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進濟南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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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進濟南府5
平陽忙遞上一碗綠豆場：眉子，先喝口水，喘口氣瞧你跑將這—頭汗呀！
小眉子喝了幾口湯，放下碗，就把芙蕖的情況告訴了平陽和平稜平陽一聽就急了：唉，這個芙蕖！怎麼就這麼信不過八路軍呢！平陵哥，你讓我回去接她。再說：我的病假只有調芡了邊是不回去；可就連累施天音了。；
：部陵聽了，考慮再三，說：也圩。讓盾子踣你回去，也好送個信回來。如果芙蕖實在不願走，你也不必勉強。在敵佔區也一樣做抗，日工作呀！
平陽輯緊拳頭擇了揮我參加八路軍的決心已定。這次回去，一定要接芙蕖出來！
下午四點多，當平陽和小眉子趕到平陽家時，黑大門上卻掛著一把鎖。
平陽開了鎖，兩人進屋，先忙活著弄水洗塵。平陽想找點東西吃，竹筐裡空空如也。
平陽以為芙蕖出去買什麼東西，或到外邊串門散心去了，就先到巷口小攤上買了些燒餅油煊，又買了一隻花皮大西瓜先和眉子飽餐了一頓，耐心等芙蕖回來。
誰知，一直等到日落黃昏時分，還不見芙蕖的人影，平陽可就急了。
平陽先去找施天音。
施天音自個兒租個小院，止在房裡符書。見平陽進來，如釋重負：哎呀，你老兄可回來了！要是明天再不回來，我可就坐蠟了。
平陽顧不上道謝說：客套話了，急切地說：哎，兄弟，芙蕖怎麼不見了？
哦？施？音吃了一驚。她會不會到朋大家串門去了？
我也是這麼想。可從下午一直等到現在，也沒見人回。
不，也許在朋友家吃晚飯吧？施天音說：又安慰平陽道，老兄先別急，你先回去看看，我收拾一下，馬上到你那兒去。
好吧！
平陽趕回家，開口就問小眉子：回來沒有？
小眉子搖搖頭，說：我還盼著你找回芙薬姐來呢。
唉！平陽雄頭喪氣。
咚咚咚！敲門聲。
平陽忙去開門，進來的卻是施天音。
還沒回來？施天音問。
沒有。
這是誰？施天音指指小眉子。
是我本家的一個小兄弟，父母都死了，我帶他出來，打算在濟南找點活幹，混口飯吃。平陽按原先編好的話，複述了一遍，又對眉子說：眉子，叫施大哥！
施大哥！小眉子裝得怯生生的樣子，瞅了施天音一眼，喑想，這人長得可真帥！
那，我們分頭去找一下吧……施天音對平陽說：又霄看手錶，九點回來碰頭。天再晚了城裡戒了嚴，就回不來了。
平陽點點頭。二人整整衣服，匆匆出門去了。
小眉子在家無事可幹，先掃掃地，又掃掃院子，將室內外收拾得整整齊齊。還幹什麼呢？小眉子有點悶，就把彈弓從小包袱裡取出來，拉拉皮條，理理彈子兜彈弓架，再整整彈子袋，袋裡有幾十粒泥彈丸和鋼彈子、鐵彈子。她想起，去年在濟南城栽使這把彈弓，把日本鬼子漢奸打得心驚肉眺、忍不住暗暗好笑。在游擊區這一年，雖也跟部隊去打過幾十次仗，偵察過幾十次敵情，可多是當小尾巴跟大人們行動的，回到駐地就是讀書學化、上操、幫老百姓幹活，神彈弓也沒派上多少用場。
小眉子收好彈弓，在屋裡轉來轉去。先看到架上有好多書，書名她多叫不上來，心想大概是平陽修槍修炮的書，上大學讀的書唄進了裡屋，則是一片紅色的擺設，蚊帳是紅紗的，枕頭是紅綢的，被子是紅緞子的，牆上掛著大紅的雙喜字，穿衣鏡棟妝臺上貼著紅喜字，窗上貼的也是一對紅喜鵲親嘴兒的剪紙。床頭的一隻玻璃匣中，放了一頂鳳冠，上面珠子晶晶閃亮。小眉子記起唱戲的娘娘或公主才戴這種帽子的……又想芙蕖如果打扮起來，準象畫上的天仙了樣俊美……
平陽回來了，垂頭喪氣。
施天音回來了，一臉沮喪。
兩人相對無言。小盾子也沒問一一肯定是沒有找到。施天音從兜裡取出一隻燒雞，撕開放在一隻盤子裡，問平陽有酒嗎？
平陽沒吭氣，轉身從小櫃裡拎出一瓶山西汾酒，擱在施天音面前。施天音開啟瓶塞，給兩個酒盅倒上酒，招呼平陽道：來來！
