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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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世事難料
“我回來了”林輝還沒到家就喊。
蘇秋（今天是星期天，學校放假，蘇秋就過來了）和小風出來，“爸，你怎麼回來了？”
“怎麼，不行啊”
“當然行了。”
“咦，小秋也在啊，剛好。”
“叔叔好。”
他們仨進屋。
“老林，你怎麼回來？這次什麼時候走啊？”
“我回來就那麼奇怪嘛，都這麼問。這次啊，不走了。”林輝得意的笑笑。
“不走了？你咋了？”林媽媽有點奇怪。
“沒事，我餓了，開始吃飯不？”
“馬上就好，先洗手去。”
“是。老婆大人。”
“爸，你今天好奇怪啊。”小風看著蘇秋。
蘇秋皺皺眉，沒說話，她在想事。
吃飯時林輝一直很高興，吃完飯，林輝坐在沙發上，喝著茶。
“爸，你怎麼了？怎麼那麼高興啊。”
“嘿嘿…你猜猜。”
“是不是你們軍事演習，你們又勝了。”
“知我者小風也。哈哈…”
“林叔叔，我想跟您說件事。”蘇秋走到林輝面前。
“好，什麼事？說出來叔叔給你做主。是不是小風欺負你了？…”
“不是。”蘇秋急忙說。
“噢，那什麼事？”
“我和小風想去一趟上海。”小風聽到這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蘇秋會跟爸爸說這件事，以他對爸爸的瞭解，爸爸不可能答應。
“上海？去那幹嘛？”林輝也是一楞。
“上海戲劇學院招生考試，我們想去看看。”蘇秋看著林輝，不知哪來的勇氣說出這句話，雖然她知道這一定會讓林輝生氣。
林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喜歡這個小丫頭，一種不由自主的喜歡，他想寵著她，愛護她，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雖然他倆還小，但是他已經把她當做自己的兒媳了。他不忍心對她發火，可是這個女孩居然說出這種話，小風怎麼可能去電影學院，他已經註定是要走進軍營的。林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眼前這個自己疼愛可以說是溺愛的女孩。林輝突然站起來“林小風”說是咆哮不為過。小風聽到爸爸叫自己，就知道爸爸要發火了。
小風走過去，怯怯的叫了一聲“爸”。
“你想幹嘛？”林輝衝著小風喊叫。
小風愣在那，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叔叔，我們只是想去看一下，又不是要去上那個學校。”
“看什麼看，有啥好看的，他不可能去上那樣的大學，他要上軍校。”
“那是您的一廂情願，那是你自己覺得小風要上軍校，因為您是軍人您就覺得您的兒子也理所當然要成為軍人，您憑什麼替他規劃他的人生，你為什麼不讓他試一下做其他的事情？”蘇秋一點也不退讓。這是她的性格，也是生活把她磨礪成這樣。她知道任何事都要自己爭取，沒人會送到你面前。
林媽媽在廚房聽到吵架聲趕緊出來，聽到蘇秋的話，她走到林輝面前，她扶林輝坐下，“老林啊，孩子長大了，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林輝看著老伴，“唉…”他扶著林媽媽起來，朝臥室走去“難道我錯了嗎？”像在問自己，也像在問他們。蘇秋和小風站在那，林爸爸在臥室門前停住，回過頭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轉身進去，關上了門。
門很輕的關上了，但蘇秋卻
聽見了一個沉重的聲音。蘇秋的心頭一緊，她第一次懷疑自己，懷疑自己做的對不對。她心疼眼前的這個人，心很疼。
