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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一早收拾好東西后,黑山帶著大家再次上路,他們跟隨的那條河流越來越小,露出兩邊滑漉漉的石頭。

茂盛的森林裡隨處可見綠色的植物,腐朽的樹根或潮溼地方也經常能看見一把把五顏六色,形態各異的傘狀蘑菇,人們不再只靠打獵,有一部分人則去採集一些能吃的東西。這裡的植物徐凌大都沒見過,蘑菇也是,有的顏色豔麗,看著就讓人望而卻步,有的樸實無華,也看不出來是什麼種類,竟沒有一個能和徐凌認識的對上號,徐凌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他可不敢瞎逞能,有毒的蘑菇也未必都顏色豔麗,萬一真吃著有毒的,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有的蘑菇、植物,天蛇族人都拿不準能不能吃,他們只採集認識的、吃過的,這些知識也都是他們一點點積累起來的,有的可能是祖先大膽嘗試過的,有的則是看小動物吃過。

這日,他們採集了許多蘑菇,還有不少的野菜,饒是珍饈佳餚,天天吃也會膩了,徐凌看著地上的野菜和蘑菇,差點沒流口水,他都快忘了蔬菜是什麼味的了,他指了指地上,問黑妹:“這些能吃?沒有毒?”

黑妹和幾個女人在將夾雜在野菜裡野草擇出來,她麻利地忙著手裡活,邊說:“嗯,這些都是沒毒的。”

徐凌愛吃蘑菇,炒著吃、涮著吃、烤著吃,他都愛吃,再加上這麼久光吃肉了,徐凌現在都恨不得立馬開飯。

中午的時候,女人們將男人帶回來的獵物收拾好,肉切成小塊,合著野菜和蘑菇一起煮了。這裡的人哪會講究什麼烹飪技巧,都是一股腦一起倒進去,等肉熟的時候,野菜也都煮成爛糊了。即便如此,徐凌喝的時候還覺得好吃的不得了,肉湯讓野菜一遮,到沒有這麼膩了,蘑菇的味道又十分濃郁,和肉味一搭,簡直美味無比。

再嘗一口蘑菇,這味道是徐凌以前吃過的人工培育出來的蘑菇無法比擬的,以前吃的蘑菇,似乎無論什麼品種都差不多一個味兒,今天嘗的蘑菇,有的肥嫩可口,有的香甜細膩,有的又嚼勁十足,各有各的特色。

黑山見徐凌連喝了兩碗,也跟著高興,徐凌這些日瘦的厲害,簡直讓人能看出來他一天瘦一圈,如今看他能多吃點了,黑山恨不得整鍋的湯都讓他喝了。

“凌,你愛吃這個?”黑山從自己碗裡挑出了一塊蘑菇,他一直留意著徐凌,當然看出來了。

吃了好吃的東西,徐凌自然心情好,他笑眯眯地點點頭:“嗯,我喜歡吃這個。”

黑山聞言,趕忙把自己碗裡的蘑菇都挑給徐凌,徐凌猶豫了一下,可他實在太饞這味了,沒矯情也就接受了。

吃完飯後,他們又趕了會路,天快黑時,黑山帶著大家找了一處還算乾燥的地方,就準備今晚在這過夜了。

一般來說,晚上男人是不出去打獵的,中午帶回來的獵物,加上野菜,也夠大家吃的,一部分男人在周圍盯梢巡邏,有的則躺在地上休息,也有的跳到河裡涼快去了。

女人照例準備做飯,他們的方法無外乎就是烤或者煮,徐凌早就吃膩了,也是今天見著野菜了,徐凌這會可不想再委屈自己的胃口了,他湊到黑妹跟前,跟她說:“今天我弄飯。”

黑妹一直覺得徐凌這個人淡淡的,雖然不是整天板著臉,可也很少有笑模樣,即使他到他們族裡這麼久了,即使他教了大家燒陶,可仍讓別人感到他總是格格不入。

這會徐凌主動過來說來做飯,黑妹其實還是很高興的,她跟徐凌說:“我來給你幫忙。”

