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彈弓出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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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彈弓出山6
咱們地下黨內出了叛徒，他叫龍志飛，是個聯絡員，出賣了三名地下黨員。那三位黨員被捕後，受盡了敵人的嚴刑拷打，但一個字也沒講鬼子沒辦法，在今日天亮前把他們槍殺了……
燕姐哽咽了一會兒，又說：大鬍子叔叔交給我們一個重要任務，就是迅速查清龍志飛居住的地方由黨組織派人除掉這個壞蛋。不然，黨組織還會遭到更大的破壞。
燕姐說：著，從一箇舊信封裡取出廣張照片，交給小眉子，照片上是個挺漂亮的年輕入。小眉子想，幹八路多麼好，千嘛要投敵呢？他又想起那三名犧牲的地下黨員，想起被日寇殘害的父母，仇恨的火焰在胸中呼呼地燃燒起來燕姐，我一定幫你找到這個壞蛋。
太好了！小眉子，你多看看這照片，把龍志飛的相貌特徵記準。
記準了，看一眼就記準了！
接著，小眉子挎著香菸瓜子諠，連著好兒天在憲兵隊、特務隊、詧察局門口轉悠，可一直也沒見著那個龍志飛。
回到燕姐家，見燕姐蛾眉緊鎖，杏眼含悲——不用說：又有地下黨員被捕了。
小眉子夜裡睡不著覺了，他真擔心今晚上會不會還有人被捕這個萬惡的叛徒，抓住他，先打瞎他一隻狗眼！
叛徒的行蹤尚來查到，吳林又送來大鬍子叔叔交給的任務，要他們第二天早上去濟南火車站，護送外省來的一位組織部長。
濟輾，小眉子給打扮成商人的部長拎著皮箱，跟在部長的砮邊，從大觀園附近的旅館走向火車站。走了不多遠，燕姐從一棵槐樹後閃出身來，三人用眼睛打了個招呼，誰也沒說：話，一塊兒朝那聳立著高高的尖頂鐘樓的車站走去。
當他們拐個彎兒，來到經二路緯三路路口時，燕姐似乎有點預感似地回頭脊了一下，臉色立刻變得蒼白了。聰明的小眉子從燕姐的眼神中感到了不妙，忙問燕姐，怎麼了？
燕姐低聲道，有人跟蹤是龍志飛。
小眉子驚出了一頭汗，他深知這位被護送的部長的重要。前面不遠處就是車站了，車站的特務、瞀察相當多，如果被叛徒……
跟燕姐一起這幾個月，小眉子也學了不少地下工作的知識。他放下皮箱假裝休息換手的工夫回頭瞅了瞅，見三十多米遠處果然有一個身穿白綢衫、戴墨鏡的男人，象條毒蛇似地盯著他們三人。
三人的腳步不由地加快了。部長倒十分沉穩，一點兒聲色不露。似乎他對這小姐弟倆的護送，是那麼的放心
小眉子卻急出了一頭汗燕姐，要不今天別讓這位叔叔走了——
燕姐焦急地搖搖頭叔叔今天不走，他們會更加瞥覺，以後就更難出去了，況已經發了電報，家裡派人接叔叔呢。
家裡表示什麼，小眉是慷得的。
小眉子抬頭看鐘樓，八點十分，離開車時間還有十分鐘，站內已開始檢票，怎麼辦呢？小眉子輿擔心那個可惡的叛徒給便衣特務使一個眼色，或掏出哨子一吹一一他一緊張，下意識地提了提腰帶，手觸到了彈弓！小眉子的神氣頓時來了。他昂起小國臉，說：燕姐，你陪叔叔趕快進站。我來對付那個壞蛋。
你？
燕姐詫異地睜大了杏核眼快走吧！
燕姐不知小眉子要搞什麼名堂，伹淸況又刻不容緩，就接過了小眉子手中的皮箱。小眉子象條小泥鰍，哧溜一，鑽進人群裡不見了。
燕姐陪部長匆匆走向檢票。
戴墨鏡的龍志飛，也上了候車室臺階。他抬起臉，在黑熙攘攘的人群中，尋找燕燕他們的身影大概是他覺得戴了墨鏡看不清目標，便伸手摘下了眼鏡。小眉子躲在椅子後面，這會兒看得更淸楚了一果然是龍志飛，跟照片上的一點不差！小眉子真恨自己，手裡要有，一支槍那該多好，叭勾一聲就讓這小子回西天，可惜……這時，龍志飛的臉正轉過來，側面朝著小眉子小眉子敏捷地換了個位置躲在幾個逃難候車的農民身後，與龍志飛的臉正成一條直線
小眉子迅速取出彈弓，夾—粒彈子，噌地拉開皮條。當那雙賊眼正東張西望尋找跟蹤目標時，只聽得叭地一聲，彈丸從人縫中飛過去，擊中了龍志飛的左眼，把那水晶誅眼珠打得烏液逬濺，這一下，簡直比無聲手槍還要厲害，龍忐什麼也顧不得了，他哎唷大叫聲，雙手捂住了左眼，連哭帶嚎地打著轉轉，小眉子靈巧地從人縫中奔向檢票口，恰好燕姐正陪鑹長檢票，小眉子接過燕姐手中的皮箱，三人一起走進站臺然後，飛快地走進了車廂。