蘇秋告訴沈平，他們跟他一起過去。
蘇秋回到家，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一閉上眼就浮現出那個背影。不知過了多久才睡著。
第二天沈平開車去他們學校給他們請假，他開車進來，打電話給蘇秋。
“我到了，在操場，你們在哪？”
“等著，我們去找你。”
沈平的到來讓這個高中沸騰了，這麼個大帥哥開著車來到學校，引來了n多同學的圍觀。蘇秋和小風過去。
“你就這麼來的？”蘇秋看著他。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大帥哥，長的好看不是你的錯，但這麼著到學校來，擾亂學校的正常秩序就是你的錯了。”
“哈哈哈……”他們笑了。
“你們快去請假，我等著你們，要是搞不定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去給你們搞定。”
老師對他們要做的事很驚訝，在他眼裡這兩個學生上不了清華、北大，也可以上一個很好的重點大學的，怎麼會想去學表演呢。他不理解，但卻阻止不了，沒人能阻止命運的安排。
他們三個來到上海戲劇學院，進去一看，烏壓壓一片，全是考生。
“哇，這麼多人？”小風隨口說了一句。
“這還不是最多的時候呢。”沈平接了一句。“走，到前面看看。”
等待是漫長的，他們就那麼等著。
沈平說“你們想不想試試啊？”
“我們又沒報名，怎麼試？”
“dangdang…”沈平拿出兩份報名表。
蘇秋接過來，是她和小風的報名表，“你…”
“你們就不用管是怎麼弄到的了，願意試就試，不願試就當浪費兩張紙。”
蘇秋看看小風。
“反正都報了，我們就試試吧”小風說，蘇秋沒說話，點點頭。她知道是怎麼回事。
“還沒輪到你啊？”
“快了，我緊張啊”沈平苦著臉。
蘇秋笑了“大帥哥怕啥呀”。
“你嘲笑我是吧？等著瞧，我怕誰，哼…”
“下一位，沈平…”
“到了，到了…”沈平做了一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進去了。
20分鐘後沈平出來，“怎麼樣啊”蘇秋和小風趕緊過來問。
“ok”沈平做了個手勢，“就憑本帥哥，還有什麼搞不定嘛”。
“吹吧你。”
又是一段時間的等待，“你要不要先到外面轉轉，等我們考完了，給你打電話，你再來接我們。”小風建議。
“可以嗎？”沈平問。
“當然。”蘇秋和小風一起說。
“這默契，哎。我走了，不當電燈泡了。拜拜，考完了call我。”
等了好久聽到蘇秋的名字，蘇秋進去。
進去之後，她向老師們問好並做了一下簡短的自我介紹，停了一下，看老師們沒說話就準備進行下一步的表演。來的路上聽沈平說考試要考“聲樂、臺詞、形體、表演”這些內容，就臨時想了一些。聲樂；樂器中蘇秋沒有很熟練的，只是在剛被領養的時候，在小海學的時候跟著學了一段時間鋼琴，但她不是很喜歡。唱歌，自從她媽媽走了以後，她再也沒唱過。所以，她就在校園裡摘了一片葉子，吹了一首曲子，一首兒時媽媽唱過的曲子。臺詞；她喜歡席慕容的詩歌，便選了一段席慕容的詩，
形體；蘇秋表演了一段武術。至此，老師們都沒發表任何看法，蘇秋不想再展示下去，站在那。
蘇秋見老師們不說話“老師如果沒有問題，我就先走了。”然後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要離開。
“等一下”丁老師終於開口了。
“老師有什麼問題嗎？”蘇秋禮貌的問，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為什麼報名？”
“我沒報名，是別人幫我報的。今天來這只是陪朋友過來，到這之後才知道我們也報名了。”
“那你是不願意來參加我們的考試的？”
“不，願意。只是我們以前從來沒想過我們會參加這種考試。”
“你用‘我們‘是什麼意思。”
“是我和我的朋友。”
