁都設定有遮陽傘，且聚集了不少賓客。
書小童覺得自己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她點了點頭。
書小童和男人在小店前的一張空桌上坐了下來，男人說他想引進一些比較有特色的服裝，以後他可以提供T恤，書小童只需專心做彩繪就行。
書小童有幾分不明白：“可是天氣已經逐漸轉涼，慢慢T恤就不好銷了。”
男人笑了笑：“我是零售兼批發，小姐做彩繪不是也需要時間嗎？你只需做好，等到夏天一到我稍做宣傳自然有商家與我聯絡要貨。”
書小童點了點頭。男人說：“一件T恤60元，小姐覺得怎麼樣？”
書小童瞪大了眼，男人看了看她說：“小姐要是不滿意……”
書小童擺了擺手：“不是的，你給的價比我預想中的高很多。”
男人微微笑了笑：“我做生意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像小姐你這麼實在的人，那麼我們就說定了，我這就叫人擬一份合同。”男人說完掏出手機：“我先打個電話。”男人站起身來，在不遠處講了一通電話後便又坐了回來。
書小童有些暈，就像是天上掉餡餅，不小心砸在了她的頭上，她小心翼翼的問：“先生，我想問一下，你一件T恤大概賣到多少錢？”
“兩百左右！”男人也不隱瞞。
書小童點了點頭，算是心安了不少，看來她現在賣的與人家賣的那種完全就不能比，大概是材質極佳的。
不一會後，便有年輕的女生送來了合同，書小童看了一下，與男人說的並無出入，她不再猶豫，工工整整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一下會有人送T恤來，男人說著伸出手去：“合作愉快！”
書小童連忙伸出手回握了一下。
書小童看著男人走遠了，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以確定不是在做夢，結果太用力，疼得叫出了聲，惹得周邊的人頻頻投來好奇的目光，她有幾分尷尬，匆匆離開了果汁店。
書小童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楊媽，楊媽也高興起來。
之後她掏出手機，找到岑旭堯的號碼，剛想撥出去，卻停下了動作，她愣怔了幾秒鐘，重新找出了舒子默的號碼，撥了過去。
得到訊息的舒子默也很替她高興，說：“看吧，我就說你做得比專業的還要好。”末了問：“有沒有想我？”
“嗯！”書小童聲音低低的。
舒子默不滿起來：“嗯是什麼意思？是想還是不想啊？”
書小童調皮起來：“你聽不出來嗎？那我真是沒辦法。”
舒子默一向拿她沒轍，妥協下來：“我很想你！”聲音柔和。
書小童終於說：“我也是！”
掛了電話，書小童坐下了身，她想起家裡剛出事那會，從澤陽來的姑姑幫忙處理了父親的後事後，呆了沒幾天，也回了澤陽。
母親躺在醫院裡，雖然意識清楚，但卻動彈不得，加上父親的離去讓她遭受到太大的打擊，身體極度孱弱。
父親生前因生意上的事欠下了不少債，他突然離去，那些人個個唯恐拿不回自己的錢，爭先恐後的前來“探望”母親，一番虛情假意的問候之後總是不忘把話題扯到欠債上。
那些人走後，母親總是黯然垂淚。
書小童又悲痛又慌亂，卻不敢當著母親的面哭，一個人捲縮在走廊的角落裡嚶嚶哭泣。
每當這個時候，舒子默總是安靜的站在她的身旁，那個時候，她見過舒子默哭，但是無聲無息的，她一抬頭，他便迅速把淚抹了去。
母親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母親決定賣掉房子來還債，託舒爸爸幫找個買主，舒爸爸盡了力，買主出了個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