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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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算計
在赤柱附近的樹林裡，一支十幾人的隊伍正在遍地野草與茂密的森林之中慢慢地行進著。而領頭的就是西九龍警務處長史密斯。
“老闆，我們什麼時候到呀？這裡陰森森的，弟兄們都有點受不了了。”除了史密斯一個外國人之外，隊伍中其餘的人全都是華人了。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一副苦力的打扮”，他們全都是史密斯臨時僱傭來的工人。
“怕什麼，我們這些大活人還怕那些孤魂野鬼嗎？不用著急我剛才看了地圖就快到了。”史密斯拍了拍隨身的揹包裡一張露出來的地圖，很是和藹的對著這群人道。
要知道平時的他對人可是很不客氣的，今天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想拿到寶藏就得靠這些人。本來他們林子軒和他早就定好日子，明天帶好東西一塊來的，可是被寶藏刺激的早就忍受不了的他，又怎麼可能願意再多等一天，再加上自己想獨吞寶藏，所以他就帶著自己私下了早早就準備好的東西，瞞著林子軒自己一個人帶人來到這裡，目的無非就是獨吞。
在森林裡溫度雖然不如外面的高，可是這裡由於常年很少見到陽光，所以很是溼熱。此時的他早就沒有了平時的紳士，大熱的天還要緊緊地裹著，早就敞開了懷，露出了堪比野草地的胸毛和腰間的槍套，但即便這樣，他還是熱得不行，“嗯。還有大概兩英里的路程！”
“哦，那就好。”領頭的華人說道。
“既然都想早點兒離開這個鬼地方，那就快點兒走。”史密斯吃力地說道。
“我現在只希望這不是日本人佈置的又一個疑陣！”史密斯心裡說道。但隨即自己有安慰自己道：“不會的，己經沒有別的線索了，如果日本人沒有把東西藏在這兒。那他們的後人根本就無法找到具體的地址，他們弄的那些東西也將長久的埋到地下。直到某一天，有人在偶然間發現或許永遠都不會現！”
“魯！”史密斯想到這裡，向隊伍中一名扛著一個大大的遮陽傘的華人叫道。
“老闆，什麼事兒？”被叫住的是一箇中等身材的漢子，在大熱天裡行進。他的衣服早就已經被汗水浸透，但整個人看上去還算是比較精神。聽到史密斯的叫聲之後，這個姓魯的漢子把肩上的一把遮陽傘往地下一杵問道。
“你帶兩個人去後面看一看，看看有沒有人跟著我們！”史密斯說道。
“後面？老闆，這裡那麼偏僻，附近幾里地都沒什麼村子，有什麼好看的？”大熱的天，頂著個大太陽好不容易走到這裡，居然還要再走回去，這洋鬼子什麼毛病？姓魯的漢子一陣鬱悶，忍不住說道。
“我今天一直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好像被人盯著一樣，所以如果你想要工錢的話，就去後面看看。嗯，你不能帶著東西去，要小小心謹慎地去看，明白嗎？”史密斯又道。
“老闆，人要是在後面跟著小肯定小心。俺們手上又沒什麼傢伙，能抵得住誰啊？”姓魯的漢子惱道。
“所以才要你們小心地去看！”史密斯說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向後，也可以留在這裡，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呆上一個小時，一個小小時之後如果沒有現什麼人，你就再去追我們！”
“這，老闆，這裡這麼偏僻，而且又離墳場這麼近。我怕我一不注意就被鬼給抓走了，到時候又上哪兒追你們去？你別不是覺得人夠了，想把俺扔這兒不管了，省點兒工錢吧？你也太小氣兒了。”魯姓漢子咕咕囔囔地說道。
“你這個傢伙。”史密斯沒想到這姓魯的居然會這麼懷疑他。頓時氣得扭曲起來，就算他再無能，也不可能連個小工的錢也欠著吧？
“算了算了，老魯，洋老闆怎麼可能賴你那點兒小錢兒？”看著史密斯想發火似的，領頭的那個長的面相挺墩厚的中年人，上來拉了那個魯姓漢子一把，又朝史密斯說道：“老闆，這兒讓我來吧，我保證，絕不會放過一隻螞蟻！”
“好吧，如果你願意的話，就你來。”又沒好氣兒的瞪了那個姓魯的漢子一眼，史密斯朝著前面的隊伍大手一揮，“繼續前進！”
“裝什麼裝？”躲在後面撇了撇嘴，姓魯的漢子把遮陽傘扛上肩膀。又輕輕把主動承擔後路監視任務的領頭漢子拉了過來。“頭兒，你自己小心點兒。我瞅著今天這事不對，看一會兒就趕緊跟上來，別真跟丟了，這幫洋鬼子心黑著呢，你跟不上來，這一趟可就真白跑了！”