丁老師開口“回吧。”其他老師還沒說話丁老師就讓他們回了，但其他老師也不好說什麼。
蘇秋鞠躬“謝謝老師”轉身離開。
下一個就是小風，蘇秋對他笑笑。
林小風進來後也是那一套流程，小風也沒樂器，吹口哨吹了一曲，朗誦了一首詩歌。
展示了一段太極，他見老師一直不說話，以為自己沒什麼希望就停下，準備離開。他向老師們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你們是商量好的嗎？”丁老師開口。
小風轉回來，“什麼？”
“前面那位女生是你同學嗎？”
“是。”
“表演的內容你們商量好了嗎？”
“沒有。”
老師們都很驚訝，“真的？”
“當然。”
“那為什麼會都朗誦席慕容的詩呢？”
“因為我們都喜歡席慕容老師的詩。”
“好，你回吧。”
出來之後，兩人對望著笑笑，“走吧”小風拉起蘇秋朝門口走去。
他們仨在上海逛了好多地方，城隍廟、外灘、東方明珠…他們玩的不亦樂乎。年輕就是好，可以說做就做，想做就做。
高三的假期肯定會被縮短的，雖然不想回學校卻沒辦法，走在大街上，看到別人還沉浸在假期的喜悅與悠閒中，就更不想去學校了。其實蘇秋和小風還是挺幸福的，因為，很多同學在假期還要上輔導班呢。假期本來就短，再上輔導班就沒時間玩了。在店裡打工的時間可以說是他倆最幸福的時光，不用聽老師的囉嗦，也不用去管那一沓一沓的試卷。有時候覺得，就在這樣一個小店裡打著小零工，過一輩子誰又能說不是一種幸福或者說是幸運呢。但命運是上帝安排好的，平凡的生活不是誰都可以過的。
隨著高考的接近，緊張的氣息越來越濃，蘇秋和小風每天最高興的事就是放學去陳姨那打工的時間。一天班主任何老師把他倆叫到辦公室。
“最近怎麼樣呀”老師問。
他倆說挺好的。
“噢，學習有什麼問題嗎？”
他倆搖搖頭。
“那生活上呢，有問題嗎？”
他倆又搖頭。他倆都搞不清楚老師要幹嘛。
“那就好，老師聽說你們放學後在外面打工，有這事嗎？”
“有，怎麼了？”蘇秋回答。
“沒什麼，老師只是覺得現在學習挺緊的，在外打工會不會影響你們的學習啊？你們倆成績都很好，老師不希望你們為了眼前這點小利耽誤了你們的前程，要好好複習，爭取考個好成績，不要辜負老師和你們父母的期望啊。”羅老師笑著說。
小風剛要說話，蘇秋捅了一下他。
“知道了老師，我們儘快把工作辭掉，專心複習。謝謝老師關心。如果老師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還有好多試卷要做呢。”
“嗯，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老師再見。”
從辦公室出來，“你幹嘛不讓我說話呀？幹活又不影響我們的學習。”
“你說了有用嗎？他就沒打算讓咱們說反駁的話。你要是反駁他，他肯定會讓你請家長。”
“那咱就真的不幹了？”
“回頭再說吧。”蘇秋看著小風，無奈的撇撇嘴。
回來後，他們仍然照常學習、生活。雖然參加了藝術生的招生考試，但沒人認為他們會走上這條路。然而凡事都有可能，不可能只是我們的主觀想法罷了，明天到底怎樣，我們無法預料。這樣的兩個學生竟然在演藝圈轉了一圈，但也只是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原本的生活。
經過商量，倆人決定把蛋糕店的活辭掉，雖然打工不影響他們的功課，但畢竟快高考了，還是多複習複習的好。他們跟陳姨說好高考完再來這打工。臨走時陳姨還專門給他倆做了一個蛋糕。
沒了工作，放學後蘇秋和小風就各自回家了，晚上也很少見面了。但是每次林輝回家一定會把蘇秋叫過去吃飯，還給他們講軍營發生的事情。
“小秋，我們軍隊可好了，以後小風就要當兵，進軍隊。”林輝很自豪的說著。在他看來，小風生來就是個軍人，他從沒想過小風不當兵還能做什麼。
“小風一定要當兵嗎？”蘇秋問。
“那當然了。你要是也能當兵就更好了。”…“當兵的哥們呀聽呀聽我說，當兵的生活就是這樣過…”嘹亮的歌聲…
