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35章 我看起來有這麼嬌弱(1)

第235章 我看起來有這麼嬌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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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我看起來有這麼嬌弱(1)

“王上想問的是什麼事情?”獨空看著長案上的蓍草,片刻之後才抬眸看向龍譽。

“南詔,是否值得苗疆相助。”龍譽迎視獨空的眼眸,將自己來到聖山的目的毫不保留地說了出來。

即便他已表態南詔不值得他們去相助,可她卻想試一試,倘若閣羅鳳的承諾真的算數,她也想借南詔之手將唐軍從苗疆盡數趕出!屆時大唐的矛頭指向的便是南詔而非苗疆,她又何樂而不為。

而驅使她再一次踏足聖山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這一怎麼看怎麼玄虛的承諾,而是因為她在閣羅鳳身上,看到的那一股的確可凌傲六詔的霸氣與大愛。

因為,她能從他的眼神以及態度中感覺得到,他甘受羞辱來到苗疆,受他人蔑視與嘲笑,是因為破碎的家國與苦難的百姓,或許正因為她如今坐在這苗王之位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故而她能感受得到他身上與那些只為權利而匍匐的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全然不一樣。

她想信自己一回,也真心想為苗疆尋求一個的確能相互幫持的盟友,不求永世,但求他們都還存在的年月間,能免百姓於苦難,能免百姓於欺壓凌辱。

她覺得,那個名叫閣羅鳳的南詔大王子,或許值得她相信。

“王上的問題,請恕獨空無法回答。”獨空淡然道,“王上當知道巫師雖擁有遇見未來之力,卻不可洩露天機,更不可逆轉命運,否則萬劫不復。”

“王上是最明白不過的,不是嗎?”

龍譽放在膝上的雙手驀地收緊,是的,她是最明白不過的,至今仍深深悔恨著。

“那麼,恕我叨擾大祭司了。”龍譽再一次向獨空深深躬身,站起了身。

“雖不可向王上多說些什麼,但獨空可向王上點一句。”獨空將散落在長案上的蓍草慢慢撥攏到一起,未抬頭,“跟著心走就好,顧忌太多隻會絆住自己。”

“多謝大祭司提點。”龍譽亦是淡淡一笑,轉身,然她只是轉身並未急著離去,而後緩緩道,“你是恨我們的吧。”

其實,這三年來,她覺得最對不起的人,一是他的阿哥,二便是獨空,畢竟他本已經遠遠離開了,是他們將他逼到了只能存在於聖山的境地,他恨他們,是應該的。

“我已不恨任何人,這是我欠苗疆的,我必須償還給苗疆,如今也沒什麼不好。”獨空說得平靜,沒有了笑意的臉顯得愈加平凡不奇,“我如今只恨我自己,連自己在乎的人都保護不了。”

龍譽一愣,心中百般滋味,不知如何言說。

“阿曼走了,我也放她離開了。”獨空說著,往後退了兩步,繼而將龍譽深深彎下腰,將額頭磕到了冰涼的地上,沉聲道,“獨空在此請求王上,若有朝一日見到阿曼,請不要殺她。”

龍譽迴轉過身,看著向她匍匐磕頭的獨空,心中莫名而起的難過難以名狀,只聽她亦沉聲道:“你既愛她,為何又要放她離開?”

既然愛她,為何不守護到底?

“因為她恨我,在我身邊她只有痛苦,只會一天比一天更加瘋狂。”獨空的聲音忽然變得苦澀,“所以,我選擇放她離開。”

他答應過她,不管她是生是死,他都不會去尋她,既然他的存在讓她苦痛,那他便從她的生命中徹底消失,或許如此能讓她慢慢好起來也不一定。

“她既已離開,又為何要求我?”那個已經半瘋狂半痴癲的公主,沒了獨空的照顧,還能活多少時日?