“放心吧！老魯，咱幹這個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再說了這洋人都是有身份的，沒那麼容易賴我那點兒工錢的！”領頭的笑道。
“行，你有把握就成，我讓他們都走慢點兒，等等你，而且我會在路上留下記號，你跟著記號過來。”看了一眼已經走得有些遠的隊伍，魯姓漢子又拍了拍領頭的肩膀：“頭兒，俺先走了，你可得快點兒趕上來，要不然兄弟們可不好帶。”
“行行行，我沒那麼傻，我呆會兒就跟上！”領頭漢子連連點頭，“你快走吧。”
“那呆會兒見，俺先走了。”
“呆會兒見？哼，哼，你個呆頭鵝”看著隊伍漸漸越走越遠，轉過一道彎兒之後就消失不見，領頭的漢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從口袋裡抽了一塊長條手帕舉著揮舞起來。這樣揮舞了沒一會兒，剛剛隊伍走過的地方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然後這幾個人就毫無遮掩地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麼會留在這兒？”史提夫瞧瞧左右，皺著眉頭向他問道。
“那個史密斯挺小心的，說這今天一直覺得有人跟蹤，所以就叫人在後面看著。如果有人跟來就趕緊向他報告！”領頭漢子答道。“是這樣啊，難道我們被發現了？”史提夫皺了皺眉頭。
“被發現了？”史提夫用的是英語，而一個壯漢聽到之後立時驚道。接著這大漢就舉起了手裡的雙筒獵槍，“既然這樣，那就動用武力！”
“收回你的槍，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那個尖酸的拍了拍壯漢持槍的手。“那只是史密斯的直覺，看他只是派一箇中國人在後面看著，就知道他其實只是想小心一些，並沒有真正的在意這種感覺，他並沒有現我們！”
“是這樣嗎？”史提夫翻譯了一下尖酸這個人的話，又向領頭的問道。
“沒錯。”領頭的在一邊點了點頭，“那個史密斯一開始只是找了個憨貨，那傢伙還不樂意，我說換一換，他就答應了，確實不是放在心上的樣子！”
“在香港，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的人並不多。史密斯他確實沒必要太過小心！不過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史密斯這個蠢貨居然會變得這麼小心，按照性格，應該是林子軒這個人很警覺才對，可是史密斯這個混蛋想吃獨食，瞞著林子軒自己一個人來了。現在看來我倒有點兒小瞧史密斯了。”史提夫看了一眼前面，自言自語地說了兩句，又對這個領頭的人說道：“我們先跟上去，你在這兒再呆幾分鐘”
“為什麼？”他問道。
“因為只有你在後面，史密斯那個混蛋才會相信他們後面不會有什麼人跟蹤，因為就算是打死他，他都料不到我們已經走到了你的前面！”史提夫說道。
“沒問題，不過。。。。。。”這人突然諂笑著朝史提夫伸出了手：“老闆，我留在最後，是不是應該有點兒補貼啊？”
“最後再給你！”史提夫陰下了臉，說道。
“最後？嘿嘿，老闆，你最後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他突然冷笑著朝壯漢等人指了指：“你們這麼多人，各個都帶著武器，你們要找的東西肯定不簡單。前面哪還好說，畢竟只有一個洋人，還安全點兒。可你們呢？凶神惡煞一大堆，我不提前要點兒錢，到最後誰知道還能不能要得到？”
“放心，我是不會賴你帳的！因為得到東西之後我們會很快離開香港，根本就不在乎被別人知道！而之後，我就會將這些東西賣掉，也不用擔心別人知道。所以，我不會為了保密殺人的。”史提夫冷著臉說道。
“嘿嘿，老闆，你們洋人都不可信！”他笑道，依舊捻著兩根手指。
“混蛋，你想找死嗎？”看到他一副死要錢的模樣，那個身高將近兩米的壯漢突然躥上來，一把揪著他的脖子就把人拎了起來。而他明顯沒有防備自己會突然受到這樣的襲擊，被吊到空中之後，四肢立即忍不住掙扎起來，可是，這個壯漢力大臂長。他不論是拳打腳踢，還是怎麼樣，都始終奈何對方不得，眼見著就只有出的氣兒，而沒有入得氣兒了，漸漸地翻起了白眼兒。
“不要這樣，傑森！這傢伙還有用！”看著領頭的漢子地掙扎漸漸無力。史提夫冷笑了一聲，示意這個叫傑森的壯漢把人放下來。
“我最討厭貪心的傢伙！”傑森冷哼了一聲，手一鬆，就把人扔到了地上。
“咳咳”從鬼門關前走過，乍一得到自由，領頭漢子趴在地上忍不住連連咳嗽。
“你現在明白，如果我想殺你，隨時都可以了吧？”史提夫蹲到他面前，微笑著問道。
“明，明白了！”他低聲應道