每次打完獵,都是當時將獵物料理乾淨,然後按人頭平均分下去。天蛇族人口不算少,全族人用一個大鍋煮食物是肯定不可能的,於是族裡七八個人分成這麼一個小單位,吃飯時一起吃,安排打獵或是守夜時,也是這麼輪流來的,每個單位裡都有一到兩個女人,也算是家庭的雛形了。

徐凌跟著黑山,而黑山的這一小單位有青斑、黑妹、棗花、歪口。青斑是祭祀,自然不用說,黑妹一向負責黑山的飲食起居,棗花是全族裡最漂亮的女人,歪口這人嘴巴雖然總歪歪著,但人很健壯,也算是黑山的得力幫手,這幾個人在族裡都是頗有地位的。

不怪做飯只有烤或煮兩種,他們學會用火也沒多長時間,在他們的思想裡,根本想不到其他方法。棗花拿著分下來的野菜和蘑菇去河邊清洗,黑妹仍舊準備將肉切成塊。

徐凌制止了黑妹切肉的動作,他說:“把肥肉單獨給我切點,然後你把肉切小點。”

黑妹也不知道徐凌要幹什麼,但她倒是照做了。

棗花洗完菜也回來了,棗花對黑山一直很親暱,之前對徐凌也是凶巴巴的,徐凌心想一個是族長,一個是族裡最漂亮的女人,也一直以為倆人之間有些什麼了,是直到前幾天他才知道,黑山和棗花是兄妹,同一個母親...父親是不是同一個就不知道了,徐凌看他倆模樣不是很像,估計倆人也就是同母異父。

陶鍋架在火上,徐凌先給肥肉擱進去,然後用樹枝做的筷在裡面攪合,不一會就煎出了肥油,刺啦直響,聞著也香,他看油耗得差不多了,就給切好的肉擱裡面,當時燒陶也忘做鏟了,好在他做了個大勺,如今就用大勺給肉炒了一會,最後給野菜放裡,來回翻炒幾下,撒了點鹽,這就出鍋了。

徐凌炒菜炒的香,不少人都湊過來看,黑山看他把肉盛到了碟裡,就迫不及待地捏了塊吃。

綠的是菜,白的是肉,上面油光瓦亮的,裹著一層油,香味順著小風散了開來,黑山被燙的呲牙咧嘴,含含糊糊地說著:“唔,真香...嘶嘶...”

其他人只能看不能吃,都忍不住咕嚕咕嚕吞嚥口水。

徐凌又炸了點油,還是先擱的肉炒了會,然後放切好的蘑菇,最後倒了多半鍋的水,因為野菜多蘑菇少,所以野菜炒了,蘑菇就做湯了。

菜和湯做好後,黑山他們就過來吃了,其他人聞著香味,還不願意散開。

原本他們吃相就粗魯,這會更是西里呼嚕吃出了很大的動靜,徐凌吃了口菜又嚐了口湯,他自己都快控制不住口水了,動物油在這會吃起來豈是一個“香”字了得。

黑妹他們吃的很驚訝,好像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好吃的味道,連面癱的青斑都有了不一樣的表情,埋頭快速又吃了幾口。

這群原始的人們到沒有什麼花花腸,之前棗花跟徐凌還鬧不痛快,這會她早忘了,跟黑妹一起纏著徐凌,問這菜究竟是怎麼做的,她也看見過程了,明明沒什麼大不了的,吃起來卻這麼好吃。

虎妞、泥娃等幾個跟徐凌相熟的也湊了過來,原本想蹭一口吃的嚐嚐,可黑山他們連肉渣滓都吃了,哪裡還會給他們留一口,虎妞和泥娃只能巴巴地聽著黑妹講這菜怎麼怎麼好吃,自個在一邊吞口水。

有人託泥娃來問徐凌這菜是怎麼做的,這香味弄的全族人都聞見了,徐凌也沒什麼遮遮掩掩的,也就告訴了他們,等做菜的方法傳下去,眾人晚飯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