二人對坐。施天音舉杯，平陽也鱅起了杯子，長嘆一聲，一飲而盡。
施天音朝小眉子，小兄弟，也來喝杯？
小眉子搖搖手，謝大哥，俺不會。
二人喝著，施天音問：大伯的病情，話音未落，平陽就嗚嗚她哭了起來爹……爹，他、他……
施天音已明白了，掏出雪白的手絹，擦擦眼睛，又把一杯酒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伯父既然過世了，老兄也不必太悲傷。人生在世，必有一死，也是自然規律。
不不……平陽嗚咽著，他不是病死的，是讓日本人給……
接著，簡單敘述了爹被日本軍曹打傷致死的經過枱起紅紅的淚眼道，可我，還在替日本人賣命，替殺害我的親人的仇人賣命。天音兄弟，我……
咣啷！
裡屋響了聲，平陽和施天音吃了一驚。平陽進裡屋看了費，原來梟小眉子把一隻玻璃杯打碎了。平陽沒有責備她，卻看到了小眉子那責備的目光一你說：多了臨來的功夫，孫政委怎麼叮囑你的？一一定不能讓任何人得到一點兒你要投奔八路軍的跡象！
平陽這才自知失言，默默地回到了外屋，端起杯子對施天音一舉：
喝！
兩個又呢了陣子，施大音看看手我，說：天不早了，擔心戒嚴，回不去家，就起身告辭。平陽送他到巷口，說：明天他先去兵工廠上班。施天音安慰平陽說：興許是嫂子在朋友家，也喝了點酒，不勝酒力，回不來了，住在朋友家了呢。你放心好了，說：不準一大早人家就送回她來了。
平陽點點頭。施天音騎上腳踏車，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街燈昏黃的輝光裡了。
平陽轉身進屋，抓起酒瓶子，就往嘴裡倒，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才知是涼開水。他放下瓶子，見小眉子瞪大眼晴瞅著他：平陽哥，喝多了要誤事的！
平陽這才明甶，小眉子把酒給他換了。他又長嘆一聲，領然坐在椅上，雙手抱住了腦袋。
頃刻，眉子問，平陽哥：你沒問問咱們的鄰居？平陽苦笑道我們平日跟鄰居沒什麼來往。
小眉子的黑眼睛轉了幾轉，哎，說：不準有看見芙蕖姐什麼時候出去的，往哪邊走的呢？
這麼一說：倒把平陽給提醒了。他對小眉子說：對了，我去問問巷子口賣燒餅的徐大爺
我也去。
徐大爺皁已關了鋪門。平陽敲開他的鋪門，和小眉子閃身進去，問道：大爺，您今天見芙蕖出去沒有？
徐大爺跟平陽挺要好，忙搬條長凳，訃二人坐下，問芙蕖？呵，就是你家太太？
呵，是是。
這個……徐大爺歪起亮光光的禿腦袋，用手拍了拍前額，想了一會兒，說：好象…好象，好嗲脅見過。什麼時候？
上午。
幾點？
好象……好象十一點鐘的工夫。
哦？她一個人走的？
嗯……徐大爺極力搜尋著記憶，因為每天從他身邊走過的人太多了，的確不容易記住。
大爺，您別急，慢慢想想。平陽抓過一把油潰潰的芭蕉扇，給老人扇著風。
嗯，想起來了，好象有個年輕人跟在她身後邊。
年輕人？那人長得什麼樣兒？
平陽瞪口呆。自己才離開新婚妻子四天，難道她就另擇新歡了不成？
這個年輕人……高個兒，不算胖，頭髮油亮亮的，濃眉大眼……哎，好象常來你們家……對了，今日他就來過好幾趟，傍晚還打這兒路過的，從這兒進了巷子，推著一輛挺新的腳踏車，那車子是英國飛鷹的，我還誇了句，好亮的車呀！他也沒現我，一直往巷子裡去了。
他穿什麼衣服？白襯衣？藍制服褲子？脖子上還打了條棕色的領帶？
徐大爺連連點頭：對了！是，是，我記起來！就是他！
怎麼？是施天音！？平陽怒不可遏，這個好朋友。
老同學施天音，原來是個偽君子！是個騙子……平陽連道聲謝都顧不上，拔腿就往外跑。小眉子手急眼快，衝上去死死地拖住了他。平陽哥，你上哪兒去？
找施天音那小子去！
哥，你聽我說：！城裡早戒嚴了，你能走出去嗎？再說：你找到施天音，就能找到芙蕖姐嗎？
小眉子勸住了平陽，又問徐大爺：大爺，芙蕖姐是怎麼走的？坐洋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