部長把剛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了，他深深欽佩小眉子的機智劣部長慈祥而又感激地說：
再過兩年，我一定來接你們姐弟，到咱們老家去。
老家一燕姐和小眉子都明白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天空明朗朗的根據地呀！也許再過兩年，鬼子就趕跑了，全國就解放了，到那時……
護送部長的成功，使吳林和大鬍子大為讚賞。大鬍子叔叔還送了不少鐵彈子給小眉子《吳哥給小眉子專門做了一副新彈弓，讓他做為備用的武器。燕姐則把這一對彈弓叫做雙槍，把小眉子稱做雙槍小八路。
小眉子甭提多高興，多痛快了。他特地跑到黃河岸邊的蘆葦灘，打了兩隻又肥又大的野鴨子，交給燕姐姐，燉熟了招待吳哥和大鬍子叔叔。
這天半夜裡，小眉子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得有人在外間跟燕姐說：話。他支起身子，側耳聽去，卻是吳林大哥的聲音：燕燕，大鬍子叔叔告訴我，龍志飛住在珍珠泉一帶。只是不知道他的門牌號。
得趕快查清！我明天就化了裝去查詢
你千萬當心。龍志飛認識你，萬一讓他出來，可不県鬧著玩的。
我不怕。要是能把叛徒處決了，我就是把命搭上，也值得。
聽到這兒，小肩子憋不住跑了出來，拉住燕姐的手，懇切地說：
燕姐，你不能去，不能死！找那壞蛋，是我的事，無論怎麼難，我也得找到他！
接連好幾天，小眉子挎了香菸瓜子筐，在珍珠泉一帶轉來轉去，還常常裝做走錯了門，跑到人家家裡去查餚。可是，連個龍志飛的影子也沒找到。
這天傍晚，小眉子一無所獲，垂頭喪氣地往回走，正打算收兵回營了，在巷子口，迎面走來一個穿西服的青年。那人雖戴著墨鏡，可小眉子覺那人的臉面是那麼熟悉一也許是那叛徒的五官在小眉子的腦子裡烙下了印兒，小眉子憑著印象，一眼就跟龍志飛對上了號，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那人幾眼，對，一點兒沒錯！小眉子又高興又緊張，小心臟眺得那個快呀，連自己都聽見了胸腔裡咚咚的聲音。
龍志飛呢，萬沒有想到對面這個又瘦又小的孩子，就是八路的小密探和使他這位美男子變成了獨眼龍的無聲神彈弓。他依然大搖大擺地走著，走進那小巷的深處。
小眉子尾隨著他，也按吳哥教他的辦法，忽而跟近，忽而貼在牆上或躲在牆角隱身，跟跟停停，停停跟跟。終於，看龍志飛進了一個黑大門兒。
小眉子輕手輕腳來到黑大門前，想採用老辦法，闖進去看看，卻不料那門從裡面閂上了。他看看那青磚院牆，足有一丈多高，爬牆也是不成的，只好悻悻地往回走。剛走幾步，忽又想起什麼，回去又看看門牌號。這次，他跟燕姐學的字用上了天順裡號！他把門牌號記在心上象撿了個金元寶，澈腿就往燕姐家跑去
濃濃的夜色，罩住了泉城，痛姐和小眉子，來到了天順裡號附近的一棵大柳樹下，小眉子象只狸貓，嗦嗦地爬上大柳樹他攀著一根伸出去的樹枝，漸漸到了一所屋頂上方。他雙手抓住樹枝；使勁往下一打墜兒，那樹枝象一道弓似的落下去，又彈起來，小眉子又使勁往下一墜，樹枝落下去的幅度更大了些。小眉子乘機鬆了手，無聲地落到屋頂上。然後，躡手躡腳地在屋頂上爬行，很快就接近了天頏裡號那所小院。在屋頂才看得真切了，那院內原來是一座三層小樓。小眉子隱在一堵煙囪後面，挨個地從那樓的十八個視窗往屋裡看，不少人都在喝酒、打牌、聽小丫頭唱戲，可就沒有龍志飛的影子。小眉子有點失望，又一個一個窗戶地看，還是沒有龍志飛。小眉子大失所望，懷疑自己看鍩了門牌號，又擔心在這兒時間久了被人發現，就溜下這座屋頂，到了另一座房子的屋頂上，躺在房頂上，望著天上的星星，深深地嘆氣，真笨，真沒用！燕姐待你那麼好，可你哩，連個壞蛋都找不著，還幹八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