“阿曼或許變成了曾經的我,滿心只有仇恨,她雖已半瘋,卻絕不會讓自己死。”獨空的心擰得疼,苦澀得很,“她恨巫神大人,或許她會想盡各種辦法……報仇。”

“所以我請求王上,若真有那麼一天,求您放過她。”即便被人所不齒,獨空依舊保持著躬身磕頭的姿勢,“因為這天底下,只有王上才能勸住巫神大人。”

她恨他,那他便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守護她。

“她心中沒有你,你這麼為她,值得嗎?”面對這樣的獨空,龍譽心中更多的是嘆息。

這天底下,又有幾個男人能做到如獨空這般,能如此摒棄男人的尊嚴與自由,如此默默地守護一個心裡沒有他的女人?

“早已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只有願與不願,想與不想而已。”獨空苦澀一笑。

“好,我答應你。”

“多謝……王上。”

獨空再抬頭時,殿內早已沒了龍譽的身影,只有長案上猶自散亂的蓍草。

藥王谷。

燭淵坐在廊簷之下,背靠著靠椅,右手拿著一隻不大不小的陶碗,碗中是淡紅色的茶汁,燭淵正淺抿著碗中茶汁,一臉的享受愜意與他身旁一臉凝重的曳蒼相比,極為反差。

“許久未在藥王谷喝茶,這熟悉的味道倒挺令人懷念。”燭淵彷彿沒有看到曳蒼臉上的凝重一般,兀自淺笑。

曳蒼擰眉,沉默不語。

只聽燭淵又無憂淺笑,“曳蒼,有什麼就直說,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在我面前擇言了?”

“大人,我不是擇言,我只是笑不起來而已。”曳蒼說著,雙拳緊握,眼神極為憤恨不甘以及痛苦,“我無能!”

“曳蒼啊曳蒼,何必這麼評價自己,你定知道這並不是你有能無能就能改變的事實,這是遲早的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燭淵慢慢喝著甜茶,最後將茶碗捧在手中,手背擱在腿上,淡淡道,“說吧,還能撐多少時日,如今我也只是想知道這個答案而已。”

曳蒼雙拳緊握得手背青筋暴突,彷彿口中的話一旦說出便會令他蒙受奇恥大辱一般,牙關緊咬,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曳蒼,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可說的,說吧,無妨。”

“最多四年。”彷彿用盡所有的勇氣,曳蒼才艱難地吐出這麼簡單的四個字。

“命呢?”燭淵又問。

然,這一次回答他的,是曳蒼徹底的沉默。

“呵呵,夠了夠了。”燭淵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輕輕笑了,“足夠我看到我的阿妹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了。”

在龍譽離開右長老小殿後,林蟬蟬哄了鬧騰了半宿的小傍楓睡下,而後換了身便於行動的衣裳,以她那連曳蒼都難追的輕功,避開所有人的視線,迅速離開了小殿,擇鮮少有人經過的林子飛身下了山。

幽幽山林,一座長滿荒草的墳冢靜靜立著。

龍譽將拿在手中的酒罈放到一旁,彎腰將墳冢上的荒草全部拔淨後額上有細細的汗珠沁出,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額上的細汗後,便毫無形象地在墳前空地盤腿坐了下來,而後拿過酒罈,拔開封蓋,先徑自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才一邊喝一邊往墳冢上灑上幾口,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龍譽才將手中已經空了的酒罈子放下,然後將隨身攜帶的短匕扎到墳冢正前方半尺的地方,熟練地挖刨著泥土。

不過一會兒,只見被龍譽挖開的泥地下露出一個壇蓋,龍譽將壇蓋開啟,將手伸進了壇蓋中,而後從壇中取出了一支小半個巴掌大的白瓷瓶,看著瓶身上那蜿蜒的青花圖案,龍譽失神了片刻,然後站起身,對著空寂寂的林子大喊了一聲:“小哥哥——”

“颯颯——”然,回答她的只有風吹樹搖的颯颯聲響。

龍譽看著幽深的林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將白瓷瓶如寶貝一般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後,才蹲下身將壇蓋蓋上,接著再用泥土掩上壇口,在她起身要離開時,她再一次看了面前的墳冢一眼,低聲道:“你說,我阿孃是真的恨你嗎?”