世事難料，誰又能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呢。
高考越來越近，大家都在緊張的複習。小風和蘇秋也和大家一樣，每天啃掉一打試卷，比一日三餐都正常。
蘇一鵬好幾次讓蘇秋去他家住，說快高考了方便照顧她的生活，都被蘇秋拒絕了，她習慣也喜歡自己生活。
高三的假期是很奢侈的事情，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一天的假期。蘇秋跟小風回家，到家時林媽媽坐在沙發上，好像在想什麼。
“媽，我和蘇秋回來了。”周繼紅好像沒聽見。
“媽！”小風大聲喊。
“呃，哦你們回來了？吃飯了沒？我去做飯。”邊說邊把什麼東西放到身後。
“媽，你怎麼了？你拿的什麼？”小風過去想去看看。
“沒什麼，我去做飯了。”說完走了，把那個東西也拿走了。在廚房，周繼紅把那個東西放到了一個抽屜裡。蘇秋看到了周繼紅所做的一切。
“媽這是怎麼了？”小風看看蘇秋說。
“別想了”蘇秋看著小風笑笑，但其實她更想知道林媽媽拿的是什麼。
小風和蘇秋在屋裡看書，突然聽到媽媽喊：“小風，媽出去買點醋，我正在熬湯，你看一下啊。”
“嗯，知道了。”
“小秋，你說，我們會被戲劇學院錄取嗎？”
蘇秋看看小風，“你希望被錄取嗎？林叔叔可是一直想讓你進軍營的？”
是啊，希望嗎？可是希望又能怎麼樣呢？小風低下了頭，他也不知道，他從小就深受爸爸的影響，可以說除了軍人他都沒想過自己還能幹什麼。
蘇秋看看小風，她知道小風的心思，因為她的心思和小風很像。她想學表演，但她卻不願，因為她爸是老爺。儘管如此，她還是想進入那個圈子，因為她的媽媽曾在那裡呆過，她想要去看看。可是她從小就喜歡軍事，尤其是遇見了小風之後，瞭解了小風家庭之後，她更加渴望軍營的生活，她很想去體驗軍營到底能給人什麼，能讓一個男人捨不得離開，還要兒子繼續他的事業。她很矛盾不知該怎麼辦。她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但這件事她猶豫了。
生活是複雜的，我們如何才能讓我們的生活變得簡單一些呢。
“孩子們，出來吃飯了。”林媽媽在外面喊。蘇秋和小風出來吃飯。
在飯桌上小風問“媽，你今天下午拿的啥啊？”
周繼紅愣了一下，“哪有啥啊？”
“我看像是一份快遞，誰給你寄東西了？”
“啊，以前的老同學。”
蘇秋低頭吃飯沒說什麼。
吃完晚飯小風要出去打球，蘇秋沒去，留在家裡幫林媽媽收拾東西。
“阿姨，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你說。”
“你下午拿得東西是不是我和小風的錄取通知書？”
在收拾東西的周繼紅停了下來，“你都看到了？”
“我沒看到。我猜的。但現在我確定了。”
周繼紅看著蘇秋，“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但您還是那麼做了。”
“唉，我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
“您不希望小風去讀上海戲劇學院，對嗎？”
“不是。”
蘇秋很驚訝，“不是？”
周繼紅笑笑，“你也許覺得奇怪，你覺得我應該跟他爸爸一樣希望他能做一名軍人，但是，我沒有，其實只要小風覺得好就行了，我不想規劃他的人生。他的人生應該由他自己掌控。”
聽了林媽媽的話，蘇秋心裡很高興但也有些許的傷心，如果媽媽還在，她會如何對待自己的選擇。但悲傷只是一時的。
周繼紅轉身離開，一會兒回來，“我想這份東西還是交給你吧，你們自己決定要怎麼做。”
“謝謝阿姨。”
蘇秋拿著她和小風的通知書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她要好好想想自己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