“等得到東西，我會付給你錢的，而且這錢會有很多”史提夫又輕輕拍了他的腦袋：“但是，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呆會兒從後面趕上去，免得讓史密斯那個混蛋起疑心，明白嗎？”
“明白！”他連連點頭。
“那我們先出了！記著，你呆會兒刻要跟上來。”史提夫站起身，又朝自己的隊伍看了一眼：“傑森，你留下來看著這個傢伙！”
“看著他？為什麼？”傑森怒道。
“隊伍裡突然失去一個人會讓史密斯懷疑的，那個傢伙隨人愚蠢可是畢竟不是傻瓜。”史提夫道：“而且，我們人手不足，只適合搶他們的，卻不適合挖崛！所以，我們必須保證這個傢伙重新回到前面那隻隊伍裡面！只有這樣，史提夫他才會毫無防備地把東西挖出來。”
“你是說這傢伙會告密？”長相尖酸的安東尼奧瞪領頭漢子一眼問道。
“不會！”史提夫微笑著看了面色蒼白的領頭漢子一眼：“你要知道中國人都很聰明，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槍。他知道該怎麼選擇！”
“既然這樣，那就走吧！前面的人已經走遠了。”安東尼奧揮了揮手，帶頭向前走去。史提夫等人也不廢話。趕緊跟上，只留下一個傑森氣咻咻地瞪了那個漢子一眼，然後抱著自己的武器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草地上埋怨起來：“混蛋，讓我不能在第一時間看到寶藏。那些貪婪的傢伙肯定會私藏的，只留給我最少的一份兒和最差勁兒的東西！”
“這洋鬼子說什麼？”這個漢子一陣翻白眼兒，因為傑森說的英語他聽不懂！
然而，就在傑森和那個漢子各有所思地停在那兒“監視”後路的時候。就在他們不遠的一處土坡後面，同樣有幾個人正在看著他們：“通知署長，兔子進洞了。”
史提夫等人直跟在史密斯的隊伍後面走了一段路。然後他們就看到史密斯等人來到一座小山下。周圍也沒有什麼人跡，就只是一片沒有墓碑的墳場和一些長的有半人高的雜草，這時候的香港雖然人多，但赤柱相對而言人數還是很少。
史密斯帶著人到了地方之後，又拿出測量儀器測量了一會兒。然後就讓那個姓魯的漢子把遮陽傘撐起，將那件測量的儀器給遮住。然後史密斯指著一個地方讓這群開工，開始挖土。
挖掘的過程很枯燥，很乏味，但是一直跟在後面的史提夫等人卻是一點兒也沒有這種感覺。史提夫只顧拿著望遠鏡觀察著那正在不住擴大的地坑，兩隻眼睛都快凸出來一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後面還有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你們說，這洋鬼子到底是想挖啥？”
“誰知道。”
被僱傭來的一群中國人也都感到有些納悶兒，大老遠的跑到赤柱來挖坑，這些洋人到底想幹什麼？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是不缺一些想象力豐富的人，很快就有人想到了某種可能：“洋鬼子該不是想讓咱們挖誰的祖墳吧？”
“這裡雖然是墳場，可是咱挖的地方也不像什麼墳頭啊！”姓魯的漢子正拿著把鐵鍬使勁兒地剷土，聞言頓時停下了手。但左看右看，卻又忍不住猶豫起來。
“說不定上了年頭了，所以看不出來。”有人猜測道
“真要是誰家的祖墳咋辦？”姓魯的漢子叫道：“老子從來不幹缺德事兒！”
“什麼祖墳？你看清楚沒有？”一個拿鋤頭的漢子停下手，跺了跺腳下，又踢了踢邊兒上坑壁：“你看清楚點兒，這都挖了一米多了，你看到什麼了？連塊破石碑都沒有。還有這土。”這漢子又抄起塊泥土放到手裡捏了捏，然後呈到了其他人面前：“鬆鬆軟軟的，你家的祖墳這麼久了還是這個樣兒？真要這樣，早漏水了。這明顯是有人事先挖過，又埋上的。”說到這兒，漢子又偷眼看了一下正在一旁看儀器的史密斯，然後“嘿嘿”奸笑了兩聲：“這洋鬼子肯定是逮到了別人的洗腳布，還自以為找到了什麼好地方，可沒想到早就被人光顧過了，兄弟們，別在乎，挖就是。”
“嘿嘿！”聽這漢子這麼一說，一幫僱工都恍然大悟，繼而看向史密斯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一樣，甚至還有人學著那漢子一樣奸笑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不許偷懶，趕緊挖。不然的話，我會扣你們的工錢的！”僱工們說話的聲音非常小，史密斯離得遠沒有聽清，只是看到幾個僱工停了下來，立即就在一邊斥道：“是！”
一幫僱工匆匆應喝了一聲，又各自揮動工具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