不去期待答案,龍譽轉身走了。

待龍譽走遠,墳冢後的遠處樹叢才猛地晃了晃,伴隨著響起女子如釋重負的嘆氣聲。

“這個阿譽,今天居然在這坐這麼久,險些就害我沒忍住氣。”竟是林蟬蟬的聲音!說的並非苗語,而是中原話!

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名身穿苗衣的俊逸男子,然男子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嘆氣聲一般,只失神地看著龍譽離開的方向,眼神溫柔迷離。

“真的不去見見她嗎?”林蟬蟬看向失神的男子,輕嘆了口氣。

良久,男子才微微搖了搖頭,“不了,相見,不如不見。”

“可是你想見她。”林蟬蟬頓了頓,才繼續道,“而且她在叫你,白公子。”

可是你想見她,這是林蟬蟬的話,終還是讓白雎只是搖了搖頭。

“想又如何,四年前一面,就已是我和她這一生最後一次相見。”遠處已沒了龍譽的身影,白雎卻未收回目光。

四年前,苗疆北面防城之下,叢林之中,他替她救她心愛之人一命,當做他把燭淵救回他的這一條命還給了他時,那一次,就註定那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相見。

以後,就如她所說的,相見,不如不見。

“她叫的,不過是她心中的那個小哥哥,而我,早已不是那個小哥哥。”白雎淺淺一笑,“只是沒想到還是有那麼最後的一點緣分,竟讓我遇到了她。”

“白公子,都過去了那麼些年了,你還放不下嗎?”林蟬蟬輕嘆了一口氣。

“林大小姐不過和五毒右長老相識短短一個多月,不也放不下嗎?”白雎淺笑反問,眸中有不易被人察覺的哀傷,“我與阿譽,相識了將近十六年,怎能這麼輕易就放得下。”

或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放得下。

林蟬蟬被說到自身,一時被噎得不知說什麼好,正待她想要開口想說話時,白雎卻從懷中取出了一隻白瓷瓶遞給了她,林蟬蟬便忘了自己要說的話,接過了白雎遞來的白瓷瓶。

只見那白瓷瓶竟是同方才龍譽拿在手上似寶貝般的白瓷瓶一模一樣,就連瓶身上的青花紋樣都完全一樣,林蟬蟬疑惑,“阿譽不是剛把今年的藥拿走?白公子這是……”

而且,今次這瓶藥上手較之前的藥都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明年的藥,屆時勞林大小姐繼續替我埋到那罈子裡。”白雎忽然抬頭望向頂頭枝葉參差後的湛藍蒼穹,聲和如風,“因為過了今次,我不知我何年何月才會再來到苗疆,或許,我再也不會來到苗疆。”

“這也是最後的一次藥了,過了這最後一次,藥石便再無用,只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過了這一次,他便真的與她再不相見。

只是這一次,讓他意外地見到了她,他也滿足了。

“最後的藥?那阿譽她……”會不會傷心得撐不下去?她不敢想象,罷,這也不是她能改變的事,走一步算一步,“是不是中原發生了什麼事情,白公子可否告知?”

“我以為,林大小姐心中早已沒了中原。”白雎溫和的聲音聽不出是嘆息還是諷刺。

林蟬蟬垂眸微微一笑,“我身體裡流著的,始終是中原人的血。”又怎會不牽掛中原之事。

“是嗎?”白雎溫和一笑,“那些沒了殺戮便活不下去的人,又狂囂著要攻打聖山了,只怕這一次的阻攔,再沒那麼簡單。”

這是阿譽最愛的苗疆,也是保留了他所有美好記憶的苗疆,怎能允許誰人毀掉,縱是他死,他也要為她守住她所愛的東西。

“白公子,你這般為阿譽,她卻什麼也不知。”林蟬蟬忽然為白雎覺得感傷,雖然她與他根本無甚交情可言,就連此刻站在此處說話也是因為龍譽,不知為何,她就是為他的這一份永遠得不到迴應的感情而覺得心酸。